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
“哥？初照哥，快吃午饭了你们还要出去啊。”谢梓睿嘴里叼着颗棒棒糖，刚从朋友的家里回来就看到谢潜越和裴初照并肩走出电梯。 “去打球呢。”裴初照揉了揉谢梓睿的头，又捏了一把他的脸，随口应道。 “嘶！初照哥你不要老是摸我头，会长不高的！”谢梓睿瞪着裴初照，大声喊。 裴初照听到谢梓睿的话忍俊不禁笑了起来，“知道了，知道了。”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谢梓睿控诉。 “谢梓睿，你又吃糖，牙还要不要了。”谢潜越把手机收回口袋，看着谢潜梓睿嘴里的糖，眉头微皱。 上个月这家伙趁家里头没人，把冰箱里的巧克力都吃光了，他妈妈发现后气得停了谢梓睿一个月的零花钱。 谢梓睿捏着棒棒糖的纸棒子藏到身后，低着头，“……我就吃了一小会儿。” 他本来想着上了电梯就把糖咬碎，结果刚看到他哥的时候就忘记了。 “回去刷牙，糖扔了，”谢潜越语气有点严厉。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爱吃糖挺正常的，可谢梓睿已经蛀了四颗牙了，他看到了不可能不管。 “哦。”谢梓睿小声回了一句，乖乖走到垃圾桶边上把手里的糖丢进去。 他蔫头耷脑按了一下旁边的电梯按钮，“那哥，我回家了，初照哥拜拜。” 裴初照对他挥了挥手。 谢潜越看着他弟弟走进电梯，这才和裴初照往外面走。 小区的环境幽静，绿化做得很好。路边种了各种植物，有几颗桂花树已经开满了花，香味随着风飘散。 路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都是老人小孩。 谢潜越看着走地慢悠悠的裴初照，在他耳边低声问，“还疼的话，我背你？” 裴初照沉默地走着，耳尖有点红。过了一会儿，他张了张嘴，“不要。只是走着还有一点点痛而已。” 昨晚涂过药之后好很多了，可走得久了又被宽松的裤子不时触碰摩擦到大腿内侧。有点难受，也有点痛，可是可以忍耐。 谢潜越有点无奈，走到他跟前蹲下身体，＂上来，不然的话我就抱着你走。＂ 裴初照犹豫着站着不动，最后还是趴了上去，他知道谢潜越说得出做得到。 “背着会不会疼？”谢潜越问他。 “还好，”他的手环在谢潜越脖子上，脸靠在他的肩膀，闷声说。 还是会有一点痛，可是比自己走要好上一点。 他闻着谢潜越衣服上和自己相同的洗衣液清香，心里丝丝暖流涌出。 他的背很宽，也很坚硬，但是却很暖和。像一块大石头一般，给他安全感。 谢潜越就这样背着他一步一步往小区外走，和之前生病那会一样，他的步伐稳健，尽力不会颠簸到背上的人。 临江别景离市中心七八公里，交通十分便利。以前旁边只有幼儿园和小学，后来附近修建了一所初中分校，而且随着分校的修建，临江附近同时进行了道路发展建设，老房子相继拆除，建了各种高楼和大型购物广场，周边价值瞬间翻倍，周边繁华了许多。 到了马路边边，谢潜越把他放了下来，招了辆的士。 两人坐进后座。师傅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司机，问他们要到哪儿去。 谢潜越报了个地址。 看着他们坐好后，师傅立刻开车往目的地驶去。路上看俩人不怎么说话，师傅唠了两句也安静了下来，一路无话，小小的空间里只有轻柔婉转的歌声。 车子开得挺快，交通没有拥堵，途中就等了两个红绿灯。 他和谢潜越在体育馆附近随便吃了点东西，坐在一家奶茶店靠窗的位置等陆文博他们。 裴初照有点撑，靠在椅背上发饭晕，奶茶就喝了两口，没有再动。 他眼睛半阖，看着谢潜越和窗外来来往往的人，天气很好，阳光明媚。 谢潜越叹了口气，出声打破平静，“叫了你不要吃那么饱，你又不听。” “可是那家店的酱大骨真的很好吃，我觉得我还可以再吃一碗饭。”裴初照睁开半阖的眼，看向谢潜越，语气诚恳。 “吃饱了就不要硬吃，撑坏了怎么办。你难受我也难受。”谢潜越无奈，不自觉语气带了点责备与严厉。 裴初照抿唇笑了一下，“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他乖乖应着。 谢潜越看着他含笑的脸，心里软软，语气缓和了很多，“喜欢的话我们可以下次再来，或者以后我学学，做给你吃。” “好啊。”他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谢潜越怎么可以这么好，刚刚还怪他吃撑了肚子，这会儿又说以后做给他吃。 奶茶店的店员在水吧台看着坐在窗边窃窃私语的两个帅哥，赏心悦目。 等了有半个小时，陆文博他们终于姗姗来迟。 欧霖新来得最早，他家里住得近，和他们在奶茶店一起等了十分钟左右。 期间因为刚好三个人，一起开黑打了把游戏，也不算无聊。 陆文博一共约了他们五个玩得好的，准备打个把小时的球。打完解散后，五点钟左右再去小桥头和其他人一起吃饭。 他们没有进体育馆，而是去了离着两站公交的欣荣一中。那里是陆同学的初中母校，管的挺严，一般不给校外的人进，陆文博和学校的留校老师熟，打了个招呼，登记完带着他们进去了。 体育馆周末人多，这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其他人。把水和一些零食放一边，他们围坐在树荫下休息。 “诶？！欧霖新你个卑鄙小人，我转头拿了瓶水你就把我的冷吃兔吃完了？你是不是人啊！”丁俊锋无语了。 “我就抓了一把，剩下是浩子他吃的，你别冤枉我。”欧霖新指了指易浩哲，为自己辩解。 “哇，欧霖新你要不要脸，你看看你嘴巴上的芝麻，你好意思说就吃了一把？”易浩哲怪叫道。 裴初照还拿着他那杯奶茶，杯子依旧满满的，咬着吸管看着他们斗嘴。 看他们吃得津津有味，他都有点馋了。 谢潜越像是他心里的蛔虫一般，凑到他耳边，“回去的时候给你买。” 说完还揉了他脑袋一下。 陆文博不爱吃兔肉，没有参与到冷吃兔大战的战场。他看着旁若无人的俩人，“靠，你们怎么腻腻歪歪地跟小情侣似的。” 谢潜越凉凉的看了他一眼。 “咳咳……”陆文博被眼刀刮得咳嗽起来。 裴初照仿若未闻，还是盯着拌嘴的几人，手里的奶茶被谢潜越拿走了。 好不容易咳停了，陆文博瞪着谢潜越，“本来就是腻歪啊，你那样看我干嘛。” “就你长嘴巴了，”谢潜越不客气的说。 陆文博有点纳闷，虽然吧，众所周知，谢潜越和裴初照关系一向非常要好，可刚才他用那种亲昵的声音和裴初照说话，又是摸摸头的，真的很像小情侣。他也没说错啊！ 丁俊锋他们这会倒是不拌嘴了，嚷嚷着要打球。 陆文博被转移了注意力，没有再纠结“小情侣”的事，抱着球走到篮球场上。 “真男人都是用拳头说话的！我要让浩子和欧霖新这两个孙子在球场上瑟瑟发抖！初照你们和我一队。”丁俊锋走在裴初照身边，一副要磨刀霍霍的样子。 裴初照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比划了一下，“我今天吃撑了，只能发挥一成的功力，要是输了怎么办？” “这不是有潜越嘛，”丁俊锋抬起下巴朝谢潜越那指一下。“他一个顶俩儿，我们赢定了。” “……”裴初照沉默。 虽然谢潜越篮球真的打得很厉害，但他打得也不错的好不好。 丁俊锋见他不说话，继续说，“就欧霖新那个小弱鸡，爷爷我一个手指头都能把他打倒在球场上，浩子就在一边鼻涕眼泪的悔恨着。” 裴初照看着信誓旦旦的丁俊锋，感觉这家伙已经脑子有点不正常了。 丁俊锋提出要和裴初照、谢潜越组队时，其他人都没有异议，本来就是随便打打的娱乐局。欧霖新他们都不知道丁俊锋心里的小九九。 场上只有他们六个人的身影，肆意又年轻的少年。 他们奔跑地速度很快，动作也很灵活。 易浩哲很喜欢做假动作。在又一次被丁俊锋拦住脱不开身的时候，他虚晃着左右摆动身形，然后一个后退转身把球传给了陆文博。 陆文博实力是有的，球风挺稳。他带着球从右侧突围，在裴初照摆脱欧霖新切过来的时候一个侧身闪开，接着跳起，选择将手中的球投出。 在球离手向上飞行时，谢潜越已经脱身，上前跳起，一个盖帽，把球打偏。 “唉，好可惜啊。”丁俊锋装模作样地说。 陆文博白了他一眼。 球再一次来到谢潜越的手里。他边防着陆文博，边向前移动，移动地速度比较慢，像是被缠得脱不开身。 陆文博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谢潜越一点也不着急，一个抬手假投干扰着陆文博，出其不意地把球传给了裴初照。 裴初照接住，快速地带球切出到外围，速度非常地快。起跳，一个外线两分球，直接命中。 他朝谢潜越看去，两人相视一笑。 丁俊锋吹了个口哨，毫不吝啬地夸奖，“初照牛啊，一成功力也是杠杠的。” 几十轮攻防下来，他们已经领先了一大截，每个人都汗流浃背，外套早就脱下，放到了一边。 “娱乐局啊，你们打那么认真干嘛。”欧霖新有些受不了了，他提了提体恤的领口透气，“热死了。” “哼哼，知道厉害了吧？”丁俊锋不屑的瞟了他一眼，“看你们下回还敢不敢挑衅爷爷。” “靠，我怎么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挑衅过你了？”陆文博不解地看着他，问道。 他们几个人都累得不行了，都不想打了，正走到树荫下准备去喝水。 欧霖新和易浩哲用同样疑惑的眼神看着在拧瓶盖的丁俊锋。 “冷吃兔。”他喝了口水，慢悠悠地说。 “靠！”欧霖新无语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吐槽他什么。 陆文博正在吨吨喝水，闻言呛了一下，“那关我什么事？” “小气鬼，”易浩哲喝了口水，弯腰把剩下的倒头上搓头，小声嘟囔着。 “呃，你们是一队的啊。”丁俊锋没有听到浩子说的话，回了陆文博一句。 裴初照和谢潜越没有理会他们，去旁边的卫生间了。 “阿越，体恤脱了穿外套吧，不然到时候着凉了。”裴初照手里拿着他的连帽外套。 谢潜越刚掬水洗过脸，眼睫毛湿湿的，还挂着水。 “嗯，你换了吗？”他边交手拉住体恤下摆往上揭，边问。 裴初照穿的是卫衣，他没有看到里面有没有穿衣服，他手上也只有自己的那件外套。 “我换了，衣服卷起来放卫衣兜里了，”裴初照说。 谢潜越扣好扣子，瞄了一眼他的肚子，扭头看了外头一眼。 他抱着裴初照亲，耳鬓厮磨，一只手还在外头抚着他的肚子，笑着低声说，“有点凸，像有小宝宝一样。” 裴初照拽了一下他的手，“谢潜越你……” “可是老公都没有插进去过，为什么初照怀小宝宝了？”他打断道。 等他们回到篮球场，欧霖新他们都在低头玩手机。 丁俊锋倒是抬头看了一下回来的两人。看见谢潜越手里拿着汗湿的衣服，没有反应过来，“你们带衣服来换了？” “没有，”谢潜越说。 他走过去把地上袋子里的薯片拿出来，把衣服放进去。 “我和阿越要回去了，到时候小桥头见。”裴初照声音有点闷闷的，嘴巴很红，手揣在卫衣兜里。 “走了。”谢潜越走过去，手里拎的就一个塑料袋，却给他拎出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怎么来的怎么回去，谢潜越没有回家，又上裴初照那里了。 小时候裴初照爸爸妈妈忙，但是早晚都是能见着，后来夫妻都升职了，现在几乎都是忙的忙，出差的出差。而且学校是住宿的，即使裴初照回来了也很少能和他们见上面，都是打电话发信息联系得多。 谢潜越对他家熟得很，等洗完澡，翻出之前的药膏，在房间又给他上了一回药。 “看会电影吧？”他提议。 谢潜越给他拉上裤子，拍了他屁股一下，没怎么用力。“你想看什么？” “之前王岚给我推荐了一部外国悬疑推理片，我忘记名字了，等我问问。”裴初照手指在屏幕中划动，翻找王岚的联系方式。“她是不是换网名了，我没删过她呀。” 谢潜越笑了，伸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谁让你不打备注。” “唉，算了。”裴初照叹气，“那我们把国庆那个游戏打通关吧。” “嗯。”他应了一声，走出去把电视和游戏机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