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吉与不吉
书迷正在阅读:被轮之后、琴瑟何时谐 【民国 h】、与我渡岸(1V1 年下)、德莱忒(NPH)、青城山下忏(姐夫)、快穿之每天都在角色扮演、胡灵祁越、掠食(强取豪夺)、祈欢(骨科兄妹H)、旦那 [父女 1v1 H]
踩着吉时,姜佛桑到了别业主院。 院内人声鼎沸,全是贺喜之人,欢声一片,济济一堂,见新妇出现,更是拍起了掌。 巴掌声方歇,哄闹声又起。 姜佛桑敏锐察觉到,有人被簇拥着向她走来,此刻就安静地立在一步开外。 这想必就是扈七郎了吧。 两人就这样呆立中庭,宾客见状又是一阵哄笑。 扶着姜佛桑右臂的女郎凑近她耳边道:“瞧,七兄欢喜傻了!” 姜佛桑隐约听到一声轻咳,感知到对面人的紧张情绪,她把头也低了一低,适时呈现出新妇应有的羞意。 吉傧喜洋洋出现,把一截红绸分别塞到两人手中,而后示意新郎转身,引导新妇前行。 伴嫁女郎们松开了手,姜佛桑一只手持障面,令一只手握红绸,视线下垂,自障面下方盯着玄纁袍服的衣摆。 前面的人移动得缓慢,她也缓缓跟上。 一前一后,两人始终隔着几步路的距离,徐徐穿过中庭。 入正厅时,有一道门槛。 姜佛桑注意到了,正欲迈步,手臂忽然被人虚握住:“小心脚下。” 走在前面的新郎突然回转,只为提醒新妇小心看路,引得宾客纷纷大笑。 姜佛桑微颔首,依着他的引导跨过门槛。 扈七郎许是被取笑得不自在了,见她站稳,立马松了手。 新人各自就位,行拜礼,跪天地,敬父母……一遍又一遍,繁琐程度不亚于京陵。 “礼成——” 随着这声高喝,乐声随即大举。 年轻的男女们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拍手吟唱。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喜悦的情绪最易感染人。 在满室的祝福声还有悠扬的歌乐声中,纵使姜佛桑没把这吉礼当回事,一颗心也不由跟着变得轻快而明亮起来,似乎真有什么是值得期待的。 欢快热烈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新人被簇拥着送进青庐。 得以坐下时,姜佛桑的手臂都僵了,外表看上去仍旧是仪态万方。 男男女女挤满了青庐,都嚷着要看新妇。 若非那几个伴嫁女郎以及扈家的兄嫂联手挡着,这些人几乎闹到新妇跟前。 “老七还等什么,还不快央新妇取下障面?” 这话引起了好一阵附和。 闹哄哄久不见停,甚至还有人伸手来扯新妇,以至于姜佛桑不得不侧身避让。 突然,一声轻咳。 喧闹声突然就消失了,室内为之一静,静得有些诡异。 姜佛桑听得出来,这声咳与方才在中庭缓解紧张情绪的假咳有所不同。 隔着羽扇,隐约从缝隙中窥见一道颀长的身影朝自己走近。 按礼,新郎是要被捉弄一番才能放他来到新妇跟前的。 显然,闹亲的人顾及着什么,省了这些关卡。 至于顾及什么,姜佛桑隐约也能猜到一些。 就见那道身影朝她躬身一礼:“请夫人却扇。” 姜佛桑顿了顿,没有等他二请、三请,缓缓将障面移开。 障面移开的刹那,头下意识朝里偏了偏,而后才缓缓转向面前人,抬眼相看。 嗟叹声四起—— 众人交口称赞着新妇的绮年玉貌、风姿独具。 位于中心的两个人四目相对,也都有些意外。 扈长蘅怔忪良久,回过神来,再一施礼。 姜佛桑低眉回礼。 而后相对无言。 姜佛桑眼波流转,似一翦秋水,大大方方任人看,也大大方方看新郎。 众目睽睽之下,扈长蘅被她这样看着,苍白的面颊渐渐浮起浅淡晕红。 这自然又引起好一番嬉笑打趣。 “好了好了!新妇既已却扇,佳偶该共牢合卺了!” 侍女进授祭酒,新人在同牢席中先行祭礼,再酹洒而祭、告之天地。 紧接着两人同席而坐,同案而食。 食罢牲肉,又各执一瓢饮酒,这表示夫妇一体,自此亲结一家。 合卺酒饮完,按照习俗,要把这对由彩线连着的葫芦瓢扔到地上,如果一片朝天,一片俯地,便视为“上吉”。 两人同时将瓢掷出—— 欢呼声响起,欢呼声戛然。 落地的两瓢同时俯地,是为不吉。 面对此种情况,场中一阵静谧,众人面面相觑, 长嫂岑氏见状,赶忙出来打圆场:“我瞧着右边这个方才明明是朝上的,风大,没立住,给吹翻了过去!” “没错,我刚才也见着了……” “就是就是……” 纷纭声中,才聚起的一小片阴云似乎就这样消散了。 岑氏见扈长蘅额际已渗出薄汗,和姒娣薛氏交换了一个眼神,“筵席即开,新妇看也看了,咱们前院入座,先吃一杯喜酒吧!” 来闹亲的多是族中人,对扈长蘅的情况多少知道一些,方才就没敢太过火,这会儿也没有赖着不走的道理,纷纷送上祝贺后就出了青庐。 岑氏和薛氏走在最后,放下帐幔前,看了眼略显笨拙与新妇相对的七弟,忍不住掩唇轻笑。 真是,再聪慧的人到了今天也成了傻子。 终于,青庐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对于姜佛桑来说,扈长蘅确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明明出身武将之家,和印象中的武人却并无相似之处。乌发高束、眉眼清俊,倒有些儒生气。身姿倒是高拔,只不过瘦削的厉害。 大抵久病的缘故,脸色虚白泛青,此刻添了抹晕红。喜气的衬托下,瞧着多了几分精气神,也冲淡了病弱之相。 扈长蘅做不到她这般磊落,便是偷眼相看,也是点到为止。 第一眼,见的是雪肤乌发、玉貌花容。 第二眼,见的是盈盈秋水、淡淡春山。 第三眼……视线相触,被抓了个正着。 扈长蘅滞了一下,正想着该如何应对,姜佛桑展颜一笑:“郎君不坐?” 扈长蘅清了清嗓,道:“今日宾客满堂,我还要去应酬一二,你先坐,我稍后即回。” 姜佛桑颔首:“那,郎君早回。” 扈长蘅走出青庐时,步伐瞧着一如往常,但南全一眼看出,公子都有些同手同脚了! 他凑上前,贼兮兮问:“公子见到少夫人了?如何?” 扈长蘅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上扬的唇角骗不了人。 “你去帮我办件事……”枝上槑的姜女贵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