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临安31(校运会春药,和宁月月一起被反锁,老师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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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苏半白搞了一回之后,临安和对方之间的氛围,便有了隐约的变化。 暧昧的气息在暗中涌动,却又不敢真的相触碰,哪怕只是眼神相接,也会像是被火烧着了似的,连忙转过去。 苏半白被烧得痛苦难言,心底却又生出微妙的,带着丝丝渴望的期盼来。 他不敢经常出现在临安面前,却又不敢不见他,生怕自己一个看不住,就会出现什么坏事——那一晚,少年身上痕迹的来源,他也已经查清了——居然是那个新来了学校的校医! 苏半白的愤怒烧得熊熊烈烈,立刻去调查对方的跟脚,但意料之外的是,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新校医的来路居然一片模糊,根本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显然,这人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也不知道来到这里做个小小的校医,到底是为了什么。 苏半白找不出线索,却也不愿意就此放弃,只能在背地里持续着调查和关注,明面上则继续着往日里的日常活动,只是有意避免了许多和临安的接触——而是转而交由宁月月来做这些事。 他其实隐秘地恐惧着——怕临安对青梅竹马的感情更进一步,少年正处于心态最脆弱的时候,他原本就对一起长大的女孩子满心恋慕,而现在他正处于心态最脆弱的时候,心上人却在他身边陪着他——这真的不会让他的感情更深一层吗? 人们总是对在低谷时期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有着特殊的滤镜,任何情谊都可以在此时此刻得到升华,苏半白恐惧着,但又不能不这么做——甚至于他连去试探一二都不敢。 便只能竭力去做的更好,做到哪怕他不出现,存在感也能从每一条缝隙中渗透进去,让临安不会因为长时间的不接触而淡忘他,又恰到好处,让他因此而对自己产生厌恶。 这沉默的讨好,给临安的日常生活带来了质的提升,他从容淡定地做出几分可怜模样,在舒适的咸鱼生活中醉生梦死,在宁月月每天下午携带着为他抄出一份的笔记飞速赶来时,逮住她和变成了她的人形挂件的恶毒女配,开始为其灌输大量的知识重点………欣赏世界主角因为知识的灌溉而变得扭曲的脸蛋子。 面对青梅竹马在翻看笔记时针对一些题型的频频提问,宁月月几乎要苦不堪言了,她的成绩本来也挺优秀——但相比较被金钱灌溉着长大的上流阶层而言,便显得格外单薄。 毕竟她没有专门的私人家教,可以针对薄弱的学科氪金补齐,也不可能坐着私人飞机飞去国外的庄园,通过在国外居住一年学习外语………她只是个普通的,甚至还有点点贫困的家庭里生长出来的普通女孩儿,能有一个好成绩,本便已经算得上很优秀了,可当她来到上层阶级所在的培育园里时,这一切便顿时变得平平无奇。 于是当不知道活了多久的系统宿主给她鲸吞式灌经验值的时候,她便开始心态狂崩………又因为自家竹马看上去终于像是心情好了些的样子,只能满脸痛苦地继续忍耐下去。 学习总是痛苦的,只有一小部分人会从中得到乐趣,在渡过了一开始的适应期之后,宁月月终于得到了一点喘息的时机。 她的步伐也从迫不及待——逐渐沉重——缓慢悲痛,逐渐过渡到了“轻快”,她就像一只小麻雀似的,永远都叽叽喳喳的极有活力,将两个原本不会有太多交集的人链接起来,而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恶毒女配的态度,也慢慢地变得微妙了起来。 临安在情爱和性爱两行门道里,可以说是熟练至极,已经可以开宗立派了。 自然而然地,便能看出一些恶毒女配感情转变的苗头。 ——更别说她虽然掩饰的还算不错,但因为年龄的限制,到底还是青涩了一些。 她看向宁月月的时间变得更多了,那目光复杂难言,又往往在宁月月察觉之前,便克制的收回去。 同时也对她更注意,更上心。 某天她们一起到来时,宁月月手里提着晚餐和零食奶茶饮料,恶毒女配不知道抱着什么,沉沉的一大箱,临安和她们一起吃,便看到她拆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了小铁锅、无烟煤、火锅底料………等等等等。 而宁月月讶异又惊喜,满脸的欢欣喜悦之色:“哇——原来你今天去取的是火锅!我之前说过一次,你就记住了?” 恶毒女配便恍若风轻云淡般点头,撕包装袋的手却微微颤抖,临安在一边看着,隐身成为橘外人,两个姑娘叽叽喳喳聊了半天,宁月月才恍然想起来自己忽视了青梅竹马太久时间,连忙补救性地扯住临安继续说话。 她是高兴起来便将喜悦写在脸上的类型,眼睛里盈盈地盛满了开心,临安随即加入话题,说话时手下也不停,心满意足地涮起肥牛。 宁月月顾得了这一头,便止不住地稍稍冷落了恶毒女配——毕竟每个人就一张嘴,也没办法同时和两个人说话不是? 恶毒女配便皱着眉,隐蔽地向临安投来复杂的目光。 ——她吃醋了。 那眼神混杂的情绪太多了,她酸涩又不满,同时却又隐约带着警惕和艳羡,心里还有着怎么使力都没办法挤占临安在宁月月心中地位的怅然。 她绷紧了脸,却还是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给宁月月涮她爱吃的,夹到她的蘸碟里头去。 临安看得好笑,终于大发慈悲,三言两语结束了话题,开始专心干饭。 火锅的底汤颇为清淡,是只有两个普通人家庭附近的某家店会做的款式,不知道恶毒女配是怎么拿到配方的——总归也脱离不了用钱去砸这个处事范围。 这底汤虽然清淡,但味道却极鲜美,宁月月吃不了辣,吃一点点就眼泪汪汪,但又管不住嘴,毕竟蘸料里加一点点辣椒,美味就可以再提升一个等级。 便只能一边吃一边哈气,缓一缓,用饮料压住嘴里的辣味,然后继续。 火锅是很耗时间的美食,一吃起来,便要吃到天荒地老才好,这个傍晚,临安的时间都被火锅所占据,便没有能教导宁月月继续进行前一天的学习。 或许是尝到了甜头,第二天,她们又提着大包小包来了。 临安:? 都给他气笑了。 不学习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宁月月现在摊上临安还是好的——毕竟系统宿主里,多的是看不得女孩子沉溺情爱不上进的,女频多短篇么,女性主角的数量便压制性地多,宿主们进行的任务多了,也就习惯成自然……… 一百个系统宿主里,九十个进来就马上找到主角开始鞭策主角奋发向上,还有更过分的——系统宿主多了,偶尔也会碰到一两个同行,有一次,临安便遇到了个绑定了好妈妈系统的宿主,直接给甜嗲软妹女主教成了现代武道传承者——被国家特殊培养将来要变成复兴武学领导人那种,正和她暧昧推拉的霸总伸手想去掐她脖子,还没掐到,就被无害小白兔似的姑娘反击爆锤。 偏偏小白兔的性格还是娇娇软软的,一边爆锤还一边痛哭:“我妈说了,想掐我脖子的都是家暴男!唐毅然你太让我失望了呜呜呜呜呜呜………” 临安:。 他那一回全程置身事外,因为有劳模同行兢兢业业,便没怎么和小白兔接触,忙着和偏执男二搞小黑屋paly,偶尔在电视里看到好妈妈宿主被邀请母女互换综艺节目,两月不到,给叛逆杀马特小女孩改造成了一心科研未来可期的三好青少年,后来她的事业越搞越开,化一家妈为世界妈,沉迷于搞教育事业………幸好,这位宿主出于对同行的友爱之心,并没有对男配反派伸出改造毒手,让临安的性福得以保全。 但全世界都搞正能量的感觉太伤了——临安毕竟走在灰色区域,他白天想玩个paly,都会玩到半路被正义女邻居提着刀敲门强行拯救,按摩棒被正义群众殴打一顿后送进局子里,徒留临安一个人被暖心群众各种安慰,导致他在那个世界的后半生都被迫清心寡欲,从那以后,他看到这位同行就立刻退避八百里。 但退避归退避………同样的手法还是可以学习学习,临安把同行精通的那一套学了个形似,但即便如此,也能让宁月月乖乖听话,一边痛苦面具,一边被硬灌知识。 时间如流水一般快速逝去,很快便过了期中考试,已经极少在众人面前露面的临安考了个试便又重新躺平,保持了一如既往的高水平,又过了两个星期,终于——秋季运动会召开了。 运动会基本上是一个学期召开一次,上半年是秋季运动会,下半年是春季运动会,绿叶已经变得金黄,应季的花也开得满树,学校里的气氛明显变得火热起来,课时变得宽松,各个时间都多了许多在外面走动的人。 ——上流阶层是极会享受生活的,他们并不执着于一场高考来改变人生,于是在普通学子们埋头苦学的时候,他们却可以抽出空隙来,来享受会如光一般从指缝间转瞬流逝的青春。 毕竟从小都是被精英教育培养出来的,哪怕再差劲,也差不到哪里去,哪怕真差劲得不行——也可以通过出国留学来镀金。 于是他们潇洒惬意,课时的宿舍楼里也热闹了许多,既然有了会叫人碰见的风险,宁月月和恶毒女配就不能再来了,班级里也有各种项目需要报,报了之后可以拿到价值不菲的奖励,得到冠军又有校方颁发的大奖,宁月月不由得心动,于是报了长跑——以前每次起迟赶不上公交车,她都是和临哥一起跑步去学校呢!耐力可强。 恶毒女配也报了项目,但和宁月月是错开的,她预备去给宁月月陪跑,宁月月也想之后看她的射击,给她加油打气,于是就这么定下,这几天两人都忙着重新练习起来,恶毒女配先陪着宁月月去长跑,跑完了,宁月月又跟着她去射击室做练习,一条条一项项,把一天的生活安排得极充实。 临安也问了她们的安排,算了算时间,觉得挺好,运动会一共有五天,恶毒女配的射击在第一天中午,宁月月的长跑在第二天下午,他预备在第四天做做计划,在把人设里对宁月月的暗恋项目划掉的同时,也给恶毒女配也推波助澜一把—— 毕竟这几天看着,宁月月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面对恶毒女配的亲近,她本该躲闪,但却迟疑着不曾躲避,面上假装自然,实际上却红了耳朵。 临安再次变为橘外人:●-● 她们的频道在清纯校园恋爱偶像剧,正暧昧不清春心萌动,临安的频道在深夜成人黄色网站,看的时候被抓到,可能得进去局子蹲几天的那种。 他敲定了计划,便顺势做了行动,花了半小时和一个男生拉了拉关系——这人眼下发青,一脸纵欲过度的肾虚样儿,手里是有春天里的药的,临安几句话给人支开,扫了一眼,确定寝室里面没针孔摄像头这一类的东西,便动手顺了约摸一次的分量,摇了摇,又把那装着药粉的瓶子恢复原状,等到肾虚男回来,聊了几句,便就此告辞了。 肾虚男自然没有察觉什么异状,因为两人的搭讪是他先开始的,便只以为临安这样的“正经人”不爱与人单独相处,还有点儿撬动了潜力股的兴奋在心里,琢磨着怎么继续和他套近乎,说不定未来还能把人撬来公司做代理总裁。 代理总裁自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但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他对劣质几把没兴趣,除了世界主角用的几把,其他男人,哪怕是身材优秀到极致的顶级男模也可能是个线头精。 好几把难见,中老年还能保持身材外貌还不阳痿的几把就更难见了,哪怕临安有专门辨别几把的技术,找到好几把的概率也没多高,只能薅主角羊毛,把她们的人肉打桩机勾来耍耍,然后忽悠着让她们去为了崇高远大的理想努力奋斗。 世界上有的是比几把诱人的东西,金钱权利名声理想友情亲情,临安早年刚刚成为宿主的时候,还有去忙碌去事业的雄心壮志,但干事业太累人了,打脸桥段哪怕爽也只有一时,在各个世界复制出自己曾经制作过的科研成果也让人觉得枯燥而索然无味,他摸索许久,终于发现性爱这一调味剂——普通人做爱也就那样吧,但可能成为主角御用几把的优质几把们却不同,上面像是涂了大嘛似的,搞起来爽得要死要活,不同的款式使用体验还不一样,使用感受好极了。 薅着主角羊毛的临安丝毫不虚,运动会终于到了,第一天,他旁观了恶毒女配端着枪英姿飒爽的模样,宁月月激动得的小脸通红,举着自制的小旗子给同伴呐喊加油,恶毒女配那叫一个大将风范临危不乱………如果赢了之后没有轻笑一声,恍若毫不在意地推销自己就更好了。 宁月月抱着她的胳膊,满眼崇拜的星星在乱蹦:“呜呜呜呜,你真的好棒!” 恶毒女配嘴角疯狂上扬,却还要压下去,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这没什么,我六岁的时候就参加了……赛,在里面拿到了……名,后来我十二岁,国际知名……想做我的教练,但是……总而言之,这没什么。” 她尾巴乱翘,疯狂表现,宁月月却看不出来,噗噗噗地给她狂吹彩虹屁。 临安站在旁边看着:●—● 就蒜挤进去,也是橘外人.jpg 第二天,宁月月的长跑开始了,她穿着短裤,头发扎起来,站在赛道上跳跃热身,恶毒女配在她身边叨叨注意事项,这个可以,那个不行,巴拉巴拉,吉里吉里,宁月月也不烦,一个劲儿地狂点头,一点也不紧张。 临安站在旁边看着:●—● 就蒜挤进去,也是橘外人.jpg 有恶毒女配陪跑,增加心理激励,加上优秀的身体素质和耐力,宁月月直接跑了个全校第一,笑得嘴都合不拢,恶毒女配的发小也参加了长跑,她因为好友被抢走无声狂怒,立誓要打败宁月月夺回发小………未遂。 只能紧咬着嘴唇,自己一个人恶狠狠地灌水,她眼睛里含着眼泪,却硬生生忍着,不想让泪水流出来,嫌自己窝窝囊囊的太丢人。 她的异状表现得明显,恶毒女配自然没有忽略,三个人的友情并不稳定………更何况其中两个人这会儿还正处于友谊变质的时期,宁月月和对方不不熟悉,心知自己过去了也只会火上浇油,只能避着——这才终于想起来自家临哥,颠儿颠儿地来找临安了。 临安:—–— 养的小白菜上赶着被拱走的感觉,可真让人觉得心酸啊。 幸好他绑定不是老父亲系统,不然连血压都得爆了。 系统宿主完成每个世界都会有一次的叹息,表面依旧一本正经,一幅沉默寡言的冷淡样子,恶毒女配去挽回朋友了,宁月月和临安便去帮忙搬水,搬器械、桌椅之类的。 毕竟运动会嘛,学校也不可能说每个班级分配十个打杂阿姨来帮忙,于是不论学生们是什么阶级,现在都得挽袖子干活——结果有那争强好胜的男生,一言不合话赶话,直接和比赛的对手打起来了,两个人打着打着便成了混战,最后闹得十几个人鼻青脸肿嘴歪腿瘸的,根本没办法帮忙,还得多分出人手搀着他们去校医室。 临安不由得皱眉,颇感晦气。 他就是不喜欢这些雄性生物的这一点——冲动易怒,无脑狂躁——床上的时候除外——平常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建设不见人,坏事第一名。 班级里的活计是对半开的,女生负责采购、计算,写加油祝语、赛后鼓励、扶人等等需要耐心和稳定情绪的繁琐事宜,而男生只需要在每天早上、下午搬搬东西就可以,那么多人一起,也不费什么力气,反倒算轻省活计。 可惜他们情绪容易激动,打了一架,给大半人都干走了,本来该二十多个男生干的活儿,便落到了四五个女生身上,难免有人有怨言。 毕竟本来给她们分配的事是在合理范围内,现在事赶事,一下就变得繁忙劳累了起来,早上早起刚刚搬完东西,紧接着就得去陪参赛的同学,给她们加油打气,活儿还没干完,自己的项目就又来了,因为之前太忙碌,耗费了太多体力,就肯定会影响到成绩。 宁月月只参加了一项长跑,没有后续的项目,便负担了更多的体力劳动,买东西、搬水之类的,临安本来打的算盘是受个伤、生个病,然后故作坚强让宁月月帮自己搬搬器材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哪里料到青春期雄性火药似的一触即发,一下干起来,就给大半的体力劳动力干跑了。 最后便只能从编外摸鱼户,成为器材搬运主力人员之一。 所幸因为人数骤减的缘故,器材室里来往的人也少了许多,临安本还预备要做的支开路人的小手段也用不上了,只是在第四天的时候,给宁月月手机里种了个隐形病毒,让她的手机电量消耗得快一些。 于是一切就都发生得自然而然,没有异状。 最后一件器材搬进器材室里的时候,大概是下午3点多。 饮料和矿泉水之类的饮品都是一扎一扎买的,但总共也就这么些人,根本喝不了这么多,于是每天都会剩下好些,谁想要就谁带走,由于班级里除了两人之外都是上流阶层,没人愿意拿——哪怕想,也不想在同阶层面前丢了面子,便被宁月月捡了漏,她可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富家子弟喝饮料都要挑贵的,她每一样都喜欢,几乎要把自己的单间宿舍囤成小卖部。 这一天还没有结束,小卖部暂时不能进新的货,但饮品放在那里谁都能喝,临安提了两瓶,等到搬完了东西,便将其中一瓶递给了宁月月。 宁月月便接过来,用力拧开,吨吨吨的,一口气干掉了半瓶。 临安便在她没有注意的间隙里,把药粉加进了自己的那瓶——这种助兴药物没有味道,加多了也只会有颜色上的变化,并不影响口味,他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因为颇为繁重的劳动,药效在体内加速挥发。 还没几分钟,身体便慢慢地烧了起来,连额头上,也慢慢积了一层细密的汗。 宁月月还累的半死不活的,坐在软垫子上缓不过神来,她累得整张脸都是通红通红的,头发也变得乱糟糟,像是只被人狂揉挼乱了毛毛的长毛幼犬,她满眼麻木地盯着眼前的东西看,被沉重的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被累傻了。 人们在干了过多的体力活之后,反应都会迟缓上那么一会儿,宁月月这会儿就是这样,也是因为这样的迟钝,让她没来得及发现不对劲——于是又过了十来分钟,直到临安的呼吸声慢慢变大,她才迟缓地发现不对劲。 “临哥?” 宁月月半愣不傻地,她迟疑不决,犹豫了一小会儿,才询问道:“你是不是………发烧了?我记得你没有哮喘呀………” 小动物的本能在向她预警,但宁月月并没有理解到其中的含义,她攥着瓶子,小心地凑近了——就看到临安的额头上出了细细的一层汗。 他轻轻皱着眉,嘴唇微微抿着,似乎是因为有些不适,这幅表情怎么说呢—— 怎么说呢……… 宁月月有点儿迷茫地想,像是累过头了,却似乎又有所不同,她的视力极优异,于是甚至看得见同龄人额上的汗珠慢慢地滚下来,掠过眉眼,滴在了他纤长浓密的眼睫上。 那一滴汗就那么坠着,摇摇欲碎,似乎下一秒就要被眨去,而它的主人抬起眼来,连眼神也是湿润的,像是含了一层泪似的。 “………我没事。” 临安这么说,他的语调又轻又缓,几乎像是梦里的呓语似的,一下就把气氛带得暧昧起来。 要是这会儿和他单独待着的如果是个男的,恐怕就要被引得嗓子干涩得说不出话来了,可宁月月却只觉得有点说不出来的奇怪——这奇怪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在她的脚心挠痒痒似的,让她有点莫名的焦躁不安。 于是为了祛除这样的焦躁,她的动作便更多了,就像是一只追着自己的尾巴疯狂转圈的狗狗幼崽:“啊………没事吗?” 她狐疑地盯着临安的脸,视线慢慢地落到他红润的嘴唇上去。 之前有这么红吗? 宁月月迟疑地想,似乎………可能是没有的。 这唇色鲜艳得几乎像是涂了口红,但被口红妆点的嘴唇总要带着一些额外的质感——要么像是红丝绒,带着热烈中混合着冷淡的奇特气质,要么水润晶莹,像是被莹润的透明糖油包裹了一层。 可他的嘴唇上,并没有被妆点出的附加质感,那唇瓣甚至是有些干的,像是渴得很了,却又没有水喝,就干燥地生出些纹路来——更像是在发烧了。 “你肯定不对劲。” 宁月月一下儿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她伸手去摸临安的额头,还没碰到,就被他的手挡住了。 很烫。 几乎像是碰到了一块儿碳,叫宁月月生出了几乎要被烧伤的错觉来。 “可能是因为有点累,”临安偏过脸,他依旧把持着节奏,欲迎还拒的,声音里也带着一些轻而低的哑意,钻进人的耳朵里,酥酥麻麻地发痒:“你先走吧,我再………” 他停顿了一下,轻而快地喘息了一声,再开口时,声音里的哑意更明显了一些:“我再自己………休息一会儿。” 他的异样越来越明显,傻子都能看出来不对劲,宁月月眉头一皱,反而更坚定了:“不行,你肯定发烧了——走,我们现在就去校医室!” 她伸手就要把临安捞起来,但却又一次被挡住了,临安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却几乎没有什么力气,于是宁月月更惊了——这么虚了,这还了得,这病得不轻啊! 她反手就想把临安架起来,被临安又一次避开。 这倒霉孩子,临安又一次庆幸自己绑定的不是什么教育系统,不然非得被她气死不可。 他往后闪开,做出一副极抗拒的姿态,怕宁月月因为在这方面的不灵光,还想强行把他拖去看医生,便表现得更明显了一些。 他绷紧脊背,身体躬起,脸上的红晕也变得更明显:“我真的没事………我想一个人待一会,月月——” 他的声音里甚至带了一些哀求的意味,听着甚至有些可怜:“你先走,我………” 剩下的话并没有说出口,但却带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来,宁月月因为这明显的异样态度和若有若无的熟悉感愣住了,她本能地回想起了什么,这态度、这语气,她好像是曾经见过的! 是什么时候呢? 时间隔得太久了,但那时候的情绪却一直积压在心底最深处,宁月月还记得当时临安的模样——他也像是现在这样,身体紧绷着,额头上有因为隐忍而生出的一层细汗,他的脸很红,落在人身上的也几乎是涣散的,但是手底下写的字,却还能看得出形状。 ——那时候他刚刚被………弄过,里面还夹着跳蛋,宁月月因为肖长空有意为之的宣告行为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于是青梅竹马的一切遮掩都变得拙劣,而在此时此刻,他遮掩的姿态和之前的模样缓缓重合——宁月月终于反应了过来。 她的表情在这一瞬间甚至是空白的:肖长空不是已经走了吗?! 宁月月这么想。 罪魁祸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过,宁月月迫切地希望青梅竹马能够好起来,哪怕因为他的影响,现在她每天下午都要和临安会面,但她依旧在刻意地淡忘对方的一系列恶劣行为,但现在,临安的异状,却又忽然把她一下扯回了当时在教室里的时候。 “………好,”宁月月本能地遵从自己曾经的做法,假装对异状毫无察觉,为临安保留下脆弱的尊严:“东西好不容易搬完了,那我先去搬水………哈哈,明天………” 她僵硬地干笑了几声,努力让语气显得正常自然:“明天我带最好喝的那个牌子来找你,我先走啦——” 她一边说,一边僵硬地后退,退了几步,就转身快走,去拉门把。 但却没有拉开。 ——门早就在最后一样东西搬进来的时候就被临安锁住了,器材室并没有监控,宁月月累得半死不活,也完全没有察觉,于是她在反应过来想快点儿避开的时候,才终于发现门被锁上了。 宁月月几乎是崩溃的。 她背对着临安,几乎不敢回头,只听到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夹杂着一点极度隐忍的,刻意压抑的低吟声。 她用力拧着门锁,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但门似乎是被反锁了,从里面根本打不开,宁月月甚至想踹门了——又怕反应太激烈,让临安察觉出什么来。 怎么会这么巧,是不是外面有人在恶作剧,又或者有人不知道里面有人,顺手把门锁上了? 种种猜测在脑子里盘旋,但没有一个能解决此时的困境,宁月月僵硬地站在门前,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还是临安的声音,又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月月。” 她身后的人这么念,声音很轻,带着微妙的颤抖。 像是疑问,又像是某种………某种谨慎的、小心的,含满了惊惶和恐惧情绪的试探。 宁月月的喉咙终于干涩了起来。 但并不是因为某种不能表现出来的微妙兴奋,而是因为紧张和恐惧,她和身后的少年一样恐惧——他恐怖于自己的异样被发现,而她恐惧于自己发现了对方的异样被发现。 “………门,”宁月月的声音也在打颤,她停顿了一下,尽全力表现出懊恼的语调来:“门被………锁上了。” 她用力地吞了一口口水。 然后绞尽脑汁,拼命去想接下来自己应该怎么办。 “看来今天,那些饮料可能………要被别人拿走了,”宁月月几乎是依靠本能反应在说话,她生硬地挤出几声笑:“哈,哈哈,不过应该不至于吧,我问问………我问问。” 她僵硬地往旁边挪动了一下,又一下,又忽然想起来自己应该表现得再自然一些——于是她转过身,僵硬地拖着步子走到了另一边。 她刻意没有去看身后人的脸,只是尽可能地离得远一点,器材室里摆着各种各样的运动器具,有连着屋顶的架子摆在正中央,上面摆满了篮球、排球一类的体育用具,勉强能形成一些遮挡。 宁月月伸手往兜里探——她摸出手机,却发现一切坏事都堆积到了一起。 ………手机没电了。 她的手几乎在发抖,连续按了几下开关键,都见不到手机屏幕亮起来,于是只能继续伸手往兜里摸。 但衣兜是有限的,宁月月几乎要把内兜掏出来了,却还是没找到她想找到东西——她没有带耳机。 于是只能背对着架子,装模作样地捋了捋头发,像是塞上了耳机似的。 “什么?” 宁月月觉得自己几乎像是在进行无实物表演,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她的脑子是空的,因为紧绷的情绪几乎完全无法思考——但或许是因为太崩溃了,语气反倒显得自然了起来。 身体在高压之下自然而然地做出种种反应,她甚至很放松地往后靠了过去,就像是在和朋友聊天似的,是很自然的姿态。 “哈哈,谢谢呀,我等到过会儿就去搬………” 她自言自语着,似乎真的戴着耳机在和熟悉的朋友聊天,对方许诺帮她留意剩下的水,于是她道谢谢。 但手机没电,它关着机。 而宁月月也没有耳机,于是一切声音都没有遮掩。 她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 很急促的喘息声。 里面带着细细碎碎的呻吟,发出声音的人已经在竭力压制了,却还是止不住。 宁月月听到了窸窸窣窣的,仿佛衣服被抓揉的声音。 但她又知道,身后的人绝不会——也绝不敢脱掉衣服,或者把手探进去,抚慰自己。 所以他在做什么呢? 大概是紧紧蜷成一团,绷紧了身体,竭力忍耐着。 又传来了断断续续的,身体挪动的声音。 身后的人似乎想要躲避起来。 他想躲起来,躲得远一些,但似乎是因为没有力气,又或者是因为没有地方可以躲避………于是没有成功。 便只能将自己拼命地蜷起来,蜷成一团,希望变得小一些,让人看不见,听不见,察觉不了。 他的喘息越来越急了。 甚至带上了某种微妙的………濒临绝望的泣音。 他在哽咽,断断续续的,一声,又一声,他拼命忍着,却又忍不住,那声音里带着极暧昧的气息,仿佛潮湿的雾,熏蒸着染出一室的情欲艳色来,宁月月不敢停,也不敢动,只能一句又一句地说着话,却说得颠三倒四,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幸好身后的人也听不出。 器材室里有窗。 所幸,因为这里不常用,少有人来,便一直拉着百叶窗。 那百叶窗透着的光慢慢地暗下去了,光在偏移,时间在过去。 身后人的理智,也终于被彻底消磨干净了。 “嗯………” 他发出了一点带着颤音的呻吟。 因为理智的流逝,便伸手开始抚慰自己,但并没有衣服脱去的声音——他隔着衣服,本能地按揉。 “唔——嗯………” 宁月月停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继续,又不知道身后的人还有没有残留下一丝清醒。 她心乱如麻。 但坏事似乎总是一件接着一件,窗边传来了异样的声音。 ——另一边的窗户。 似乎是有人听到了什么,于是撬了窗户——想进来。 之前有人敲门吗? 似乎没有,又可能有。 宁月月已经记不清了,她被一件又一件的坏事打击着,思绪一直都是混乱的,察觉不到敲门的声音,也很正常。 可现在又要怎么办? 宁月月几乎快要绝望了,她应该怎么办? 临哥不对劲,她不能让他暴露在其他人面前,可是他现在………还有没有神智呢?她又该怎么做,才能把人骗出去,又怎么………又怎么挡住他的声音呢? 似乎怎么做都阻止不了,似乎怎么做都是死局,她根本没有办法,她什么办法都没有—— 但宁月月还是站了起来。 她僵硬地迈动脚步——一步,两步。 步伐终于快了起来,她从高高的架子后面绕出来,听得窗户还在窸窸窣窣地响。 眼前的人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被本能支配了。 他听不到外边的声音,被难熬的情欲折磨着,注意力全都放在身下的地方,他隔着衣服,没什么章法,连脱了衣服都不知道,生涩地抚慰自己,宁月月不敢看,又不得不看,她想下手把他拖走,又不敢去动他。 如果学过武术就好了。 宁月月绝望地想。 哪怕打昏他也好,起码——起码不会不知道应该从哪里下手。 窗户那儿发出了刺耳的,“刺啦——”一声。 那个不知名的人似乎要进来了。 宁月月只来得及做一件事——她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想把它包到临安头上。 只要没有看到脸………只要没有看到脸,就没人会知道是谁! 但来的人似乎什么都知道。 ——因为他叫出了临安的名字。 “临安?” 那声音很熟悉,是宁月月每天都会听到的………上课的时候会听到的。 是苏半白的声音。 他很焦急,“肖长空………是不是你?!” 语气里带着难掩的怒意,却有有意压低了声音,宁月月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肖长空………是因为肖长空吗?临哥这样,又是因为他?! 可是苏老师怎么知道,他怎么也……… 她的身体僵住了。 但本能还在。 本能让她把外套往临安脸上包,万一——万一不是她想的这样呢?万一苏老师说的是另外的事情呢? 但短短的几秒内,她,根本没办法把外套裹在临安脸上。 因为他看到她,就本能地往后退。 “不,不行………” 他低低地喘息着,似乎有理智,又似乎没有。 “嗯………” 他呻吟着,眼神极湿润,又很空茫,那双一向冷淡的,隐忍的眼睛,这会儿盈满了泪。 眼尾是潮湿的红。 “不能………月月。” 他似乎看清了宁月月的脸,却依旧没有理智,于是呜咽着………躲避她。 这声音被苏半白听到了。 他发出了极惊诧的声音:“月月………宁月月?” 他绕过几排器材,形容狼狈,终于来到了两人面前。 ——完全出乎意料。 和临安单独待在一起的,并不是找到了机会偷偷离家出走的肖长空——而是宁月月。 他的青梅竹马。 他的暗恋对象。 他的心上人,他喜欢的人。 在姐姐打来电话,告知他肖长空找到机会逃跑的时候,苏半白便心里一慌,他第一时间给临安打了电话,结果却让他心底一沉。 临安并没有接。 ——客服语音告诉他,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无法拨通。 但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除了………除了少年含着满穴精液回来的那一天。 苏半白本能地想到了肖长空——他是昨天下午偷溜的,因为这段时间他一直在闹绝食,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出门,所有人都没有防备,就这么被他争取到了时间,偷偷溜了出来。 他这么费尽心机地逃跑,能是为了什么? 苏半白觉得,是为了临安。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却联系不上他了。 这让他心急如焚,焦虑万分。 于是他立刻去寻找临安的踪迹,可喜可贺,有人知道他这哪儿——要谢谢一直在写加油词的语文课代表,她和宁月月关系好,便有留心她去了哪儿,跟着也记住了临安。 于是苏半白在派人去查监控的同时,也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便听到了隐秘的,极细微的声音。 像是有人在喘息。 他当即就想开门进去——却发现门被反锁了起来,心底顿时就是一沉。 苏半白几乎要确定这里面的人是临安和肖长空了。 他焦急万分,但现在正是运动会,器材室这里的人虽然少,但却总也有人路过,苏半白怕被人看到,发现什么东西,便只能绕到另一边,从没人的那一面撬开窗户跳了进来。 他以为里面的人会是临安和肖长空。 因为他听到了少年的声音,他喘息着,又低,又急。 他以为是肖长空在对他………硬来。 但并不是。 苏半白看到了自己完全没想到的人。 他看到了宁月月。 ——和少年待在一起的,居然是宁月月。 她手里还抓着外套,僵硬地扭过脸来看他,本能地做出遮挡的动作,全然是维护的姿态。 怎么会是她? 苏半白不可置信。 而宁月月也是如此。 “苏、苏老师……?” 她本能地觉得自己应该问些什么,却不知道要问什么,也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问,而苏半白的反应却要比她快一些——他毕竟什么都知道,也经历过许多复杂的局面,有处理类似场面的经验。 “他怎么了?” 苏半白开口询问,他看着宁月月的脸,隐秘的妒忌和恐慌在心底翻涌——但同时滋生的,还有另一种………极度复杂的酸涩情绪。 他恐惧于宁月月发现临安的心意,怕她因此而对身边的人动心,自己就再没有什么机会。但与此同时,当他看到女孩子本能的维护举动时,又生出了某种难以形容的心绪。 ………少年的眼光的确很好。 苏半白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无论是什么样的暧昧事件,只要里面有着女性的身影,她们立刻就会被所有人揪出来,从头到尾地被批判一遍,宁月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她不知道来的人是谁,但看她的样子——却是想把少年兜头护住,一点儿也没想过,自己才更应该抓紧时间躲避起来。 苏半白只觉得从舌根泛出苦涩感来,但这些复杂情绪,全然没法儿打消他的警惕,而宁月月对他的微妙试探毫无察觉,发现他在面对现在混乱的场面时颇为冷静,又似乎什么都知道,像是能够解决问题的样子,便在短暂的迟疑后——把真实的情况告知了。 “好像是………吃错了东西。” 宁月月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想了想,觉得临安不可能会自己把跳蛋之类的东西含在里面,便小心地往另外的方向去想:“我们一直待在一起,好像是——” 她猛地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到了早已经滚落到一边的饮料瓶子上:“好像是我们搬完东西,他喝了水之后才………变得不对劲的。” 苏半白绷紧了下颚,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既然已经说开了事,宁月月便也终于放松了一些,她迟疑了几秒,低声道:“窗户能走吗?我们先把临哥带出去吧,不然我害怕有人发现………” 就像是刚刚那样。 “好,”苏半白赞同了她的提议,他低声道:“我抱着他,待会儿你在前面看路,确定没有人,我再带他出来。” 宁月月便连忙点头,她很有行动力,当即便去看窗户是不是被撬得大开,但她还没走到——就有另外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我记得苏老师就是朝着这边走的呀,他之前在找人呢。” 一个女声说着话,因为窗户被打开,没了隔音玻璃做阻碍,那声音便很清楚地传了进来。 这声音太清楚了,宁月月登时便紧绷起来,她本能地回头,便看到苏半白已经有所行动,伸手捂住了少年的嘴,防止他发出声音被听见。 两人对上视线,苏半白微微侧头,示意她到架子后边躲起来,不要被发现,自己也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小心地想挪到一边去。 宁月月便连忙小心地躲开,因为只有一个人,她行动时又快又轻便,但他却没有因为这样辨读,回后面去,而是又往前排了排,预备万一一会儿被发现,自己就先冲出去,吸引她们的注意力。 那声音越来越近了,另一个找来的是个男生,因为正处在变声期,声音不大好听,说的话就短而少:“这里没什么人,要是在,扫一眼就能看见了。” “话是这么说,但你们就差了个前后脚,总共也就错开了几分钟,苏老师就算不在,肯定也才刚走。”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门口。 门锁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 ——是那个男生在捣弄门锁。 他说:“门锁着呢,不在这。” 女生便也疑惑起来:“奇了怪了,器材室是不是会吃人啊?月月之前搬东西过来这,没人了,连饮料也不来搬,苏老师过来找咱们的大学霸,也没人了,就几分钟………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她也上手拉着门试了试,又敲了敲门,提高声音喊:“有人吗,里面有没有人呀?” “门都锁了,肯定早走了。” 男生闷着声,不太高兴的样子,他的情绪似乎极低迷,声音短暂地间断了几秒,女生便又开了口。 “怎么了呀?” 她开口询问,语调温柔了不少,伴随着声音一起响起的,还有极细微的声音。 ——她们坐在了门前。 宁月月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她惊恐地回头,朝着身后看了过去,便见到苏半白也面色难看,而他怀里的人则没有丝毫理智,他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还在手脚并用地挣扎,那双湿润空茫的眼睛茫茫地看着空中,他遵循本能,偏着脸,想躲开牢牢地捂着他的嘴唇的手掌。 怎么办? 门外的两人已经聊了起来,开始交心——亦或者说,是女孩在单方面的开解对方,或许是因为这里没有什么人,显得很安静,适合两个人单独说话,又或许是因为男生实在太沮丧,让她生出了一些难得的同情心。 她们全然不知,就在一门之隔的地方,男生之前要找的人就在器材室里,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学生,不敢叫他发出哪怕一点声音。 而年少的学生全然没有理智,只凭借着本能行事。 “嗯………” 少年还在喘息。 他的嘴唇被捂住了,声音却还是泄露出一丝,那声音极好听,像是钩子似的,钩得人一颗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破开胸腔跳出来,苏半白不自觉地觉得耳热,他们早已经做过更亲密的事,他只需要听到这么一点声音,就知道少年到底是哪儿觉得难受。 他中药了。 可是药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是谁有心算计他,还是说,里面有肖长空的手笔,只是出了意外,叫他没有来得及赶过来。 苏半白本能地思考,种种念头野草似的在他的脑海内疯长,又在下一秒被全部清缴。 现在应该怎么办? 他这样想着,门外的声音像是蒙上了一层雾,隔绝着,变成嗡嗡的底噪。 只有快速跳动的心脏是没有被隔绝的,它一下又一下地跳动着,激烈得仿佛能叫别的人也听到的。 然后它猛地停滞了一瞬间。 ——因为少年伸手,抓住了苏半白的手腕。 但并没有什么力气,反倒像是某种哀求、示好。 他轻轻地发出呜咽声,像是懵懵懂懂的小动物,既然没办法挣脱,便讨好地献起殷勤来。 “唔——” 他的声音被捂在手心里,呼吸间的热气便全都扑在掌心,羽毛似的,挠的人心底痒痒的。 他攥着苏半白的手腕,想要把他的手掌往外拉,苏半白心跳如雷,却不敢在这种时候放开他,本能地捂紧了——又在下一秒意识到力气太大,小心地不敢伤到他。 怀里的人无意识地捣着乱,捣得苏半白方寸大乱,他几乎没办法去想其他的东西了——仿佛这一切都朦胧的像一场幻梦,只有自己和怀里的人,是唯二真切的存在。 宁月月尚且还不知道队友已经掉线,她迫切地回头看了半晌,可惜苏半白却和她没有半点儿默契,两人根本对不上眼神,便更别提无声交流、商讨一下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