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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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便出发,磨磨蹭蹭,总算是到了雁苍山脚下。 休屠看了眼当空的日头,哀叹:“公子,马都快睡着了。早知如此咱就该走着来!何必委屈它们。” 萧元度横过去一眼,皮笑肉不笑:“好日子过多了,突然想不开找死也是有的。” 休屠连忙捂嘴,再不敢多言。 萧元度从马背跃下,拿上木匣,丢下一句“在这等着”,便进了村。 对于这个村落他其实并无多少印象。 相遇之初他满心警惕,告诉那郎中有人追杀他。那郎中倒是不怕死,仍旧把他带了回来。 就藏在半山腰的草庐,大抵也是怕给村里人惹麻烦,再三交代他无事勿要外出、勿要往村里去,尤其在白日。 虽不喜听人命令受人摆布,但他那时无论处境还是心情都处于最低谷,怀着自弃之心,又瞎了眼,本身也不乐意见生人。 接触的人少,又何谈了解。 本想着等复明以后再好好看看这村、那人…… 终于到了那一天,外面是冲天的火光,村民的惨叫哭嚎灌了满耳,他连那郎中的长相都未能记住,这个村子在他的印象中自然也是一团模糊。 如今终于是见着了。 朴实的村民,村口嬉戏的群童,鸡鸣犬吠之声,平和而又安宁……很寻常的村落,南州随处可见,没有任何不同。 之所以曾觉得不同,大抵还是因为人。 只可惜心境已变…… 萧元度顶着一双双好奇打量的目光,径直去了村尾。 那座草庐仍旧建在后山,算不上宽敞,也还不曾扩建至山脚。 辜百药见了他,不热络,但也放他进门了。 萧元度把木匣递给他,说是姜女给的。 辜百药接下了。 萧元度左右看了看,问:“阖村以竹为屋,独你结草为庐是为何?” 为何?辜百药表情有一瞬恍惚。 因为脑子里隐约有个声音:“住草庐的人在我看来都是仙气飘飘、自带高人气质……和你气质也挺吻合。” 他没说话,打开木匣,全是一张张裁得方方正正的藤纸,上面录着各类医方。 辜百药并不曾露出诧异来,只是那种恍惚感又加重了。 萧元度跟他说了几句都未得到回应,心想不愧是医呆子。 待的也无趣,起身便要告辞。 忽而注意到案头一卷旧书。 萧元度觉得眼熟,拿起,“健康全书”四个字率先映入眼帘。 难怪眼熟了,这不正是姜女在巫雄时为医署所默? 萧元度不通医道,是以不曾细看,但他不会记错。 再看署名,也是熟悉的,辜百药、程璞。 程璞正是姜女来南州所寻之人,这个他已然知晓,在云淙别业时姜女就告诉了他。 “她对我很重要,亦师亦友……”姜女看他一眼,“她是女子。” 萧元度当时听得正不是滋味,闻言愕然,千斤巨石轰然坠地。 在姜女戏谑的眼神注视下,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姿态,道:“谁在乎这些。” 姜女哦了一声,也没拆穿他:“顺便跟你说一声而已。” 这个别号五仁的奇女子,究竟是于京陵闺中时结识,还是前世…… 萧元度没问,姜女也没说。 萧元度心里大约还是有一点点别扭,是无关紧要的别扭。 类似于“近乡情怯”?他也说不清。 想着等到某一天,挑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他会选择和姜女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告诉她自己其实已经知道…… “辜百药是你?”萧元度突然出声。 辜百药回神,抬起头:“正是在下。” 前世,为了解阿丑更多,萧元度经常套问照顾他的那个小奴……好似是叫惠奴。 惠奴嘴虽严,偶尔也会吐露出一些消息。 譬如:“我们最初也都以为阿姊是辜郎中领回的夫娘,但辜郎中极严肃地说了,是故人嘱托他代为照料——” 那个故人会不会就是程璞?而程璞又是姜女的先生。 阿丑和姜女,前世沦落同一家欢楼,难道还有着同一位先生? 这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么。 萧元度忽而笑了一下,把书撂回案头,看着辜百药,冒出一句:“我姓邬。” 前世的后半生他就叫邬钊,今生亦然如此。 命运有诡谲处,却也有奇妙处。 就像,有些事注定要发生,有些人也注定要遇上…… 辜百药觉得这句话略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细思间,萧元度已大笑着出门去。 休屠在村口一颗老树下正等着,远远瞧见公子身影,脚步轻快,行走如风。 到了近前一看,神采飞扬眉舒目展的。 明明进村时还不情不愿,一小会儿功夫,发生了何事? “公子,有何喜事?” 萧元度没答他,翻身上马。 手握缰绳,转首看向正南某座山,半眯了下眼,而后“叱”一声,扬鞭策马而去。 休屠赶紧上马去追。 看方向不对,扯着脖子急喊:“公子!还要去哪?” 萧元度的声音顺风飘来:“去看望一位故人!” 飞云寺,某间客院。 萧元度打量着与自己隔案而坐的人,眼神带着几分复杂与玩味:“咱们又见面了啊七公子,别来无恙。” “小僧法号戒微——” 萧元度郎笑起来:“你这模样可比当初顺眼多了。” 看上去倒真有几分他乡遇故知、一笑泯恩仇的感觉。 实际呢,当姜佛桑告知他扈长蘅也在南州时,萧元度一度暴走。 又是他,又是扈七郎! 以为化成飞灰了,竟然没死。 没死也就罢了,天下那么大,他哪不好去,偏偏要来南州。 当初他比自己早一步与姜女共拜天地,这又快了自己一步…… “止早了两个月而已。” 早一天也是早! 姜佛桑就道:“他已身入空门,何必再计较早晚?我若真与他有什么,也不会告诉你了。” 萧元度还是气,连气了两日。 气够了,慢慢冷静下来。 没错,早一步又如何?晚一步又如何? 似那命里没缘的,早八百年也无用。 别说扈长蘅已然出家,便是没有,他能从他手中抢走姜女一次、两次,就能抢…… 不对,扈长蘅休想再有抢回去的机会。 不过他就要出发去东宁了,想到飞来寺内有这么一位老熟人在,心里总是不那么舒坦的。 感谢大家投的月票、推荐票以及打赏*~ (本章完)枝上槑的姜女贵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