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原初，你在听我说话吗？” 穿着同款蓝白校服的彦身坐在对面讲刚刚做操发生的事，抬头却看我眼神涣散好像在发呆。 他疑惑的用手在我面前挥了挥，我回神对上他皱起的眉，忙不迭的跟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我也太不小心了，居然会在有人愿意跟我交谈时发起呆，难得遇上这么好的人……真是太得意忘形了。 彦身用手揽过我的肩，让我和他紧紧贴着，我的手紧张的都不知道该如何摆放。 他爽朗的笑着，“没事啊你不用一直道歉，我刚刚说的话题确实挺无聊的。” 我急忙否认，“没有，不无聊，只是你说的那些人……我都不知道是谁而已。”急切讨好的模样，我感觉自己表现的太热切了一点，他会不会觉得我在巴结他？ 彦身没在意我这点热络，可能经常面对我这类人，也懒得去在乎。 “忘记你今天才转学过来了，下午放学跟哥去认认人。” 他的手臂很长，能将我整个身体都嵌进他的胸膛，说话时手臂跟着摆动，将我越发挤到他怀里。 离得太近了，我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混合着灼热的体温，竟让我感到有丝安心和难以启齿的渴求——想要被他更紧的拥抱住。 “原初，有人找你。”有人朝这边喊道。 我从彦身怀里抬起头，透过他的肩膀看向门口，却看见站在那里的原岁野。 彦身背对门口坐着看不见来人，只是不满我想起身离开的姿势，将我重新按进怀里，嘟囔：“你去哪啊，不趴了？” “我，我出去一下，有人找我。” “你刚转学除了我还认识谁啊？肯定是找你确认学籍的，等晚点我陪你过去。”他手里动作不停，一张大手又将我按在他胸前，“乖啊，别动，就这么让我抱会。” 我瘦弱的身躯让我做不出多余的反抗，推搡都被他一一化解，最终还是被牢牢的禁锢在怀里。 挣扎时我的手指擦过一粒凸起的小点，还没等我意识到那是什么，就被突然收紧双臂的彦身紧紧搂住。 太紧了，我忍不住出声：“彦身，你放开我……我呼吸不了了。” 或许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稍显过激，他终于松了手，让我得以抬首呼吸空气。 结果这一抬头，却看到站在我们身边的原岁野，他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看了我们多久。 我莫名的感到一丝紧张，被他注视着好像自己做了莫大的错事，急忙站起身小心翼翼的开口：“原岁野……” 彦身还喘着气，见我起来伸手想要拉我，却被突然出现的原岁野拍开，清脆的掌声在狭小的角落里蔓延，我和彦身都愣住了。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被莫名其妙一打，当即生气的站起来看向原岁野：“你他妈的。” 原岁野镇定如初，斯文有礼的模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将触碰过彦身的手仔仔细细擦了一遍，丢到后面的垃圾桶后才缓缓抬头看向他。 “不好意思，我找原初。” 我愣愣的看着他干净的手指，没能从刚才的画面中回神。 彦身则狠狠的皱起断眉，他一下踢开凳子，把我扯到身后。 他的背很宽阔，将我遮的严严实实。 两人身高差不多，虽然一人怒气冲冲一人冷若冰霜，但都气势汹汹互不相让。 “你他妈谁？” 彦身一身的火气，我注意到他垂在身体两边的手臂肌肉紧绷青筋凸起，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我突然回想起现在还是在学校，教室里还有很多同学，于是我探身往前看去，看见所有人都站在讲台边缘惊恐的注视这里。 对上我的视线，他们纷纷流露出害怕的神情。我瞳孔骤缩，被他们的眼神刺到，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 明明是原岁野找我有事，结果突然变成他和彦身对峙了。 害怕彦身动手，我鼓起勇气伸手扯了扯他的校服。 他没理。 我凑近他小声喊：“彦身，彦身，彦身……” 他终于被我吵的不耐烦回头望向我，侧脸的缝隙正好将原岁野露出来。 我一下对上原岁野寒冰似的眼。 明明是那么温柔善良的人……他一定很生气才会露出那样的眼神吧。 都是因为我害的。 不想再让这场对峙蔓延了，我抱歉的跟彦身说了句要先出去一下，不顾他阻挠的手，来到原岁野面前小心翼翼的抬头望着他。 原岁野和我对视了几秒后，终于缓和神情，眼里也多了几分温度，然后抓着我的手头也不回的出了教室。 出教室时我研究着地板上的花纹，看着一双两双的鞋从身边划走，就是没有勇气抬头对上他们的目光。 本来热闹的教室因为我的原因变成这样，大家应该会很讨厌我吧。 原岁野将我拉到一间没人的资料室里，没管站在门口的我，径直坐到了凳子上。 他坐好后朝我招手，“过来。” 我听话的走过去，眼里盛满讨好。 他又道：“坐到腿上。” 我再次听话，略显不安的坐到他腿上。 他一手抬起我的下巴，命令：“张嘴。” 我张开嘴，他凑过来和我交换了一个充满湿热液体的吻，尽管这是我第二次和他接吻，但我依然无法理解和适应这样的举动，不过没关系，我只要听话配合就行了。 退开时，他在我嘴角上狠狠咬了一口，我吃疼，但不敢反抗，任由他拿我嘴唇出气。 每当我对他的举动感到不解或难受时，我都会在脑内回想起，那时站在阳光下犹如天使般灿烂发光的他。 他不该有这些丑陋的欲望，所以需要通过我发泄掉，这样，他就又能变回纯洁无暇的天使了。而我本来就是个在阴暗角落里等待发烂发臭的人，将那些肮脏欲望传给我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结束单方面的撕咬后，原岁野带着粗喘的声音在我耳边质问：“教室里那个人是谁？” 我乖巧回应：“同桌。” “他为什么抱着你？” 我疑惑：“他没有抱我，只是跟我玩闹。” “玩闹？” 他突然将头靠在我的肩上，伸手紧紧抱住我，声音沉沉的好似带着委屈：“贝贝，不要跟他说话了，好不好。” 是错觉吧。 我低低的嗯了声，对于他的要求我都是无条件的服从。 我居然还挺喜欢这种约束，好像我真的被人需要着一样。 原岁野听见我毫不迟疑的答应，终于高兴起来，他抬头看我，伸手在我眼尾处磨蹭，语气很是温柔：“贝贝，你应该多笑笑。” 我听后立马调动僵硬的嘴角想要笑起来，但我从未这样活动过的肌肉僵硬的就像冷硬的面团，怎么都揉不开。 此时的我一定分外可笑，不然原岁野怎会如此笑意盈盈的看着我。 他真是太温柔了，居然没笑出声嘲讽我，还替我揉了揉僵掉的脸颊。 “贝贝，放学在门口等我，跟我回家。” 他的声音不容置喙，不是在询问我的意见，只是通知我，他知道我会答应的。 只是，回家？是……爸爸家吗？一个我从未触碰过的领地。 上课铃响时，我已经快到教室门口了，经过长长的走廊时，我从毫不隔音的墙壁里听见很多次我的名字，有点惊讶，但又合情合理。 被群起讨伐了。 被讨厌才是我的常态，我也已经习惯了，没事的。 回到教室，我努力不发出声音，想象自己是透明人，尽量不去打扰到大家。 但我发现我的座位上居然坐着人，在和彦身聊着什么。 是被讨厌了吗，新同桌都找好了。 我努力维持住正常的表情，走近些想要将我的课本和书包拿出来。 “哎哟我去吓死我了。” 彦身的新同桌被我突然出现的手吓的一下跳起来，惊恐的看向我。 我没想到会吓到他，急忙跟他道歉：“对不起……” 他也没想到会是我，本要脱口的话就此咽下。 正在我们尴尬对视时，他身后突然出现一双大手狠狠拍向他的头，接着彦身愤怒的声音传来，“你鬼叫什么？滚过去。” 被打的人疼的双手抱紧自己的头，脸上表情都狰狞起来，但没敢说什么，灰溜溜的跑了。 彦身双手抱胸，不太高兴的倚靠着桌子，见我傻愣在原地，啧了声：“站着不累吗，坐啊。” 原来不是要和我换座位吗？我恍然大悟，带着一点窃喜的坐在凳子上。 虽然原岁野让我不要跟他说话了，但我更不想失去好不容易愿意跟我交谈的人，所以，我只要偷偷的不被他发现就好了吧？ 皮鞋落地的声音从走廊传来，上课的老师就要进教室了，我急忙翻找着要用的书，却突然被人捏着下颌转了个方向。 彦身表情阴沉的可怕。 “你嘴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