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胸

    再次见到他的那天，外面下着大雨。

    放学了，我撑着雨伞经过操场，身边无数人都匆匆走过，有些人驻足议论纷纷，少部分人的话语钻进我的耳朵里。

    “大雨天特意去淋雨，疯了吧？”

    我几乎瞬间联想到了一个人，不由得产生了一丝丝同情。

    疯？

    特地抱着我求爱，整整跟踪了半个月，在那次混乱之后，他消失了。

    他缺爱吗？缺吧。

    要不然，我怎么会因为那一点点像他的可能性，向他一步一步地靠近，雨水弹跳着沾湿了我的裤脚，我浑然不觉。

    那个人，站在雨中，头抬着仰望天，闭着眼，任由倾盆大雨冲刷着他的身体，像是在经历某种仪式的洗礼。衣服和头发几乎完全黏在了他的身上，比落汤鸡还不如。

    脸几乎发白的可怕，我远远地就能瞧见。

    “从开始下雨就不管老师直接从教室冲了出去，直到现在还站着呢。”同学的话出现在我的脑海。

    乌蒙蒙的天笼罩着大地，我撑着伞来到了他的跟前　替他挡了雨。

    他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脸已经僵硬了，嘴唇苍白地直哆嗦。

    “我有点冷。”他的声音都颤抖，说话吃力。

    没有了雨，却因为一点点风，就冷得比刚才还严重。他冲到我的面前，拉开我的校服，紧接着缩进去抱住了我的身体。

    一股冷和一股热发生碰撞，湿冷的头发在我的耳边扫荡，发尖聚起的水珠滴进我的衣服里。他丝毫未察觉有什么不妥，反而想着得寸进尺。他贪恋又觉得不够，他催促道:“拉一下拉链。”

    我拿着伞的手不自觉地拧紧，忍不住皱眉，强忍着把他推出去的冲动，我极为有耐心地单手拉起了拉链，期间被掐着腰催促了好几次。

    “为什么要淋雨？”这个问题只能憋进心里，我烦闷地等待他什么时候离开，我不可能像个傻子一样陪着他一直站着，更何况以这种搞笑的姿态。

    我全身都被他沾湿了，黏在身上的衣服特别不舒服，我瑟瑟发抖，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他才有些动静。

    但是动了动又不理我。

    我试探着说:“站在这儿好冷，我会感冒的。”

    他挣扎着抬起头，想要亲我，我偏头避开。

    “我不要。”我拒绝。

    “可是，亲一下就热了。”他有些固执，两个人的姿势动作不能太大，他太有心机了，我躲闪不及，他捕捉住我的嘴巴，就亲了上去。

    两片唇瓣紧贴在一起，我怔怔地站在原地不动。他的唇瓣有些湿冷，伸出了带有温度的舌头，自作主张地撬开了我的嘴巴，在我的嘴里扫荡。

    我僵硬地张开嘴，任由着他这样那样，第一次和别人接吻有点懵，感受到除了起初冰凉的唇，剩下的似乎他没有说错，浑身都因为这个吻开始发热发烫。

    我感觉我的心被烫了一下。

    我觉得现在的一切好奇怪，我在接吻，和男人，地点场所都不对。

    我清醒了一下，奋力地挣开了他，连忙扯下拉链，拉开距离。匆忙地动作好像在逃避些什么，又好像在忌惮着什么，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老师迟来的声音，“傅谨之，快回教室！”

    我顺势而为，“走吧。”

    本以为在校门口分道扬镳，他却看着我，带着一丝可怜的乞求:“我想去你家。”

    我避之不及，一句拒绝的话却没有说出口。

    “可以。”

    我家离学校不是特别远，走路就可以到达。他紧跟着我来到家，这个时候，我爸妈还没有回来，拿了几件衣服就让他去我的卧室洗澡，我去我爸妈那里。

    男人洗澡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都洗好了。

    “吹头发。”我给他拿吹风机，他拿了，随便吹吹就放下，神情有些郁闷。

    我抓了一把他的头发，感觉没干，催了他一下，他却有些生气，他语气很冲地问我:“你是不是喜欢女生？”

    我迟疑地问:“怎么了？”这位大少爷咋的了。

    他拿着桌子上没写完的情书给我看，我只看了一眼，他当着我的面瞬间把它撕了个粉碎。

    “你干嘛？”我挺生气的。

    他比我更生气，说话声比我大的很，完全是冲着我发脾气，自暴自弃地说:“我特么都被你们你上了，被你亲了，你居然还喜欢女的，还要跟她告白……”

    “我哪点不如那女的？嗯？？你说啊！只要你能说出一个。”

    我知道，他其实误会了，但是有些不想解释，他带给我的困扰远远比我给他的更加，我时不时想:我被人跟踪了一个月，然后就那么做了，人生第一次做爱居然是和男人！

    吃惊和震惊，那一天几乎要刻进我的脑子里，反反复复播放，我都开始自我怀疑我的性向，我算不算同性恋？

    我陷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被他抓住了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的柔软，挺大，又有凸起的幅度。

    他说:“我也有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