第30章 圆满解决

    在傅斯年详细地解释了军票的优点后，边军的士卒们开始议论起来。

    有人不禁担心地问：“大人，这玩意儿不会跟通行宝钞似的吧？”

    他们所说的通行宝钞，就是后世称为大明宝钞的东西，是明朝唯一流通过的纸币。

    因为没有准备金制度，在明朝中后期迅速贬值，现在已经不流通了。

    傅斯年当即保证道：“凡是我大明皇家银行，见票即付、童叟无欺！不过这东西是跟军籍绑定的，只有军户及其家属能兑付！”

    “而且有上限，一次不得超过六十两！为了方便你们支取银钱，边镇的分行不日就将开业，银子已经在运来的路上了！”

    “在此之前，我就在宁远不走了！什么时候银子到了、你们换到手了我再走，我留这给你们当人质！”

    士卒们见他说的真诚，再次议论起来：

    “哟，要真这样的话，等几天也无妨。皇家银行我听说过，那是皇上开的大钱庄，应该不会骗人的。”

    “既然有银子，为何要脱裤子放屁，非这二遍事？直接给我们银子不就完了？”

    “你懂个屁！以前发饷银，那些官老爷说朝廷没发足，咱也不知道真假。其实他们背地里不知道黑了我们多少钱……

    “现在有这玩意，他们还怎么黑？一次就能领六十两，又要校验身份，他们就算觅下军票也取不出银子来！”

    “我看这位指挥使大人说的挺实诚，他敢留下不走，说明人家没骗人！”

    “嗯，对，等几天看看！”

    ……

    士卒的情绪逐渐变得不那么激动，心里也有了盼头。

    可是领头那俩人心里却有点没底了，小心翼翼地问：

    “指挥使大人，要是我们今天就此散去，你们锦衣卫不会分头抓捕我们吧？”

    那话怎么说来着？只诛首恶，胁从不问！

    都已经达到这个效果，傅斯年只想把这事掩盖过去，以免这些守卫边疆的战士提心吊胆。

    笑骂道：“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抓人总得有理由吧？今天不就是举行了一场军中大比武，锦衣卫负责维持秩序吗？”

    “哦，还有本官一时技痒，跟边军切磋了一阵，这也不犯律吧？一没搞什么破坏，二没人受伤，就是一次正常的军中活动，毕大人你说是吧？”

    “对对，傅大人说的是！”毕自肃一听傅斯年这么说，心里格外感激。

    这是帮他把天大的责任都揽过去了。

    一方巡抚，直管的军队哗变了，那得是多大的失职？

    傅斯年冲他一笑，而后又对所有参与闹饷的士卒喊道：

    “好，现在我宣布，大比武圆满结束！士卒各自回营，今晚杀猪宰羊，改善伙食！”

    众人轰然叫好，之后一千多号人在各自归营，一场哗变消弭于无形。

    巡抚毕自肃颠颠跑过来，那真是恨不得跪下亲吻傅斯年的鞋呀！

    激动的语调都变了，一个九十度大鞠躬，拱手道：

    “傅大人，多亏了你哟！急得我上吊的心都有了！”

    傅斯年赶紧回礼道：“哎，毕大人言重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又不是你的过错！好在银钱很快就运来了。”

    毕自肃听说真有银子运来，最后那点担心也烟消云散。

    边把傅斯年往衙门里请，边夸赞道：

    “朝廷的财政艰难，还多亏傅大人巧施手段，才有这许多银钱发饷。有这样的干吏，实在是朝廷之福啊！”

    傅斯年有点想笑。

    这哥们儿实在不怎么会说话。

    趁着应酬的闲暇，傅斯年悄悄查了下这人的资料。

    查过以后暗道：“嘿，可真是一朵奇葩，这位敢是条河豚托生的吧？”

    原来，历史上的毕自肃其人，就因为这场哗变气死了！

    这位老兄性情刚烈，见到士兵作乱十分激愤，制造混乱的军卒一顿喝斥。

    结果也没起啥作用，众人还觉得是他贪污了军饷，一哄而上揍了他一顿，接着搜查了他的房间。

    结果是兜比脸还干净，陈设也颇为简陋，弄得军卒们还挺不好意思。

    闹饷行动结束以后，毕自肃气性上来了，就此绝食。

    军卒们纷纷苦劝，都没说动他。

    老兄也是真有刚，硬是挺了十三天，生生把自己给饿死了。

    但是另一方面，毕自肃其人为官又比较清正，也很会治理地方，在过去的任上，都得到了百姓的赞誉。

    可能也正因如此，他是真的问心无愧，才会觉得委屈吧？

    傅斯年意外地看着毕自肃，在心里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大爷，服了！真是个狠人呐！

    大约过了四天，有缇骑来报：银子已经运到了。

    傅斯年立即让回去通知：先送过来八万两现银。

    闹事的十三营总共有六千五百人，哪怕算上军官，这些银两也足够了。

    以沈连城为例，他当总旗官的时候，月俸也不过五两。

    关宁铁骑在士卒中还算是高工资，折合下来也不过每月二两银。

    巡抚毕自肃通知校场列队，所有士卒得知是来给发饷银的，全都乐不可支。

    还有人喊：“那位指挥使大人果然说话算数，这才几天，银子就到了！”

    各营在军校们的带领下，在校场整齐列队，都眼巴巴地看着城里的方向。

    不一会儿，十几名锦衣卫护着五辆大车，正缓缓往军营这边来。

    八万两银子，重约一千五百公斤，若是换算成大银锭的话，都不到一立方米。

    之所以装了三大车，是换了不少碎银，方便士兵们支取。

    很快，车队就进到营内，领头的小旗向傅斯年交令，之后一挥手，众人立即将一箱箱的现银放在条案旁边。

    一个账房模样的人对全体喊道：“大明皇家银行宁远支行今天现场办公，各人凭军票兑付！”

    轰的一声，军营中立即发出阵阵欢呼：

    这玩意儿真能换银子！

    傅斯年也高兴地喊道：“都有点出息，别乱！一个个发得发到天黑去，小以旗为单位领取！”

    众人应诺，窸窸窣窣地开始将军票集中。

    接下来就是众人喜闻乐见的场景，一张张军票换成了白花花的银子。

    不少领到银子的小旗官把银子一举，他手下的兵就一起跟着欢呼，那场面分外欢乐。王北刁的昏君补考，从北宋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