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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最初在清凉殿里冷冰冰的模样。 但即使是冷冰冰的,雍容也是这样动人啊。 他上前一步,问:“什么时候回宫?” 姜雍容道:“说不准。陛下勿须挂怀。” 风长天道:“我倒是不想挂怀,可是忍不住。” 这话姜雍容没法儿接,姜安城在旁边一看不妙,妹妹的颊边竟微微泛红。 姜安城当场呆住。 妹妹长这么大,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她为了旁人的一句话脸红。 她的肤色本来就白,一泛红便格外明显,直如雪地里绽出的一朵红梅。 风长天看得真真切切,心里又开始痒痒的,再凑近一步,低声道:“那,雍容你是不是也会挂着我?” 姜雍容不能再跟他说下去,赶紧曲膝低头,深施一礼,转身就走。 风长天还想拉住她,姜安城伸出一条胳膊,虚挡住他:“陛下已经两天没有露面了,早朝也没上,再这么下去,大臣们找上门,丰公公只怕就守不住隆德殿了。陛下也请快些回宫吧。” 说完,躬身行礼,追上姜雍容。 马车就停在门口,上车之前,姜雍容最后一次环顾这一所小院。在她所见过的庭院中,这一间无疑是最狭小最简陋的,既没有像样的花木,也没有别致的陈设,昨天下了一夜的雪,院中白茫茫一片,风长天站在院子里朝她用力挥手:“雍容,在家玩玩就回宫啊,我在宫里等着你!” 他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眼睛比此时的阳光还要明亮。 姜雍容却不敢多看,转身进了马车。 宋均在铺子整理好了酒架,出来就见马车驶走,道:“阿容姐姐走了?” “嗯,我家雍容走了,我也得走了。”风长天拍拍宋均的肩,“帮我跟你姐说一声,那身吉服留着,爷回头用!” 他走出酒铺大门才发现一个问题。 功夫没了,不能飞檐走壁,身上又没有半文钱,只能靠脚走回宫。 “等等!”他拔足狂奔,去追前面那辆马车,“雍容,等等!” 马车里的姜安城听得声音,正要吩咐停车,姜雍容先他一步开口:“快些,再快些。” 姜家用来拉车的马都是北狄的高头大马,四匹马分作前后两排,车夫一鞭子下去,马儿们甩开四蹄,奔起来那叫一个风驰电掣,很快便将风长天甩在了后面。 风长天在后面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那马车绝尘而去,扶墙喘气:“呼,爷就是想蹭个马车,跑那么快干嘛!” “陛下,要用马车么?” 身边传来了耳熟的声音。 风长天抬头一看,好家伙,一辆马车驶了过来,京兆府尹从车上跳下来,行礼道,“陛下请上车。” 风长天大喜:“好,你这个官儿好得很!” 能得皇帝一声夸奖,京兆府尹不由一阵激动,连忙趁机请罪:“臣请陛下恕罪,臣实在拦不住小姜大人……” 风长天当然不会怪罪。 那可是他二舅哥,天大地大,舅哥最大,谁拦得住? 他一回隆德殿,小丰子就差没有热泪盈眶跪下来磕头,“陛下,您可算回来了!文大人都过来三回了!小人差点儿就扛不住了!” “知道知道,赏你赏你。”风长天往榻上一坐,先命取衣裳,这件袍子太小,紧紧箍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小丰子连忙捧了衣裳来,然后又捧着换下来的这件准备拿下去,风长天忽然道:“慢着。”将那件衣裳拿了回来,想了想,道:“挂起来。” “挂哪儿?” “床头吧。” 小丰子时常接收到奇怪的指令,如今已经是很有经验了,十分从容地依令挂上。 风长天端详着那件袍子,想着将姜雍容抱在怀里的时候,姜雍容的脸便贴在这件衣裳的襟口上。她的脸才洗过,犹带着一层湿润的光泽,额前的发丝也有些漉湿,便显得分外漆黑…… 他向小丰子招了招手:“过来。” 小丰子依令上前。 “转身。” 小丰子依令转身。 风长天看了看,道:“虽然不能比,但也凑合了,就拿你练练手吧。” 这话没头没脑,小丰子不解何意,正想开口问一问,只觉得头上一松,风长天把他的帽子摘了。 小丰子:“!” 紧跟着,发簪被抽去,发丝散落下来。 小丰子:“!!!!!!!!” “陛、陛下……”小丰子的声音抖得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您您您要干什么?” 第37章 . 图谋 拿刀这种活儿不适合你 姜家的马车一直出了城。 姜安城原先不解, 道:“父亲还在家里等你。” 姜雍容反问他:“二哥,今日十几了?” “十三了……”姜安城答完,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后天便是十五了。”姜雍容轻声道, “每年十五前后我会离宫去祭拜母亲与大哥。比起回姜家,去落霞庵更名正言顺, 也更容易取信于人。” 落霞庵在西郊,就在离西山不远的一片山野中。 这一带都是姜家的祭祀田产, 有良田, 有山地, 置有庄子,还建了一庵一庙,供族人停灵祭祀之用。 庄上的人都知道姜雍容多年的习惯, 这几日便已经像往年一样备妥了接待之处,这会儿姜雍容来,色色都是齐全的。 庵堂里供着姜雍容与姜安城生母姚氏的牌位。 历来姜家家主都得尚主,但姜原与姚氏私订了终身,姜原立誓非姚氏不娶, 再加上姚氏亦是世家大族, 其父姚远时任户部尚书,掌国之财脉, 皇帝终究没能拆散这对鸳鸯, 姜原与姚氏成了京中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 成婚的第二年, 长子姜越城出世。 身为姜家的长子嫡孙,姜越城满足了所有人对贵家子弟的幻想。他风姿出众, 天姿聪颖,博闻强记,文武双全, 正直善良,重情重义。 哪怕是再挑剔的长辈,都没有办法从他身上挑出半点毛病。 可惜天妒英才,在八年前的一场西山冬猎里,姜越城不慎跌落马背,折断了颈项,立时毙命,年仅二十岁。 姜雍容永远记得八年前那个冬夜,她在睡前来给母亲问安,母亲已经卸了妆,拥被半坐。因怕她冷,母亲让她上床,她轻轻地靠在母亲肩上,感觉到母亲的温暖的体温,闻到母亲身上好味的百合香气,鲁嬷嬷将灯烛剔得更亮了一些,那些灯仿佛泛着珍珠般的色泽,将母亲的卧房照成一个明丽温柔的世界。 那是她一天当中唯一的清闲时刻,每天在睡前拉着母亲的手说说话,心里有说不出来的舒服。 鲁嬷嬷还端来了两盅燕窝,一盅给母亲,一盅给她。 噩耗就是在那个时候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