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二日，红嫁衣
韩沉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给他解开他脖颈上套绳和系在轮椅横杆上的红绸。 他低头，看着他嘴上的口球，想了想，还是替他解开了。 嘴里酸痛，华阴的嘴微微张开，有些僵硬，缓了一会儿才好受。 声音沙哑，不是很确认。 “你喜欢我？” 之前男人自己就否定过跟尚书府的关系，剩下的就只与自己有关系了。 韩沉嗯了一声，声音低沉，有些好听。 只是一个嗯声，华阴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的声音比这人的更好听。 “如果你真喜欢我，为何不去找我，说不一定我会对你感兴趣。” 这话自然是假的，他的心早已给了那个大将军，那是个很温柔的人，虽然有时会捉弄自己，把自己欺负哭，但也没有把他怎么样，大部分时候对他都很好。 这样说，是为了套话，获得他想要的推断。 “我找过你的，可惜对你感兴趣的人太多了，你拒绝了我。” 华阴长得好，年轻时是不少千金小姐的梦中郎君，同时也有男儿对他有兴趣，只是他皇族的身份压在那里，没有人敢对他无礼，除了一些不带脑子的人。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华阴分辨不出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微微皱眉。 “你想不起来很正常，毕竟这么多人。” 华阴嘲讽的笑了一下，嘴唇殷红，格外夺人。 “呵，你连名字都不说，我又如何知道你是谁？该不会是我的那些狐朋狗友之类的吧。” “……” 难得的，韩沉有些哑言。 “怎么，你既然说我忘了你，竟是连名字都不敢透露一字，懦夫。” 堂堂天朝大将军，被人说是懦夫，这要是被那些人听见了，不得用唾沫淹死华阴。 不过，韩沉认为，他说的没错。 他没揭开他眼上的红绸，是不让他发现他，他学过口技，没有用自己的声音，是为了让华阴听不出来自己是谁，这都是懦夫的证明，不敢堂堂正正的面对这个男人。 这般躲躲藏藏，他也不想的，藏够了，也会累。 “不过过客而已，并不重要。” 韩沉拇指揉搓着华阴的嘴唇，使得唇的颜色更加鲜红，他欲撤回手臂。 华阴却在突然间张开嘴，狠狠咬住了韩沉的手，他的嘴里很快见血，如发泄一般，势要从男人身上咬下一块肉的架势。 韩沉本想抽出手，动作一顿，见他发狠的动作，他没有收回自己的手，相反任由他咬在自己的手上。 男人的脸渐渐变白，额头开始冒冷汗，垂落在一旁的右手紧紧握紧，努力隐忍疼痛。 华阴知道男人没有挣扎，但他也没有心软的意思，牙关紧咬在他的手臂上 忽然一股熟悉的异香混合着血腥味飘入华阴的鼻腔。 十几息后，华阴终于松口，这个人靠在椅背上，全身无力。 疯子。华阴在心里这样说。 他想过这一口咬下去必定很痛，自己会被他揍的很惨，倒是没想过这个人竟然生生忍住了，没有伤害他，即使忍不下去，也只是用药让他失去力气。 怎么会有这样的疯子？有病 不过，他也确认了一件事，这人跟李尚书的女儿没有关系，完全是因为自己。 一阵凉风吹过，带来冷意。 华阴胸膛前的轻纱向两边拂开，露出白皙的肉体，上面的汗渍早就被吹干了。 韩沉从华阴的脑后扯下一截红绸，在手上随意包裹，推着轮椅漫步在小院子里。 “好冷。” “那我们回去。” 天边的太阳早已落下，月亮渐渐爬上树梢。 韩沉的寝室不小，一道拱门后是一扇屏风，往里去是一个天然小型温泉。 韩沉解开华阴身上的束缚，又褪下华阴的红杉。从他这个角度，他可以清晰的看到男人的脸上爬上的羞红，忍不住眉眼弯了起来。 “别怕，今日你出了不少汗，沐浴一番会好些。” 华阴不想，尤其是真的男人对自己怀着不一样的心思的情况，身体不能动弹，发出的声音很小。 韩沉无视他的拒绝，强势的将人带入温池内。 一番沐浴过后，韩沉才收拾东西走出卧房 ———— 一身红嫁衣，一顶红轿子，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华阴眼上蒙着一层红绸，全身无力地躺在床上，被迫让人穿衣服。 如果他能看见，他肯定知道身上的这一身衣服的不同，是一身红色的嫁衣。 韩沉将人抱着坐在圈椅上，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一手摸着秀发，一手拿着梳子，嘴里唱着歌谣。 “嫁衣郎，嫁一郎 理云鬓，点红妆 一梳青丝走过往 二梳云鬓定今朝 三梳梳头共白首 不负卿卿自难忘 至此，方成” 男人的声音低沉有力，温柔且坚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心情影响，华阴感觉到他的音色有了些许变化，有种莫名其妙的的熟悉感，好像是在哪里听过，就是想不起来。 他唱的是一首流传人口的歌，指的是新娘在出嫁前要在头上用梳子梳三次头，自古以来的传统。不过开头一句并不是嫁衣郎，嫁一郎，而是是嫁新娘，嫁新郎，一字之差，完全是不同的含义。 他不由得开口试探道：“你在做什么？” 韩沉道：“我在给你梳头。” 华阴发质很好，有滑，韩沉梳了三梳后，用一条红色带子系在脑后。 华阴：“你梳了几次？” 韩沉回答的很快，“三次。” 一瞬间，华阴明白了他在做什么，眼睛下的眸子瞪大，可是如今的处境不容许他反抗。 一颗口球塞放进他的嘴里，华阴反应过来直接躲过去，在那颗球追来他又成功躲了过去。 “唔，不要。” 韩沉一双眸子暗了下来，果然还是要堵着，要不然他会说些让他不高兴的话。 今天是个好日子，四天前，他问过钦天监的李监正，得知三月十一这一日宜嫁娶，特地备好嫁衣，等着男人这一日穿上的。 原本的计划并不会走到这一步，为何会走到这一步呢？只因为华阴的那句话。 “两个月前，想着大将军快回来了，到了京城后自然也会知道的。” 当时他说的随意，韩沉心头的怒火险些没压制住。 想到这里，韩沉右手掐着华阴的两颊，右手捏住华阴的鼻子，企图让人张开嘴。 华阴双手用尽力气才打在男人的手臂上，但跟挠痒痒似的，在上面摸了一下又垂落在双腿上。 白皙的脸庞涨红，最终华阴还是张开口。 韩沉迅速将手里的口球塞进去，两条皮带在脑后扣紧，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