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上天的礼物
晚上回家，顾言行拿了药膏给小孩上药，小孩趴着闷闷的：“哥哥，我是不是欠你钱了呀？” 顾言行听闻顿了一下又继续擦药：“是啊，所以你得好好打工，赶紧把欠我的钱还给我，要听老板的话知道吗。” “哦……”小孩听上去恹恹地。 顾言行上药手法好，况且过去了一夜并一天，伤已经轻了很多。 “那我欠了多少钱……” 顾言行轻轻的揉他的小屁股：“不用管这个，够了会告诉你的，你好好听话就是。” “哦……” 大概是顾言行手法轻柔，小孩舒服的都快睡着了。 “我还要攒学费……” 顾言行听见小孩嘟囔了一句什么，却又没听清，便也没有应他。 药上好，顾言行收拾一下，发现小孩已经睡过去了。 开学第一天事情多，大三课业又重，第一次带伤上了一整天课，小孩怕是累到了。就着趴着的姿势，顾言行拿了小毯子给他盖好，打开床头灯，把大灯关了。 走到窗前拉开窗帘，远处是万家灯火，身后是心里那盏明灯。 肃立窗前，顾言行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上天像个魔术师，一直把阿许藏着，时机一到，便把他送了出来。 良久，顾言行把窗帘拉好，走过去把床头灯关上，却在低头时看到李如许侧颜，忍不住亲了亲人的额头，这才关灯出去了。 顾言行想了很多——关于两个人的未来。 喻叔叔早已许了他婚恋自由，他不必为了喻家去娶什么不相干的女人，况且喻家在情爱这方面向来开明，同性相爱不在少数——他这里，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阿许家…… 回到书房，桌上是几张关于李如许的家庭资料。 简单而普通，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父母靠卖馄饨为生，有一小他四岁的妹妹；李如许自小成绩不算顶尖，却也出类拔萃；家庭经济条件不能说是一般，只能说是中下，但是看阿许为人，想来家中父母应是开明之人。 顾言行看着几张纸，想着，国庆节不远了，还是小长假，找个什么理由，可以去阿许家里探探情况。 ——他太喜欢阿许了，想到阿许之前跟他说怕家里不同意的话，他就觉得，自己一定不可以辜负他，他要把未来所有可能出现的阻碍，尽早清除。 秋天的早晨总是明朗，若是晴天温度又低，更是令人舒爽万分。 阿许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七点半，惊讶于自己睡的这样沉，“噌”地一下窜起来穿鞋换衣服，急急忙忙洗漱。 坐公交车到学校怎么也要半个小时，走走停停很耽误时间，第一节课是系内号称“灭绝师太”的一名专业课老师，眼看就要迟到，阿许急得不行。 慌慌张张出来的时候顾言行正坐在餐桌旁看新闻。 顾言行看孩子慌里慌张也知道快迟到了，冲着桌子努努下巴：“别慌，吃早餐，一会送你。” 李如许却走去厨房打开冰箱拿两片面包叼在嘴里，又取了一盒牛奶，咽下去一口：“哥哥现在送我吧！” 顾言行摇摇头：“慢点吃，不会晚的” 李如许却是急得不行，咕嘟咕嘟就着牛奶就把面包片咽进了肚子。 去车库取车的时候，顾言行指了指角落里一辆黑橙相间的山地车：“那个车子以后给你骑，放着都要长锈了。” 李如许愣愣的应好，心里想着：以前没注意这有个自行车啊。 路上，李如许突然问：“哥哥，那个自行车，不是特意买给我的吧？” 顾言行闻言皱了下眉：孩子今天变聪明了。 “想什么呢，欠我的钱都没还完，还想我送你自行车，你还是抓紧时间想想怎么哄我开心，多给你发点工资才是正事！” 李如许瘪瘪嘴：“你又不告诉我欠多少钱……” 顾言行目不斜视：“又不听话？屁股不疼了是吧？” 李如许闭嘴了。 好在是没有迟到，却被踩点上课的舍友看到了他下车，远远地招呼他。 “阿许，你哥哥很有钱吧，你看那车……” “呃，我也不清楚……之前都没在北京的…哎呀，快走吧要晚了的！” 两个人急急忙忙跑去上课，今天这课，阿许却是上的心不在焉的。 哥哥那么优秀，怎么会喜欢他呢？ 想到舍友的话，看看自己身上淘宝买来的衣服，想想哥哥每天的开销，哥哥的房子车子，他突然觉得，自己像被包养了，妈耶！ 可是，哥哥又让他努力打工，要自己赚钱，也不能算包养吧？ 唉，一个暑假过去，不仅没有赚够钱，甚至还欠了债。 李如许有些懊恼，可是顾言行也不告诉他欠了多少钱，他倒是不怕被坑的，怎么可能呢？ 唔，屁股好像好了，几乎感觉不到疼了呢。 想想，哥哥手法真是好啊，打人也好，上药也好，哥哥做饭也好吃，什么都好嘻嘻…… 上课上的神游天外，效果自然也不会好，一节课下来，笔记都没记几个字。 舍友看他坐在那傻笑，拿笔敲他胳膊小声：“回神了……” 一天的课下来，还是挺累人的，尤其，暑假刚刚结束，第一周总是要适应适应的。 顾言行说晚上要来接他，下了课他便乖乖在指定的地点等着。 边等边想着，觉得自己的生活比起之前发生了好大的变化，不再那么急急慌慌，需要协调各种时间，并且，进入了一个顾言行。 生活的变化是缓慢的，昨天似乎于今天并没有什么不同，明天也可能跟今天一样，但是他开始觉得，每一个明天都是值得期待的，新的一天。 他觉得，顾言行让他的生活有了期待，他喜欢这种有希望的日子。 ———————————— 多少年来，众人皆是我风花雪月迷途之物，而今，你是我流连花丛的救赎。自遇你伊始，我的世界朝霞绚烂，万物生晖，暖阳是你，清风是你，花草树木皆是你。 老人说，我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我想，我的福气，便是遇见了你。遇见你之前，我的生活平凡又平静，遇见你之后，我惶乱、怯懦、自卑，我恨我自己为何不是一颗明珠。 可是啊，能不能请你，等我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