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个优秀的人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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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胆子小到可怜。” 晚上他在浴室里望着镜子发呆时,听到青年站在门外说。 青年拉开门,靠在门框上看着他。 青年难得在抽烟。那细长的烟卷看起来很像是味道寡淡的女士烟。 “你本来可以偷偷溜走。这几天烦心事多,没准我就懒得找你了。” 青年之所以这样说,就是因为他喜欢这种感觉——这种玩弄将死的老鼠于掌中的感觉。 青年的脸颊皮肤依然泛红,眼里朦胧发亮,或许有些低烧。 位于南方地带的Sk市没有暖气,秋冬却也冷得厉害。开了空调,空气里蔓延着芬芳剂的薰衣草味和烟味。 青年看着手里夹着的烟,笑了笑,把它按灭在墙上,和之前灰色少女所按的是同一面墙。 “我看你就是婊子脾气。”随口说着。 青年看着那片简单干净的白墙,就像把什么东西扔进了空白的无底洞。 过了许久青年才回过神,看了看他。 “去床上。” 他带着一点讨好的心情,在浴室里就已经给自己做了准备。肠道里充满润滑液,在肠壁褶皱间流动,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这几天来,每次想起那天晚上他差点吐在青年身上,就感到恐慌万分,以至于手脚冰冷颤栗不已。 以前曾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一个滑稽故事:某人喉咙里卡住了一只灯泡,应该怎么做?答案是用手帕包住灯泡,打碎后取出。 还记得自己当时听完这个无厘头故事,笑个不停。 但现在如果有人和他讲这个笑话,他只会因为信以为真而觉得毛骨悚然。 没有亲吻,没有前戏—— 本来也不该有。青年环过他的腰,手指伸进股缝。 在意识到他已经做过一些准备之后,青年用手肘支起身子,将他压在靠枕上,挑起眉望着他。 他有些害怕这些细小的肢体暗示,暗示一场谈话就要开始。或者说,青年单方面找乐子的谈话。 不过今天他是想讨好青年,所以反而希望得到一点肯定的表态。 “我对你有一些安排。” 青年看着他的眼睛,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而他恐惧对视,将视线低垂在青年锁骨处的灰色纹身上。 “当然了,”青年又说,“要看你的表现。” 他迟钝了一会儿,才在青年的沉默中点点头。 青年接着说下去:“阁楼上有一台跑步机。你偶尔也锻炼锻炼吧?” 他再点点头。 “然后,只要你彻底把酒戒了,人正常点……让我觉得你没什么毛病就行。到时候我找一家店让你开——除了酒吧以外的店。一切顺利的话,你只要慢慢还那五十万就行了。” 他忍不住抬起眼睛看向他,用近乎悚然的胆怯眼神望着他。 青年反而撇开了视线。咧嘴笑了笑,轻声但是恶狠狠地说: “我他妈真是疯得厉害了。白痴一个。” 接着他就吻他眉毛旁的痣,又吻他脖子上的痣。 “你不该长得这么好看。作为一个借高利贷的傻子,你不该长这些痣,不该这么漂亮,不该这么听话。” 青年操进他的身体里,他咬牙抑住呻吟,手指握紧床沿的被单。 “你但凡哪点再有不好,我就能直接把你处理掉了。就用不着像现在这样,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住,还用功操你。弄得好像是我欠了你什么,弄得好像我还得讨你高兴!……你不是他,我根本不欠你。” 最后一句话青年说得很轻,而且故意抽出来了些,用力顶在他的前列腺上。 青年早已对他的身体了如指掌,无论他怎么忍耐,最后都是在抓狂的快感与喘息中缴械,完全不知道自己最后究竟呈现出了多么无耻的享受表情。 而且今天青年和平时做法不同,抽插地很浅,一次次把力道撞向腺体。 他的腿和腰软的厉害,连手指都没有了力气,脑袋被捣成浆糊。 他知道青年是不想让自己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青年是在自言自语,是在发烧的档口说胡话。 青年握住他的性器,随着自己的抽插节奏撸动,这对他来说太快了。 “你其实很喜欢像婊子一样被操,不是吗?” 青年咬住他的耳廓,气息发烫,吹进他的头发。 - 青年发烧了,夜里睡不好。 青年躺在他边上时,他也总是很难睡熟。 当他以为青年快要睡着的时候,对方却突然发出声音:“你会有想回家的时候吗?” 这是一个问句。 他的喉结颤了颤,语言在喉咙口和舌面上震颤半天也没有回答出什么。 青年似乎也已经习惯了,继续说:“我现在就有点儿想回家。” 青年在昏暗中笑了一声:“大男人说这话很恶心是不?你肯定在想,像我这样的人,哪里有资格说什么想不想家。” 他背对青年躺着,嘴唇颤了颤,睁着眼睛,望着墙壁上窗口映进来的一斜城市灯光。 他没有家。 他才是真正没有家。 母亲离开后,父亲也很快因为酒驾翻下桥。尸体在下游发现时就像一头死猪在水里泡到腐烂。 他被姑母一家勉强拉扯到十八岁,又因为坚持要走音乐道路几乎放弃学业,最后与他们一家彻底割裂。 青年说:“我有过很好的家。是的。明明是像我们这样的家……” 像我们这样——是怎样?他模模糊糊地想着。 “像我们这样的家,却从来没有家暴,爸妈甚至几乎从没吵过架。很难得吧?”青年说这话,带着有些幸福的炫耀语气。 如果真是这样幸福美满的家,怎么会诞生出像青年这样的人,蛇蝎蜥蜴一般暴戾可怕的动物? 不,这样说其实并不公平。 一个对玩具不温柔的人,不一定对朋友不温柔;一个虐待玩物的人,对旁人却可能非常讲究礼数。 他并没有立场评判青年是一个怎样的人。 “从前……有一阵子特别焦虑的时候,她突然决定养一只兔子。她说这样做,她会觉得每天有目标,责任会让她想要继续努力。” 青年喃喃自语。 “回到家的时候,可以把兔子抱起来玩一会儿,给它喂东西、做清理。我真羡慕她,当时就很羡慕。我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所有人都这样觉得——而且她真的是的。他也是。” 青年把话语中的人物名字全部咽在喉下,无比谨慎。 “对我来说……他也是最好的。” 青年听起来有些困了。 他动了动,背贴到青年的胳膊,注意到青年发烫得厉害。 “摸摸我的头发……”青年说。 他转过身,把手指轻颤着举起来,最后终于放在青年头上。 青年的头发微微潮湿,热气从底下慢腾腾渗出来。 “早点休息。”他听到自己那沙沙风声般缥缈可怜的声音。 青年闭上眼睛。 - 青年的烧第二天就退了些,开始了一场重感冒。 期间没人来看望他,电话倒是一个接着一个。 生病了的人总会显得真诚很多,至少是装作真诚很多。青年裹着毯子躺在沙发上,说要喝拌咸蛋的米粥。 “我……” “你不会做?”青年望着他,用没什么语气因而显得可怜的声音说,“很简单。只是往粥里拌进咸鸭蛋。” “可是……” “街口的店里就有卖咸蛋。对了,顺便买块姜回来,再带点玉米须。我要喝玉米须汤。红糖你问肉店隔壁的阿姨买。” 青年的脸颊很红,眼角和鼻尖也红。 尽管得病了,看上去浑身不舒服,但早上起来依旧没有忘记梳洗自己。 这种过度良好的生活习惯,让他看起来像是被父母照顾万全的高中生。 他带着青年写好的购物单,出门采购。 或许是相处时间很多的缘故,他最近开始意识到,自己对青年的印象在迅速改变着。 毕竟青年再怎么是个放高利贷的黑社会混混,再怎么不顾法纪规则、性情阴晴不定,年龄和性格也就摆在那儿了—— 不是变态杀人狂,不是施虐癖好者;会记得让他吃饱,会给他修剪头发。 既然如此,被这样一个人饲养,难道他还不算幸运吗? 没有被挖掉脏器,没有被毒打挨饿,只不过没有被当做一个“人”对待。 他套上不属于自己的外套,出门去了。 这是他第一次走得那么远,路过杂货店朝前,看到小小的蔬菜市场。 在Sk市经过一次又一次城市整改之后,这样的小集市已经被压缩到了楼中。都市扩张着吞噬着,比大多数局面还要更加生机勃勃。 菜市场里很多都是老卖家和老主顾,不少人用看陌生人的目光看着他。 他讨厌陌生人的注视。 他现在是如此的恐惧视线,如果换做二十岁出头时的自己,一定会对此感到不可置信。他如今多么害怕被关注,当初就是多么希望夺得众人的目光。 走进调料铺买红糖时,里面的中年女人正在和一个边择菜边啃甘蔗的朋友说话,半夹着方言,一搭没一搭。 “昨天我看到那个年轻人被送回来啦。乱糟糟不成样子。” “你说灰不溜秋的小伢儿?嗳,他肯定不是正经人嘛。” 他一愣,很快意识到她们在谈论谁。 “该不是被打昏嘞。你别那样讲的呀,人家上次教我做红糖糕,给你尝过的,你不是很喜欢?伢子打扮奇怪而已,没准是个厨子!” “呀,但是几年前他突然不住这了,不就是因为他朋友被人……可惜了,那小年轻本来读老好的大学,将来是个法官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