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聚会
六月的微风伴着毕业季到来,又有一批少年要迎着曙骄阳奔赴属于他们的锦绣前程。 池尚到KTV门口时已经迟到了十分钟,他扯了扯领口,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好看的眉眼微微蹙起,似乎是不太满意这个地方。 “老池,你到那儿了?302就差你了,再不来罚酒要翻倍了啊。” 池尚看着桑子濯发来的消息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认命般进了KTV。 如同全国所有高考完的高三学生一样,今天也是他们的毕业聚会。 可惜池尚来的前一小时刚因为志愿问题跟家人闹了矛盾,现在的心情实在欠佳。 这就导致池尚冷着脸推开302的大门时众人都感受到了池校霸扑面而来的压迫感,甚至忘记了他迟到要罚酒这件事。 池尚扫视了一圈,看着众人直勾勾地看着他发愣,忍不住暗骂了一句。 接着利落地勾过桌子上的酒瓶,微微昂起头,一口气吹了一瓶百威。 “堵车来晚了,罚一瓶,你们继续。” 房间里还回响着先前众人点的dj,但此刻空气中却又散发着一股死一般的寂静。 “哈哈哈,池哥牛逼,池哥牛逼。” 坐在中间靠左位置的男生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拉着池尚坐到了自己身边。 众人见此也恢复了先前的状态,又热闹了起来,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所有人的幻觉。 “老池,咋了这是?” 桑子濯碰了碰池尚的肩膀,满脸写着今天大好的日子你敢砸场子我就敢立马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池尚抓了抓头发,靠在沙发上。 “没事儿,跟我妈闹了点矛盾。” 桑子濯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你tm不早说,看你一进来那副死人样,我还以为你老婆跟人跑了呢。” “别tm乱放屁。” 池尚直起身子又巡视了一圈,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喂,我同桌呢?” 桑子濯正跟旁边的兄弟喝的起劲儿,手里还抱着酒瓶,闻言扫了屋里两眼没看见柏琛,漫不经心地说。 “哦,去厕所了吧。” 池尚本就不佳的心情在得到预期之外的答案后愈发烦躁,他也搞不懂为什么非要找他同桌,可能是俩人在一起待了一年养成习惯了吧。 桑子濯跟旁边的哥们儿俩人又划拳又吹牛,喝的东倒西歪的,池尚扯开桑子濯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房间。 池尚走到三楼尽头的阳台,拿出烟盒抽了一根叼在嘴里,还没来得及拿打火机,一阵淡淡地皂香便从背后传来,紧接着一只白皙但健硕的胳膊从池尚的右肩伸到面前,“卡擦”一声,点燃了打火机。 池尚借着柏琛的手点燃了烟,第一口池尚总喜欢吸的时间长一点,等到池尚缓缓吐出烟圈,柏琛才开口说话。 “自己躲在这儿偷偷抽烟?” 池尚把烟递给柏琛,柏琛熟练地接过自己吸了一口。 “还是志愿问题,我妈还是不放人。” 柏琛淡褐色的眼瞳在昏暗的阳台上闪着细碎的光,他唇边啜着淡淡的笑,神色温柔,手指却夹着烟不自觉地揉捏着。 “那就留在本市,这里也挺好的。” 池尚懒得搭理他,懒散地抽过被他夹在食指和中指间蹂躏的半截烟,摁灭在垃圾桶里。 “走了,回去了。” 柏琛看着池尚纤细的背影神色冷了下来,不知在思索什么。 “哎呦喂,你俩可算回来了,快来快来,游戏要开始了。” 两人被桑子濯拽着坐在桌前听完了游戏规则,大概就是摇色子比大小,最大的和最小的要一起接受惩罚。 池尚皱了皱眉。 “为什么最大的也要接受惩罚?” “你别管,这样有意思。” 桑子濯喝多了的时候胆子格外大,完全没注意池尚黑色的脸,自顾自地开始了游戏。 前几场池尚都维持着好运,一直处在中间大小,看着最大的和最小的两个幸运儿接受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处罚。 池尚凑到柏琛耳边,看着在一起对唱“你要结婚了,新郎不是我”的俩人,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这好像是毕业聚会,不是送别会吧?这群人是打算以后都不再见面了?” 柏琛也认真地点了点头。 “确实,如果我抽到这种惩罚,大概会一辈子不想再见到他们。” 可能运气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两人刚吐槽完,命运的天平就倾向了这两个幸运儿。 当池尚抛出五个一和柏琛抛出五个六时,众人安静了两秒钟,接着爆发出了震耳地欢呼声。 池尚一脸“这是群傻子吧”的表情凑到柏琛身边。 “这游戏还有隐藏功能?抛出五个一和五个六能让人返祖?” 柏琛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桑子濯的大嗓门打断了。 “老池,你跟柏哥的惩罚来了!” 桑子濯抄起话筒摇摇晃晃地站到桌子上,脸上带着“谁都别管我了,明天我就死”的兴奋。 “你俩,装gay,一个月!哦不,一星期,就一星期!你俩谁先提结束谁算输!” 池尚:这小子不想活了? 柏琛:??? 众人也没想到桑子濯这完蛋玩意儿喝多了能干出这么惊世骇俗的事儿,一时间也都忘记了拦住他。 “你俩是不是怂了啊,不然为什么不敢!” 桑子濯还在抱着酒瓶发表临终遗言,旁边的同学赶紧把他拉走了,他实在是害怕两位大哥忍不住把这孩子毁尸灭迹。 柏琛揉着眉头,无奈地笑了笑。 “桑子濯喝多了别当真,就算我提的结束吧,这次我输了。” 池尚本来还一肚子火气地骂桑子濯神经病,听见柏琛的话后,他更生气了。 “什么叫这次就算你输了?” 池尚一把揪住柏琛的衣领,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重复。 “什么叫这次就算你输了?” 柏琛丝毫不在意自己被揪住的衣领,无奈地说。 “你不会这个也想比吧?” 池尚一瞬间有些凝噎,他本不想的,只是被柏琛的话激到了而已,但柏琛这么说了,他却不想拒绝了。 池尚和柏琛同学三年,同桌一年,互相视对方为这辈子唯一的对手,不论是成绩还是其它什么东西。 池尚和柏琛这三年,比学习,比到最后就是俩人轮流第一,并且断崖式领先第三名;比运动,运动会上两人扫荡了他们报名的所有金牌;比才艺,柏琛弹钢琴,池尚就拉小提琴,最后合作的曲目堪称建校这么多年艺术节最经典的节目。 两人争了三年,谁也不服谁,只要有任何机会都能随时展开比赛,虽然这么说不合适,但柏琛的话确实激发出了池尚久违的胜负欲。 “比,为什么不比?这三年我们俩比过的赛还算少吗?” 柏琛难得的没有立刻答应,而且认认真真地看着池尚又问了一遍。 “你确定吗?” 池尚重重地点头。 “我确定。” 柏琛斜靠在沙发上,半个身子隐在黑暗里,屈起的一条腿被池尚的膝盖顶开,池尚左手撑在沙发上,右腿跪在柏琛的双腿之间,因为右手还领着柏琛的衣领,不得不探下半个身子,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这是一个及其暧昧的姿势。 “好,我答应,你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