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处处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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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夫人这段时间忙着照料生病的萧元珑,家宴从头到尾没问事,由卞氏全权负责。 不管冲突因谁而起,弄成这样,都是卞氏这个掌家大妇的失职。于是使劲浑身解数,说笑打趣。 兼有佟夫人的帮衬,气氛才总算活络起来。 佟夫人同卞氏、郭氏说起孙子孙女种种,萧琥听得也有了些笑貌。 见翟氏有些不乐,卞氏忙夸赞起她娘家送来的年酒,还说大人公甚是满意。 翟氏这才有些喜色:“既是大人公喜欢,回头让我阿父多送些来。” 萧琥点了点头:“你阿父酿的酒最合我脾胃。” 翟氏腰又挺直了些。 她是没为萧家生下一儿半女,可她阿父是大人公的过命兄弟,谁也不敢轻看了她去。 往右手边瞟了眼,正好见到萧元度对姜女甩脸色,心里愈发舒坦了些。 又不止她一个没有生养,姜女这嫁进来没有半年也有小半年了,肚皮不也没见半点动静? 哦,她竟给忘了,两人至今怕是连房都没圆呢,又哪里来得孩子。 翟氏顿时笑成了一朵花,牵袖举箸给萧元承布菜:“这是夫主最爱吃的璋肉,夫主多吃些。” 萧元承仅是嗯了一声,脸上淡淡的。 从入席开始,无论席间怎么吵闹、萧琥如何震怒,他都这副模样。 翟氏也不在意,习惯了,两人从来如此。 卞氏见状,道:“绍儿、纶儿的字以往总不能见人,亏了三叔的教导,这半年来进益匪浅,我们夫妇敬三叔一樽。” 萧元胤听后,与她一起举起酒樽。 萧元承笑了下,亦举樽相应。 他自从腿废之后,对别的都没甚兴趣,只肯在笔墨上下功夫。 对此萧琥倒也没说别的,更不会斥他玩物丧志,毕竟他与萧元奚情况不同。 “我新得了一方好砚——”想起那方好砚被他用来砸老五弄了个缺口,萧琥顿了顿,改口道,“我新得了一块好墨,稍后让人给你送去。” 萧元承躬身:“多谢父亲。” 翟氏撇嘴:“提起这个就高兴,干脆搂着你那些纸笔书册过去!” 佟氏摇头:“三儿妇这是吃味了!你只管放心,哪能只给三郎,自也有你的好处。” 翟氏这才咯咯笑起来。 姜佛桑看着眼前和乐融融的景象,再看看闷声喝酒的萧元度以及右手边垂头不语的小叔子,突然有些理解他兄弟二人在这个家里的格格不入。 其实佟夫人和卞氏也有试着把话题往他二人身上引,只是一个不肯说、一个不会说,只能由姜佛桑代为应对。 除夕家宴就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中接近了尾声。 越到后来,姜佛桑越是频频看向萧元度。 萧元度最初还不觉得,及至察觉后,满腹狐疑。 今晚的姜女处处透着古怪。 先前在扶风院的殷勤且不提,家宴上这么多人,她时不时就往自己这扫上一眼,到底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萧元度被她看得无名火起,拧眉看去。 姜佛桑一脸无辜:“夫主想吃哪道菜,妾替你夹?” “……”萧元度哼了一声,扭头又灌了一樽酒。 姜佛桑其实并不如面上表现的淡定,毕竟太快当寡妇于她而言并没有多少好处。 怎奈萧元度自己作死。 仔细想想,她如今暂时有了萧琥这个靠山,庄园也已万事具备,萧元度的存在也不是那么必须,于是也便释然了。谷 这些天一直竟等好戏开场,想来想去,还是家宴的可能性最大。 “不仅与父妾私通,还致其有了身孕。萧元度啊萧元度……” 心里这样想着,都要按捺不住了,无奈当事双方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 席间甘姬多少还往这瞅了两眼,萧元度却是一次也未往那边看过。 两人说话这会儿,甘姬又一次看来,不慎对上姜佛桑的视线。 姜佛桑愣了下,弯唇笑笑。 甘姬强忍慌乱,微微颔首后便将目光转去了别处。 尽管表现得若无其事,却难掩低落与神伤,满腹愁绪都要溢出来了。若非对着挚爱之人,绝作不出来此种表情。 先前想不通萧元度为何抢婚,如今姜佛桑才算明白个大概。 他和甘姬的关系既不为世俗所容,又不愿辜负心上人,所以才抢了自己来? 可笑,拿自己当什么了。 幸而是她,若换成别个满心待嫁的女郎,碰上这种事又该如何自处? 萧元度若是对甘姬一往情深倒也罢了,瞧他今夜态度,也不见情深多少……该不会是得知甘姬有孕,怕惹祸上身,才避之不及吧? 姜佛桑垂眼,心中愈发不齿。 突见甘姬起身,由侍女扶着离席而去。一般这种情况,要么是如厕,要么是更衣。 姜佛桑又瞅了眼萧元度,这回被萧元度抓个正着。 “你到底在看甚?”沉着脸,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 姜佛桑见斜对面的卞氏隐约往这边看来,只好低下头,做出一副腼腆情态:“妾只是觉得夫主今晚格外好看,因而多看几眼。” 萧元度身形一僵,纵然知道姜女在鬼扯,心头还是划过一丝怪异。 拿着酒樽的那只手紧了紧,许是喝多了酒的缘故,脸也有些烧。 他收回视线,一声轻哼逸出:“鲜廉寡耻。” 姜佛桑挑了挑眉,不以为意。 又往末席处看了看,甘姬仍未回来。 扯了扯萧元度衣袖。 萧元度眉心直接纠出一个川字,转过来时额侧青筋突突跳动。 “姜、七、娘!” 姜佛桑佯装关切道:“我瞧夫主脸有些红,要不要出去吹吹风、散散酒热?” 萧元度简直想掰开姜女脑壳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黑着脸,恶声恶气道:“多谢夫人关心,我还不想冻死。” 随即挫牙哼笑:“要是夫人想去吹风,我倒是可以相陪,就去那湖边如何?” 姜佛桑干笑了笑:“不必了,妾不热。” “哼!”萧元度重新扭过头去。 这回为了以防万一,把挨近姜女的那只袖子也拢了起来。 直到席散,甘姬也未回来。 当然,萧元度也未出去。 姜佛桑吁了口气,有些说不出的失望。枝上槑的姜女贵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