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耽美小说 - 甩了备胎后我走上人生巅峰在线阅读 - 眠花柳(养成系忠犬年上受出场)

眠花柳(养成系忠犬年上受出场)

    一句看似轻飘飘的话都让宁微怕得发抖,绝对不可以被谢钦明讨厌,他不敢想会对他撒娇对他笑的人冷起来他会有多绝望。

    宁微脑子里又翻出些画面,想看清却无能为力,抓不住留不下。

    “不要,不要讨厌我。”他的声线在颤抖,宁微对这句话有莫名的抵触,好像很久之前也有人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我答应你,你得对我笑,不要生我气,我都会改的,好不好?”

    一个本该看破红尘的僧人那时却十分卑微,他默许了谢钦明的做法。

    谢钦明弯弯唇角,“管好你的手,别伸得那么长,还轮不到你来管教我。”

    于是,谢钦明撒了欢,夜夜笙歌,遇到硬茬子实在推脱不开,就在意兴阑珊时故意推拒,然后等着大备胎把人处理掉,也不管被吸食的妖是被抓了还是被杀了。

    宁微的动作每次都非常迅速,仿佛已经忍耐许久,丝毫不留情,他头上的堕魔印记越来越重,像个妖僧。

    他的情感在对待谢钦明时越来越丰富,渐渐有了人气。

    今日谢钦明故技重施,也许宁微实在憋了太久,竟然又把妖杀了,他是僧人,应该以慈悲为怀,遇到谢钦明的事就失了理智,什么都不顾,全然忘了他的身份。

    谢钦明对他的邀请显然有另一层意思,宁微眉心微蹙,内心隐隐动摇,他自知尘缘未了,不入佛门,应该先了却这桩因果,便不再纠结,主动脱下衣袍,他在为道心动摇和无休止的嫉妒找借口。

    谢钦明靠在软榻上,宁微跨坐在上。

    谢钦明虚环住他,水润的唇贴上宁微耳后软肉,宁微全身的血流奔涌向上,从耳朵红到下身,被亲过的地方滚烫似火,急切地相与身下人贴在一起,灼热的温度追随着谢钦明一路向下。

    谢钦明无意中看到宁微那张处变不惊的脸,顿时没了性趣,他憎恨那张冷漠的脸。

    谢钦明突然推开了宁微,“师傅真是一身轻,以为遁入空门就能了却尘缘,随便抛下身边人,哪知道因果不是这么好了结的。”

    宁微感到修道后前所未有的焦虑和惶恐,他到底忘了什么,他和谢钦明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宁微越往那里想,心脏越疼,冥冥中有一只大手蒙住他的眼睛,让他永远看不清那片记忆,他只知道自己是天命之子,从出生到现在就被选中入佛门修道,天命已为他铺好了既定道路,走得没有分毫偏差。

    而自从他遇到谢钦明,每与他分开一次,对他的印象就淡漠几分,他必须时时刻刻念着谢钦明,才能保持那些鲜活的感情。

    宁微清晰地感受到,他与谢钦明在一起的时间伴随着记忆的消退和情感的分散,他记得他们第一次相遇时的前因后果,却完全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他竟然根本想不起那时心底升起的悸动,只有苍白的画面。

    可即使这样,宁微还是会一次又一次爱上他,堕魔印越来越深。

    宁微时时刻刻守在谢钦明身边,却将他越推越远,他无比恐惧,下一次见面也许他就会像被吸干了魂魄一样,远远相顾,眼里却是茫然。

    谢钦明嘲笑地看着宁微陷入深深自责和怀疑,苦修多年只差一步就能登天的和尚因为他而几次三番堕入红尘,天命的推离也没能彻底根除宁微的执念,反而让他道心大动,魔相尽显。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你的每一面都让我作呕,别再自欺欺人了。”

    谢钦明面无表情地说道,用五成功力把宁微推出去。

    宁微不会再自讨没趣,他不知道怎么解释谢钦明才能原谅他,他真的记不起以前出了什么事,如果对方是谢钦明,他想自己一定舍不得忘了那些事,一定不会轻易放下,自从遇到谢钦明,他开始排斥天命的逼迫,他不敢想没有了谢钦明,要如何度过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

    天命的枷锁他始终无法挣脱。

    宁微的堕魔印隐隐发亮,他质疑着自己的道义,这次的力量比以往都要强大,天空中突然打下几道惊雷,宁微的身形便隐没在阴云中。

    迷蒙中他脑海里的画面重合,这一年来他无数次渴望挣脱桎梏,无数个瞬间即将脱离正道,可无一例外都被阻止了,醒来什么也不记得,只有堕魔印越发浓重。

    宁微挣扎着在狂风中直起身,手心攒成一团黑雾,亲手吞灭了代表佛心的禅杖,佛心已碎,魔气肆无忌惮地包裹着他的身体,他的嘴角溢出鲜血,轻蔑地对天道抗议。

    如果宁微没有认识过谢钦明,他必然会按照天命旨意,走上正道,坐到佛门顶峰,可他遇到谢钦明,眼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事物,他绝不允许有任何东西动摇谢钦明的地位,宁微迫切地想靠近他,不顾一切亲吻这个人,而总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横插其中。

    这股力量既强大又熟悉,宁微拼命反抗,还是清楚地感觉到视若珍宝的情感在流逝,他攥着手心,努力回忆谢钦明的每一面,他不想再忘记关于他的任何事,他不想在惹他生气。

    最后宁微大汗淋漓,力量耗尽,晕厥在黑雾中,不甘地闭上眼,默念谢钦明的名字,将他的面容刻入骨髓,这次,他绝对不会再忘记了。

    谢昀尘带着一身血腥气,轻蔑地看了眼宁微,飞奔进去跪在塌边,轻轻地叫着谢钦明。

    谢钦明终于展露笑颜,俯身亲吻他的唇,“我以前都没发现我们昀尘长大了,比我都高了。”

    谢昀尘满身煞气消散,满眼都是热意,又凑近些侵占谢钦明的气息,又不想让身上污秽弄脏谢钦明,往近靠了一瞬,就乖乖退远,与卧在塌上的美人平视。

    “钦明我好想你。”

    “昀尘,你怎么……”不叫我父亲了?

    谢昀尘是六十年前陈黎生用谢钦明的精血和自己的灵气孕育的自然生命,依天地而生,却流着普通生灵的血脉。

    谢昀尘跟平常孩子不同,自小就让大人特别省心,小小的一只,跟陈黎生一样老爱板着小脸,在天性幼稚的时期比其他人都沉闷,日日早起跟陈黎生打坐修炼,从不疯玩打闹,有时还会一本正经地教育起别人,跟谢钦明比起来,谢钦明才像那个小屁孩。

    常常是谢钦明在闹,谢昀尘和陈黎生默默关注,纵容他的小性子。

    谢钦明甚至怀疑谢昀尘七魄不全,对他格外怜爱,谢钦明不知道的是,一个亲人之间普通的吻都惹得谢昀尘面红耳赤,半天说不出话。

    谢钦明尤其喜欢捏谢昀尘那张小脸,婴儿肥的触感让他感叹小孩子真可爱,而不知谢昀尘眼里的他才是最可爱的。

    谢昀尘对除谢钦明之外的事都平平淡淡,只有在谢钦明身上才会表现出特别的喜怒哀乐。

    比如,在他小时候会用拙劣的演技,怕天黑,怕打雷,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跟谢钦明一起睡,顶着陈黎生哀怨愤怒的眼神,挤在谢钦明怀里缩入他的臂弯,把谢钦明逗得直笑。

    小小一团被谢钦明松松地抱着,像个小暖炉,谢钦明想起好像人类幼崽睡觉都得父亲母亲哄睡,于是他就讲起了耳熟能详的小故事。

    讲着讲着,自己先被哄睡着了。

    谢昀尘还很小,容易困,可他特别喜欢谢钦明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舍不得错过每一秒,强撑着眼皮不愿意睡去,直到声音戛然而止,才发现上面的人已经睡着了。

    谢昀尘悄悄描摹他的眉眼,与他的轮廓像极了,但这个人是谢钦明,就多出了几分不同的意义,他跟这样一个人竟然流着相同的血。

    后来等谢昀尘再长大一些,就会自然地搂住谢钦明,没了那个讨厌的名义上的“爹”,谢昀尘会在心里窃喜,他只需要谢钦明一个人就够了。

    谢昀尘长大后,渐渐明白了对谢钦明的感情,可他知道他们二人有这层关系,谢钦明就不会属于他一刻一秒,他只能看着谢钦明躺在别人怀里,他只能祈祷谢钦明不要再爱上任何人,不要再把心交出去。

    于是谢昀尘告别谢钦明,孤身上倥山洗脉,登上云盘峰,一步一磕求主持为他切断这违背伦理的血缘。

    主持顾忌着谢钦明与宁微之间的孽缘,擅作主张,除掉二人最后一点实质性联系,让谢昀尘脱胎于天地,不染凡灵因果。

    洗脉每一秒都是钻心的痛,谢昀尘只有不断想着谢钦明才能抵抗住令人崩溃的疼痛,他想只要再忍一忍,就能光明正大地摆出自己的心意了,就能让谢钦明正视他了。

    洗完脉的他像从地狱爬出来一样,狼狈不堪,汗水打湿碎发,浑身发抖,摇摇晃晃地跌到泥水中干呕,回忆起那刻骨铭心的疼痛全身都颤栗起来。

    谢昀尘归心似箭,顾不得更多,来不及休养生息就调转灵力,住持看不下去,体力不支被强行留在云盘峰休息。

    谢昀尘还想争取,住持拿出了杀手锏,“施主这样回去岂不是让心上人更担心,想必施主的心上人也是个心软的人吧。”

    谢昀尘只得作罢,要是让谢钦明知道他经历的难处,他一定会好几天不理他,而且此时他也只剩七成功力,回去肯定会被担心,不如就让谢钦明当他是在历练好了。

    那段时间谢昀尘在心里预想了无数遍再见的情景,没想到真的再见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贪恋着那久违的温暖。

    谢昀尘露出满腔热忱,鼓起勇气对谢钦明说出了深藏已久的话:“钦尘,我洗了脉,我们已经不再受凡人的三纲五常限制了,我喜欢你……”

    谢钦明一个巴掌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谢钦明倒不是古板的人,不会因为血缘而拒绝谢昀尘,他只是无法接受从小养大的孩子对他存了那种心思,还浪费修为洗脉。而且经历过那档事之后,对情爱都留了份心眼,谢昀尘还年轻,对待感情意气用事很正常,要是这一巴掌能让他清醒点,褪去他对谢钦明青涩的朦胧好感也好 。

    谢钦明用了两成力,谢昀尘的脸颊肿胀泛红,咳出大片鲜血,身上血腥味更重,他却执着地再靠近,重复着之前的话。

    “我是认真的,钦明,我爱你,求你看看我,好吗?”

    谢昀尘急切地观察着他的神色,还好他没有生气。

    谢昀尘断断续续地咳嗽着,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毕竟是养到大的孩子,谢钦明不忍心,冷冷地撇下一句“先把自己收拾好再来见我”。

    谢昀尘落寞地离开了,地上晕出一块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