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往事

    第八章

    冉缘双手撑着阳台阖上双眼，下颚微微扬起整个人沉静下来，感知着宅院周遭的一切。

    突然，他倏然睁开双眼，“跟我来。”

    三人看他快步走了出去，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还是跟了上去，一路来到有些空旷的院落。

    “这儿什么都没有啊？”姚玉雪说道。

    这只是一块空旷的草地，一目了然，她本来对这些旁门左道的术士，不甚喜欢。现在觉得他的怪异举动，更加有些装神弄鬼的嫌疑。

    冉缘：“这里似乎……是你们一家三口常玩的地方。”

    他感知到了这个方位有煞气，只是有些若有若无的……他自己也拿不准。

    三个人张望着周围，滕辰也是有些摸不清头脑，边走着问道：“是啊，冉大师……有什么问题么？”

    滕辰正还想问着什么，突然感觉眼睛一晃，周遭的景象变了，让他不由地一惊。

    似乎是一处昏暗破旧的仓库内。

    四处堆满了破旧的废品杂物，到处都散发着恶臭味儿，时不时有几只老鼠从角落蹿过，叼着地上的腐臭的食物吱吱地叫着……从转动的排气扇中照射而入的微光，才能让他们得以看清仓库内的景象。

    “这……这怎么回事啊？”滕辰有些惊慌失措地颤声问道。

    滕戚看了他们一眼，“是魇笼。”还未来得及跟他们解释什么，就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一个女孩的哭泣声。

    “嘘，禁声！”冉缘说道。

    他们藏在一处杂物后面，掩住了身形查看着声音的来源。

    只见一个约莫五六岁模样的小女孩，蜷卷的头发凌乱，身上穿着粉紫色的公主裙，全身变得脏兮兮的。

    只见她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埋头呜咽啜泣着……

    滕辰夫妇两人还有些惊魂未定，突然看着不远处的女孩，姚玉雪颤声道：“老公……是兮兮，她是兮兮啊！”说完她就想冲过去，被冉缘一把拦下了，“别过去，她可能是魇主。”

    “二哥，二嫂，听冉大师的！别轻举妄动，等出去了我再跟你们解释。”滕戚说道。

    滕辰：“好……”

    滕兮兮突然停止了哭泣，仰起小脸开始哼起了歌谣来，歌曲音调平和，静谧怡人。只见她伸出白皙细嫩的小手，朝着空中的一缕微光虚虚地抓着……

    姚玉雪听着女儿哼着的歌曲，眼泪不知不觉噙满了眼眶，不断抽泣哭起来。

    这首歌谣是她以前经常哄她入睡时的儿歌，只是后来因为工作的原因，甚少时间陪她了，这首歌再也没有唱过了……

    突然，“哐当”一声，紧闭的仓库铁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了三个满脸横肉的大汉，看着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滕兮兮。

    笑道：“嘿嘿小姑娘，别怕，叔叔们也是拿钱办事。”

    滕兮兮稚嫩的声音问道：“叔叔……你会杀了我么？”小脸上满是惊惧之色，小手攥住裙摆，害怕得全身颤抖。

    这时候有一个脸上狰狞刀疤的大汉走过来，笑着说道：“这可不好说哟～叔叔要是心情不好了，说不定一枪崩了你，让你在这里喂老鼠。”

    “呜呜呜——兮兮不要喂老鼠！”

    “哈哈哈——”

    “那你乖乖的给叔叔们跳个舞，让我们解解闷，我们就先不杀你，怎么样小姑娘？”两个个大汉跟着附和，猖狂地大笑起来。

    滕兮兮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乖巧优雅地跳起舞来，外面照射进来的阳光，落在她小小的身体上，宛如在华丽的舞台上翩翩起舞，就算在这破旧肮脏地方，亦能绽放着耀目的光辉。

    “小屁股扭起来，哈哈哈——”

    “再扭扭！”

    ……

    满耳都是一些污言秽语，滕辰夫妇看着女儿，当年竟然被这帮人渣如此羞辱，怒气上涌瞬间失去了理智，做势要冲上去眼看就要拦不住了。

    冉缘眼疾手快从斜挎的包里，抽出了定身符箓和禁言符箓，分别使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上，两人瞬间被制住了。

    “你不需要了吧？”

    滕戚脸色阴沉紧紧抿着嘴，有些僵硬地点点头，赤红的眼中压抑着的怒火，感觉随时都要破笼而出。

    “啧啧，滕家这小妮子，长得真不错长大了还得了！”一个大汉说道。

    另外一个有些瘦弱的中年男人，一脸猥琐地打量着她，“要不……我们爽爽？”

    “操，老鬼，你是畜生么？这么小的女娃，你也下得去手？”

    刀疤大汉厉声喝道：“别胡来！出了事情，没法子跟雇主交代。”

    那叫老鬼的男人，嘿嘿一笑，“搞不了……摸摸蹭蹭总行吧。”

    “呜呜——走开！妈妈爸爸呜呜……”滕兮兮看着一脸猥琐的人，解开裤带掏出了又黑又丑的性器，朝着她一步步走近，她害怕地不断后退哭喊着。

    接下来的场面有些不堪入目，冉缘有些不忍撇过头去，滕辰夫妇更是心如刀割，哭得泣不成声，身体不停地颤抖。要是不被冉缘用符箓定住了身体，估计现在早已冲出去了，和那些歹人拼个你死我活了。

    冉缘看着身边的滕戚，双目赤红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攥着，牙槽被咬得咯吱作响，压抑的呼吸愈加急促起来。

    “冷静！”冉缘抓住了他的手，“这是她的心结执念……你们要好好看着，才能更好的开导她。”

    滕戚看着冉缘调整了一下呼吸，反握住了他的手，“好……”他的声音在颤抖。

    冉缘很理解他们，亲眼看着自己视若珍宝的亲人，被这样糟践……换做谁都会受不了的。

    “喂，老鬼，蹭几下摸几下得了，别弄出个好歹来，我们不好跟曹家交代！”脸上狰狞刀疤的男人说道。

    闻言，滕戚眼中迸射出寒光，——曹家？原来那次绑架是和他们有关！

    滕家当时营救的时候，本来擒住了那三个匪徒，只不过他们在移交警署的时候，突然就暴毙了死因不明。滕兮兮因为受惊过度，还生了一场大病，当她醒来的时候，许多记忆都已经模糊不清。

    他们也选择让她将这些事情遗忘掉，所以没有刻意去追问，让她回想起什么，所以幕后凶手一直都没有找到。

    魇笼内的场景突然变幻，他们置身在了滕宅的某处。

    冉缘看着滕兮兮正在院内草地上，与那只四眼犬嬉戏玩耍，纯净的笑容温暖灿烂。一遍一遍问着照顾她的女佣们，“妈妈爸爸，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然而女佣们的职业笑脸，总会说道：“快了。”

    一次次，一遍遍……直到她的明眸之中，失去了期待，也失去了光……

    冉缘能感觉到她眼眸中的失落，还有她内心深深的孤独。

    其实那件事情，她根本没有忘掉，只是历来早慧的她，选择将那份痛楚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只想把快乐分享给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