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在被警署请去喝茶时玩哨兵尾巴
短暂的休息过后，牛仔小队被警局请去喝茶了。 对，请去喝茶了。 城镇的警局里乌泱泱地挤了一批牛仔小队的成员，当地的警察局长感受着这群哨兵摄人的气势，也免不了在心里暗暗抹一把汗。 将牛仔小队的人请来并不是为其他的，而是当地出了几篇报道，且报道是东部最大杂志主编撰写的。描绘了西部第一次持械抢劫时牛仔小队协助警局应对的情景，再加上局长向淘金城新上任的局长求证时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因此而决定将牛仔小队的人请来协助。 东部推进反麻叶提案困难重重，各大财团和利益组织相互推诿阻挠，但麻叶问题在荒蛮西部已经刻不容缓，严重影响西部治安，加上因为麻叶而狂化的哨兵急剧增多，当地警署一开始摇摆不定，在淘金城作出表率后才确定了反麻叶的政策。 虽然有些地方的政策免不了受到当地各种势力的阻挠，但依旧有警署在着力推行。 局长一眼就找到了纯白色头发的哨兵，阿曼德的特征实在太过突出。 “您就是牛仔小队的队长是吧？我们这儿有一个拜托……” 即使是经历了许多的警察局局长，也依旧会被这群哨兵不自觉地震慑到。还好阿曼德虽然英俊威猛，好歹也算面善。 局长不经意间瞟到阿曼德旁边一看上去就凶神恶煞的哨兵，有些发憷地收回眼神。 而阿曼德身边的哨兵正是鳄鱼哨兵伍德拉夫，他早已习惯他人害怕自己的眼神，也没有太过注意，只是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 当地人排斥双枪帮而崇拜纽因，虽然依旧会有人为了巨额赏金铤而走险，但那都不是绝大多数牛仔的作风。因此纽因的危险不是特别大。 道德与利益之间，形成了某种奇妙的制衡关系。 而这次会几乎全员出动，也是因为纽因说他想出来逛逛。 那大家一起逛，确实也十分热闹。 “别玩了……别玩了喂！” 同样在角落，纽因百无聊赖地把玩着雷顿蹦出来的豹子尾巴，一只手抓着尾巴末端，一只手圈着尾巴上的毛发，撸——过来，又撸——过去。 非常顺滑，不愧是毛茸茸。 就这么一来一去，雷顿尾巴上的毛炸起了后又被抚平。 即使嘴上让纽因别玩了，雷顿还是没有将尾巴收回去。 而一旁的菲舍尔羡慕地看着被纽因撸尾巴的雷顿，主动地蹦出尾巴，将自己蓬松的狐狸尾巴送到纽因手中，深情地望着纽因，道：“你可以随意使用我的尾巴……” 听到如此肉麻的话，一旁的雷顿抖了一下。 狐狸的尾巴是很敏感的，如果是家养的纯兽狐狸，基本上根本不会让主人碰自己的尾巴，而碰到狐狸型哨兵兽形时的尾巴则更为困难。 但再珍贵的尾巴，遭不住遇上了个倒贴的菲舍尔。 尾巴算什么？能讨好纽因的，肉穴他都愿意洗干净了送纽因玩。 “那我玩他了？”纽因笑着问雷顿。 雷顿咬了咬下唇，轻轻“哼”了一声，抽出留在纽因手中的尾巴，在纽因眼前摇了摇。 “……给你玩。” “不愿意的话，还是算了。”纽因善意地提醒道。 雷顿“啪”地一下把自己的尾巴砸在了纽因手心。 玩！ 使劲玩！ 于是乎，纽因一手一条尾巴，两种截然不同的触感，玩得可开心。 尤其是毛茸茸的尾巴还会自己动的时候。纽因将尾巴缠上又解开，浑身散发着喜悦的气息。 太有意思了。 雷顿的豹尾因为紧张而略显僵硬，但是乖顺，无论他摆什么形状都会保持在那儿。菲舍尔的尾巴则更为调皮，时不时会从他手中滑走，挑逗般勾弄着纽因的下巴和衣服，就是在调情。 雷顿微微弯着腰，手攥着放在腿上。菲舍尔则是将臀部后送，时不时还瞟纽因一眼。 纽因一边玩尾巴，一边听警署局长和大哥的对话。 大意就是西部很多城市已经意识到了麻叶会造成的经济动荡，更会损伤哨兵的战斗力，但屡禁不止，尤其是警署最近收到消息，有一批麻叶需要通过火车运送，希望牛仔小队能够拦截并处理。 因为是双枪帮的货物，警署的警力又极其稀缺，实在是腾不出身。 而警署的请求，和牛仔小队的诉求其实不谋而合。 即使丹鹿无法抽身，也通过各种渠道给阿曼德传达了信息。如果毁坏这批货物，就能够很大程度上破坏鹰形哨兵代达罗斯的后路。 即使如此，阿曼德还是选择和警署谈判。身为队长，他必须保证牛仔小队的成员安全，和双枪帮的对决不是过家家，需要随时小心反扑。 牛仔小队愿意配合，同时也需要当地警署的全力配合。而好处，就是牛仔小队在城镇内的庇护权和居住权。 牛仔小队可以不要钱，但他们要生存。 而越发受到阿曼德器重的弗里斯兰就坐在阿曼德的身边，一起和警署局长交涉。 最终，各项细节都敲定之后，阿曼德提出了一个请求：“可不可以带我兄弟们去见识一下麻叶造成的后果？” 正好大家都出来了，阿曼德有自己的打算。 警署局长身边的人都露出了有些为难的表情，但局长很爽快地同意了：“好！” 这个时候，纽因正在抓着雷顿和菲舍尔的尾巴甩来甩去。 羁押吸食麻叶的人的地方离警署办事处并不远，很快局长就带着一行人来到了那个地方。 “本来进这个地方需要武装保护，不过你们应该也不需要。”局长说。这群哨兵一个可以打十个。 “这是空闲的监狱，就让他们住着。”他介绍道。“上头没有拨款，也只能这样了。” 地上的人萎靡不振地躺着，手脚瘦弱萎缩。即使见到有人进来，也没什么反应。 纽因跟在队伍中，隐隐约约有些不安。他问：“这些都是纯人类吗？” 局长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想去看吸食麻叶的哨兵？” 纽因点点头。 “跟我来吧。” 局长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们要保护好他。” 这个“他”指的是纽因，因为实在太漂亮，与一群人高马大的哨兵对比太过强烈。 得到牛仔们肯定的答复后，局长带着队伍打开了另一扇厚重的铁门。铁链撞击的哐哐声不绝于耳，间或夹杂着野兽的嘶吼和尖叫声。 纽因的脸变得惨白。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记忆中即将破茧而出。 “这些哨兵都狂化了。”即使是向来轻佻的菲舍尔，此时的脸色都有些凝重。 有部分哨兵已经完全变成兽形，也就是说已经没有回归人类社会的可能。 哨兵对感知更为敏锐，才会存在可探寻的精神图景，他们在心理上的表现也要比常人明显得多。 纽因的手发冷。 紧接着，他的手被另一只厚实的手掌握住，弗里斯兰站到了纽因身侧。 “别怕。”弗里斯兰低声说。 别怕。 似乎之前，弗里斯兰也是如此陪在他身边…… 可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牛仔小队的每个人都面色凝重，也明白了纽因想看吸食麻叶的哨兵是何用意——他不想让他们也变成这样。他们自发地围在了纽因身边，缓缓走过狂化而被锁链锁住的兽群。 在一个角落，有一只郊狼一动不动，局长过去摸了摸，忽然脸色一变：“操，死了。早上还好好的。” “找个地方烧了吧。”他转头对旁边的警员说。“老地方埋了。” 纽因问：“没有人认领它的尸体吗？” 局长摇摇头：“来到这里的，基本上是死是活都没人管了。” “这种药物会损毁哨兵的精神图景……我感受不到它们变回人的可能。”纽因有弗里斯兰和哥哥们的陪伴，也冷静了许多。 身为这里唯一的向导，他感受得出来。 “东部没有颁布政策，我们干这些也只是偷偷干，有时候还会被干扰。”局长也有些无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事情就管不了了。” 弗里斯兰听之后，垂眸在思考着什么。 阿曼德停下脚步，牛仔小队的成员也不约而同地跟着停下，就看见阿曼德厉声说：“我们牛仔小队的人，绝不能碰这东西！谁要是碰了，直接驱逐！” “是！” 牛仔小队的哨兵们的回答整齐划一。 回程时，纽因转头对弗里斯兰说：“我打算回向导学校一趟，在解决这次事情之后。” 弗里斯兰点点头，用探寻的眼神望着纽因，似乎是想知道为什么。 “因为我想寻找答案。”纽因解释道，“一个……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的答案。” 关于那些可知的和不可知的秘密，关于他的意识与潜意识。 也许罪恶，也许扭曲，却是最真实的他自己。 弗里斯兰勾起唇，握着纽因的手，小声对纽因说： “我陪你。” 深秋萧瑟，身边人的温度却温暖。 牛仔小队浩浩荡荡，这是一个团体，而悬赏墙上的通缉与刺杀？ ——谁敢去惹怒这样的一个团体呢？ 等他们再走过那面墙的时候，警署已经派人将那面墙清理得干干净净。 旧的秩序在被清理，新的秩序将要建立。 一切都在时刻变化，一切都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