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账本得手,剑指神侯
是夜。 夜色低沉,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涂抹在天际,连星子的微光都没有。 皎月也躲在了黑沉沉的乌云之后。 晚风萧瑟,寒冷刺骨。 云州城。 “快!快走!” “保护朱大人!” “张龙赵豹,率人断后!” 狭窄的巷子中,有凝重且急切的低沉之声响起。 只见一行着黑色锦衣的人在巷子中快步穿行而过。 黑衣人目光如炬,神情沉着冷静,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身手不凡。 他们,正是李牧麾下的锦衣人! 在一众锦衣人中间,一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如纸的肥胖中年人惊慌失措,十分吃力的跑着,圆滚的大肚腩不断颤动。 这中年胖子,正是云州刺史朱惟庸。 他为何神色慌张,眼神流露害怕之色,只因刚刚遇上了刺杀。 手下全死了! 要不是这伙锦衣人出手,朱惟庸此刻已经是具冰冷的尸体了。 这些天来,朱惟庸遭遇的行刺没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 刺杀来的始料未及,搞得朱惟庸的精神几近崩溃的边缘了。 在他们一行人的后面,还有手握长刀的黑衣蒙面人穷追不舍,目露凶光,如跗骨之蛆般咬着不放。 这伙刺客,并不是锦衣人假扮的,而是真正要置朱惟庸于死地的凶残杀手。 锵锵锵! 巷子中,断后的锦衣人和蒙面刺客发生了激战。 黑夜中闪过刀光剑影。 奈何刺客人多势众,断后的五六个锦衣人没有坚持多久,便以一命换五命为代价,慷慨赴死。 嗡! 忽然间,黑夜中有清脆的剑吟之声响起,震动耳膜轻颤。 夜色下,一道白色剑光闪耀而过。 只见,一道身影化作白光划破黑夜,手中长剑直刺向云州刺史朱惟庸的后脑勺。 这人,是武道高手! 他的目的很明确,朱惟庸死! 感受到身后有可怕的剑意奔涌而来,锦衣人皆是心头一沉,但脸上并无惧色。 朱惟庸吓得瑟瑟发抖,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你们先走。” 两个锦衣人对视一眼,目光一凛,异口同声道。 二人止步,留下来阻挡。 有时候,没得选择,总得有人站出来,为了大局,慷慨赴死! 能拖一点时间是一点。 两个锦衣人神情坚毅,目光坚定,紧紧握刀,即便是面对足以夺去生命的可怕剑意,也岿然不惧。 显然,两人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咻! 眼看锋利无比的剑意就要吞没两个锦衣人的身躯,忽然间,一道尖锐刺耳的破空声在耳畔响起。 两个锦衣人只见眼前一道光一闪而过,那笼罩而来的可怕剑意便顷刻间消散。 同时,一道真气白线朝刺剑而来的刺客横扫而去。 刺客见状,连忙竖剑阻挡,退后了约莫十步之远。 始料未及的一幕,让的两个锦衣人有些懵。 定睛一看,只见青石板路上,插着一柄三尺长剑,剑尖硬生生的刺破了青石板。 “大人的剑!” 锦衣人一眼便认出了那柄剑,眼里顿时涌起狂喜之色。 紧接着,一青衫男子从天而降,背负双手,单脚踩于剑柄,衣袂飘飘,长发飞扬,逼格满满。 这人正是锦衣将,聂政! “见过聂将!” 那两个锦衣人见着聂政,当即弯腰拱手。 在外人面前,称呼聂将,掩人耳目。 “先走。” 聂政背对着两人,神情清冷,淡淡开口。 闻声,两个锦衣人转身便走。 “死!” 那出剑的刺客高手冷喝一声,朝聂政袭杀而去,目光凶狠。 聂政脚尖轻点剑柄,一跃而出,身轻如燕般,右手拈出剑指。 剑指一扬,插入青石板的长剑瞬间飞出。 锵锵锵! 兵刃交锋。 狭窄的巷子中发生了十分激烈的大战。 不一会儿,墙壁染血,地上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血液直流。 青衫男子手执一把长剑,身上不染血点,清冷的眼帘中,一缕黑发轻轻飘动,缓步走远。 孤寂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 一僻静的破旧院子中。 “朱刺史,近来陛下重启渝州赈灾税银案,命大皇子殿下彻查此案,给百万渝州灾民一个说法。” “那伙刺客,应该是来杀人灭口的吧!” 一袭青衫的聂政背负双手,背对着朱惟庸,淡淡开口道。 杀人灭口!? 闻声,朱惟庸心头一紧,神情一紧,皱起了眉头。 手心里一下子冒出了虚汗。 他没有说话,低着头,紧紧握拳,心中又愤又怕。 “实不相瞒,我们是大殿下派来保护你的,如果不是我们,你怕是早就被灭口了!” “那人欲置你于死地,就连你最宠爱的小妾和唯一的三岁儿子也被捉去了!” “你的小妾年轻貌美,韵味十足,落入那伙刺客之手,怕是会很惨。” “至于你的小儿子,用于要挟你,下场怕是也好不到哪去。” “就算你守口如瓶,坚守秘事,那些刺客依旧不会放过你。” “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你死了,你的小儿子也就没了用处,十有八九也是死路一条。” “事到如今,你就不想狠狠的捅上一‘刀’血恨吗?想想你宠爱的小妾和唯一的儿子的遭遇。” “那些事,还值得守口如瓶吗?” 聂政转过身来,看着低头沉默的朱惟庸,淡淡开口。 朱惟庸这些日子连连遭遇刺杀,精神状态几近崩溃。 聂政这时候的一长串话,一下又一下的冲击着朱惟庸的心理防线。 一想到小妾和儿子的遭遇,朱惟庸的心里就涌起熊熊怒火,眼里爬满血丝,五官扭曲,狰狞骇人。 他紧紧握着拳头,愤恨不已,指尖几乎都快嵌入肉里了!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但却迟迟不说话,似乎是在挣扎。 聂政也不着急,静静的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朱惟庸猛然间抬起头来,眼中迸发出一道幽冷目光,泛着森然杀意。 …… 翌日。 下午。 暖阳高挂长空。 长安,城西别院。 李牧还在房中睡觉,呼吸匀称,只不过浑身酒气。 大明宫诗会酒醉之后,李牧回来,一直睡到这会儿都还没醒。 咕咕…咕咕…… 熟睡中的李牧听见屋外有鹰叫的声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来。 咕咕声依旧回荡耳畔。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待稍稍清醒些,便下了床。 穿上鞋,脑子昏昏沉沉的朝窗户走去。 来到窗边,推开窗。 一缕缕和煦日光争先恐后的进入,塞满了房间。 李牧的双眼微微一眯,日光有些刺眼。 待眼睛适应了日光。 便抬头看向天空。 只见一只雪白猎鹰盘旋虚空……是信鹰。 信鹰找不到准确的落脚处,迟迟不落下。 李牧一眼便认出了信鹰,食指弯曲,放在嘴边,吹了一声口哨。 雪白猎鹰听见哨声,当即俯冲而下,落在李牧面前的窗户上。 李牧从雪白猎鹰脚上取下传书。 细小的纸卷展开,纸页上十六个字映入眼帘。 李牧看着纸页上的字,眼睛渐渐放大,瞬间清醒了! 眼中先是浮起喜色,但很快便被浓浓的凝重之色取代。 只因,纸页上的寥寥十六字: 账本得手,押送而来。 渝州灾祸,铁胆神侯。嬴稷的我,无双皇子,镇守北凉十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