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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高三是强制性的。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如愿觉得:“我等你啊。” 他浅思着,仍是点了点头。 路是一样的路。 时隔半年再重遇的他们,周遭流露着一种诡异的陌生感。 他牵着她的手,不松不紧的程度。 她腻着他不愿意回家,较以往更缠绵磨人。 谢译:“到了。” 看着熟悉的建筑物,如愿的心狠狠揪在一起,那不是房子,是囚禁她的牢笼。 女孩扑进少年的怀里,喉咙里发出类似小兽的痛苦呻吟,叫人分不清是撒娇,还是求救。 轻轻安抚着她,拥抱她的手逐渐变成推拒:“很晚了。” 确实很晚了,晚自习下课是八点半,她执意要走回家不肯坐车,这会儿磨磨蹭蹭已经近十点了。 最痛苦的此刻,如愿难过却不得不放手。 她慢慢松开手,眼角含着湿意,对他扯开一个苍白璀璨的微笑:“我进去了。” /// 他们之间还是会有摩擦。 谢译抽烟,如愿却受不了一丝烟味,她柔柔地问:可以不抽烟吗。 少年盯着手上的烟蒂,不看她也不说话,答应和不答应都不对。 如愿就知道了,没有再问。 然后某一天,他低头吻她,怀里的女孩克制不住颤抖,紧闭着双目,嘴唇哆嗦着承受他的热烈。 她仿佛在遭受一场凌迟。 谢译察觉到不对,及时停止,最后一吻落在她的脸颊上。 如愿如蒙大赦,睁开眼,大口喘着气。 自那以后,抽烟后谢译只敢亲吻她的额头。 那道横在两人之间的屏障还未消散。 在别人还在奋力挣扎时,谢译拿到了心仪大学的offer,如愿知道却什么都做不了。 高三下学期,高考的脚步日渐临近,所有的应届生都变得忙碌紧张,他也是。 如愿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或许是离别前的蓄意冷却,他准备好了时刻抽离。 她开始担惊受怕,频繁梦魇,是阿米替林也救不了的绝望。 在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境里,少年远走的背影充斥在每一帧幅,而她拖着疲乏的身躯连抬腿都费劲。 触手不可及。 如愿回到了那个公园,当初伸手捡到她的地方。 同样的位置,她蹲下,将身体缩成一团,拥紧自己的手臂,指甲狠狠掐进肉里。 从恍惚里找回刺痛感,凭着残存的一点点记忆,妄想当初的暖。 口袋里的手机在无声喧闹,显示屏泛着惨烈的光。 来电显示:他。 谢译发现如愿不见是在几天前。 去她班级找她,说是请假排舞,打她电话不接,发她短信不回。 这感觉似曾相识,仿佛历史重演,又回到了之前的冷战。 不是第一次了,他生气也很正常。 回家的路上,从公园里散步回来的大爷边走边唠嗑。 “那小孩又来了。” “是啊,这都好几天了。” “就蹲在那里,谁叫也不理,是不是傻的。” “要不然报警吧。” “要报你报吧,指不定摊上什么事呢。” 谢译闻言一惊,跑到初识的点,蹲在公共座椅边的那团身影,果然是她。 她很久没有来这里了,谢译不知道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其实上一次,他也不知道,她从不说为什么,除了哭。 而这一回,不一样。 眼前多了一双男款球鞋。 如愿回过神,机械又僵硬地抬头,看到熟悉的脸孔。 她终于等到他了。 面容凹陷,眼眶红肿却没有泪,神色异常空洞。 谢译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面目全非的她。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生气了,是质问的口吻。 如愿扬起好看的笑:“在等你。”等你来救我。 他叹气:“饿吗。”她一定没有好好吃饭,唇部已经干燥起了皮。 如愿摇头,她不饿,只是有些累。 谢译带她去了餐厅,叫了果汁和意面,其他零碎的小食也点了不少。 如愿没有动筷,是真的不饿,或者说没胃口。 这些天确实没吃什么,除了药。 抗抑郁药有很大的副作用,疲惫,无精打采,甚至生理上缓冲了饥饿感。 她乖乖吃药,也是为了不让他看出异样。 将橙汁递给她,如愿接了,喝了一口又放下了。 用叉子卷了意面,塞到她手里,如愿停顿片刻,压制住胃里的翻滚,硬生生吞了下去。 在他的监督下,这一顿餐她吃到有些眩晕。 好像是冰释前嫌了。 他送她回家,快到了,照例是腻歪。 只是这一次,谢译率先挡住了她的手,如愿委屈地看着他,眼里聚齐了雾气,楚楚可怜。 “就算我不出国,毕业了我们还是会分隔两地的,你想过这一点吗。” 字里行间的残忍划破了维系在他们之间,那张摇摇欲坠的网。 如愿摇摇头,她没想过,是不愿面对。 谢译深深叹息。 在这段关系里,时间越久,堆积了越多的无可奈何,直至将他吞并消匿。 “愿愿,不要拒绝长大,没有人可以永远停在十五岁和十八岁。” 他用极尽温柔的口吻,将她不合时宜的任性戳破。 如愿点头,她听话。 尽管艰难,但比起失去他,这些痛苦又好像不算什么了。 /// 那天之后,谁都没有再提起“离开”这个词。 谢译是不想,如愿是不敢。 他们维持着爱情的表象,假装沉溺在无法自拔的各自柔情里。 直到暑假来临前的一个月,她收到了祝福的来信。 这仿佛是上天给她的一次缓行,绝处逢生里最后一抹仁慈。 人生中最艰难焦急的一个月,她每天每天数着日子在期盼那个女孩的到来。 无端端多了一份希冀,生命力唯二在乎的人,世界上的另一个她。 她以为祝福也是可以救她的人,原来不是。 那个明媚羞涩的女孩,对未知的憧憬,大胆且跃跃一试。 她勇敢,张扬,笑里面堆满了赤诚;她真实,耀眼,垂下的眼睑都是自信的弧度。 她们明明很像,又太不相像。 为什么,她不能是她。 恶意像枝蔓攀扶着心脏,将她撕扯,摧毁,面目全非。 /// 将杜克大学的offer锁进了书桌最下层的抽屉里,谢译参加了这一届高考。 他不打算走了。 然而这个决定在提交志愿的之前,谁都不知道。 全世界被他气疯了,谢博良放了狠话,脑子不清醒前别回家。 谢译觉得可行,就一直在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