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湫的计划
秋湫有点迷茫,他回到树上坐着,麻雀一眼就看出秋湫有事,跳着问他有什么事。 麻雀听完用嘴梳了梳毛,又转过头来对秋湫说:“秋湫,你不要相信小孩,他们坏心眼可多啦,这就是骗他妈呢,他不想去上学罢了,我给你说,小孩可坏了,那次我们几个到小学那边找吃的,一群小孩朝我们扔石头呢,算了秋湫你也没去过小学那边,那边可远了……” 麻雀看秋湫一副完全没听进去的样子,跳到秋湫的头上,用爪子抓了抓秋湫的头发示意他回神,然后说:“就算他真能看见你有怎样嘛,他一个小孩说的话谁信,秋湫你不要担心了,睡一觉起来什么都好啦。” 秋湫有些愁,他对麻雀说:“我不是害怕他能看见我,但是好多年之前,那棵也化了形的槐树给我算过,说我要是遇到了能看见我的人,那我就有天劫了。他不可能骗我的。” 麻雀又飞到树枝上,说:“秋湫啊,他准是骗你刚化形什么都不知道呢,原来我那祖先不也说那槐树给他算过,说什么我们麻雀一族必定出奇才,成为鸟中龙凤,你看看现在,大家谁不是凑合过啊,还天天提心吊胆就怕被人捉了去烤,这老头天天乱说话,自己学艺不精还要卖弄,果然但凡和人沾点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然秋湫不是说你……” 麻雀说起来就是个没完没了,秋湫并不讨厌麻雀这么多话,如果没有他们,秋湫的生活只会更加无聊与封闭。 秋湫听完之后稍微放了心,麻雀看他依旧有些担忧的样子,又飞到秋湫的肩头说:“别担心了秋湫,大不了下午他回来你再去试一试嘛!” 果然听到这,秋湫才完全放松下来,他感激地看了看麻雀,昨晚本来就没睡好,现在困意涌上来,又去睡了。 醒来已经是下午了,秋湫估计离天黑还有三四个小时,在树上吹了会儿风,就看见女人领着哭得伤伤心心的小孩走过来。 秋湫看着时机到了,跳下树站到男孩面前。 男孩也不哭了,看到前面站了个陌生人,往他妈的身后躲。 秋湫也懵了,小孩真的看得见他!秋湫诧异地问:“你看得见我?” 小孩嘴一撇,像是又要大声嚎出来,秋湫退了退,尽量挤出一个算得上是和善的笑,又问了一遍。 但是小孩见到秋湫的脸,伸出手去摸了摸秋湫的脸,然后吸了下鼻涕,说:“哥哥你真好看。” 这下把女人吓着了,她蹲下来,拍了拍小孩的脸,惊恐地说:“林语杏你在说什么?” 小孩指了指秋湫,说:“这里有个哥哥呀,妈妈你没看到吗?” 女人简直吓呆了,她一把抱起小孩,急匆匆往家里冲,找着她婆婆商量着小孩是不是中了邪,要不要找个人来算算。 秋湫也像是丢了魂,他活了好几百年,第一次遇见能看见他的人。 麻雀还急着来找秋湫分享今天的趣事,但秋湫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让麻雀也担心起来了。 麻雀听完秋湫有些崩溃地叙述后,把头伸到翅膀下擦了擦,试图想些合适点的话来开导一下秋湫。 秋湫怕极了,他安安稳稳无风无雨的活了几百年,如果那老头说的是真的,那自己的安逸日子不是就终结在今天了?秋湫越想越坐立难安,干脆站起来,在树下打着转。 麻雀已经被秋湫绕晕了,但是这种事也只能让秋湫一个人烦,它们短短几年的生命历程,并不能给秋湫一些好的建议。 最后秋湫一拍手,像是终于找到了解决办法,对啊,只要这个人消失了,那不就没人看得见自己了吗? 秋湫觉得自己的脑袋还算是灵光的,这个办法想起来简直没有一丝纰漏。 这样秋湫终于安下心来,去河里洗了澡,等着明天挑个时候去把那小孩扔到山外面去。 但是秋湫不知道,林语杏第二天一早就得动身,去山外一座很有名的寺庙去烧香驱邪。 但是也许是因为昨天秋湫受到了惊吓,又动脑子想了好久,所以秋湫睡得很沉,睁眼醒来已经是中午了,秋湫特意去屋里找小孩,但是找遍了两层楼,连影子都没找到。 秋湫有些丧气,果然事事都在和他作对。 于是昨天好不容易高兴点的秋湫又拉着一张脸了。 麻雀最近知道秋湫有烦心事,但自己帮不上忙,又忙着囤些粮食等着冬天,也是有心无力。 秋湫左思右想,决定还是去找一下那槐树老头,仔细问问看他是不是在吓唬人。秋湫中午动身,一路上走走停停,半天的路程硬是等到了第二天上午。 等到的时候,秋湫没看见那棵大槐树,他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天要亡我。 既然人没找到,秋湫也不急着回去了,老槐树本来在的地方修了一座庙,秋湫不想回去面对那摊子糟心事,索性在这庙里转转。 还没进主殿呢,秋湫就看见那蒲团上跪着的小小身影有点熟悉---不是那讨人厌的小孩是谁!抬起头一看那供奉的神仙---不是那老槐树又是谁! 秋湫头更痛了,为什么无论在哪里都摆脱不了这件事。 这回秋湫可不敢让小孩看见了,自己悄咪咪地躲在外面,试图感知一下老头在不在这里。 结果也没好到哪去,老头的气息很微弱,说明老头会来这里,但上一次来不知道都多久了。 秋湫一边在心里暗自骂着老头不理事,受着别人的供奉还装瞎,一边看小孩被他妈牵着出来,自己连忙也跟着出去了。 但也不是一无所获,秋湫在庙里瞎转的时候遇到了一盏昙花,他告诉秋湫自己开花的时候槐树会来一次。 秋湫让他下次结了苞就麻烦告诉麻雀一声,自己好及时赶过来。 昙花精倒是个很爽快的人,一口就应下来。 总算有件事不让秋湫头痛,秋湫喝了口昙花精端上来的茶水,又坐不安稳了,和昙花精你来我往地说了几句,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