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但就是这么几个寥寥无几的下人，影九还是感受到了那些人看着自己的目光都带着轻蔑和厌恶。 就跟他是什么人人喊打的怪物一样不讨人喜欢，那种微不足道的像是看一只虫子的眼神让他自卑的不敢去看他们。 他只能默默的低下头跟着顾承妄回去，虽说是顾承妄的贴身侍卫，但是他不会一点功夫，只能做些普通的事情。 但是这些就已经足够了，他可以给顾承妄倒水，帮顾承妄换衣，帮他布菜。 跟在顾承妄身边他还能混上很多好的食物，是以前不曾体验过的，顾承妄吃饭的时候一般都会让他吃。 影九很感激，因为是顾承妄给了他吃和喝的甚至给他提供了住处让他居住，这样的生活对于让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心里已经暗自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王爷，哪怕是尽自己最微不足道的一点力量就好。 顾承妄给他找了一处庭院，不算什么高大上上档次，相反显得还有些破败，院子里面有一棵桃树。 树干上挂着一条红布，上面写了几个字，他走过去抬起那条红布看去，即使他没有过去的记忆，但是他还是认出了那些字。 “他说他喜欢桃花，他觉得那很漂亮，我就给他种了一棵桃花树，但是他没有看到…” 影九看着上面的字，隐隐约约的想起了什么，一个少年郎面前站着一个面瘫的另一个少年郎，年轻的那个少年郎拉着那个面瘫。 凑到他的耳边说着什么，影九想不起来了，他好像看他那个面瘫似乎笑了，只是浅浅的勾出了一道弧度，不明显，但还是被少年郎捕捉到了。 影九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他愣愣的看着那条红布，“为什么那么熟悉，总觉得自己好像认识王爷。” 甩了甩脑袋丢到里面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他怎么会认识王爷，王爷那样尊贵的人，怎么可能是他这种人可以见到的。 不去想这些，他进到里屋去打扫卫生，里面破旧不堪，灰尘遍布，但是影九还是跑了一趟又一趟把里面打扫干净了。 “喂，你就是六哥带回来的那个小杂种？”门口的声音让影九转头去看。 门边上倚靠着一个同样穿着尊贵的人，那人长的还有些稚嫩，但是却也显得非常的贵气，再加上他的称呼，显然也是个皇室中人。 影九抿了抿唇，他低着头站在原地，“我…我不是杂种的…虽然我是被王爷捡回来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哭腔，就连辩解都显得那么无力。 七皇子挑了挑眉，“你不知道我是谁吗？见到别的王爷为什么不跪，六哥没有教你尊卑吗？” 七皇子走到了影九的面前，他用手中的折扇挑起了他的下巴，露出了一张欲哭不哭的表情。 影九长的不错，和顾承妄是相反的类型，一副魅惑的样子，眼睛就像是小鹿一样看着你，很难不让人产生怜悯。 “对…对不起…”影九说着就要跪下，但是被七皇子挡住了，“算了，看你长的好看，本皇子就不计较你的问题了。” “不过…”，话锋一转，“下一次，见到本皇子，要好好的跟本皇子打招呼。”影九愣在原地，他磕磕巴巴的“啊…”了一声，看起来还没有缓过神来。 七皇子淡然一笑，打开折扇笑着离开了，没办法，谁让这个六哥捡来的人长的这么好看呢，对于好看的人，永远是有特权的。 七皇子心情愉悦的在路上想着，准备去找六哥谈谈皇上给他准备的接风宴的事情。 影九看着七皇子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最后还是心里记住了皇子话，下一次一定要和他打招呼，还要下跪给王爷行礼。 想到这他不禁有些难过，他真的一点用处都没有，甚至都不知道见到王爷要下跪，可王爷也没有说让他下跪这件事。 他在原地思索一番，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可能…王爷是个大好人吧…他乐滋滋的给顾承妄发了好人牌，看起来很开心。 刚想到王爷，王爷就到了，他穿的很隆重，大概是因为要参加宴会的关系，“影九，你跟着本王一起去。” “啊…王爷。”影九听见了王爷的声音，想起来刚才那位王爷的话，于是直直的跪了下来，然后膝行到了顾承妄面前。 顾承妄皱了皱眉头，“谁教你这么做的？” 影九听出来顾承妄语气中的怒气，他怔住了，不解的抬头看他。“可是，刚才的王爷说要见到您要下跪的，是我做错了吗？” 影九内疚的低下了头，“对不起…是我太笨了，连这些事情都做不好。”他落寞的开口道。 “算了，起来吧，本王给你准备了一套衣服，你换上后就出来找本王。”顾承妄内有多说什么，看了他一眼就出去了。 影九连忙拿着衣服换上就去找王爷，他上了马车，坐在了王爷的对面。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不敢左顾右盼，他怕王爷会觉得他这副样子低廉，让人厌弃。 一个尊贵的人带着一个连世面都没有见过的人，那些尊贵的人只会厌弃，因为带着他们很掉面子。 虽然顾承妄没有明说，但是他总是觉得王爷看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那道目光太过炙热，让他想要忽视都做不到。 “王…王爷…我一会需要怎么做？”影九鼓起勇气抿着唇看对面的人。 “一会本王干什么，你就做什么，本王不跪，你也不用跪，就算是那九五至尊的皇帝，你也可以不跪。”顾承妄坐的很慵懒，斜斜的倚靠在后面的软垫上。 虽然是这副模样，但是他说的话却是无尽的狂妄，和他这个人一样，肆意妄为。 影九眨巴了几下眼睛，呆呆的“嗯”了一声，游离在这之外。 还没等他回想刚才顾承妄说的话，马车歪的人就掀开了帘子请王爷下轿，顾承妄先出去，影九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跳了下来。 顾承妄的轿子很高，他看王爷下来的时候很轻松，但是他自己腿好短，甚至够不到地面。 好不容易跌跌撞撞的下来跟在了顾承妄的后面，隔着老远他就看见各式各样衣着华丽的人们。 穿金戴银，上好的华服，这场宴会本就是为了顾承妄举办的，没有在大殿里面，而是在御花园里面开设。 注意到顾承妄进场的人很多，他们纷纷举着酒杯走过来向他敬酒，顾承妄则是淡淡的回应，看起来没有那么高兴。 有的人家的小姐就捂着帕子娇羞的频频路过顾承妄身边，等着他有机会喊住自己询问芳名。 但是顾承妄是个冷淡的，他就跟看不见一样径直走向了他的座位上，影九跟在他的后面。 “坐到我旁边来，不用站着。”顾承妄拍了拍他的身边，示意影九坐下。 影九连忙过来坐在一旁低着头不动了，说多错多，尤其是在这种场合里面，他也不想给王爷添麻烦。 宴会很快就开始了，伴随着太监尖锐的声音，皇帝入场了。 影九看见所有人都起身下跪迎接皇上，但是顾承妄却不包括在这其中，他作了一个揖，“皇上万岁。“ 不等皇上让他起身，顾承妄就已经起身准备坐下了，事情发生的太快，影九刚起身就跟着坐下了。 “说笑了，这是为了皇弟举办的接风宴，皇弟开心就好，大家都起来吧。”皇帝僵硬的笑了几下，面上看起来不太高兴。 他快速的走到了那个最高的位置上坐下，正式宣布宴会开始。 其他人松了一口气，纷纷起来坐回到位置上，皇上王爷的关系可不好，这次说不定是什么鸿门宴呢，有的人已经心知肚明了。 影九乖巧的坐在旁边帮王爷斟酒，看见王爷哪个动了筷子就使劲的给王爷夹，献殷勤的样子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他们很多人都在打量这个跟在顾承妄身旁的这个男人或者说是少年更为合适， 影九感受着他们带着探究的目光，手上的动作有些僵硬，斟酒的手不小心抖了一下，酒流出了杯子外面，洒在了顾承妄的手上。 “在想什么？”顾承妄皱着眉头看他，“啊…什么…”影九回过神来。 看见顾承妄的手，影九的脸色有些苍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给您擦。”影九慌张的找东西给他擦拭，但是被顾承妄拦住了。 “下次注意一点，别东想西想，专注一点。”顾承妄不当回事，拿过桌子的上的帕子把手擦干净。 影九跪坐在垫子上有些举手无错，他太笨了，又做了错事，但是王爷还是没有怪罪他，连这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王爷会不会讨厌他。 影九忐忑不安的想着，像只鹌鹑一样埋在自己的怀里，不敢抬头看别人，也时时刻刻躲避着别人看他的目光。 宴会中间的地方是演出的地方，周围环绕着各式各样的花丛，很快上台了一群穿着艳丽的舞娘们开始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