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穆恩离开后几分钟，赫托斯的访问申请终于通过。

    前来迎接他的人是训练处一名名为奥斯塔·门罗的上校，初看并不打眼，但看见他来之后附近围着的第三军校官都松了一口气，赫托斯怀疑奥斯塔的战力至少可以跟自己五五开。

    “赫托斯·明上校。”奥斯塔向赫托斯点头致意，“请跟我来，亚历山大少将正在办公室等候您的到来。”

    赫托斯随他飞行至第三军总部的办公大楼，两人在大楼正门前落下，再步行至二楼训练处的办公区域，途中路过后勤处时，还遇见两只雄子自以为隐蔽地从办公室中探出来头来看他们两个，赫托斯友好地向他们笑了笑，两只雄子被他吓到，飞快缩回办公室重重地关上了门。

    奥斯塔向赫托斯比了个手势示意他稍候，走过去敲了敲门，待一只雄子打开门后方道，“办公期间不要随意关门，否则来办事的人会以为里面没有人。”

    “哦……”雄子习惯性地点点头后，又浑身一个激灵低头俯身应了个军礼，大声道，“是，长官！”

    奥斯塔没有再说什么，重新走回赫托斯的身边，引领着他继续前进。

    “你们对雄子都这么不友好吗？”赫托斯突然觉得自己答应让穆恩到第三军校官食堂工作是个错误，照奥斯塔这么个做法，还没接触过社会险恶的小雄子多半会三天两头被弄哭吧。

    “雌子关门我也会说。”奥斯塔道。

    “但他们是雄子。”

    “他们和雌子办事员从事同样的工作领相同的工资，我不觉得我们应该为他们是雄子而特别优待。”

    赫托斯沉默了一会儿，“没有雄子抗议吗？”

    他参与了第三军的“答疑解问”志愿者项目，自然知道雄子们对此反应并不在意，他们的主要抱怨点在于第三军的军雌阻碍他们接近安格尔上将，而非在工作中态度严厉。所以他一直以为第三军虽然接纳了雄子工作，但在工作中也会针对雌雄差异给与雄子们更多的优待，哪知道他们真的拿雄子当雌子用啊。

    “没有。”奥斯塔说，“在他们入职之前就应该有对应的觉悟，如果不能接受的话，他们大可以去凤凰星。”

    “没得商量？”

    “没有。”

    两个人沉默着进入训练处的处长办公室，除了亚历山大外，还有情报处处长亚当少将在。

    赫托斯还未晋升，便先向两人行礼，待两人还礼后才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落座，亚当已经占了单人沙发座，他和奥斯塔只能分坐于长条沙发的一首一尾。

    虽然听说第三军的将官和别的军团的将官不太一样，非常热爱工作而不是热爱摸鱼划水，但在这么短时间内能够见到训练处处长和情报处处长，赫托斯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

    他都多久没见过自家处长了？

    似乎自从卡曼帝国和帕提亚神圣帝国谈判中断后，他就再也没见到过处长，哪怕盖尔亲王和珀利总参谋长三令五申要改变工作态度，对得起自己的职务也一样。

    “赫托斯·明上校。”亚历山大看着赫托斯，神色平静，“有什么事情我可以为您效劳吗？”

    “我的雄子穆恩阁下对贵军总司令官安格尔·斯特林上将十分仰慕，希望能够进入第三军工作，还请亚历山大少将成全。”赫托斯说。

    “我军虽然接纳雄子工作，但在工作方面并不会因为性别给与优待。”亚历山大随手打开一张招募职位表，“如果您的雄子可以达到入职要求的话，我们自然欢迎。”

    赫托斯不用看就知道穆恩一定做不到，任何一个军团招人的最低要求都是d级战力，哪怕是技术军官也不例外。

    他的神色变了变。

    穆恩能不能在第三军工作对他并不重要，但是如果穆恩得不到这份工作，就意味着第三军根本不想和他谈判。

    “第三军是想一手遮天吗？”

    亚历山大淡淡道，“一手遮天之类的话就不用说了，我代表不了第三军，您也代表不了第二军。”

    “我并非孤身一人。”赫托斯沉声道，话未说完，已经被亚当打断。

    “迪塔·穆罕默德上校，艾希礼·罗斯上校，齐雷斯·杨上校，亚利·波波夫上校……”亚当不疾不徐地报出一长串名字，等到赫托斯的面色渐渐变得雪白，才停了下来，“还需要我继续往下说吗？”

    “你们查到也不代表什么。”赫托斯说，“第三军现在

    有情报部的权限，可以调用所有将官之下的聊天记录，也能查询各种监控记录。”

    要串联一些人，首先你要让他们明白他们的利益和你的利益紧密相连，赫托斯虽然没有用通讯串联，但用通讯约会面时间地点却是不可避免的——第二军的军官可不会像第三军的军官一样老老实实地呆在办公场所等着他去上门拜访，而他如果前往这些人的府邸，不可避免地会留下记录。

    诚然他可以通过伪装的手段减少记录，但是，时间太紧迫了，他压根没有那么多时间挨个说服其他人再上门与第三军谈判。

    亚当不置可否。

    “而且这些人不只是第二军的骨干军官，也是帝国未来的骨干军官。”赫托斯继续道，“老一辈的雌子中没有拿到雄子的大多没有活下来，因此受影响并不大，但对年轻一辈的优秀雌子而言，除了你们第三军外就是我们第二军最多了，而他们中许多人都和我有了共识。”

    雄子对高级雌子为什么重要？

    因为雄子不止和幻梦一样可以逆转精神力反噬，甚至在精神力失控的情况下也可以通过消耗雄子来苟延残喘，一管幻梦能够逆转精神力波动度一到两度，和雄子交合一次则可以逆转波动度两到三度，而且更重要的是幻梦用了就没了，雄子只要活着就可以重复使用。

    因此对许多高级雌子——包括有雄子的高级雌子而言，收集雄子和收集更多的雄子是刻在基因层面的本能。

    亚当有些好笑地摇摇头。

    “抱歉，您可能对我们有一些误解。”他打开光脑，将一份电子文件传给赫托斯，“我们并不打算灭口，您看完这个就明白了。”

    “关于优化雄子分配和加大幻梦产量的报告？”赫托斯看到标题就是神色一凛，再往下看，前面都是些众所周知的常识，列举了雄子对高级雌子的重要性后再列举了卡曼帝国的高级雌子数量和雄子数量的比例，然后还列了卡曼帝国现在没有雄子的成年高级雌子数量和维西学院现在无主的成年雄子的数量，刚刚高级雌子和雄子比例的1：4.575看着已经够纠结了，没有雄子的高级成年雌子和无主成年数量比是多少呢？1：2475。

    饶是赫托斯已经利用安格尔的名义从维西学院骗到了穆恩，看着这个数字也不由得一阵后怕，他自认在没有雄子的高级成年雌子中也算很有竞争力了，但是跟那些拥有多个雄子的将官们比起来那就不值一提了。

    现实已经够惨烈了，第三军提出的解决措施还要更加惨烈一点，第一条就是为了加大幻梦产量而延长成年平民雄子的挑选期，将成年平民雄子在维西学院的挑选期从成年礼后一年延长到三年时间；第二条则是强制拥有雄子的高级雌子每年将自己名下的雄子送到皇家医院免费体检一次，当然作为代价为进行血生化检查而抽取的雄子血液不会在检查结束后被销毁、而是会被用来制造幻梦，如果雄子在体检中检测出轻伤，雄子可以选择返回维西学院进入下一轮兑换，或者作为自由公民在雄子保护协会的保护下独立生存，不管选择哪一条，在他们找到新的雌主之前都要和其他未婚成年雄子一样履行每月捐赠血液的义务。

    如果雄子在体检中检测出重伤？那么他们的雌主会被剥夺所有雄子并进入维西学院的黑名单，终生禁止兑换雄子。

    这两条都是为了加大幻梦产量，以保证高级雌子不会因为缺乏幻梦的情况下走向精神力失控，而为了优化雄子分配他们提出了什么呢？禁止所有拥有雄子的高级雌子再前往维西学院兑换平民雄子，包括皇室雌子。

    “一雌一雄制？”赫托斯咬紧了牙关，冷笑着说，“你们怎么不让多个雌子共享一个雄子算了，那样雄子死亡的速度还能再快一点！”

    正常情况下，考虑到雄子不愿意在发情期之外的时间段交配，一雌四雄才是理想的雌雄婚姻状态。

    但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第三军的提案虽然不够完善，却是最可能为没有雄子的高级雌子们接受的，除非有技术能够量产雄子还能保留他们逆转精神力反噬的能力，否则所有高级雌子都得正视这么一个事实——他们中许多人都得不到雄子，如果再拿不到足够的幻梦，必然会逐渐失控而死。

    小概率拿到雄子和大概率拿到幻梦，正常人都知道怎么选。

    “根据第六军的多年实践，在雌子自我克制不限制雄子正常交际情况下，一雌一雄制婚姻是完全可行的。”亚当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而且请允许我指出一点，我国法律并未限制一雄多雌制婚姻，在雄子作为迎娶方的情况下，虽然只能迎娶一名雌子作为雌君，但雌奴和雌侍的数目是不限量的。”

    “安格尔上将也算雄子吗？”赫托斯怒极反笑，“他在法律上还属于雌子吧。”

    安格尔的的确确是个雄子，但在法律上，他也真真切切是个雌子，他从一出生就被登记为雌子，性别暴露后也没想过去民政局修改下自己的性别。

    而且他能够迎娶多个雌子，完全是因为皇帝和第三军妥协的结果，皇帝出征在外的情况下没法随时看顾安格尔，否则也不会把第三军的将官们打包塞给他当雌奴，而第三军这群脑子进水的将官，居然也欢欢喜喜地嫁给了他，都没说为了雌子的尊严暴动一下之类的。

    “也不止是上将，珈百璃阁下也即将迎娶第七军的大卫·诺上校为自己的雌君。”亚当淡淡道，“在雌子雄子都愿意的情况下，任何雄子都可以作为迎娶方成婚——卡曼帝国从来没有一条法律规定，雄子只能作为出嫁方而不是迎娶方。”

    法律没规定不是因为法律允许，而是立法者压根没想到雄子还能迎娶雌子好不好？

    赫托斯面色数变，终于缓和了神色，“我参与了你们的‘答疑解问’，里面的许多雄子也没有达到入职要求，他们在第三军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见习士兵，上午工作下午训练，或者上午训练下午工作。”亚历山大随口解释道，“薪酬按照34元每小时的标准发放，工作时间计薪训练时间不计，待通过d级战力测试时方可正式入伍。”

    “正式入伍之后会怎么样？”赫托斯继续问，“像刚刚那几只雄子一样，从事文职工作还是进入战斗部队？”

    “……我们还没丧心病狂到让雄子参与战斗的地步。”亚历山大叹了口气，无奈道，“在您的雄子达到a级战力之前，您都不需要考虑到这个问题。”

    “我的雄君穆恩阁下如果成为第三军的见习士兵，发情期可否外宿？”

    “工作日早上7：40到11：40，下午1：00到5：30之外的时间段都可以自行安排，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可以离开总部去任何地方。”亚历山大淡淡说，“另外考虑到雄子发情期的存在，正式入伍前的周末双休都调在一起，每个月连休八天假，入职后可以选择周末双休加在家工作的模式，也可以选择继续连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