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蓄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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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来时这人竟拣好听的说,又是给女君斟茶、又是给女君打扇,献不完的殷勤。回去竟是成了哑巴,一句话也没了,麻木不仁死气沉沉的。 莫非是中了暑气? 申姬有心问问,见女君神色如常,便也没有多嘴。 马车还未停稳,车壁被人叩了几下,紧跟着青纱的车帘便被撩开。 萧元度骑在马上,一直手撑着窗框,弯腰探头进来。看到还有旁人在,皱了下眉。 申姬整好就坐在旁边,撇过头正撞见他半边冷脸,吓得差点没叫出声。 强忍了下来,飞快往另一边挪了挪,直挪到了车角。 “夫、夫……” 跪坐于另一侧的素姬却是连礼都未行,垂首敛目,一脸木然,没了惯常伪装出的怯弱无害。 萧元度的目光自神色各异的二人身上扫过,看向姜女:“出来一下。” “夫主有事?” 就要到衙署了,有什么非得此时说。 萧元度却坚持让她下车,姜佛桑只得依了他。 后一辆车上,菖蒲已经先一步下来,命人搬步梯过来。 姜佛桑出了车厢,正要踏上步梯,腰间一紧,回过神已被萧元度掠上了马背! 菖蒲眼睁睁看着五公子俯身一抄就把女君给带走了,转瞬不见了踪影,急得直跺脚。 春融反应倒是快,待要扬鞭去追,被休屠驱马上前拦下:“公子带少夫人去个地方,不要人跟着。” “去就去便是,何急于一时?”菖蒲怒目看他,“究竟去何地?” 休屠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他也不知道哇。 又怕菖蒲迁怒她,“真不关我的事,我也是才知道。” 菖蒲哪还肯搭理他。 申姬也有些懵,不过这事不该她问,自顾自下车,扶着侍女的手就往衙署走。 才绕过照墙,与一人迎头撞上,申姬和侍女俱被撞得跌倒在地,申姬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眼泪当即就出来了。 程平一只手想要去扶人,另一只手又不甘地朝远处伸着,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哎呀!” 眼看上官是追不上了,一跺脚,急急把人搀起。 搀起来才意识到这是五公子的女眷,又赶忙松了手。 申姬扶着手腕,竖起细眉娇叱:“好大的胆子,你都不看路的?!” 程平躬身一礼,致歉不迭,“是我的错,一时情急,冲撞了这位、这位……还请见谅!” 侍女提醒申姬,“这是程县丞。” 县丞又如何?搁在江州,县令都登不了他们申氏的门,她再是庶女,教养上也不差多少,又岂会将区区县丞放在眼里。 侍女只好再次附耳,“五公子对他甚为倚重……” “……”申姬哦了一声,才想起来,现在这个夫主也只是区区巫雄令而已。 睇了眼程平,瞧着和萧元度差不多年岁,长得还算周正,干练中又有一股斯文气。 萧元度倚重的人,自己若随便呵斥,回头万一传到他耳中,岂有好果子吃? 想至此,申姬不得不忍气吞声。 就在此时,素姬带着侍女目不斜视地从旁经过。 申姬倒也不指望她问候一声,只是看看她再看看自己,愈显得自己倒霉!怎么别人不跌,独她跌了呢? 火发不出去,疼痛更加凸显,加上连日来积压在心底的郁闷与委屈,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止也止不住。 也知不该当着人前哭,狠瞪了程平一眼,扶着手臂就朝里走。 她人生的娇美,杏眼圆睁水雾迷蒙的,即便瞪眼看人,半点也不显凶,反而让人移不开视线。 程平愣了一瞬,心底一惊,赶忙移开眼。wap. 心底很是不安,又见她哭成这样,暗怪自己莽撞。 “这位……” 叫女郎不合适,称夫人也不恰当,程平正犯难。 侍女道:“这是申姬。” 程平忙道:“申姬留步。” 申姬抽噎着回身,气鼓鼓道:“做甚?” 她已经不跟他计较了,还要如何。 程平视线低垂,道:“方才瞧申姬扶着手腕、额布细汗,应是折了腕骨,我家左近有间医馆专治跌打损伤,申姬如不嫌弃,我这就让人请那医官来为申姬诊治。” 申姬想说不必,可手腕又确实疼得厉害。 这人还算细心,看着也可靠,应当不会诓骗她,“那好罢,你把人带来,若治得不好,我要找你算账的。” “那是自然。” 程平直起身,目送人消失在门内,立马招手叫来一个衙役,命他往那家医馆走一趟。 - 姜佛桑侧坐在萧元度怀里,干瞪眼,说不出话来。 她这副样子实在少见,引得萧元度哈哈大笑。 出了城门,马速稍微放缓。 萧元度垂眼看她,“还恼着呢?” 姜佛桑偏首盯着前方,“妾何敢恼夫主。” 分明就是恼了。 “自那老奴来,内院被她搅得乌烟瘴气,你心里想必也不痛快。走了老奴,整日间又被那两个缠着,就不闹心?还不若与我出去游玩几日。” 其实闹心的是他。 申姬总往书室去,好容易申姬不去了,素姬又去,他想与姜女独处只能挑饭时,可饭时哪好多聊? 就连夕食后闲走的时辰也被人占了。 萧元度实在烦心得厉害,又恐那两人在中间使坏——他才与姜女有些进展,岂容旁人来搅合? 这才想出此招来。 “便是要游玩,夫主也当提前告知,妾好做些准备。两手空空,去哪里也不方便。” 萧元度腾手拍了拍坐骑一侧鼓囊囊的行装,“你的日用换洗之物都在此,我早便让似霓收拾好了。” 姜佛桑皮笑肉不笑:“夫主还真是贴心。” 萧元度一本正经:“对夫人贴心是应当的。” 姜佛桑横他一眼,问:“夫主就这么跑了,衙署庶务谁来料理?” “你当我这几日没白没黑的待在二堂是为何?需要我经手的皆已处置妥当,余下的程平孙盛足以支撑。” 原是蓄谋已久,偏嘴严,一点风声不露。 “可眼下正值夏收——” “那不正好?深入乡里,关心民瘼、体察民情,还是夫人教我的。” 姜佛桑噎住口,神色怏怏。 萧元度嘴角得志弯起,“驾!”枝上槑的姜女贵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