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筋骨尽断不惧死,衣袍染血只为冤
傀儡阵中。 衣袍鲜红的年轻男子双手撑着地面,手臂微微颤抖,臂膀上血流不止。 他几乎使出了全力,试图爬起来。 砰砰砰! 然而木头傀儡无情的挥动棍棒刀枪,一下又一下的打在年轻男子的后背。 年轻男子后背皮开肉绽,血涌如泉。 他身下的地面已经被血液染红。 此刻的他,受了极重的伤! 但他没有放弃,没有退缩! 一次次试图爬起,一次次被凶悍的攻势打趴在地,口吐鲜血。 傀儡由木头打造,没有七情六欲,不会怜悯任何一个闯阵之人! 挥舞的棍棒刀枪依旧强有力! 趴在地上的年轻男子感觉骨头都快裂开了,疼的嘴角直抽搐,脸皮一阵痉挛。 脸色苍白无比,就像重病了许久一样。 四肢无力! 突然间,他感觉眼皮变的重了! 双眼渐渐合上,视线逐渐模糊。 眼看眼前就要一片漆黑,他的脑海中浮起小妹的笑容。 他的精神一振,使劲摆了摆头,昏沉的脑海瞬间清醒过来。 “就算是爬,我也要爬出傀儡阵!” “我一定要为小妹申冤!” “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年轻男子咬牙切齿,看着不远处的鸣冤鼓,眼神变得无比凶狠,迸发锋锐精芒。 他竭尽全力的抬起手臂,朝前伸出,一点点朝傀儡阵的另一端爬去。 任由木头傀儡的棍棒刀枪重重落在后背。 每一次攻势降临,年轻男子的嘴角和脸皮就忍不住抽搐颤抖。 “唉,又是一个不怕死的人!这傀儡阵岂是普通人能闯过的?” “木头傀儡下手不会有半点心慈手软,肉体凡躯哪里扛的住这般?” “就算是运气好闯过了傀儡阵,怕是也要筋骨尽断。” 旁边,有几个披坚执锐的甲士注视着傀儡阵,其中一个甲士有些不忍的道。 这些甲士看向年轻男子的眼神中含着许些怜悯同情。 告御状! 又是一个苦命人! 凡有人击鼓鸣冤告御状,便会有甲士过来盯着。 或者说是为了收尸! 因为极少有人能闯过傀儡阵,滚过寒钉床。 “这世道究竟是什么了?竟逼得人来告御状。” 一个甲士也忍不住叹息一声,甚是同情年轻男子。 他们的目光死死盯着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咬着牙,一下又一下的伸出颤抖的手。 傀儡阵的尽头也距离他越来越近。 旁边的甲士也为年轻男子捏了一把汗。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傀儡阵中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色爬痕。 触目惊心! 也在这时,年轻男子的一只手终于是伸出了傀儡阵。 他手脚并用,竭尽全力,靠着一股信念,总算是挺了过来。 他闯过了傀儡阵! 但却遍体鳞伤,趴在地上,手脚瘫软,连站起来都没力气了!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调整了一下状态。 然后眼神再度变得凌厉起来,看向了不远处的寒钉床。 他竭力的抬手,朝寒钉床爬去。 “算了吧!虽然闯过了傀儡阵,但这几乎要了你半条命,寒钉床会要了你剩下的半条命。” “何必呢?” 有甲士看着学血染衣袍的年轻男子,眼中闪过不忍,旋即劝说道。 “是啊!” “为了告御状,搭上一条命不值当。一旦躺上寒钉床,便感觉锥心刺骨,你只剩下半条命了,扛不住的。” 前者话音刚落,便又有甲士出声劝说。 年轻男子艰难的咧嘴一笑,摇了摇头……有些坚持,旁人不懂! 在甲士注视的目光下,年轻男子爬上了寒钉床。 然后翻滚身躯。 一瞬间,年轻男子便感觉一根根尖锐的寒钉刺破了身躯。 那种痛苦,锥心刺骨,脑袋欲裂! 非常人所能承受。 滚过的寒钉床上留下了一颗颗血点,钉尖上沾着血滴。 “这家伙还真是执着。” 一名甲士看着在寒钉床上翻滚的年轻男子,忍不住叹了一声。 “未经其苦,莫劝其退!” “若不是真的有冤难伸,谁又会用命来赌呢?” “那些狗官!该死!” 另一名血气方刚的魁梧甲士握紧拳头,忍不住骂了一声。 其他甲士也是眼中冒出怒火,脸上杀气腾腾。 有些狗官,确实该死! 年轻男子感觉身上被尖锐的寒钉刺了千疮百孔。 血液止不住的从血孔中淌出。 寒钉床的尽头也越来越近了! 甲士们几乎屏住了呼吸,看着脸色越发苍白的年轻男子滚下了寒钉床。 甲士们松了一口气。 年轻男子拖着伤痕累累的血躯,朝鸣冤鼓爬去。 不一会儿,便到了鼓前。 年轻男子竭尽全力拿起鼓槌,朝鼓面重重砸去。 咚! 鼓面震动,发出震耳欲聋的鼓声。 鼓声化作一圈圈音波般朝皇宫深处传去。 同时,还有年轻男子愤懑不平的声音响起,“陛下,草民有冤!” …… 乾宁殿。 殿中放着一张紫檀木圆桌,桌上摆满了一碟碟飘香四溢的美味佳肴。 三人围桌而坐,但未动筷,似乎在等人。 这三人,正是徐昭君,李卿婵以及李元。 徐昭君设了家宴,他们在等李牧! 这时,一道身披龙袍的身影踏入大殿,大步流星。 李牧来了! “大哥……” 见李牧来了,李卿婵和李元当即便要起身,但李牧却摆了摆手,道:“这是家宴,不必拘礼!” 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前者称呼李牧依旧是大哥。 这是李牧特许的。 李卿婵和李元冲李牧笑了笑,李牧也笑着点头回应。 李牧落座,刚一拿起筷子,突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李牧朝母后徐昭君看去。 只见,徐昭君伸长脖子朝他身后瞧了瞧,见空无一人,便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脸色阴沉。 “一个人来的。” 徐昭君拿起筷子给李牧夹了一块没有肉的排骨。 “嗯。” 李牧轻点了点头。 “你怎么不带上东方姑娘?”徐昭君一脸黑线,没心情吃饭了。 “这是家宴,带她作甚?” 李牧皱了皱眉,伸手朝肥的流油的红烧肉伸去。 他刚夹住一块半肥半瘦的红烧肉,一双筷子倏的伸来,夹住了前者的筷子。 李牧疑惑的抬起头来,一头雾水,“母后?” “人家东方姑娘在宫里没什么亲人,背井离乡,就算是家宴,带上她怎么了?” 徐昭君冷哼道。 “母后,这是家宴!” 李牧耐心的说了一声。 “大哥,母后是把东方姑娘当家人了!”看透一切的李卿婵有些看不下去了。 啊? 李牧嘴角微微一抽,瞪大了双眼。 咚! 也就在这时,一道鼓声传入李牧的耳中。 鸣冤鼓! 有人告御状! 李牧顿时心里一惊,随即看向殿门口,高喝一声,“来人,摆驾白虎门!”嬴稷的我,无双皇子,镇守北凉十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