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自从这事儿之后张辰面对于辛就很不自然，他根本不想面对于辛，于是能躲就躲。好在于辛还以为他是在生气，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 尴尬的氛围持续了小半个月就放假了，十一两人都要回家。 放假前几天张辰的妈妈就发微信问他回不回去，他问了于辛，两人决定一起坐动车回去。张辰跟他妈妈讲的时候他妈妈还觉得很诧异，因为两人从高中开始就不再一起行动了，读了大学之后每次放假两人也从来没一起回去过。 十一当天陈婕和于永年两人在火车站接人，张辰和于辛一起走出来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 陈婕上前要接于辛的行李，于辛躲了一下说不用，陈婕转身就拍了一下张辰的背：“这次怎么知道一起回来了，以前每次都要接两趟，烦死了。” “说了不用接你们非要来接的，还怪我们。”张辰嘁了一声，背上又挨了一巴掌。 “干嘛打孩子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于永年接过张辰手里的箱子，把他往旁边推了一把。 “这么大人了箱子给他自己拿着。”陈婕说。 “你刚还要帮于辛推呢，怎么的他还未成年？”张辰很是不服气，撞了一下于辛。 于辛笑了笑。 两个大人看见孩子关系变好了心里不知道多开心，回家张罗了一大桌子饭菜，还整了点儿小酒，三个男人喝了很久。 “哎呀，之前我俩结婚就怕你们不同意，”于永年喝了口酒，红着脸咋么着嘴感叹，“虽然你们没有不同意吧，但两人关系明显变僵了，弄得我们心里也难受。你们这好了我们心里就开心，你们俩以前多好啊，老睡一个被窝的，别因为咱们啊…” “爸，”于辛看了眼陈婕，张口打断他，“没有的事，别乱说，你和陈姨结婚我和辰辰开心着呢。” “是啊！”张辰用力点头。 “以后咱们不会让你们担心了，”于辛揽过张辰，搭着他的肩，两人脸贴着脸，“咱们就是好兄弟，跟以前一样好。” 张辰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激灵，那天晚上的梦又浮现了，他打了个寒战，夹着腿，晕乎乎地推开于辛说要撒尿。 他去厕所洗了把脸冷静了会儿，有点不太敢出去了。自从做了那个梦之后他就很不对劲，平时还好，现在和父母在一起他内心就格外的不安和歉疚。 “辰辰，”陈婕过来敲了下门，“你还好吗？” “妈，我没事，洗了个脸。”张辰揉了把脸，打开门走出去。 “别喝了，我去给你弄杯蜂蜜水。”陈婕有些心疼，转身去了厨房。 张辰靠着墙发呆，于辛和于永年说话的声音不停传来，他什么都没听见，又好像什么都听见了。 陈婕冲了蜂蜜水，把杯子塞到他手里。两人回了餐桌，于辛立刻把他的酒杯移开了：“你别喝了。” “是没准备让他喝了，给他弄了蜂蜜水。”陈婕说。 于辛看了眼张辰，“嗯”了一声。 于永年开心得很，两个孩子关系变好了，家庭和睦了，明天也不上班，索性拉着于辛喝了个痛快，喝到后面于辛都发晕了。 “唉，还是没你老子厉害，”于永年摆了摆手，“辰辰你把他弄房里去睡吧。” 于辛确实晕得很，也没拒绝，闭着眼靠在椅子上。 张辰把他弄回房间扔到床上，也没给他脱衣服，直接扯过被子把他从头盖到了脚。然后出门去倒了杯水回来放在了床头柜上。 于辛一沾床就迷糊了，他动了动把头钻出来，然后伸着胳膊在床上摸来摸去，摸着旁边的一个小玩偶，才扯进被窝里睡熟了。 张辰有点想笑，又觉得玩偶很面熟，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小学时他送给于辛的生日礼物，一只小狮子。 没想到于辛还留着。张辰怔愣了一会儿，又开始环顾房间。他很久没来过于辛的房间了，感觉都有点儿陌生。 突然他在书桌上看到了一本书，那是他丢了很久的，书脊上有个字被他画了个圈，他不会认错。 他有点诧异，起身走到书桌前把那本书抽出来。翻开后扉页上还写着他的名字，是他的字迹，这就是他丢的那本书。 “哼，想看找我借啊，还偷拿别人的东西。”张辰嘟囔了两句，刚想把书放回去就发现空缺的桌面上有一张照片。 他又抽出几本书，看清了那张照片。准确地说，是那几张照片。书下面压了几张照片，全是他，有小时候，有长大了的，最近的一张是他上大学之后的，他坐在操场上的照片，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拍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于辛，心里发软。本来以为于辛离他越来越远，没想到其实心里还是有他的，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一直关注着他。 “那为什么不说啊，非要不理我。”张辰又嘟囔一句，把书收好放回去了。 自从张辰知道于辛没有表面上对他那么冷淡之后，他之前的怒气就少了好多，连带着这几天对于辛的态度也好了起来。于永年自是非常高兴，在他们要返校的前一天晚上又拉着他们喝酒，说是要庆祝加欢送。 张辰没有多喝，晚饭结束的时候还清醒得很，照例又是他把于辛弄回房间。 他这次多了点儿耐心，把于辛的衣服裤子脱了才给人盖上被子。 进了这间房他就又想去看看那些照片，他走到书桌前把书都抽出来，把照片拿出来摆在桌上看。然后在一次偶然地翻动中，他发现照片后面有字，被画了一个小爱心。 他把所有的照片翻过来，每一张后面都有一个小爱心。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心跳有点儿快。 给人照片后边画爱心是什么毛病，既然这么喜欢自己为什么要几年不和自己说话。 张辰想不通，也不愿意想，当做没看见，把照片和书按原样放回去了。 回了学校之后有一段时间于辛赶论文，连续几天都泡在图书馆，晚上就直接住在宿舍没回家。张辰自己在家无聊，也不想出去玩，突发奇想要打扫卫生。 扫到于辛的房间时他突然想起之前在他房间看到的照片，就想看看这边的房间里有没有放什么和自己相关的东西。他在书桌上翻了一会儿，没见着什么特别的，正想把东西还原时响起了两声敲门声。 张辰吓了一跳，转身看见于辛靠着门框，抱着胳膊看着他笑。 “干嘛呢，这么认真？” “没干嘛……打扫卫生啊，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张辰有点慌，把别人桌子翻乱起八糟还被抓了个正着。 “怎么突然这么勤快？”于辛笑了笑，没动弹。 张辰见他没想进来，故作镇定地转身把桌子收拾整齐又拿着扫把划拉起来。 于辛一直站在门口看他，在他扫完地出来的时候突然说：“你都看到了吧？” “什么？”张辰下意识舔了下嘴唇。 “家里，我放在书下面的照片。” 张辰猛地抬头，脸色发白。 “这儿没有。”于辛说。 张辰哦了一声，小声说：“我是不小心看到的，对不起。” 于辛看着他，笑了一下，问：“你是怎么想的？” “想什么？”张辰有点茫然，想了想才说，“你为什么私底下这样，表面上又那样？” “什么什么？”这下轮到于辛发懵了。 “就是，其实没有那么不想理我，但是却不理我。”张辰捏着扫把，指尖发白。 于辛乐了一会儿才收了笑问：“你以为照片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意思？”张辰突然觉得有点儿张不开嘴。 “喜欢你的意思，”于辛说，似乎是怕张辰听不懂，又补充了一句，“想和你搞对象的意思。” “搞什么...对象？”张辰眼睛越睁越大。 于辛垂眸看他：“谈恋爱。” “卧槽你又逗我呢？开什么玩笑！”张辰原地起跳，蹦得老高，指着他，指尖发抖，“你是在逗我吧？气我翻你东西！” 于辛看着他没说话。 “你去扫地拖地，我不想干了！”张辰把扫把往他手里一塞越过他飞快地跑回了自己房间锁上了门。 于辛看着手里的扫把，无奈地笑了笑。 等晚上张辰出来上厕所时，房子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于辛却不见踪影，估计是又回学校了。张辰松了口气，他其实不知道于辛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他刚才心脏差点骤停，现在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于辛。 如果是开玩笑的，他无法面对刚才那一丝狂乱的心跳，如果是认真的他觉得自己也无法接受。和好朋友，准确地说是和哥哥谈恋爱，怎么可能，不提两人都是男生，光是父母那关他自己心里都过不去。 他又想到了之前晚上做到的梦，他不想承认什么，只觉得自己是被于辛残害，如果他没有给自己口，说不定自己也不会做那个梦。 隔了一周于辛才回来，张辰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开门声身子都僵住了，他尽量地让自己语气自然地打招呼：“回来了？论文都写完了吗？” 于辛“嗯”了一声就去洗澡了。 张辰有些不开心，因为于辛的冷淡。他提心吊胆了一周，劝慰了自己一周，没想到于辛跟没事儿人一样。妈的！果然还是被耍了，他气得捶了几下沙发。 于辛洗得很快，洗完出来挨着他坐到沙发上看着他说；“我们谈谈，你想好了吗？” “想什么？”张辰往旁边挪了挪。 “要在一起吗？”于辛问。 “你是认真的吗？不是在耍我吗？”张辰双手撑着沙发，屁股往上抬着，准备随时跑路。 于辛伸手把他按住，“认真的，给了你一周时间思考，应该有个头绪了吧？” “咱俩都是男的。”张辰咬了下嘴唇。 “同性恋挺正常。”于辛眼睛都不眨，毫无波澜。 “咱俩是兄弟，同爹同妈的。”张辰又说。 “不同爹也不同妈，”于辛反驳，“除了这个你还有其他顾虑吗？” 张辰噎了一下，脑子飞快地转，想着还有什么理由可以阻止他。 于辛笑了，他凑近张辰，低声说：“拒绝人的第一个理由应该是我不喜欢你，所以你也是喜欢我的吧？” 张辰如梦初醒，连忙喊：“我不喜欢你，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你！” “是吗？”于辛挑眉。 张辰看向一边连连点头，手指把裤子揪得很紧。 “你之前因为我不理你就发那么大的脾气，后面因为有女生找我要微信就气得打球摔跤，再后面就因为一个女生喜欢我就气得游乐园也不玩儿了，这不是吃醋吗？”于辛歪着头掰着手指头数给他听。 “哦，还不让我谈恋爱，我和别人结婚生孩子也受不了，那既然这样，”于辛盯着他的后脑勺，“你受得了我和别人在一起吗，受得了我和别的女生，或者男生上床吗？” 张辰猛地回头瞪他。 “你看，你受不了。”于辛笑了。 张辰确实受不了，但又觉得不是他说的这样，他摇着头低声说：“不是的，我对你确实有占有欲，但不是那种，我们是不可能的，我们都是男的，我不是同性恋，而且我们还是兄弟，爹妈有结婚证的那种兄弟，你不能……” 于辛突然低头亲了他一下，然后起身问：“反感吗？” 张辰没动。 于辛又附身咬住他的嘴唇轻轻地吮，低声哄他：“我们做一次，你跟我做一次，如果不是同性恋根本硬不起来的。” 张辰被他吓了一跳，猛地把他推开，白着脸问：“做什么？” “做爱。”于辛说。 “不行！”张辰摇头，全身都绷紧了。 于辛举起双手：“我不强迫你，我只是觉得...你不是说你不是同性恋吗？但是我看你之前也没表现出对男生的反感，所以想说试一下。” 他顿了一下，放缓表情继续说：“如果你能接受，那么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因为我觉得你也喜欢我，如果你无法接受，什么时候喊停都可以，以后我不会再提这个事。” 张辰攥着衣角，手指发麻，他已经害怕到双腿都开始发抖了。 于辛见他没有明言拒绝，继续说：“主要是我觉得，你应该没那么直......” “试就试！”张辰被人质疑一下就上火了。 于辛就等他这句话呢，闻言立马上前把他扑到在沙发上吻了上去。 张辰还没有和别人亲过嘴，第一次居然是跟个男的，他有点接受不了，觉得嘴上软软的触感有点儿恶心。 他推了一把于辛，偏过头说：“别亲这儿。” 于辛没有坚持，扭头亲到了他的脸上，然后是耳垂，然后是脖子。他埋头吮了两口后伸手扯开他的衣领，伸出舌头舔在了他的锁骨上。 张辰浑身一麻，鸡皮疙瘩全起来了。他咬着牙紧紧攥着于辛的衣服，将呻吟声吞了进去。 于辛撩起他的衣服堆到脖子，低头含住了他的乳头，舌尖抵着那块儿用力拨弄了一下，张辰闷哼一声蜷起了身子。于辛按住他要上抬的腿，用腿压上去，手从裤腰伸进去握住了他的阴茎。 张辰的脸已经红透了，连着脖子胸口都红了一片，他想要并住腿，又被于辛分开。 “硬了。”于辛揉了揉龟头，把手拿出来伸到张辰面前搓了搓手指。 张辰觉得自己眼泪都要出来了，他咬紧后槽牙闭上了眼睛。 于辛起身脱下了他的裤子，然后分开他的腿看了一会儿后，握住他的阴茎慢慢撸到了底部，然后手掌摊开盖住阴囊，大拇指按住会阴慢慢施力，等按出一个小凹陷后猛地一揉。 张辰的双腿用力抽了一下，他伸手想挡，于辛的揉按的力度和幅度却越来越大，他一边抖一边扭着身子想躲，眼泪已经顺着眼角流入了鬓角。 于辛一手按着他的会阴，一手顺着他的耻骨往上摸过他的肚脐再到胸口。 摸了一会儿后于辛说：“你心跳好快。” 然后他拉着张辰的手放到自己胸口说：“我的也是。” 张辰没说话，他只觉得自己现在灵魂已经升天了，一半是因为身下的刺激，一半是因为紧张和害怕。 于辛也没指望他能有回应，放开他的手，手指碾着他的乳头绕起圈来。 “嗯...”张辰被上下夹击，身上全是汗。 于辛见他的龟头开始渗水，舔了舔舌头，后退一步俯身含住了他的阴茎，舌头绕着龟头卷了一圈，把上边舔得干干净净。 张辰猛地一挺腰，觉得自己有点儿忍不住了。 于辛也憋得很难受，他伸手拽了把裤子，把阴茎掏了出来。含着张辰的东西上下套弄了一会儿后他又伸手按住了他的会阴，揉了几下后手指滑向了臀缝。 张辰心跳空了一拍，脑子一片空白，恐惧达到了高潮，他猛地一缩屁股，抬腿一脚把于辛踹开了。 于辛没稳住，一只脚踩到了地上，喘着气看他。 “我不行...我受不了...”张辰抹了把眼泪，坐起来开始穿裤子。 于辛一把按住他的胳膊。 “你说了什么时候喊停都可以的！”张辰很害怕，他攥着裤腰大喊，“你这样和孙倩有什么区别！都他妈想强奸我！世上的男人都死绝了吗，为什么都要来招惹我啊！” 于辛放开他，他立马跳起来把还硬着的阴茎塞进裤子里，低头吸了吸鼻涕，哑着嗓子说：“你也把裤子穿上。” 于辛看着他，把裤子扯起来穿好了。 “已经试过了，不行，我无法接受。”张辰觉得自己一个大汉子被人按着弄哭很丢脸，他揉了把眼睛，用力吞咽了两下，想把眼泪一起吞回去。 “别揉眼睛，”于辛抬起胳膊想拦他，伸到一半又放下来。 他深吸两口气，瞟了一眼张辰已经消下去的裤裆，低声说：“不行就算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我向你道歉，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 张辰梗着脖子没说话。 “我暂时也不住这里了，你放心住着吧，我会尽量避开你的，”于辛想了想又说，“就是刚跟陈姨他们说了咱俩关系会好的，回家还是希望你忍一忍，别让他们担心吧。” 张辰没点头也没有摇头，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要说什么要做什么，只能缩起头来当鹌鹑，不听不看不想不回应。 于辛看了他一眼，转身回了房间，很快就收拾了一箱行李。他推着箱子走到门口，把钥匙放到玄关置物架上，在原地站了几分钟，然后轻声说：“对不起。” 等张辰回过神来的时候于辛早就走了，他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的门，他抬头看了一眼刺眼的灯光，然后闭上酸涩的眼睛，双腿一软跌到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