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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八章 来自母亲的戒备与疑惑

    夜色深沉,密集而璀璨的城市灯光宛若星辰,身处城市中心的人们抬头仰望,永远看不清浩瀚银河的真实模样。

    五德集团分部的顶层,当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前后相连的会客室、办公室、以及总裁个人的起居室、卧室就在智能程序的控制下相继亮起了灯光。

    柔和的灯光打在贾盈的眼睑上,刺激着她从睡梦中醒来。她下意识地想伸个懒腰,却因为四肢百骸传来的剧烈酸痛而发出痛苦的呻吟。

    伴随着酸痛而来的,还有潮水般的记忆。她发现自己躺在会客室的长沙发上,一抬头就看到了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那面落地窗玻璃;透过玻璃窗,看到的是一片黑漆漆的夜空。

    这座大楼位于城市圈外围,是附近的最高建筑;除非在十几公里外用高倍度望远镜偷窥,不然谁都看不到顶层发生了什么。

    贾盈暗中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羞赧。她想起自己匍匐在玻璃上的时候,最强烈的念头居然不是继续反抗,而是担心会不会有人看到,要不要拉上窗帘……

    自己是怎么了?

    好像轻易就丧失了抵抗的决心,在那个花花公子的诱导下,一意发泄着二十年的压抑和空虚。

    那个男人有什么魔力,还是做了什么手脚。

    贾盈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向前的身影,于是稍稍放松了一些,忍着腰上的酸楚坐了起来。落地窗恰好正对着她,明亮的室内灯光和黑沉的室外夜幕把透明玻璃变成了一面临时的镜子。

    她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贾盈恍惚间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那个时候,自己还没有被那个九头蛇的恶魔抓住,那个时候她还是四邻村坊间最美丽的姑娘,每天都能收到许多男青年害羞而钦慕的目光。

    她突然惊醒了:不对,脸上的疤痕呢?

    贾盈对着落地窗看了又看,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指尖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开裂的纹路;过去二十年,她已经无比熟悉那些疤痕的触感,每一次抚摸带给她的都是锥心之痛。

    现在没有了。

    她的目光又落在了手臂上,从手腕到臂弯的疤痕也不见了;当初她眼睁睁看着锋利的手术刀切开皮肤,挖取了下面的肌肉神经。

    贾盈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薄毯,低头俯视,身体表面是细腻柔滑的肌肤。可怖的Y字型解剖切口也不见了,她犹然记得,那个恶魔将器官一个个从腹腔里取出来的时候,自己还有着清醒的意识。

    她伸手抚摸着腰部两侧靠后的位置,那里是她的肾脏被挖出来的地方;理所当然的,那里的疤痕也早已消失,触手可及的是一片柔腻。

    贾盈猛地从沙发上跳下来,不顾身上一丝不挂,快步跑进了盥洗室。盥洗台后面是一面大幅的镜面,她转过身让自己的后背对着镜子,同时拉开了后脑勺位置的头发;镜子映照出来的是一副曼妙的曲线。

    从脑后到脖颈再到脊尾,背部的皮肤同样光洁,不见一丝一毫的瑕疵,仿佛那些用于提取脊髓液的刀口从来没有出现过。

    贾盈一遍又一遍地寻找着曾经熟悉的疤痕,但是一无所获;渐渐意识到,曾经让自己挥之不去的噩梦真的消失了,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抹除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浑身颤抖着;她的手臂撑在盥洗台上,却依然撑不住身体,激动的情绪充斥着身心,几乎剥夺了她所有的力量。

    从身体到精神,贾盈在这一刻遭遇了一次剧烈的转变,其剧烈程度似乎不亚于她第一次被噩梦笼罩的时候。

    这个时候,她的身体和她的精神都极度软弱。

    软弱的身体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花花公子用宽厚的胸膛撑住了女士无力的身体。他同样在打量着镜子里那具恢复了青春和美丽的身体。

    贾盈没有抗拒,反而主动将头枕在男人的肩膀上;向前可以从镜子里看到她眼眶里堆积的泪花。

    “我猜对了,我真的可以治好你。”向前端详着贾盈的脸庞,“而且效果好得出乎预料,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你居然变得更年轻了。”

    初见面时,贾盈的相貌看起来大约三十许人,处在一个女人兼具成熟风致与青春美貌的最佳时间点上——这也是为什么向前一开始没把她和斯凯母亲联系起来的原因。

    现在,镜子里的女人只有二十出头——这是花花公子以自己十年游走花丛的经验作出的精准判断。

    “是的,我三十岁的时候就发现,我可以永葆青春;只是……只能保持,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变得更加年轻。”不知道是不是精神上出于软弱状态的缘故,贾盈不再有最初见面时那种针锋相对的对抗情绪,也愿意回答向前的问题。

    “你的话传出去,会让全世界的女人发疯的。”向前调笑道;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念头,猛地俯身将怀里的女人抱了起来。

    贾盈发出轻声的惊呼,却没有生出丝毫反抗的念头。她发现自己坐到了盥洗台上,面对着向前。

    “我想做个尝试,你觉得自己有可能恢复到十八岁,最青春靓丽的时候吗?”向前的嘴唇凑在贾盈的耳畔,魅惑的声音丝丝入耳,直钻入女士的心房。

    贾盈软软地坐在盥洗台上,伸手勾着向前的脖子。这个时候,她眼中的泪花早就被情欲之火蒸发得干干净净,媚眼一横:“你是真的想做试验,还是单纯找个借口?”

    “确实不单纯!所以,你会拒绝吗?”向前面带笑意与贾盈对视,两人呼吸相闻,口鼻间每一次温热的吐息都带着情欲的烈焰。

    “拒绝有用吗?”贾盈“恶狠狠”地说,她想起了早上最开始的那一幕,而且又一次听到了那句恬不知耻的话。

    “别等最后关头了才喊停,女士,你的拒绝……无效!”

    ……

    云收雨散之后,两个人终于能心平气和地顺利交流了。

    “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才知道你当初的遭遇有多么惨痛。”向前的手一直停留贾盈的身上,而且很不老实;“卡尔文说,你因为承受不了过度的痛苦而离开了他……”

    贾盈不满地拍开男人的手:“你非得这个时候提他吗?”

    在温存的时候提醒她另外还有个分居二十年但是尚未履行离婚程序的丈夫?

    “抱歉;我为斯凯的父亲安排了治疗,帮他祛除长期药物成瘾。他有严重的心理问题,我不得不安排了一个心理医生;效果不错,他现在已经会偶尔跟医生说一些苦恼。”向前更改了对卡尔文的称呼。

    “多嘴的男人!他到底暴露了多少秘密?”贾盈更气恼了。

    向前赶紧用双手将她安抚下来:“有关你的事他说得很少,唯一提到的就是你因为痛苦离开他的时候。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所说的痛苦是指失去了女儿——也就是黛西;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你所遭遇的痛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看到贾盈之前的模样,向前大致理清了当年难民营惨剧的基本脉络;那伙武装分子或许一开始就是冲着贾盈去的,其他人不过是遭了池鱼之殃。

    至于贾盈被解剖之后救活她的人,十之八九就是她的丈夫卡尔文。结合贾盈的特殊超能力,难民营里那些面目全非的干尸也基本能确定死因了。

    向前出色的记忆让他记得见面以来的一切细节:比如在说起无意识中使用超能力时,贾盈曾露出一瞬间厌恶的表情。身为心理学专家,向前敏锐地感觉到,贾盈的厌恶其实是针对她自己;这种自我厌恶的情绪或许就是来源于当初难民营里那些化作干尸的死难者。

    想到这里,向前敏锐地察觉到了贾盈的异常:怀中的娇躯微微颤抖,但是却久久沉默,一言不发。

    花花公子知道,这个时候,她需要一个男人站出来对她说:“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不论是弥补,还是复仇;我相信,向前这个名字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有那么点影响力。”

    “不,我不想再提这件事。”贾盈沉默了很久才给出了回答;向前还从中听出了言不由衷的意味,以及浓烈的仇恨。

    “好吧,不提就不提。”花花公子从善如流,“但是你要记得,当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的时候,你还有一个亿万富豪的情人。”

    贾盈的心里浮起一丝暖流,但很快又被深深埋进了冰冷的心房。她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反而更加惬意地享受着温暖的怀抱,仿佛珍惜每一分快乐的时光。她呢喃着问:“我什么时候去见黛西?”

    “随时可以,她现在是五德集团分部的网络安全员;由于无家可归的缘故……当然更多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她吃住都在公司里。”

    贾盈心下一惊,猛地坐了起来:“你说她一直都在这栋大楼里?”

    “是啊。”向前看着一惊一乍的贾盈,忽然明白了对方的心理;“不用担心,她不住这一层,也不知道我和你见面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她会突然闯进来。而且……这一层的隔音效果很好。”

    血色涌上贾盈的脸颊,擦地通红,直透耳根。恨恨地盯了男人好半晌,贾盈愤然挣脱男人的手,寻找自己的衣服。

    “我要马上见她。”

    向前露着坏笑,提醒了一句:“不先洗个澡吗?你总不会想带着一身……味道去见她吧?”

    这句话引来了又一个愤怒的冷眼。

    ……

    当向前带着贾盈敲开斯凯住所房门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午夜。

    斯凯在开门看到花花公子的一瞬间就绽放了满面笑容;但是她很快想起了对方这几周不声不响地消失,于是很努力地要让自己的脸色沉下来,却连续几番努力都不成功。

    只不过,在看到向前身边那个“年轻貌美、青春亮丽”的“少女”时,她就下意识地挺起了胸膛,而且立刻完成了“脸色阴沉”的转变。

    对斯凯的表现向前只当没看见,尽量平静地说了一句:“这位女士坚持要见你,她有话想跟你说;你可以相信她。”

    说完,他把贾盈往门里一推,转身就走。

    斯凯愕然看着被关上的房门,而后又扭头盯着紧靠在门边的“少女”;那警惕的眼神,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咪。

    “你是谁?”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心理,此刻斯凯的声音没什么好态度。

    “少女”微微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她突然大口地喘起气来,伸手扶着墙壁,不断地深呼吸着。

    “你……你没事吧?”斯凯的恶劣态度稍稍收敛了一点,有点担心这个看上去要犯病的“小姑娘”。

    “不,没事……我只是,亲眼看到你有点激动。”

    斯凯一头雾水:“我们认识吗?”

    “当然,我们当然认识。”“少女”连连点着头,眼中满溢着泪水,“从你一出生,我们就认识了;二十年了……”

    “二十年?”斯凯面露异色,“你看上去都没到二十岁。”

    “我……我很难解释……”

    “你到底是谁?”斯凯的心情越发怪异;她能感觉到对方与自己的亲近,但是记忆中却从未见过这个“少女”。

    “我……我是你妈妈!”斯凯听到了从她懂事以来最想听到,又是眼下最荒诞的一句话。

    “你?你看上去比我还小!”斯凯大喊起来。

    “我知道这很难令人相信,但是……请你相信我。”

    斯凯还想继续反驳,却突然想起了向前说的话:“你可以相信她。”这句话让她一下子冷静了许多。

    “你真的是我妈妈?”斯凯将信将疑,“我是说,我还是有点难以置信,但是,詹姆说我可以相信你,所以……”

    “当然,我找了你二十年。”

    化身“美少女”的贾盈涕泪俱下,心底却突然升起一个来自母亲的戒备与疑惑:女儿为什么那么相信那个花花公子?云间二木头的漫威:神矛局技术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