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收残魂顺便收一个美人

    今天已经是艾克西斯亲自带领教众和皇宫守卫搜城的第五天，不少商人和游客因为封城哪里都去不了，墨妄却没有听见有人抱怨，反而都是在关心艾克西斯主教。

    “都第五日了，也不知道主教大人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竟然出动这么多人来找。”

    “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吧，我好久都没见到主教大人亲自巡城了。”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更有甚者认为艾克西斯主教的神授银链，也就是他一直带着的武器不见了，可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把灭国级大魔法师的贴身武器偷走？

    萨麦尔站在墨妄身后，也将不远处那些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不屑地勾了勾唇，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来。什么灭国级大魔法师，默菲斯托一次能杀两个！虽然自己不能像默菲斯托那样悄无声息地将人杀死，不过一对一的打起来他还是觉得自己更胜一筹。可怜的人类，竟然以为这样就是无敌了。

    墨妄却在想，他这几天把多兰城逛了个遍，城墙外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加上墙内也有不少好事者观望，让他根本没机会溜走。

    艾克西斯笃定他还在城内，每天都增派教徒在整个多兰城周围设下圣水结界，虽然对路西菲尔没有伤害，却能控制他一段时间，足以让艾克西斯赶到将他重创。

    墨妄想了几天，逃走也不是事儿，唯一一个位置明确的残魂就在这里，现身逃走正好给了艾克西斯说服皇室出兵讨伐魔族的理由，那么他只能想到另一个办法了。

    “萨麦尔，在这里准备一个传送阵。”墨妄回到他租下的一间地窖，在外面设下防止探测的魔法层，吩咐道。

    这个地窖离皇宫不远，到时候如果他魔力枯竭，可以让萨麦尔带着他瞬移几次进入地窖，然后传送到别处，只是这个传送阵没有和乌迪的传送阵建立联系，到时候可能就不知道会传到哪里去。

    传送阵开启有一个特别的要求就是两个地方要相隔起码数百里，太近的地方由于开启的时候互相吸取空气中的魔力元素造成挤压，就很可能失败，所以不能在城内直接传送回乌迪。

    “可是殿下，没有目的地？”如果只是单向开启传送门，就会把两人随机传送到一个相隔百里的地方。

    “没事，不一定用得上。”如果计划成功的话压根用不到这个逃跑路线。墨妄心里也没底，只是吩咐他做好准备，也不说是为什么，毕竟不想让部下知道自己准备落荒而逃。

    ……

    墨妄带着萨麦尔来到皇宫，这里也是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人，但是没有设下圣水结界，也许是觉得他不会自投罗网到皇宫来。

    拿下斗篷的那一瞬间，墨妄恢复银发绿瞳，魔力在顷刻之间覆盖整个多兰，每一个在城中的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强烈恐怖的威压，不少人直接跪倒在地，更有甚者吐出一口鲜血。

    靠，这么牛的吗？！墨妄自己都吓了一跳，面上还是一副冷然的样子，在大群护卫完全无法动弹的情况下，直接抬手一个大火球轰烂了皇宫的外门。

    他很有分寸地只轰烂了门，没伤到守门的侍卫，趁着艾克西斯还没意识到这股魔力散发的源头，快步走进皇宫内殿。

    萨麦尔兴奋地恢复深灰色的头发，拿出镰刀想要大开杀戒，被墨妄阻止：“不要乱动，我自有计划。”于是只好留恋地看了一眼那群瑟瑟发抖的侍卫，快步跟上墨妄。

    墨妄感觉到残魂和身体的共鸣越来越强烈，走进大殿时，王位上坐着的国王兰尔西斯十三世十分惊恐地看着他，身体颤抖，汗如雨下：“魔……魔王路西菲尔？！你……你竟然真的复活……”

    两旁僵直站立着的群臣也是面色如纸，瑟瑟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

    也不知道这些年多少人向他禀报魔王复活的消息，他却始终不肯相信，不愿意劳财伤民去讨伐魔族，果然引来灭国杀身之祸。

    “父王，请您先走。”声音如同山间泉水般清澈，金发碧眼的年轻男人穿着一身淡红色镶金边华贵服饰，手持一把银柄长剑直指墨妄，站到了国王的身前。

    “罗希……”兰尔西斯十三世身体发颤，他一向认为这个孩子不甚讨喜，今日又来向他申请讨兵驻军城外，以免让兰尔教只手遮天的事刚被拒绝，此刻竟落入这样的境地。

    墨妄进入内殿之前以为是残魂附着在王位附近，仔细辨别之后发现竟然在这个叫罗希的男人身上，想了想便伸手隔空扼住了国王的脖子：“我的魔力已经覆盖整个多兰城，如果你们想死的话，就挣扎给我看看，嗯？”

    兰尔西斯十三世面色发紫，却见他距离十米开外就能随手了解自己性命，呼吸被扼住的痛苦让他汗流满面，双眼发红。

    “魔王大人，我相信您可以轻松杀死我父王。”罗希·兰尔西斯冷静地看着他，心中飞快地思索着措辞，“可是国王若死，两百年前的大战又将重来一次，这也是您想看到的吗？”如果路西菲尔如同传说中只是杀了他们取乐，父王早已被掐死了，现在却还留有一口气，这说明魔王是有条件和他们谈。

    “嗯……”墨妄挑了挑眉，他还什么都没说呢，这人还挺聪明，便笑了一阵说，“你们设下重重陷阱想杀我，我倒想看看你们舍不舍得国王大人给我陪葬？”

    罗希脸色一变，魔王是被艾克西斯逼急了才直接冲进皇宫挟持国王做人质？可是他的目的好像不单单只是为了离开，让人难以看透：“既然如此，请您允许我来替代他吧。”

    墨妄巴不得他换，毕竟残魂在他身上。虽然凭直觉认为这个没用的国王不会管自己儿子的死活，可是给了艾克西斯借口来讨伐魔界就不好了，于是在国王身上打了一个印记：“可惜，你来迟了，艾克西斯。”

    冲进内殿的艾克西斯听到这句话心里一沉，握紧手中的项链挡在墨妄身前：“你对国王陛下做了什么？！”

    他终于第一次亲眼近距离地看见了魔王路西菲尔，跟记忆中没什么差别，就是本人更加邪魅无常的气质让人下意识地想离他远一点，浑身散发的魔力威压已经让普通人完全无法动弹了。

    艾克西斯忍不住轻喘一口气，他感受到那股威压，搞清楚方向之后便一路狂奔到皇宫，累得半死，还是来迟一步，没想到魔王灵魂残缺的状态仍然如此强大，皇宫的守卫都是中阶起步的战士，他一挥手便全被压得动弹不得。

    墨妄也没想到自己是瘦死的骆驼比象大，为了让他们感觉到完全无法匹敌的绝望，他几乎是耗光了魔戒之中的魔力，可是路西菲尔额头的魔力核心竟然还是如同黑洞一般，真是恐怖如斯，早知道就不这么谨慎了：“把你的结界都撤了，不然别说国王，整个多兰城都会变成下一个乌迪。”

    这……就为了这个？艾克西斯一愣，圣水结界对魔王来说作用不大啊，最多是能困住他一会儿，艾克西斯也没亲眼见过他，毫无把握，只是想着把能做的都做了，尽人事听天命，原来魔王这么忌惮圣水的么：“我放你出去，但是你得把国王身上的印记消除。”

    “放我出去？”墨妄冷笑两声，“现在我可不是跟你谈判，这是命令。”

    “你……！”艾克西斯咬了咬牙，鬼知道他干了什么，国王一死他还有借口去讨伐魔族，不是啥坏事，这优柔寡断贪生怕死的国王早该死了，不过他却不能那么明显地表现出来，“全部解除需要时间，如果你急的话，我可以先打开南城门。”

    “他已经被我打了魔族印记，一个月之内我不解除的话，他就会变成……”墨妄眨了眨眼，“不是那么好描述的东西。”确实不好描述，脑子里那一坨肉块简直离谱……这是路西菲尔为了折磨他老爹专门学来的印记魔法，十年之内之内用一次，用给这个老东西好像有点浪费但是无所谓了。

    一个月之内还可以解除，一个月之后就神仙难救了。

    “请您说出条件吧，要怎样才能解除印记？”罗希上前一步，神色坚毅，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墨妄就等他这句话呢，意味深长地说：“其实我也厌倦了和你们人族打来打去的日子。”

    罗希和艾克西斯都是一愣，心想什么打来打去，不是你单方面折磨人族？

    “我不想再引起战火，但是呢，你们肯定又不会相信。”墨妄轻咳一声，修长白皙的手指了指罗希，“你，一个月之内嫁到我魔界，我不仅会解除印记，还将向你们保证永远不侵犯人族。”

    魔王的保证值几个钱？而且路西菲尔是出了名的淫乱残暴，罗希王子到他手上都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三天，艾克西斯表示非常不可信，却见罗希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好，以罗希·兰尔西斯的名字起誓，如果魔王殿下履行诺言，我将三十日之内亲往魔界。”

    “口说无凭。”墨妄随手摸出一张羊皮纸来，上面已经写好了契约内容：第一条，罗希·兰尔西斯将在三十日之内嫁入魔王殿，之后魔王会解除兰尔西斯十三世身上的印记；第二条，即日起，魔王路西菲尔将不会主动屠杀人族，如果人族进犯，则有权反抗；

    这张契约是魔王自己亲手写下来的，对他本人具有约束作用，如果违反会遭到火焰灼心之痛。

    艾克西斯心里还是很不相信那样残暴嗜血的魔王会立下对自己不利的规矩，但是那羊皮纸他已经检查过了，确实是生成了契约。可是他图什么呢，难道是看罗希王子的美貌走不动道了？路西菲尔要什么美人得不到，何况是一个短命的人类，只不过都是玩物罢了，怎么会这么下血本。

    很好，目前在场的各位都没有看出他已经快要得到残魂之一了。墨妄笑了笑，他刚才试过了不能把残魂收回来，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正好路西菲尔恶名在外，强娶一回美人，等他自己送上门来好好研究一番就是。

    临走之前，墨妄打了个响指变出一朵玫瑰来，放到罗希手里，暧昧地笑了笑：“我在魔界等你。”转而又对国王冷漠地说，“哦对了，既然是尊贵的王子殿下嫁与我，可不要太寒酸了，让人们笑话。”

    “明……明白了，届时将会举行盛大的国婚仪式送……送王子出城……”

    他明明是笑着的，却让人不寒而栗。

    契约已成，艾克西斯只能目送魔王离开，转头问道：“二王子，你为何要答应他？他……你不知道……”

    “我知道。”罗希点了点头，眼中一片坚定，朝兰尔西斯十三世行了个礼，“父王，从多兰到魔界路途遥远，还是尽快准备吧。”

    “孩子……”兰尔西斯十三世热泪盈眶，被这个孝顺英勇的儿子打动，“可是要牺牲你，才能换来和平……我实在……不忍……”

    艾克西斯嗤之以鼻，这老东西心里应该开心坏了，二王子罗希平日居安思危，常在皇宫内训练士兵，多年后该顺位继承王位的大王子跟国王又是一个样，都是贪图享乐的刘阿斗，压根就不待见罗希王子，此时又能把他送出去，又能换人族一时安宁，大臣们的神色也都从害怕变成了劫后余生的欢喜，果真是一窝废物。

    刚走出大殿没几步，艾克西斯被罗希王子叫住：“主教大人，请等一下。”

    罗希邀请艾克西斯到自己的宫殿，两人在紧闭的密室交谈。

    “请您给我的武器赐福。”罗希单膝跪下，双手奉上的却不是自己一直带在身上的长剑，而是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等我去到魔界，将趁魔王不备将他刺杀，如果失败，那便自刎，绝不拖累人族。”

    “你……”艾克西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罗希王子确实是一名有勇有谋的战士，可是人类血肉之躯，怎么可能在魔王手下还能有余力刺杀呢，他叹了口气接过匕首，“我今晚带回去举行仪式赐福，出城的日子定下了吗？”

    “定下了，就是后天。”要按照国婚的规格举行送亲仪式，紧赶慢改也需要一天时日。

    “罗希王子，容我说句难听的话。”艾克西斯十分欣赏罗希这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何况他也是为了自己的父亲，一片孝心，于是抿了抿唇说，“不堪受辱时，就用这个……自尽吧……”

    “明白，我会的。”罗希应允一番，又恳求道，“我走以后，希望您多向父王谏言，千万不能因为这件事就认为魔族再也不会入侵。”

    艾克西斯认同地点头，心里却认为这是个奢望，都说了多少次了，这次魔王本人都出现了，兰尔西斯十三世一听嫁个儿子就能解决，早就又开始接着奏乐接着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