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耽美小说 - 被人送了条狼(狼人受x法师攻)在线阅读 - 没有痛苦可以轻易结束

没有痛苦可以轻易结束

    伊格感觉自己从漫长的痛苦中醒来,而醒来也要经历漫长的痛苦,等他最后睁开眼时,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在梦中。

    他手上打着吊瓶,那吊瓶和四五个吊瓶连在一起,几个瓶子里的药品的颜色看起来十分不妙,但混合之后却变成透蓝色的液体。

    狼人忽然想起了昨天的事,窘迫让他把身子都蜷缩在被子里,或许是昨天闹了好一阵,狼人现在身体发虚,喉咙像是破了一样有种撕裂的疼痛,腿和背部也疼得不行,但身上时干爽温暖的,看来安帮他清洗过……这让狼人又缩得紧了一点。

    他推着挂药瓶的点滴杆站起身,想去倒房间另一侧的茶水,这时门被推开,吓得伊格慌不择路只能原地蹲下。一个留着黑色打卷长发男子翻着书走了进来,并不好奇他的姿势,只抬了一下眉毛,合上书向伊格微微鞠躬,他看起来彬彬有礼,背挺得很直,身形修长,穿着黑色的西装礼服,黑色打卷的长发被绒缎束了一个马尾搭在肩上。伊格反应很快,他看到吸血鬼手里的书应该是人类魔术师通用语写成的关于飞龙社群的什么东西。

    “中午好,您终于醒了,狼人先生。我叫亚沙德,受安托老师吩咐来看看您的情况,他在解决你们访客身份的问题,暂时不在这里。另外,想必您不是狼人和吸血鬼宿敌论的支持者,那我们就跳过彼此表达敌意的环节吧。”

    伊格在眼神和他撞上的一瞬间,猛然觉得在这个吸血鬼面前感到无地自容。他知道这就是安的朋友,本来应该在经历过龙(德拉贡)和邪神远亲克拉肯之后就不应该再有任何自卑感,但这个吸血鬼不一样,他不是种族来说就高高在上的神话生物,据安透露的信息,也不是地位上高不可攀的存在。但越是这样,伊格越是感到自己无地自容。吸血鬼的衣服和安的校服有一脉相承的设计和装饰,此时吸血鬼手边的衣帽架上,安的斗篷和吸血鬼的外衣并列搭在一起,吸血鬼的端正的面容和优雅从容的气质更是让伊格不得不想象他和安站在一起的场景。

    而不是伊格这样,他佝偻着身子,疼痛和无时无刻不酝酿在他身体里的情欲让他不能直起腰,他时时刻刻还要担心自己会不会在这里发情,他眼睛哭肿了,带着明显的泪痕,身上还有淫刑留下的伤疤,手腕上还有巨大的笨重的丑陋的手枷,还有尾巴……尾巴让他的裤子不能待在腰上,只是勉强靠臀部的曲线挂住,这总是让他觉得很羞耻。他手足无措,别过脸去避开吸血鬼打量的眼神,缩紧肩膀,尽量让自己能够看起来存在感稀薄一点,但是他太高了,无论怎样缩小,都还是屋子里最大的生物。

    亚沙德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样的狼人他第一次见到,那股怯懦和其他见到吸血鬼的狼人完全不一样,确实是被损坏了本源的状态。因为吸血鬼和狼人的本源魔力属于天生有冲撞的类型,互相见面的时候一定会引起某些气场上的对抗——当然,这里亚沙德八卦一点地说,也包括性气场上的碰撞,就是人类常说的性张力很强,初次见面就天雷勾地火的并不在少数,所以凑成一对的还不少——总之,两个种族只要见面,就一定是气氛紧张的状态,两边都会提起精神来面对彼此,但亚沙德没有在面前这位狼人身上感到任何类似的对抗感,看来对方也没有。

    “先请坐,伊格先生,持续伤害还在起效,我建议您不要走动。”亚沙德伸手,示意了一下沙发,但是伊格并没有坐过去,他依旧站在房间的角落里,背后的落地窗里投进了阳光照在他脚边,狼人仿佛感觉到烫一样,缩起了脚趾。他脸色苍白,直到亚沙德提醒,才体会到这个持续伤害,他明显感觉好像有一丝线从他背后抽出,像是拆毁一条毛线围巾一样,生命力缓缓流失,把疼痛和不适均匀的散布在他身上的每一寸。看来是这个吊瓶里的液体在维持着流失速度。这种程度的结界他本来很容易就能感觉到,但现在他察觉不到,他只是想出来确认安在哪里,但现在安哪里都不在,这令伊格感觉恐慌。“他不会不要我的,他只是去办点事”狼人开始安慰自己,但不安和心中的冰冷仍然占据了上风。

    他不能忽略亚沙德和安托那种亲密的关系,不然这间明显是亚沙德寝室的地方他不会住进来。而亚沙德虽然只跟他说过两句话,但已经透露了很多信息,伊格虽然被毁的差不多了,但他依旧是那个任过情报分析工作的敏锐狼人,他能体会到这种感觉,和自己还有安之间这样几乎是刻意捆绑和单方面找麻烦不一样……他们是朋友,亚沙德是个住在这样装修典雅甚至富丽堂皇的学院宿舍的人物,而他对面的自己是个连裤子都提不上的性奴隶。

    伊格咬住了口腔内侧,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已经和安交换了誓言了……安昨天也说过自己属于他,没关系的,没问题的。就算只有一时也好,只要安这样说,他就能放心一点。

    亚沙德看出了伊格的慌张和手足无措,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安托老师吩咐我让您喝点茶水,他从家里带出来的,已经泡好了。”亚沙德走到茶几旁,姿势优雅标准地给伊格倒了一杯,但茶的药草味里飘出来的另一丝味道却让亚沙德皱眉。他递到伊格手里,狼人道了声谢,声音沙哑得像是被捅坏了,显然他自己也没料到,僵硬在了原地。

    伊格的手握住茶杯,水不烫,大概正好是入口的温度,但他试了几次都没办法把手抬起来,双臂因为疼痛的累积而抖得厉害,扣在手腕上的枷锁像是忽然加重了一般,直直地把他的手坠了下去,他没有拿住杯子,那个洁白精巧的茶杯摔倒了地上,刺耳的哗啦一声,伊格脸色惨白,下意识后退了两步,踩到了吊瓶杆的轮子,伊格跌坐在地上。吸血鬼也没有生气,让狐狸收了茶杯碎片,随口安慰了一句,“没事,一会儿可以修好。”

    但伊格的状态却没有变好多少,他的嘴唇颤抖着,还保持着跌坐在地上的状态,头顶两只狼耳紧紧贴在头皮上,呼吸非常急促。亚沙德下意识想走过去察看状况,但随即止住了脚步,转身出了门,去联系安。

    耳鸣的尖啸声回荡在伊格的脑海里,眼前不断白光闪烁,持续伤害下累积的疼痛被淫纹一瞬间强制扭曲成快感,从他醒来那一刻就在堆积,但他想,还差的远,我想见到安,于是他站了起来,却没找到魔法师。

    而刚才,他在魔法师家里上演过好几次的状况又发生了,他摔了杯子,感到害怕,他跌了一跤,然后高潮了,就在一个他不认识的陌生人面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坐在地上大笑,一直笑到自己干呕,又来了,又开始了,又这样了,这件事情真的可以结束吗?这种东西真的可以去掉吗?安好几次安抚他,甚至研究到很晚,但其实这个东西根本不能去掉吧?

    “修好……哈哈哈……修好?”碎掉的茶杯都能修好,为什么一直以来被安温柔相待的他只能当一辈子狗,做一辈子阴茎套子,当一辈子婊子。安还要安慰自己,还要为自己流泪?而自己根本不配,昨天他因为什么睡下的?今天他因为什么醒来的?全都是因为他想被操,全都是因为他只是个性工具。

    他如此阴暗,看到亚沙德就要阴暗地嫉妒地去揣测人家是不是和安有什么苟且,还要假模假样的掩饰说自己只是在这位黑发吸血鬼面前抬不起头。

    他其实可以接受自己在安的家里这样,毕竟魔法师是第一个接受他的人,他已经接受魔法师看到他的丑态了,他觉得更暴露多的丑态给安看也不是不能接受,但这里不是安的家里,不是他认定的暴风雪中的雪屋,不是他以为的飓风雨中的阁楼,这是个装修的富丽堂皇的学校的某件办公室套间,而他刚刚在深蓝色镶着金边的地摊上射精了——说是射都不贴切,只能说是流了淫水。他现在一动就能听到裤子里黏黏糊糊的水声,他躺在地上,闭上眼睛,嘴角勾起来一个嘲讽的笑容。

    所以他拔了手上的吊瓶,把刚推门进来的安扑倒在地,亚沙德识相的默默关上了门。

    安在被扑倒的时候一点也不担忧,因为伊格虽然看起来凶相毕露,但还用胳膊挡住了他的脑后,防止他撞在地上。但他一直在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伊格心理问题的反复。

    这类心理问题,或者说创伤,许多例子都显示出被创伤者在初期积极配合恢复过程时,会因为某些契机导致他们不得不面对治愈和恢复艰难,很少有人能接受得了这种落差,于是被创伤者的状况会突发恶化,然后会陷入绝望,不再配合。但好在伊格的心理问题是由于身体问题产生的,所以并不是……

    “你又在想什么?”狼人打断了魔法师的思路,把安的脸扳过来直视着他,说是直视其实不对劲,因为伊格的视线根本不能聚焦。狼人摸到了安戴在脖子上的狼牙项链,那是他的牙,安小心对待着,贴在在衣服最里侧。几天前他递出这件东西时以为一切都会好,而只是出了个门就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伊格勾起一个惨淡的微笑,尖利的指甲一勾就划断了那个项链的绳子,他把那东西丢在一边,安着急伸手去拦,却被狼人握着手腕贴在自己的胸前,他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眼神又回到了曾经那个让安心中不明朗的雨夜,他凑在安耳边问,“你能操我吗?”

    安僵硬着表情,感觉脸上热流和冰冷同时涌入,他缓慢地摇了摇头。

    “求求你……求求您了……您能不能操我?”狼人撑在他身上,努力堆起一个近似讨好的笑容,他的唇瓣颤抖着一张一合,但又半天没发出声音,那些被教导过的淫言秽语他说不出口,最后只能吐出一句,“我很好操的,您来试一试,求求您。”

    安阖上充满绝望和情欲的双眼,再度睁开时已经没有了那份动摇,“伊格,你听我说,我不会责怪你,亚沙德也不会,因为多多少少错在他身上。我们一直以来都没有过这种,所以现在也不必……”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伊格解他衣服动作打断了。

    伊格伏在安身上,如果只看两个人的体型差感觉要反过来看上下,可以伊格小心地收起手指,以免划到安,他的头迅速下移,在安阻止之前就把头埋在魔法师的腿间,非常迅速地解开了那个简单的腰带,捧住了魔法师这么久以来都没能舒缓的那个部位。安感觉眼前一黑——伊格含进去了。

    安脱力地躺在地上,半是因为太久太久没有触碰过的情欲,半是他感觉心里有些疲惫。伊格捧着他那根东西又舔又吻,时不时含一半进去,但又不全含进去,好像稍稍深一点就会反射性后撤开始压抑不住的干呕。来回几次安也硬不起来了,他撑起身子,摸着伊格埋在他胯肩的发顶,和那双可怜兮兮垂下去抖个不停的狼耳。

    “够了,伊格。”

    狼人红着眼睛抬起头,唇边还挂着涎液,“求求您……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安感觉一阵说不清的情绪从四肢涌上头,一阵痛,一阵冰凉,还有令他难堪的情欲翻腾着。安感觉到他在和狼人共情,这个技能触发的完全不是时候,但至少能让他理解一点伊格的心理……如果在这里被操了的话,多少只能算是旅行开头的情不自禁,不然他就要一直想起来他在这块昂贵的陌生的地摊上被迫发情,淫水流了一裤子。

    “你真的讨厌亚沙德啊?”在安梳理情绪的时间,伊格又把安的阴茎吞进了嘴里,这次安没有阻止他,让他松了一口气。狼人含着那根东西完全没有张嘴的余地,只能含含糊糊用鼻音回答了一下。

    “没有讨厌?那怎么这么在意他的想法。”安从容地理着伊格的头发,目光毫不遮掩地打量着伊格。他不是没见过伊格被情欲控制的样子,但那大多不是因为他,而是一些遗留问题,而现在安差不多明白了为什么狼人受到的折辱格外的重。他吞着自己的性器的样子格外认真,但最后那点羞耻和自暴自弃让他身上有种引人注目的脆和强矛盾的并存着,狼人面孔说得上硬朗帅气,淡色的眼瞳和眉骨上打下来的阴影让他看起来气质阴冷,可若是俯视这个狼人……就会觉得他只是一只能够随意被人玩弄的小狗狗。

    安被久违地勾起了一点点阴暗的施虐欲,说起来奇怪,狼人最容易被他折损的时候他毫无感受只有心痛,而现在体会到了对方作为狼人的力量他反而泛起一股征伐的念想。

    伊格努力吞着安的阴茎,他有那么一丁点后悔,安看着这瘦瘦小小一个人类,怎么东西这么大……他低着头,不能吞进去太深,但随意动一下头,那根与魔法师身量不符的大家伙就会因为长度轻易顶在他咽喉深处,让他生理性地干呕,但这样会让安爽到,他能听到安因为这样的叹气。他顶着羞耻感继续卖力地吞咽着,一直到不知是什么情绪的还是生理反应的泪水盈满眼眶。

    高频率的深喉让狼人感觉窒息,但窒息的濒死感和抽搐依旧被忠实运行的淫纹转换着,伊格心下一片悲凉,他越发快地摆动着头部,窒息和那股快感握紧了他的心脏,他在这种因缺氧而倍增的快感里无法自拔,是了,就是这样,他只靠着给别人口交就能高潮,现在安如果随便碰他哪里他就能流出水来,随便用什么东西捅他一下他就能抽搐着干性高潮好一阵。伊格的视线被模糊了,他的眼泪好像流了下来,和他的唾液混在一起,充当着阴茎和唇舌之间的润滑。

    最后安还没射,伊格却已经高潮了,那具修长的身体在他两腿之间抽搐弹动,高潮时各处身体的紧绷让喉咙也收缩起来,安爽的闷哼一声,赶紧把自己的东西撤了出来,但明显这样也刺激到了伊格,他的头靠在安大腿内侧,整个人软了下去,但还各处肌肉和关节还肉眼可见地在痉挛,那双浅色的眼瞳微微上翻着,粉嫩的舌尖来不及收回,搭在唇齿间,一副像是已经被操坏了的样子。安有点委屈,自己还没做什么呢。

    但是安明白,可伊格这样也不是没有由来的,狼人很敏锐,很容易多想,但有时候多想是一种相当准确的直觉预测,狼人已经察觉到了。淫纹的破解和手铐解除的进度都陷入了僵局。所以他下意识地不向安提起这件事,也并不追问,当时安研究的时候也只是配合,而从来多问一句。

    安把伊格抱上床,从袍子里掏了一瓶安神剂,滴了几滴抹在伊格紧蹙的眉间,慢慢揉开。

    魔法师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看起来相当狼狈,他们毕竟在地上闹了这么久,安的头发和袍子都乱糟糟的,眉眼间的疲惫挥之不去。亚沙德小心翼翼地递上一瓶中等回复药剂,然后告诉他,访客证明已经办下来了。

    “所以……有进展吗?”亚沙德轻声问他。

    安第一时间想的是和伊格的性事,脸红了一阵才反应过来是问别的事。他上午去了灵庙,但是要亚沙德告诉伊格是去办理访客证明的。他并不是想瞒着伊格,只是这件事情解释起来有点麻烦。

    “没有进展,还是不能拿取,我还是只能削橡木棍当魔杖用。”安仰在沙发上,浑身有种脱力的感觉。他本来就不适应魔法的精准释放,之前在家隐居不怎么用大型攻击魔法还好,之后免不了有追兵追上来,他不拿回全部实力很难保护伊格和自己。

    这件事情到现在为止都令他反胃,当年大战结束,和平了没几年,就有人指控他通敌,敌当然就是当时反抗人魔联盟的红龙,达斯利塔斯小姐,他们拿走了他的“魔杖”,把他丢在太阳神殿的圣火牢里锁了一整天,他那时只不过是个体质比较好的人类,圣火牢是永远不能打破的东西,出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死亡的恐惧,让他慌不择路地用达斯利塔斯留给他龙血实行了强制转移……却忘了他学生兼队友亚沙德。

    亚沙德并不是天生的吸血鬼,他曾经是人类,而且正是侍奉太阳神殿的实习圣骑士,曾经有着柔软的褐色卷毛短发与褐色的眼睛,是个温柔细心的普通人类,他和安偶然认识后,好几次分配到了同一个任务里,所以就算阵营不同,两个人还是做了师生,或者说是亚沙德缠着安要安当他的老师。

    安在圣火牢里慌不择路逃走之后,刑罚和指控就落在了被软禁的亚沙德身上。

    教会挖掉了他的眼睛,因为眼睛是折射阳光也就是目视神迹的器官,叛徒需要被收回蒙恩过的双眼;剪掉了他的舌头,因为他曾经咏唱过赞美太阳的诗句,叛徒需要将这份恩泽交还。

    然后把亚沙德扔在了距离神殿几百里外的罪人墓地里,三天后如果亚沙德能活着,说明神原谅他,罪人排斥他。死了,说明神拒绝他,罪人接纳他。

    罪人当然接纳了他,躲在坟墓不远处的林中的吸血鬼们不忍看到曾经的战友(尽管他们的作战部队并非同一支)受尽如此屈辱后悲惨死去,而让他们之中最高阶的吸血鬼转化了他。

    但安知道这些,已经是亚沙德成为吸血鬼的三十年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