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竟是旧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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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佛桑似是不解:“大王不是打算提拔自己人?我以为大王会选择他们中的一个。” 史殷奇原本确是这样打算,但蒲荐的事到底让他如鲠在喉。 他倚这些人为膀臂、给这些人以高官厚禄,这些人却不知感激,表面上簇拥他、捧敬他,背后还不知为自己、为家族怎么算计于他。并不就比旁人忠诚可信。 “他们几斤几两没人比孤更清楚,州牧之位非同一般,岂能轻许?还是爱妃替孤拿个主意。” “能为大王分忧,不敢辞其劳。但这些天以来,各方风云涌动,我这昭明宫也不得清静……”姜佛桑笑了笑,“栋梁太多也让人头疼,似乎都是堪用的,一时挑花了眼,反不知谁更合适了。不过我想着,比起承受君王恩泽却不知感恩的那些,雪中送炭似乎更好一些,正如归乐州之事,大王以为呢?” 史殷奇深以为然。 只是他身边如今环绕的尽是膏粱锦绣子弟,州牧之位许给他们都只能锦上添花而已。 “旁人想方设法把宗属亲戚引荐了做高官,当孤不知道,他们是出于私心,只有爱妃你是一心为孤。这些年你拢共也只引荐了一个郎官,何需如此避嫌?如有合意人选只管道来,凡是你推举的,孤一定重用。” “大王既如此信任,我确有一人想要举荐给大王……” 从赤乌殿回去不久,菖蒲急匆匆进了内殿,附耳说了几句话。 姜佛桑眉心浅蹙,旋即起身,“出宫。” - 到达南柯小筑时,萧元度正在宝鸭池等着她。 “你去了那间小院?”姜佛桑走过去,摘下纱巾,与他隔案而坐。 萧元度盯着她看。 一袭紫色华服,倒山字型的眉心额饰璀璨夺目,却都不及她双眸动人。 然而这双眼此时却是风平浪隐,她的脸上也是同样的云淡风轻,看不出丝毫不妥。 “我去了。”萧元度答。 姜佛桑点了点头,没有第二句话。 萧元度终究没忍住:“我在那里见到一个人。” 他以为那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小院里会藏着甚么秘密,亦或藏了人——的确藏了人,但萧元度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旧识。 入院之后他先是去了主室,并无发现,里面也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听到动静,从主室出来,发现动静是从与庖室紧挨着的那间屋室传出。 萧元度走过去,停了停,推门直入。 这间屋室更像是一间药庐,除了北墙角一张简榻,别无多余家什,都被药架、石台之类占满了。 石台前站着一个人,对方背对着他,正在用石臼杵着什么东西,听到有人入室也未回头。 上一世萧元度也只是在双目复明那天匆匆扫了那郎中一眼,并未细看,乱兵就进了村。 单看背影,他没有立时把人认出。及至看到侧脸,还是没有。 毕竟此人要年轻得多,看上去将过而立之年不久,最多也就年长他几岁,也还不曾蓄须。 萧元度心里正胡乱猜测着,就听他开了口,“回罢,别白费力气。” 这个声音…… 虽然声音也很显年轻,但他独特的口音还是让萧元度迅速对上了号。 “你,可是姓辜?!” “她又想出新招数了?”对方头也不抬,“让她趁早死了心,我不会帮她做那贻害无穷之事。” 萧元度想不通这姓辜的郎中为何出现在此,又是怎么与姜女产生的交集。 听他话里意思,是姜女把他囚在这的,姜女还逼着他害人…… 欲要打听始末,偏这郎中当他是姜女专设的“饵”,多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萧元度心里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暂时也不愿往深里想,就要救他出南柯小筑。 孰料那郎中无论如何也不肯跟他走。 萧元度本可以把人打晕了带走,但他更想问个清楚。 “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曾救过我的那个郎中。” 姜佛桑不见惊诧,显然她是知道的。 搁在膝上的双手缓缓收紧:“他哪里得罪了你?” “他不曾得罪我?” “那你为何关他。” “我也不曾关他。” 萧元度猛捶了一下案几:“姜六娘!” 姜佛桑垂眼,而后起身。 走出两步,回身看向正兀自生闷气的人:“你随我来。” 姜佛桑带着他重新去了那座小院。 辜郎中看到他们俩一同出现,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可以跟他走。”姜佛桑道。 辜郎中低头炮制自己的药材:“我不走。” 萧元度眉心瞬间结了个疙瘩,迈步上前,一把揪住他衣领:“你存了什么歪心思?!” 不然为何死赖着不走? 即便这人救过他的命,但他要是胆敢对姜女…… 又或者,姜女想见的人就是他? 一些乱七八糟的猜测涌上心头,萧元度脸色一变再变。 辜郎中起初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话音所指,顿时一脸气怒:“你休要血口喷人!” 仿佛把他与姜女联系到一起是极其侮辱的事。 萧元度心下稍定,浓眉又竖起。 若非看在前世,一拳早挥下了。 不知好歹! 咬牙切齿道:“你走不走?” 辜郎中却是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脖子一拧:“不走就是不走。” 萧元度难得想顺手报回恩,结果就这样折了戟。 亏他方才对姜女还一副兴师问罪的语气…… 辜郎中见他没有下文,拽下他的手,继续忙活自己的了。 萧元度瞥了眼无甚表情的姜女,一时间只剩尴尬在冷风中蔓延。 - 天色已经黑透,两人重又回了宝鸭池竹楼。 抛开方才之事,萧元度另有话要与她说。 “是你让人跟着我?” 姜佛桑并没有被拆穿识破的惊惶,仅眼睫眨动了一下:“我只是——” 萧元度没有要听她解释的意思,截断她的话:“我们明日就离开南州。” 不是征询意见,更像是已经做了决定,仅仅是通知她。 姜佛桑怔忪了一下,摇头:“此事咱们之前就已谈过,我不可能走,你也答应——” “我反悔了。”枝上槑的姜女贵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