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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示范完,说那姿势难度老高了,腰眼没劲的绝对站不稳。 赵慈条件反射地竖起大拇指,不禁对老郑肃然起敬。 他没想到那个浓眉大眼的先进分子,竟也管不住裤裆,被拉下水了。 ◆◆◆ 如此,在上级猛如虎的操作下,赵慈连升三档,一下成了当晚的红人。 他用秃头理事长的思想武装精神,用二哥亲赠的衫裤鞋袜武装肉体。 他双手交握于身前,气质出众,仿佛是黎凡特刺客兄弟会里走出来的豪杰。 教育局空降的杨姓领导,对此表达了高度赞扬。 他说该迎宾队的队长眉是眉,眼是眼,面相绝好,积极向上地教人一看就高兴。 理事长搔搔头,嗯嗯啊啊地走过去了。 但杨同志闹不住,他动了心思,并没打算把这事翻篇。 老杨家有两个闭月羞花的闺女,擅长踢毽子和朗诵诗歌。 她们跟随调任的父亲一起来到潭城,早已被他一顿乾坤大挪移,破格转入了第六女中。 它历史悠久,校规森严,以培养大家闺秀闻名城内外。 据说不管多野的丫头送进去,最后从流水线出炉时,一定会是稳如磐石的大房料子。 这位领导眼光毒辣,在一群家世清白的男学生里,他竟一眼就相中了最黑的那个。 不过赵慈的命好。 他爹,他大哥和二哥的光荣事迹,始终被互联网铭记。 在搜索引擎上深入调查一下,就能在法治专栏的“警钟长鸣”区块里,找到删帖时遗留的蛛丝马迹。 于是,经过理事长一番推心置腹的相谈,这个姓赵的美男子,很快便被领导遗忘了。 ◆◆◆ 就在赵慈点头哈腰,给人当牛做马时,他的姑奶奶正在卫生间里趴着洗脸。 尚云抓着毛巾又擦又抹,伤感地看着自己那张白净的脸,知道再过一小会儿,它就会变成鬼画符。 但她十分勇敢,再难也咬牙挺住。 做人要讲义气,她不能让阿慈为难,更不能让介绍人王叔为难。 排长龙的女厕门外头,端正地站着目不斜视的哼哈二将。 他们是化妆师阿强,与发型师卷子,是赵慈特地为她请来的救兵。 这对背靠背的好兄弟,打小就住在同一条弄堂里,平均身高一米八六,精通双截棍和子午鸳鸯钺。 可能是人以群分的关系,他们在外形上亦有着共饮一江水的特色。 阿强和卷子都是长脸,眼距极宽,不说话时,活像两条忧伤的比目鱼。 他们一起在专科学校研习美容美发,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拿到盖了章的真文凭。 可惜大功告成之后,却又因为长相磕碜,手劲太大,且坚决不肯使用花里胡哨的洋名出道,而在找工作这件事上,遇到了不小的阻力。 但天无绝人之路。 他们是上头有人的那种幸运儿。 王叔在赵氏旗下的殡仪服务公司就职多年,他看准这个机会,一举把侄子糊到了赵慈脸上。 当尚云用皮筋扎好头发,提着洗漱包走出来时,两位心灵手巧的壮汉立刻迎了上去。 她抬头看他们,指指自己的脸,问准备工作这样做行不行。 “行,行!” 阿强点头。 手艺行不行暂且不提,只消一看到四少奶奶毫无瑕疵的俏脸,他就知道这回能成事。 ◆◆◆ 整个上刑过程里,尚云都坐在化妆室的折叠椅上,时不时地盯着镜中的门缝瞧,像是在等着谁。 她很平静,尽管耳边时不时传来诸如“我日,这颜色太重了”,以及“哎嘿,咋还擦不掉呢”之类的低吼,她依然稳如泰山,没有试图挑战专业人士的权威。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即便化成鬼,她也一样上台。 尚云绞着手,始终在心里默念一个人的名字,他带给她力量,在慌得不行的时候,对方四平八稳的声音总能抚慰她。 她与他心有灵犀,是有缘人。 事实上,在那人来人往的走廊里,的确杵着一道长影。 程策一身白衫黑裤,神似山寨的志愿者,他举一束娇小如西兰花的花束,下巴颏埋在里面,盯着眼前行色匆匆的牛鬼蛇神发呆。 绿脸的树精,蓄着胡子的唐吉坷德,还有留齐耳短发的女特务,他眼珠子从左向右移,再慢慢移回原位,心里咚咚地打鼓。 他不怕上台献丑,他就是摸不准该在哪一刻闯进去见她,才叫最佳时机。 所幸这时候,爱管闲事的女干事阿梅瞧见他了。 她一脸恨铁不成钢,啧啧啧地双手抱胸走到程策面前,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伸着脖子朝化妆室的门缝里看。 “为什么不进去,你时间很多是不是。一会儿不上台了?!” “...... ” “要我帮你叫她出来吗?” 程策不悦地敛着眼,沉声表示她误会了。 这破花压根不是他买的,而是他五舅。 且自己之所以候在此地,只是为了和民乐社团的梁社长见面。 他眉心拧出一个深刻的川字,辩称世界之大,学校之大,难道往走廊里一站就是在围堵尚云,不一定吧! 第55章 康定斯基 <水深火热(草莓炒糖)|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第55章 康定斯基 他义正辞严,但女干事阿梅比他更有能耐。 程策在走廊里,捧着花与她对峙。 这势不两立的态度,一直持续到她伸手抄进花束里,将那张精致的白卡片给抽了出来。 他微微一怔,没来得及拦住她。 猛然间,周遭的乐声和笑声,突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响彻天际的防空警报。 那警报一声高过一阵,一位正在振臂疾呼的小人站在高塔上,疯狂打着旗语要他稳住,稳住,千万别漏了气。 一定要把高贵的头颅抬到最后一秒。 少爷皮肤白,眼型也偏长,这副清静平淡的模样,常常带给他气势上的便利,让人遥遥一见,就觉得浑身清凉,膝盖发软。 然而此刻,程策并不能真的把格调持住。 当他愣愣地看着阿梅挥了挥它,把上头的留言念出来后,他的耳根子一下子就烫炸了。 这张卡片纸短情长,由某人以黑色钢笔书写,精炼,雄浑,只有力透纸背的四个大字以及一朵素描向日葵。 尚云,加油! 程策闭上眼睛,他血冷了,魂也已经死透了。 “...... 老程,这样吧,我先替你敲个门壮胆,一直在过道里傻站着也不是个事儿。” “...... ” “数到三,你敲还是我敲?” ◆◆◆ 连续三下的叩门声传来时,尚云猛一扭头,惊得发型师卷子差点把钗插在她额头上。 门虚掩着,对方听到里头的应答声后,走了进来。 她先看到那人手里扎着缎带的花,然后视线跟着它往下降,再一抬眉,终于见着了躲在花后面的那张脸。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