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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在乎俊不俊了,把该做的事做成才是最重要的。 “任重而道远,共勉之。”苏老板伸手与司青颜交握,微微用了两分力。 “嗯。” 这一别,定是经年。 司青颜没急着走,与苏老板去附近的面馆吃了碗桂林米粉,这次控制住了自己的手,没倒一层辣油。 苏老板说着说着笑起来,说自己的妻子做的鱼丸非常好吃,她很有诗意,喜欢收梅花雪酿酒煮茶,摘桃花做饼,还喜欢摘荷叶蒸鸡,剥莲子熬粥,晒干菊花茶…… “怎么都是吃的?”司青颜刚听还觉得确实有诗意,后来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对。 凡是诗情画意的东西她都做成了食物。 “是啊,不然我以前为什么那么胖?” “我年轻的时候,也是风靡江南的美男子,后来硬生生被她喂成了球。我想减下来,她说胖一点好,不显老,等老了自然就瘦了,身体更硬朗一些。” “其实我知道她就是不喜欢别的女人看我。” “把我喂胖了就没人看我了。拉黄包车的走几步就累得直喘气,我每次都要多给些赏钱。” 苏老板说起夫人来笑容真挚而幸福,似乎并不因她逝世而难过,但他两鬓生了许多白发,眼中浮出些水光,低头擦了擦眼睛。 “她身体并不很好,又忧国忧民,若是知道如今年景乱成了这个样子,一定每天发愁。要是让她陪我奔波,不知道多累,先走一步也好……安逸。” 这一顿吃完,各自回家。 晚上司青颜从司青衡那边叫了车,直接把银元拉到了司帅府,顺道取走了木匣。 口头上当然是苏老板突发急症,很是不好。 等那具易容后的尸体送来,苏老板便放心的“病逝”了。 司青颜主持葬礼,请得是上次殷司令死后主持葬礼的那个班子。司青衡出的钱,有折扣。那个葬礼班子也得了名气,各取所需。 苏老板葬礼办得很快,大概来了二三十人来吊唁,大多表情平淡,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送了许多花圈,摆满了珍宝阁两侧。刘太太特意亲自过来了一次,还落了两滴眼泪,似乎有些悔意,可能是觉得自己坑了他…… 刘三儿也来了,眼睛红红的,看起来真有些伤心。 “少东家,你要是有什么事只管喊我刘三儿,我待您和苏爷是一样的。” 司青颜点头,并向他来吊唁苏老板表示感谢。 后头又有温惊鸿亲自过来送花圈,劝他节哀。 一直到深夜,司青颜都守在珍宝阁。 夜色极深,一位盛妆丽人匆匆赶来,在珍宝阁外徘徊许久,想进去又不敢。 她带着网纱帽,黑手套,穿着一身短至大腿中的黑色礼裙,妆容精致,唇色略深,白色狐毛披肩衬得她身形娇小,高跟鞋的响声落在静巷中分外醒目。 她神色仓惶,抿唇,显得十分倔强。 抬头看着珍宝阁这三个字,想起父亲下笔时的笑言: “我们这里为什么要叫珍宝阁,不是因为卖珍宝,是因为家里有个珍珍宝贝……” 他那时只看母亲,气得她拿头去撞他圆滚滚的肚子,然后他才故意恍然道: “哦,是有两个。” 母亲名字里有个珍字,她名字里有个宝字。 不知不觉泪如雨下,妆糊得一塌糊涂。 夏日的天气非常多变,顷刻间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她就立在门口,站在雨中,始终不敢进去。 里面是一张用白纸写的巨大的“奠”,还有乌黑的棺木。 狐毛被雨打湿糊在身上,她蹲下来,浑然不觉,抱着肩膀,埋头大哭。 娘走了,爹也走了。 没有家了。 身前投下一片阴影,浇在头顶的雨停了。 她抬头去看,朦胧间只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年轻人,瘦削清俊,戴着眼镜,撑着一把陈旧的大伞,握伞的手上是她眼熟的玉扳指,他似乎在说什么。 雨声太大,她哭得很厉害,耳朵里嗡嗡一团,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他又进屋拿出一件外衫,披在她身上,才隔着衣服扶她起来。 “别难过,他留了信。” “哦……”苏宝玲呆呆的,一时间不知今夕何夕。 “师姐是先洗漱一番还是先看信?” 他声音清朗而有磁性,或许是因为说话太多而有些哑,入耳像沉湖中静静绽开了一朵青莲。 “看信。”苏宝玲眼睛有点肿,形容十分狼狈,接信前先擦了擦手上的水。 是父亲的字,与他本人严重不符,华美清隽,赏心悦目。 “吾儿阿宝,为父需远行一段时日,莫悲,我们一家人自有再聚之时……有事尽管让你师弟去办,你大他几岁也不打紧,为父很赞同……” 刚开始还有些正经,后面就越来越不着调。 按照某种规律,苏宝玲从信里挑出字句,拼成了一句话—— 我没死,白哭了吧。 苏宝玲悲伤的脸上挤出一个奇怪的笑,甚至还想骂脏话。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种花家的路人粉 2枚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种花家的路人粉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种花家的路人粉 20瓶、纯牛奶 15瓶、谢氏风流 3瓶、画楼无凭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18-千金归来 “师姐, 你没事吧?” 司青颜见苏宝玲笑容渐渐扭曲, 有些担忧。 既然苏老板说了托付的话, 他就要担起责任来。 “没事,就是想喝水……” 苏宝玲哭得太猛,有些缺水。 “师姐先去洗漱,灶台后有热水。”司青颜为苏宝玲倒了一大杯热茶, 她匆匆喝了几口,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模样不太雅观, 脱掉高跟鞋, 光脚踏上了楼梯。 “我先去了。” 她跑上去时留了一地水渍,举止间仍然有些少女的娇气, 幼年、少年时期必然受尽宠爱。 司青颜把下面收拾了一下, 顺手煮了些怯寒的药汤。这年头, 就算是感冒了也非常麻烦。 生物系那边有个归国的硕士,正在研究各种药物,主攻消炎药片,司青颜偶尔也会去帮忙,但他对这方面的研究并不透彻,只能提一些大致方向上的建议, 比如提取青霉素等, 具体依然要看那位硕士的进度。 她下来时穿着一身素色旗袍, 脚下是一双绣鞋,非常朴素,与先前浓烈的妆容区别很大。 清水出芙蓉, 天然去雕饰。 素面朝天,如一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