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一刀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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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钊?” 怔神之际,耳边突然响起这样一声。 循声望去—— 妆镜前披散着一头青丝的姜女放下玉梳,侧身盈盈望来。 又一声“阿钊”,转过身去,不远处,姜女守着棋枰正朝他招手。 罗帐前,他抱着姜女转了一圈又一圈,姜女羞恼捶打他:“阿钊!” 轩窗旁,姜女揽抱着他的腰,下巴磕在他心口,笑吟吟唤他:“阿钊~” 耳边萦绕着的尽是“阿钊”,触目所及皆是姜女。 再寻常不过的场景,心中却如惊涛拍岸。那种撕扯感再次袭来,随即涌上一股极强的酸涩。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举步待要朝那朝思暮想的人影走去。 倏忽之间,什么都没了。 镜前、窗边……空荡荡,空空如也。 心也跟着一空,一慌。 下意识叫了声:“阿娪!”追出门去。 更阑人静、冷露无声,庭院里阒无一人。 萧元度停下脚步,茫然环顾四周,满心牵挂的人却再也无处可寻。 银辉笼罩之下,万物都显出一种萧瑟凄凉来,人亦沉浸于这种苍凉之中。 几许怅然、几许寥落。 随即想到什么,才掀起的惊涛就这样被吞噬了,呵地笑出声来。 忍得一时,盼得长久?哪里来得长久,和谁的长久。 人去屋空,四壁萧然,那个人不会再回来了。 那就这样罢。 最后听她一回,让过去都过去,和从前一刀两断。 再不要听与之相关的任何消息,再不要瞧上一眼。朝前走,走一条全新的路,自此不再回头! 终归不过也是……一场荒唐罢了。 因沉缅于回忆而稍稍柔和下来的脸重又变得冷硬。 萧元度回身,最后一次打量两人同寝同居之地。 而后收回目光,目不斜视出了中庭。 仆妇恐他临时有吩咐,一直在院外候着,见他这时候还要走,很有些意外。 紧跟上前询问:“五公子不在此安歇?” “不了。”萧元度遽然停步,没有回头,以一种漠然的语气吩咐,“明日起,各处院门锁死,你们也都撤离此处。” 仆妇愕然。 这意思是,五公子以后都不会再过来了? “那、那钥匙——” 未得到回应。 看着那道高拔的身影疾步如风地走远,仆妇一叹,心里多少也有了数。 进院入室,待要把唯一的灯盏熄灭,目光忽而定住。 妆台上多了一样东西。 因为日日都要洒扫,要保持一尘不染,凡这屋室之内的物什及其所应当摆放的位置,没人比她更清楚。 这应是五公子才带来的。 是什么呢? 仆妇有些好奇。 想到五公子左右不会再来,终还是走了过去。 ——是一个扁平细长的木盒。 木盒是打开的,里面并非贵重之物,躺着一朵枯萎多时的花。 花瓣重重叠叠,花冠十分的大,即便已经枯黄,也能想象盛放时是何等绚烂。 只是花茎好似被从中折断过,断口处用红色的丝线缠绕了一圈…… 仆妇看不出名堂。 她不知此花名叫朱堇,象征着光辉、忠诚与无尽的爱慕,常用来送给心爱的姑娘。 只觉得一朵花而已?何必费此周章。 缠上了也还是断了,珍藏再好也还是要萎谢。 还不及这個盒子贵重。 摇了摇头,把木盒推上,吹熄灯。 随着关门落锁声,一切重归黑暗。 - 因为有前头那一遭并不愉快的经历,萧何两家议亲之事这回捂得极紧。 直到合了庚帖、择定吉期,中间未出丝毫差池,这才有风声传出来。 满城物议沸腾,最震惊莫过于休屠。 五公子要娶何家女郎?! 几时的事?他日日跟在公子身侧,竟是不知。 肯定不是真的! 虽说少夫人已故去多时,公子续娶也正常。但,但…… 卞夫人也没了呢!这些年给大公子提亲的也不少,怎地大公子还未梅开二度,五公子倒走在了前头?! 休屠至今也忘不了菖蒲,想想她死在冰冷的江水中就心痛如绞。 将心比心,他不信公子当真把少夫人抛诸脑后了。 想去找公子问问清楚,城里城外转悠来去,人没找到,却发现东城别苑已经空了,扶风院内也在忙着重新布置,就连那个专为少夫人而建的鱼塘也已让人填上。 休屠从错愕、到失落,再到垂头丧气,终于接受现实——五公子是真地将要另娶了。 萧元度单人匹马去了太岐坞。 凤翔八年的深秋,萧元承腿疾再次恶化,萧元胤以其需要静养为由,将他送到了太岐坞。 外人只觉奇怪。要静养,哪里不好?随便挑一处山水清幽的庄园别业,也好过送去如此偏远之地。 唯有留守太岐坞的人清楚,静养怕只是个借口而已。这三公子指不定犯了什么错,不然身边伺候的人只跟来两个?除了医官定时来访,再不许旁人探视,三少夫人去了几次都被拦回——和幽禁也无甚差别了。 大公子自己素日也少来,这阵子倒来得勤,前些天还带了一个人。 东楼第三层,某间屋室内。 萧元胤把一沓按了手印的纸放到榻旁长案上,屈指敲了敲:“你还有何话可说?” 饱受病痛折磨,又被幽禁许久,榻上躺着的人柴毁骨立、形容枯槁,眼窝深陷。 那双与萧元胤相似的眼睛里却全然没有东窗事发的惧怕,如一潭死水。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当日我就告诉过你,不除去萧元度,他早晚会成为心腹大患,你不肯听,坐看他一日日势大——你会后悔的。” “三郎,”萧元胤拉过一张圈椅坐下,捏了捏眉心,说不出得无奈与疲累,“他是手足,不是仇敌。” “他不是!”萧元承猛地抓紧身上薄衾,双目圆瞪,一抹偏执浮出水面,“阿母只生了咱们四个,他是邬氏所出!邬氏夺走了咱们的父亲,他就是个小孽种!” 萧元胤逐渐沉了脸。 这番话并不陌生,正是儿时两个外祖一遍遍灌输给他们的。 他曾经也被这些话影响,后来被接去了县城,朝夕相处之下对邬夫人逐渐改观。然而几个弟妹…… 尤其是萧元承,他对此深信不疑,对邬夫人母子怀有深切的恨意,近似魔怔。 萧元胤痛悔的是自己竟没有及早发现。枝上槑的姜女贵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