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好吃的饭菜来喽。”

    上仙领着食盒一边走，一边跟个市井小民一样喊道。

    正在欣赏画作的小槐，被上仙这副模样给弄笑了。

    “你多笑笑挺好看的。”

    上仙随手将食盒放在了小塌的食桌上。

    “莫闹，你看看这画。”

    小槐将画展到上仙面前。

    画上的上仙身穿一身淡蓝色外袍，脑后只是拿绳子简单地将发髻梳起，五官勾勒得精致而好看。

    上仙没想到小槐画技如此好，看得有些愣神。

    “好看，就这背景空了点。”上仙指了指画作空白处。

    小槐坏笑了一下：“有了。”

    随后小槐放下画作，在空白处大笔一挥写下：“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你就有。”

    小槐对上仙巧笑了一下，低头又确认了一下画作没有问题转身就坐到小塌上开始吃东西。

    “唔，好吃。”

    小槐啃着肉包子，一脸幸福而满足的样子。

    上仙却在画作前久久出神。

    “我画得有那么好吗？”

    小槐看到上仙愣在那里，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额。”

    小槐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包子没吃完就落到了地上，然后大声咳嗽了起来。

    上仙吓得赶紧过去扶住小槐帮他顺了顺背，可是小槐并没有好转，随后咳了几声外加一声粗喘，晕倒在了上仙的怀里。

    一切发生得太快，上仙吓得抱起小槐，将小槐轻轻放在了床上。

    随后上仙运用仙气细细探查了起来，才发现小槐整个人气若游丝，几乎抓不到一丝神识。

    “怎会如此……”

    上仙思来想去，只能去求救命运老人一探命数了。

    没想到命运老人竟然直接跟上仙解释原因，或许是小槐命不久矣，或许是这不算什么天机。

    “小槐成仙本就不是走正常的渠道成仙。正常人都是以肉体承载仙体之气，所以就算身陨，灵魂也会轮回投胎。而小槐他的魂魄直接承载了他的仙体，仙体一旦消亡，便是真的魂飞魄散了。”

    上仙急忙问道：“有什么办法救他吗？”

    命运老人摇了摇头。

    上仙一把揪住了老人的衣襟：“你肯定是在骗我的，他明明已经成了仙，他怎么可能死去！”

    命运老人也不是吃素的，将手中的木杖一挥重重打在了上仙的手上，甩开了上仙的纠缠。

    “有果必有因，你倒不如想想自己做了什么吧。”

    命运老人理了理衣服隐去了身形，不再理会上仙了。

    “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

    上仙跑回了书房，将暗格里的书拿了出来，越翻越烦，越烦就越粗暴，最后乱糟糟铺了一桌。

    正在上仙一团乱麻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小槐醒了，你最后再陪陪他吧。”

    命运老人静静地在门外说道：“其实你做了什么天帝都知道。你做什么都行，但是违背天道是万万不可，这是天帝给你最后的警告。”

    “是。”上仙攥紧了书角，书上被印出了深深的指痕。

    随后上仙将册子一扔，赶紧跑去小槐的寝室。

    “小槐。”

    上仙回到了房间，看到小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小槐看到了上仙，伸出了一只手示意上仙到自己身边来

    上仙握住小槐的手，将小槐扶起来，小槐无力地靠在上仙的怀里。

    “如果有机会上仙也会画我吗？”

    “会，会。”上仙摸了摸小槐的头顶：“我们还要一起煮茶，一起看雪，一起谈论诗词歌赋。”

    小槐摇摇头：“玉衡，放下你的执念，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我吧。”

    小槐病得迷迷糊糊跟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上仙听完脑子里直接炸了。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句话！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还是这句话.

    上仙一个不小心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小槐喊了句疼。

    “抱歉。”

    上仙理了理小槐的头发，轻轻地吻了他的额头。

    感觉就像是故意不让上仙知道，小槐慢慢松开了握紧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