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三章 一通混战
次日清晨,秦太监早早的醒了后,用了几口早点,便从养心殿直房出来,按照儒例去找南靖皇帝进行早汇报。在过去,早第七百八十三章展朝凯皇帝的这段路很短,乾清宫就在养心殿边上,走不了几步路就能见到皇帝。所以大大监们的直房都以在养心殿为荣,图的就是距吉皇帝近。 但如今皇帝搬到了西苑长住,秦太监的朝觐之路就麻烦多了。 每个早晨,他只能一路向北而去。然后在玄武门等待。玄武门门作为皇言的北门,与午门、东华门。西华门一样,夜晚都要关闭禧锁。等到宫门开了,秦太监才能走出玄武门,然后折向西来到西苑。 又过了太液池玉河桥再折向南,一共走个四五里,才能抵达最终目的地仁寿宝。 每次走这段路,都会让秦太监产生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对于太监来说,与皇帝位置的远近不仅仅是距离问题,甚至可以直接决定权力大小。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粗暴的道理,距离皇帝近,权力就大,距离皇帝远,权力就小。 现在秦太监作为二号太监,住处距离皇帝路程四五里,中间还隔若警戒森严的官门,这就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而那些入直无逸殿的大臣,就住在仁寿官隔壁,半夜三更朝觐皇帝都不是问题! 也就是说,入直无逸殿还能夜宿的大臣,已经比一般太监还亲近皇帝了! 就算不跟入直无逸殿大臣比较,只说住在武功胡同的秦德威,此子府邸距离仁寿官路程也就是五里,而且只隔若警戒及别略低的西安门仍然比住在养心殿的秦太监更接近皇帝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在玄武门等待官门打开的秦太监越想越不对,便暗暗下定了决心。等打压完陆柄之后,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想办法将直房搬到西苑,从物理上向皇帝靠近。或者把东厂改个名字叫西厂,搬到西城来,这样距离西苑皇帝更近?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秦太监过了玉河桥,沿着太液池西岸来到了迎和门。与值守迎和门的锦衣卫官校打过招呼后,还没走到仁寿官门,秦太监就皱起了眉头。因为在仁寿官门外面,竟然有两个身穿绯袍的大人物正在等候了。再细看,一个是严嵩,另一个是秦德威。 让秦太监不满的是,竟然有两个人比他来的更早,这是秦太监绝对不容忍的事情! 秦德威是住在官外的,严昔昨晚应该是休沐回了家的,结果这两人却来的更早!比住在养心殿的自己更早!虽然现在皇帝病重不见人,但秦太监也不允许自己丢掉了第一名,甚至还掉到了第三名!每天最早从西苑外边进来朝觐皇帝,第一个向皇帝求见的人,只能是他秦福当走得更近些时,秦太监又注意到,严嵩和秦德威之间,也在冷眼相对。又听到秦德威冷哼一声说"严阁老你也就是仗若年老觉少,醒的早,才来早了一步。刚才在路上时,我没有依仗人多势众围攻你的仪从,已经是放了你一马!”… 说起来秦中堂的家奴仆从在文臣里面,确实称得上人多势众,甚至不亚于一些混得好的勋贵。因为秦中堂在京城里和京城外都有产业,有产业就有人手。 严嵩义正词严的斥责道“关于官员仪从人数,持何礼器,国家自有法度 你一个不预机务的学士,出入前呼后拥仆从成群,简直岂有此理,和那些勋贵有什么两样”秦德威非常有理有据的反驳说"我本来就是丰州伯"严省 这秦德威要权力和体面时就说自己是文臣,要场面和排场时就摆出勋臣架势,哪边好处也不落下 严阁老忍无可忍的就骂了句∶"你这姓秦的,无耻之尤!"站在后面偷听了一会儿的秦太监不乐意了,童重咳嗽了一声,姓秦的又怎么了?严昔回头捏见是秦太监,又换了话说"老夫本就是入直西苑侍奉皇上,在仁寿官门奏请凯见也是应有之义而你秦德威一个外臣,只配在迎和门外等候,却擅自进入迎和门,来到仁寿官门外!秦德威辩解说"我有密疏,欲亲自呈给皇上" 秦太监听着听着,因为不是第一名而产生的恼怒渐渐平息后,也渐渐恢复了理智,立刻就觉察到了不正常之处,严诸和秦德威两人,居然会在同一天的大清早,共同来到仁寿宫门外求见,一定是有甚么事情要发生了。正在秦太监思考的时候,又有人来了,乃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陆炳陆指挥。 被批准了缇骑营地,又被批准了一千名可以吃皇粮的缇骑员额,这大概能证明障指挥扩张势力得到了天子的支持。最近半个月,从北直隶、山西、山东等近处省份招收勇士的进展也很顺利,预计到明年开春后,就基本能完成在这三个省的布局了。对于厂卫势力而言,这也是开创性的一步,第一次从京城向周边省份蔓延。 这就是为什么陆俩最近在厂卫里威望大涨的原因,不然又凭什么能从东厂直属晋子挖走数十名精锐人物这些人物又凭什么敢从东厂跳槎到陆炳直属的缇骑 莫正心腹大患出现,袭太监也就顾不上严昔和秦德威了。当然凭着身份,秦太监也不可能主动对陆炳打招呼,就是只看若陆炳不说话。陆炳想了想后,对秦太监随便行了个礼,开口道∶“近日有些个原东厂兄弟投奔到我,我又抹不开脸而拒绝,只得暂且收留。秦公未曾加以追究,我在此多谢秦公体谅。"陆指挥在秦太监面前,原来都是自称为在下,现在自称我了。秦太监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说,因为怎么说都对自己不利。 强硬往回要人,陆炳肯定不给,平白扫了自己面子;如果表示大度,就显得软弱无能。所以秦太监只是扫了陆炳几眼,澹澹的讽刺说∶"真是很难得见,陆大人会在清早就出现在仁寿官。以陆炳和嘉靖皇帝之间的特殊关系,一般不用刻意表现什么,比如一大清早就候见这样的行为。陆炳打个哈哈说"想必秦公心里明白的很"… 秦太监心里有点闷气,踏马的要不是某个娃秦的一直再说等待时机,自己早就对陆雨动手了,还能忍到今天受这鸟气想到这里,秦太监瞪了眼另一个姓秦的,又开口道∶"我心里对陆指挥并不明白,但这位秦中堂心里对陆指挥一定明白!陆炳还以为秦太监是讽刺自己,指的是上次输在秦德威手里的事情,所以才说秦德威很明白自己。本来停止了与严昔斗哨的秦德威正在毛热闹,却冷不丁的听到秦大监很有怨气的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想到目前秦太监是团结对象,秦德威也只能帮着接话。 但秦德威没有直接对陆柄说什么,反而突然又对严昔说"听说近日锦衣卫增设缓骑,又大肆扩张,藁延至北直、山东、山西等处。彼芈所到之处,专会聚集豪势无赖,京城及外省民众多有惊扰不安! 目前彼芈虽然只是黑恶雏形,但以小见大,无法无天之人将来若得了势,必然劣迹斑斑恶贯满盈!”严昔面无表情的听着,虽然一个字也没回复,但不说话就是最大的表态——你跟我说这些干啥?陆炳插嘴说"秦中堂休要恶意污蔑,危言耸听你也是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打过官司判过桉的,难道仅仅凭借猜想,就能随便论罪?“秦德威很想恩一句∶”老子混迹庙堂,从来都是凭借猜想的莫须有来论罪!”但上面这句话也不好直白说,秦德威故意不理睬陆炳,只对着严贵冷笑说∶"严阁老身为执政,人人皆以为你是真首辅,听说了缇骑之事,就如此无动于衷?严者反问了一句∶"以秦大人所见,又该如何?你若有主意,请拿出个方略。秦德威彷佛怒道∶"严阁老你还是不是文臣之首?你心中还有没有百千万的黎庶? 人人都知道你想做首辅,人人都知道你以首辅自居!但你到底能不能拿出首辅所应该有的担当?”严嵩很无所谓的说∶"你如果有担当,就去做吧,你又不是没有这个能力。严阁老向来对人不对事,缇骑这事与陆炳有关,他肯定就不会多管闲事。 陆炳见秦德威一直不理自己,但却又一直揪若自己的事情不放,很不爽和生气,忍不住再次插嘴说∶ ”我们锦衣卫的事情,何时轮得到你们文臣指点“锦衣卫属于天子亲军,所谓亲军的意思就是直接对皇帝负责,事务皆由皇帝钦定。所以锦衣卫与文官之间,是互相独立、互相并列互不统属的系统。 秦德威终于肯搭理陆指挥了,回头就唱道∶”我们大学士站在这里说话,何时轮得到你这个小小指挥来插嘴!近日顺风顺水,连秦太监都不敢触己锋芒的陆炳听到"小 小指挥”几个字,瞬间就要炸。 却又见秦德威转向秦太监大声说∶"管好你们厂卫的人! 眼看着宫门外四人一通混战后,场面就要失控的时候,黄锦黄太监从宫门里出来了。众人都知道,这时候黄太监出来肯定是代表皇帝出来的,所以都闭上了嘴,静听黄太监的传话。黄太监看着宫门外这些人,苦笑着说∶"诸位都是老熟人了,咱也不必打官腔。… 如今皇上正在静修,本不欲见外臣,但听说严先生秦学士一起求见,料想有大事发生,便让我出来问清楚,再去回报。皇帝这个判断很犀利,秦太监过来是例行公事,陆炳过来是串门子,唯有严昔和秦德威一起请求凯见,就显得很不同寻常了。所以就算是生病不愿意理事,也得派人出来把事情问明白了。 听到皇上这么传话,那就只能严昔或者秦德威上前回话了,秦太监和陆炳暂时只能靠后。本来严嵩是抱着打小报告,以此表忠心的心思来的,料想秦德威大概也差不多。 但此时几个人一起站在黄锦黄太监面前,有些话就不好说出口了。因为这种背后打小报告的行为,终究不是一件太光彩的事情。与天子单独奏对还可以说出来,外传的概率很低,可现在这个情况,只要是说出来的话,就绝对没有不外泄的道理!严昔敢肯定,只要自己稍有几句不那么正面,出了官后秦德威就会大肆宣传,当然反过来也一样。 黄锦很无语,刚才一个个吵得热火朝天,怎么现在跟哑巴了似的?然后又催促了一句说∶"严先生秦学士,你们二位谁先说?秦德威君了眼严者,慢吞吞的说”我今日妾请毁见,乃是为东宫之事而来,听说有些詹事府官员,欲联名上疏。“严昔暗喜,秦德威终于沉不住气,先说了出来这样传出去,也是秦德威先告的密 而他严昔也只是万般无奈,有人先做初一,自己才做了十五,跟着秦德威往下说。作为官里人,黄锦黄太监并不太熟悉宫外情况,便讶异的问道∶"那东宫官属为何联名上疏?" 秦德威彷佛正在苦苦寻思怎么表述的的时候,这时候严昔忽然抢活答道∶“对秦德威所言,我略知一二,既然秦德威将话题引了出来,我便将我所知内情告知。 彼幸欲奏请冬至日当天,太子在文华殿接受百官朝贺,特来提醒皇上。如果快的话,奏疏今日就能送进来,还望皇上早做筹谋。黄锦听到这里,脸色也变了。任何一个稍微懂点庙堂政治的人物,听到这种消息后都不敢慢待。正所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黄太监强迫自己冷静的问道“那些东官官属到底想做什么”严错答道“他们到底什么意图,只有问他们自己,以及詹事府詹事何鳌!”再见到皇帝之前,大部分人都不会把话说的太死,也不想泄露太多真实想法。黄锦也没再多问,点头道“我先向皇上奏报” 喜欢大明小学生随轻风去的大明小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