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现
“懿,你在看什么?” 远远地看着斐懿靠在走廊边的栏杆,聚精会神地望着下面的操场,陆以织悄然地走到他的身旁,蓄意吓他一跳。 可惜她失望了…… “以织,你怎么又来了?”斐懿连视线也没移动,淡淡地斥责了她一句。 他真是佩服她,她怎么能够在每一堂的下课时间,由对面那栋一年级的教室跑到遥远的这一栋来,只是为了和他说几句话? “我想见你呀……”陆以织爱娇地窝在他身边,一点也不在意周遭刺如针芒的视线。“谁教你今天又没等我。” “我说过了,以后我自己上下学就可以了,干嘛还把你国中时候的那一套搬出来?我们都已经不是国中生了!”斐懿仍是淡淡的口吻,勾心摄魂的眼眸始终没有落到她身上。 “人家不管嘛……”陆以织嗲喊着。过了半晌,一直等不到斐懿的回应,她纳闷地抬起头,顺着他的视线落在操场上,望着正在踢着足球的一群人。不知道怎么搞的,她很快地便找到了侯沁晔的身影,心里不禁警铃大作。 “懿,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沁晔了吧?” “胡说!” 斐懿转过脸来,俊美而惑人的脸庞相当的不自然,这样的神情让陆以织心生疑惑,她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难道…… 陆以织坐在总裁办公室外等待着秘书凌灵的联络,一颗心怦怦地急剧跳动着,隐隐约约像是在告诫自己,仿佛将要发生什么事似的。 “陆小姐,我们总裁请你进去。”凌灵淡淡地笑着,纯粹是业务上客套式的笑容。 陆以织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做了个深呼吸,随即推开大门走到里头去。 “好久不见了,陆小姐。”焦御飞淡笑着,亦是一派客套。 “好久不见了,御飞。” 陆以织努力地绽放笑容,想要热情地拉近彼此的距离,岂知,焦御飞不给她机会。“不用跟我客气了,陆小姐。”虽然他们也算认识,但焦御飞仍是选择了最疏离的称呼,毕竟他们并不是那么地熟。“陆小姐今天到这儿来,一定是有什么事吧?不妨直说。” “我……” 听见焦御飞对她陆小姐喊个不停,也没特意提到侯沁晔,她便知道他一定还记得当年的事。 可是她岂会因为他的疏远而放弃今天来的目的?不会的,因为她陆以织向来不知放弃为何物。 “我听说你最近到美国接洽了一笔生意是吧?”找不到更完美的表达方式,陆以织只好开门见山地说。 “是的。” 焦御飞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十分佩服斐懿的神机妙算。果真如他所料,她真的为这件事找上门来了。 “我想……”陆以织咬了咬下唇,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说法,“我想你能不能……” “如何?” 陆以织望着他客套的笑容,请求的话始终哽在喉头硬是说不出口。她没有求人的习惯,而且这一辈子,她也只求过一个人而已,所以累积的经验不够,实在令她难以启齿。 “我想……”算了,她向来不是个扭扭捏捏的人,她豁出去了。“我想你能不能把这一次到美国去所谈成的案子,分出一半的机会给我?” “这太强人所难了。”焦御飞边摇头边苦笑着,实在是佩服这位千金大小姐的天真无邪。 天底下要真有这么好的事,铁定不会有战争的发生,全世界的人民都和乐融融地生活在一块,达到世界大同的境界了。 “或许我们可以以物易物?”她竟天真得想以股票兑换。 “有点困难。” “我不管,我一定要一半的生产机会。”陆以织望着焦御飞该死的笑脸,不禁又气怒地搬出她大小姐的脾气来。 “以织,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 冷不防地,她的背后传来一道诡谲又低沉的嗓音,吓得陆以织瞪大了杏眸,却没有勇气转过头看看来人。 是他吗? 他怎会在这里? 他不是在七年前便失去踪影了,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以织,你在怕什么?”低柔而又摄魂的嗓音,像是裹了一层糖粉似的,教人难以抵抗他的魔魅。 陆以织怯怯地转过身,全身止不住的战,潋滟的眸子里除了说不出的恐惧,还有更多的惊慌失措。 “懿……” 真的是他…… “以织,我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呢?” 斐懿走到陆以织的身旁,优雅地伸出长指勾起她微尖的下巴。“你好像瘦了,是不是沁晔没有好好地待你呢?” “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陆以织的水眸贪婪地梭巡着他不变的俊颜,但是心底却响起层层警戒。 “以织,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管别人问什么,你总是不管,只顾着问出自个儿在意的问题,怎么,沁晔没有改变你的个性吗?”斐懿语带讥诮地说道,诡魅的冷眸淡漠而生疏地为两个人拉出一道距离。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自我,心底只有自己,永远容不下别人的想法。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陆以织眯起双眸,机伶地望向他。 或许她不会经营一家公司,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是个傻子。 斐懿早已经失去联络多年,现在会突地出现,必定是为了某些事情;否则,早在她和侯沁晔结婚的时候,他就该出来阻止了。 “以织,从某方面来说,你真的很聪明。” 斐懿坐到沙发上,一派优闲地望着她顿起警戒的模样,不禁扯出一抹勾魂摄魄的笑。 “不要告诉我,美国这件案子是你要焦御飞去做的。”霎时她已将所有的事情串连在一起。 今日,他适时地出现,而焦御飞也适逢取得这件合作案,怎么看都觉得蹊跷,再怎么傻,也会发现这两人之间必定有不寻常的合作关系。 “确实是。”斐懿冷冷地说着,笑意更深。 她不想接受,他偏要告诉她事实。“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以织怒气冲冲地吼着,随即想到…… “难道你是故意的,你明知道捷劲需要这份合约,所以要焦御飞故意将这一份合约拦劫下来对不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想这样做。”斐懿仍是缓缓地点起一根烟,似乎很享受她此时惊惶失措的模样。 “难道你以为将我击败了,你就可以把沁晔带回你的身边?”聪颖若她,岂会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我告诉你,沁晔是不会回到你身边的,因为他爱我,他不可能背叛我的。” “他可以背叛我,也一样可以背叛你。”斐懿不以为意。 “你和我可是天壤之别,是全然不一样的身体与性别,他不可能舍我取你。”陆以织傲慢地吐出冷而恶毒的话。 “那……你的闺房生活,过得可快乐?”斐懿猖狂地笑着,像是不可一世的生者。“沁晔对你会不会比我对你还来的温柔?是不是粗暴到让你始终无法沉醉其中?” “沁晔……他对我很温柔的,他又不是你,他……”陆以织的脸色愀变,却倔强地不让他知道她的难堪。 可惜为时已晚,斐懿早已自她的神色中读出她的心思,他绝然地打断她的话: “他明明是个对女人无法兴奋的同志,他怎么可能会对你温柔?”他不像自己可以爱男人,也可以爱女人。侯沁晔是绝不可能对她有任何性行为的,因为他只喜欢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