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无处话凄凉
随着一具无头尸躯的遁离。 瑶池宫主,茅山陈怀先,以及马家祠堂马晓玲相继离去。 大战暂时告一段落了,冰雪小镇归于平静。 捶爆尸颅脑袋的阳生子举目四望好一会儿,紧绷的心弦终于在此刻放下,要是再还有什么人出现要发难,他肯定是招架不住了。 随即坐在地面,吞入青瓦镇祖传的疗伤丹药,呼吸吐纳,疗养伤势。 一旁的少女英子见着了阳生子正坐于地面疗伤,顿时就背着狗棒小跑而去,当起了大护法。 谁也不敢侵犯方圆一里地,要是谁敢过来就取出背上的狗棒打死它,虽然自己也受了惨重的伤势,但话糙理不糙!等阳大侠恢复了伤势后自己再行疗伤也可。 而另外一旁,戴有孔雀翎的最后一女,伏羲氏神射手绮梦生脸色有些不悦,不悦的是什么瑶池宫主竟然说她是这名男人的人,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属下了? 这就使得绮梦生有些不快,拖着自己沉重的身体向后方离去。 “走了。”绮梦生不咸不淡头也不回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阳生子没有睁开自己的眼眸,依然在调养自己的伤势,只是当绮梦生离开的刹那间嘴角轻语道:“多谢。” 伏羲氏神射手绮梦生红唇泛起一抹弧度,就不知道是笑还是哭了。 她要去寻解戮渊天弓诅咒的方法。 这个男人要去天涯海角。 以后兴许是没有交集了,萍水相逢又何必曾相识,只是有一句话始终闷在嘴中没有说出来,还是希望这个男人到时候别死了。 伏羲氏神射手绮梦生悄然离去。 …… 整整半日的功夫,小镇外一直有这么两个人在大雪的风雪天一动没动过,直到风雪声呼呼地刮啸在其脸庞的时候,该名男子悄然睁开自己的眼睛,目光如电。 冰雪小镇如今只有阳生子二人还活着,其余之人皆被小镇外面的修行者屠杀了去。 尘归尘,土归土。 这是阳生子在青瓦镇的时候,身边那些不认识的中年大叔、大伯常常念叨地一句话。 就是说人死了后,怨气若是有聚集冲天的迹象,且没有人将他们埋葬,很可能会形成咒怨。 因为无处安放的尸气会越来越多,怨念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越来越浓烈,再到了一定程度,说不定就要变成邪祟到处害人。 冰雪小镇的普通人都已经死得如此可怜,为什么死了还要让他们变成怨魂?阳生子心有不忍。 倒不是说他菩萨心肠,与佛缘半点不沾边得他,自然是没有信仰菩萨一说。 只是想让逝者安息,长埋地下的念头。 听青瓦镇老一辈的人说起过,人若死后怨念极重的话,要做好些事情才能消除怨气。 先是要为其送终,这可是一件大事,能为死去之人送终是就表明有人依然在惦念着你,并且是否是有福之人的一个判别标准。 临危之时,要将其从卧房移到正庭中临时铺设有板床上,板床在较穷的地方就用临时卸下的门板做成。 因为大家都以为人若在床上死。灵魂就会被吊在床中,无法超度。 随后全家举哀,将死者移入正房迎门的灵床上。 灵床有的用现成的木床,有的用门板或苇箔在长凳上搭成,还有的临时用土坯垒起,上铺一床单或褥子而成。死者脸盖黄表纸,口含铜钱(亦有含珍珠之类的)。 灵床前置供桌,放“照尸灯”,预防狗猫进来,焚香设牌位,并供小米饭一碗,上插竹筷一双,叫“倒头饭”。 有自己的家人轮流守护的话更甚这种间接守护叫守灵。 接着发讣文、告亲戚,帮丧者为首的叫“大总”。 同时每天早、中、晚饭前三次次送浆水。 浆水多由生水、面粉、小米混合而成,装在壶里,有的壶里只装清水,也叫做浆水。 扎制纸车、纸马,用黑面烙制“打狗饼”、“打狗棒”,取意地下路途遥远,又有恶狗拦路,一旦遇到恶狗便可用棍子打它们,同时把打狗饼扔出去喂狗,以便趁机脱身。 此后是指路,死者长子站在板凳上,手举扁担,面西而呼死者的称谓,后说“上西方大路朝佛”,连喊四次,烧纸车纸马,送亡者归西。 做完这些后就是入殓,死者入棺前,要为之整容,如剃头、刮脸、换擦洗身、穿寿衣等,然后再以白绸,有些地方也用纸钱掩面。 世人以为,不能给死者穿狐衣狐裤,否则死者会幻化成兽,也就是畜生。 为死者穿衣时,不要将眼泪滴到死者身上,否则以后做梦就见不到死者 有些地方要求为死者配木梳一把,镜子一面。 在死者死后的二十四时辰内,要由专人选择好时刻,正式将尸体移入棺中,入棺时,死者一般是头朝里脚朝外。 然后再吊唁,吊唁是丧葬中比较重要的内容,吊唁的方式因各地不同而有区别。 首先要为死者哭悼,简称哭丧,接着问明死因,临到家时,要望乡而哭。 出嫁的女儿,有的甚至是一路哭来。 到家后,先要在灵前跪叩,哭悼,直到有人安慰才停止。 亲朋友邻,虽不致于和悼丧人一样悲痛,但也要尽量表现得比较哀痛一些。 亲友前往吊唁时,一般都要携带礼品或礼金。 礼金用黄色、蓝色签封好,在正中的蓝签上写上"折祭×元"、"奠敬×元"的字样。 礼品有匾额、挽联、挽幛、香烛、纸钱等。 最后是举行丧葬仪式,摆放三宝,即“佛”、“法”、“僧”,便可以让灵魂得到救助,脱离苦海。 这样的三宝称之为焰口,其中有佛教的“瑜伽焰口”,比较常用,还有道教的的“缸罐焰口”。 在丧葬事物中,还有做道场的,其作用与放焰口类似,这种道场常由僧人、道士一起做。 阳生子当初听到老一辈的这些念叨就一阵头大,眼下他可做不了这么多事情,有的只是为他们的尸首、或是没有尸首的人刨一座坟,挖一个坑,埋葬他们,让其入土为安。 起身,轻拂了下印染在自己面庞上的无数风霜,将其擦掉后,叮嘱了身旁为其护法的少女英子一声,走到小镇外的陌野中。 伸出自己的双手向地面深插进去,地面上不仅有厚厚地冰块覆盖在其上面,还有天寒地冻的潮湿温度浸打着自己的双手,但依然是阻止不了阳生子要地面上刨坟的动作。 显而易见,再冷的天,再冻的冰雪都对他,无用。 似是铁砂穿尸,轻而易举地就透过厚厚地冰层直插地面。 深插进地面中的手再往上轻轻这么一翻,一个小雪坑就此形成,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接着就是下一个雪坑。 陌野上此时多了一道忙碌的身影,要是有路过这里的人看见了,说不定就会认为这个人可能是个疯子,在雪地上刨了大半天,也没见它刨出个花样来。 寻宝?寻墓?还是寻美女?没有哪个人像他这样毫不带停的。 片刻时间而已,一个雪坑挖好又去挖下一个雪坑。 直到半晌的功夫,这名男子才逐渐地停止自己挖坑的动作,额头上还流出了一滴汗珠,在大雪天的天气里能流汗也是不多见。 忙完了这些,还没来得及擦一下自己的汗水,又返身走到镇子里面到处寻觅,看见了尸体就拖拽着它朝着挖好的雪坑走去,将其葬入雪坑。 要想找出完整的尸体对于阳生子来说很难,只能看着些一些相像的,看看是否能够拼凑在一起,实在不能拼凑的,他也没办法,只能对着不完整的尸体念叨一句,接着就是拖到雪坑中下葬。 做好了这些,阳生子只是沉默地站在大冷大冷地冰雪天中,默默看着自己已经葬好的这些坟坑。 目光荏苒,平静地注视着百里坟地,没有任何面目表情,也没有任何言语。 百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士子游的仙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