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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望着天花板,说下去, “接着就是上课, 考试,刷题,每天都这么过。” 他一个人坐在教室最后, 没人跟他聊天,他也不想跟别人说话。文字和数字构成的世界枯燥却复杂有趣,并不会让他感到厌倦。班主任曾经想给他安排一个同桌,他拒绝了。也有人刻意想跟他闲聊,但他很清楚,他所拥有的感情本就单薄,一个池野就已经取走大半,再不剩了。 池野:“肯定很多人喜欢你吧?” 听出他话里的一点闷,闻箫回答:“我没理,都没理。” 得到这个回答,池野笑声溢出来:“我也没理,统一回答,‘名花有主,有喜欢的人了’。” 就着这个亲昵的姿势,池野说起他在闻箫离开明南后,又大大小小找了不少渠道赚钱,辛苦是有用的,他妈妈的医药费一直没有中断过。还给芽芽报了一个舞蹈班,让她每周星期天上午去上两节课,芽芽压腿痛得回来抱着他哭,眼泪擦干净,下个星期依然倔强地继续去上课,老师说她很有天赋。 他妈妈是在除夕夜走的,那段时间她已经时常昏迷,精神状态非常不好,提前一个星期,医生就让他做好心理准备,说就是这几天的事了。芽芽起初天天晚上都会哭,在梦里喊妈妈,后来也慢慢恢复了…… 随着这样一句接着一句的话,两人在对方生活中的缺失似乎逐渐弥补、拼凑,终于勾连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这个人在身边还是别的,池野隐约察觉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了,身上裹着残留的困倦,他说话吐字也不太清晰:“每次撑不下去了,累得像要死了,我就想,不行啊,有人还在前面等着我。不能跪,不能输。” 跪的代价、输的筹码,他都付不起。 话里缀上笑,池野趴在枕头上,头朝向闻箫,眼里浮起浅浅的光:“冬天再漫长,也都过去了。” 闻箫手指细细划过这人的眼尾,“对,都已经过去了。” 被划得有些痒,池野抓了闻箫的手指,顺着骨节一下下揉捏,明明不是什么暧昧的动作,却让两个人都心浮气躁起来。 直到池野的小动作忽地停下。 “这里怎么伤的?”池野察觉到指腹下触及的疤痕,就在闻箫左手的中指上。在闻箫开口前,他又强调了一句:“实话。” 闻箫垂眼看着两人勾缠在一起的手指,避开池野的目光,几秒才回答:“咬的。” 池野指尖一颤。 咬……的? 他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那天晚上?” 闻箫不准备多提,只“嗯”了一声。 察觉到池野的呼吸变化,闻箫主动靠过去,“早就不疼了。” 仔细回想,咬下去的时候也没感觉有多疼,这部分记忆很淡,等他从那段情绪状态里抬起头来,手指上的硬痂已经脱落,露出了下面长出的新肉。 两人靠在一个枕头上,闻箫轻轻蹭过池野的鼻尖,声音轻下去:“再陪我睡会儿?” 这样的闻箫,像将冷锐利爪通通藏进软垫里的猫,池野侧身,把人抱在怀里,也闭上了眼:“好,睡吧。” 虽然是再睡了一个回笼觉,但时间也没多长,九点就醒了。两个人都没有睡懒觉的习惯,闻箫先起床,准备去洗漱,又叫池野,“一起?” 池野懒洋洋地靠在枕头上,头发被压得有点乱,他瞥向床另一头的闻箫:“我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 闻箫没明白:“牙刷家里有新的,衣服穿我的。” 池野这次说得直接:“内裤能借吗?” 闻箫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衣柜里,自己拿。” 说完他又想起,“昨晚你洗完澡,空档?” 池野感觉自己头发上身上、周围的枕头被子上全是一股闻箫的味儿,他愈加怠懒没精神,松散地回了句:“不然?” 回答完,就见闻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不自在地几步出了卧室。 被留在房间的池野心想,我昨晚或者今天早上,应该没干什么吧? 这个时间,外婆已经去学校了,厨房里准备有两人份的早餐,闻箫开了火,又进卫生间洗漱。没一会儿,池野也过来了。 见闻箫在刷牙,池野从后面把人抱着,下巴搁在对方肩上,又摸了两下闻箫的侧腰:“瘦了。” 闻箫抬手,拿了挤好牙膏的牙刷塞进池野嘴里,“很痒。” 松开手,咬着牙刷,池野跟着闻箫的频率把牙刷完,又凑过去接了一个充满薄荷味和湿润水渍的吻。 咬了口包子,池野问:“外婆去学校了?” “嗯,今天周二,她早上有课。” 也是高三养成的习惯,两人吃饭都很快,一同放下筷子时,甚至让人陡然生出一种前面一年,他们都是一起上学一起吃饭的错觉。 洗了碗,靠在沙发上,池野问闻箫:“今天干什么?” 闻箫没答,反问:“票买的几点?” 池野:“还没买。” 理智是一回事,可舍不得又是一回事。此前的日日夜夜里,他不知道把这个人想了多少遍,现在终于见到了人,根本不愿松开一秒。 闻箫何尝不明白这种心情:“芽芽还在家,该回去了。” 在池野说话前,他又接着道:“等过几天,我来明南找你。” 说完这句,闻箫停顿两秒,最后加了三个字:“男朋友。” “艹。”笑着低骂了一句,池野心想,他家箫箫要人命的时候,总是一击必中。 在街边集合时,赵一阳三个都皮肤惨白眼圈青黑,站在阳光下像搞错了时间出门的吸血鬼。 池野把人打量完:“你们这是怎么把自己搞成吸血鬼预备役的?” 赵一阳打了个哈欠,又比了个剪刀手:“两天两夜,漫画看得我快吐了,新买的游戏一口气打通关,也差不多快吐了。人生啊,多么无趣!”嚎了一嗓子,他又问:“今天我们组队干什么?” 池野抬抬下巴,指向旁边网咖的招牌:“组队开黑。” 网吧里憋闷,又是夏天,中央空调开得很足,一走进去,许睿就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等开了,上官煜才后知后觉地问:“四黑?” 池野戴上耳机,侧脸的线条被衬得利落,他一边登头像是萝莉的小号,一边回答:“五黑。” 许睿没明白:“我们就四个人,还有一个是谁?” 队伍有人加入的音效从耳机里传出来,他下意识转过头,就看见第五个号进房间了,昵称是两个字母,VX。 眼睛睁大:“靠,闻箫!” 赵一阳也惊了:“池哥,你把闻箫找来了?” 队伍聊天框里,闻箫发了个句号,算是打招呼。 时隔一年没打这个游戏,五个人连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