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老师，李希颜
李魔头名叫李希颜，是元末有名的大儒，属于元末隐士级别，跟刘伯温差不多，天文地理无所不通，品行端正，刚正不阿，且无所顾忌，被老朱专门请到文华殿教导皇子文学。 最可怕的是，这人真的无所顾忌。 朱元璋对诸多的儿子是很疼爱，可这李魔头敢当着老朱的面，将十一个皇子连同朱标在内，拿着戒尺挨个敲了个遍。 他还会用笔管打皇子们的脑门，打得多了，脑门上便留下了痕迹。 见此，老朱当然生气了，自己的儿子自己的都舍不得打，凭什么让李希颜打。 可李希颜将戒尺放下，没有任何认错态度的对老朱道。 ‘臣的学生不听教诲，臣就要罚，若臣顾忌皇子身份而有错不罚，将来皇子犯了大错就要陛下去惩罚。’ 又有高皇后劝说：‘哪里有用尧、舜的标准，来教训你儿子，反使你发脾气的？’ 老朱这才忍了。 李魔头就掌握了文华殿皇子们的生死大权。 宋濂那种是兼职太子师，给朱标开私课的，在朝堂也有地位、有权势、有势力，将来朱标是要继承宋濂所拥有的文儒集团的。 李希颜就不一样了，全职皇子师，管不到任何人头上，唯一能管的就是皇子。 但也就是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纯粹教育皇子的人，也是敢教训皇子的人。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李希颜面无表情的盯着朱梓，沉声道：“陛下口谕，潭王朱梓接旨。” 见李魔头前所未有的严肃，朱梓乖乖的跪在泥土路上接旨，比面对老太监王福还要老实。 “陛下口谕，令皇子师李希颜训诫潭王，责令潭王背诵《皇明祖训》、《大明律》，但有错漏，责其一尺。” “另择江夏侯周德兴带领五名同知大都督府参事，教导潭王骑射，军略，武功，后勤，每日五项各教导一个时辰，若潭王不听教义，可行杖责之权。” “咱看这潭王，就是吃饱了撑得，太闲了，替咱狠狠的调教。” 咕噜~ 朱梓目瞪口呆的抬头盯着李魔头，以及后面几个笑吟吟像是恶魔一样笑着的将军。 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朱竟然隔着八百多里地，专门派李魔头，一候五将来折磨他？ 太离谱了吧！ 难道他睡婕妤苏婉的事情，被老朱翻旧账了？ 那个婕妤不是感染风寒死了吗？ “潭王，即受皇命，便开始背吧。” 朱梓还在傻眼中，李希颜就已经从马鞍上抽出专门带来的戒尺，背着手完全没有任何留情的道： “背错一字，就请潭王主动伸手，莫要让老臣为难。” 朱梓急忙问道：“父皇口谕不是说每背一篇打一下吗？” 《皇明祖训》十三篇一万多字，这个还好，但是《大明律》三十卷，四百六十条，几十万字！ 你让我全背下来？ 是老朱疯了，还是李魔头疯了？ 还是要把我朱梓逼疯啊？ 李希颜心中暗笑，知道那是朝会上老朱一时口误了，但还一脸严肃的冷漠道： “潭王，《皇明祖训》是陛下为每一位皇室子弟制定的家规，约束皇子的行为，规范皇子的礼仪，定明皇室子弟的志向和义务，是每一位皇室子弟必须牢记的戒律。” “作为潭王的老师，若老臣教导殿下九年，殿下连最基本的戒律都记不住，老臣今日便一头撞死在了殿下座驾前，老臣羞为人师。” “至于《大明律》将是殿下接下来一年内学习的重点。” 瞅着一脸严肃且毫无留情的李魔头，朱梓大大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马上背《大明律》不然一双手就要被打烂了。 而以他记忆中对李魔头的了解，今天他要是背不出《皇明祖训》，这李魔头真的会一头撞死。 只能头疼背诵。 皇明祖训单独一个序就四百六十二个字。 “咱观自古国家，建立法制，皆在始受命之君。 ……至於开导后人，复为《祖训》一编……其敬戒之哉！” 朱梓小心翼翼的瞅着李魔头，发现没有动手打人的意思，才长松一口气。 皇明祖训无论背哪一篇，必须带序。 从他六岁开始入文华殿开始，这么多年别的不学，皇明祖训每天一读，就算是个傻子也能背个七七八八出来。 而且前身虽然沉默木讷，但读书还是很认真的，这皇明祖训他都能倒背如流了。 老朱将皇明祖训看的比父子亲情要重很多。 大概也是因为觉得自己老农出身，从小连本书都没有，更不要说先生教学了，而至于什么礼法那更是完全没有，所以在方面，看的非常重。 别的都可以不学，皇明祖训不学，那就做好被老朱棒打的准备。 “首章！” “持守！” “严祭祀！” 朱梓就在这西北风下，在五百多将士以及沈学鹏等人惊讶的目光中，流极而熟地将整本《皇明祖训》背了出来。 背完后他偷偷瞄了一眼李魔头。 他一个十六岁的成年人，当众像小学生一样被打手心，还是很丢脸的。 朱梓从李魔头的表情中，完全看不出自己究竟该被打几下，突的一声李魔头道： “殿下伸手！” “老师，学生背完了啊。” 朱梓想伸不敢伸，李魔头打板子是真的不会留情，这点他知道，嘟嘟囔囔的磨蹭。 他甚至想让徐辉祖、铁选还有其他所有人先转过身去。 “伸手！”李魔头毫无表情。 朱梓刚把手伸出去，便是“啪！”的一声雷霆炸响。 “嗷呜！” 朱梓疼的直捂手，有种皮开肉绽的感觉。 “持守篇，再背一遍？” “可是……” 啪~ 李魔头面无表情地又给了朱梓一下，疼得他眼眶都红了，心中更多的却是羞耻。 这李希颜果然不愧是“李魔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这么下得去手！ 没办法，朱梓只能重新将“持守篇”再次背出。 “凡吾平日持身之道，无优伶进狎之失……” “凡王国宫城外，立宗庙、社稷等坛……” “凡朝臣奉旨至王府，或因使经过见王，并行四拜礼。 凡王府文武官，并以清晨至王府门候见…… 凡亲王每岁朝觐，不许一时同至，务要一王来朝，还国无虞，信报别王，方许来朝。” 背着背着，朱梓突然福至心灵，他算是明白了。 老朱生气了，真的生气了！海听疯的大明第一逍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