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心神皆动,灵药奇珍
第二日早课,杜衡依旧带领着众人晨读。 学子们的兴致怏怏,学堂中倒是前所未有的安静。杜衡缓步走在众人中,目光总是不经意的会朝某个地方看。 角落里的位置始终是空的… 也难怪如此安静了,原来是闹腾的人没在。 一走神,读错了一字。 正座上的杜明礼睁开眼睛问道,“何事?” 杜衡面无表情的鞠了一礼,“弟子心思不专,自愿领罚。” 杜明礼摆了摆手,最是儒雅随和。“罢了,最近诸事繁多,你们也都累了。今日的课便就此作罢,还请诸位小同道前往后山采集草药,且当散心了。” 有一学子起身恭敬示礼,“敢问师叔,需采什么药?” 杜明礼捻了捻胡须,和蔼地笑着说,“五加科许多药材可滋气补身,我清一后山生物繁茂,必定有你们所需之物,去吧…” 众人便惊了,这是让大家自己去采药材给自己用了?谁不知道杜家的药材都是日月精华的仙灵滋养生长的,最是稀奇珍贵,随便择株野草在外面也能卖出个好价钱,没想到这杜家师傅这么大方啊! 吃过早饭,众人便自行结对进山了。杜衡本该领着众人进山,但实在放心不下某人。 等众人走得差不多后,杜衡径直去了南院。 他也不知道刘耀住在南院的哪里,上次被他强拽了去,既觉羞臊又是黑夜,未曾记了路。如今不好问人,便只能一间一间寻了来。 “衡儿!你在此做甚?” 杜明礼不知何时也来了南院,杜衡缓步走过去鞠礼回话,“回师傅,徒儿今早察觉绝尘弟子刘耀未到,特来查看。” 杜家师傅点了头,复又问道,“你和那位绝尘弟子关系匪浅啊,有何渊源,能否讲与我听?” 杜衡惊诧道,“弟子不敢僭越,更不敢私自结交阁外之人。” “诶呀!你这孩子,师傅能不知道你的脾性吗?不过随口一问,你不愿说便罢了。”杜明礼无语的笑了笑,拍了拍杜衡的肩头。 “只是你从不管这些琐事的,今天突然管了,为师才多此一问。本阁清律数你最守,师傅知道。” 杜衡沉默不语。 “至于你说的那位,为师也倒有所耳闻。近年仙门百家中杰出的青年不多,绝尘刘耀算是一位。” 杜衡依旧低头敬立,杜家师傅自顾自的笑说,“为师与刘掌门也曾有同窗之谊,你与他交好是好事啊” “徒儿…”杜衡正要说话,杜明礼摆了摆手,“好了,你不是找人么?西南来客在南院,绝尘为西南诸派之首,应在东厢房。去吧。” “多谢师傅。”杜衡退后恭敬的鞠了礼,正走出两步又被唤住,“师傅?” 杜明礼再次交待道,“为师刚才跟你说的,要好好对待那位刘家公子,下次绝尘交学,你一同去。” “是。” 杜衡在后山找到刘耀时,他正一个人跪在草丛中挖着什么,背篓里已经有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草药。 他挖得极认真,以至于几乎是趴在地上的。从那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那挺翘的臀部,被腰带束起的,纤细的腰,以及长发垂落下露出的部分如玉的脖颈…… 颈上,似乎还有红痕… 不知那纯洁的丝绸白衣下是怎样的风景…… 猛的回神,杜衡被自己的不洁想法吓了一跳,连忙默念了几遍清心咒。 正欲上前,却看到刘耀一下窜了起来,像是在追什么,追出了几米,然后一个鲤鱼跃龙门扑进了草丛中,摔得诶哟叫了一声。 刘耀本就浑身酸痛,这么一摔半天起不来,看着这个傻子这一系列的操作,杜衡无语的闭了闭眼,只觉得三叉神经绞痛。却还是心软的上前握住他的胳膊将他拉起,刘耀以为是好心的道友,笑着抬头,“多谢…你…” 看到是杜衡后,刘耀肉眼可见的笑容凝固住。杜衡自然察觉到了他表情的变化,心里有些不悦。 “你…可好?” 刘耀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尴尬的笑了笑,边笑边把胳膊从杜衡手里收了回来,“我没事啊…” 杜衡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不细究他还站不直的双腿,换了话问,“早课为何不来?” 刘耀有些难为情,拉了拉背篓的带子,“我…腿软,又困又累,实在起不来。”又连忙拉住了杜衡问道,“你能否别记我缺勤了?” 杜衡垂眸看了眼拉着自己的手,又看向刘耀。那黑玉般的眼眸中星星点点,如同眼中有星辰大海,他正带着些许祈求与焦急看着自己,虽然眼下乌青,但他还是那么美丽。 杜衡压制着心头的跳动,收回了看他的目光。“考勤之事不在我职责之内…” 闻言,刘耀有些失望地收回了手,“唉…好吧…” 他的手松开了,杜衡心里竟然有一股失落之意,连忙又安慰道,“不过…只要你期末测练通过,几次缺勤便无足轻重。” 刘耀依旧开心不起来,他学成什么样他自己最清楚,清一阁的期末测练公认是几家门派中最难的,十人有九人都挂了,自己怎么可能通过……看来只能挨老头一顿揍了。 看出刘耀愁容,杜衡近前一步抚上了刘耀的手,“你我如今情同一体,我自然不会眼看着你被师叔责罚。” 刘耀顿时眼前一亮,这杜衡一向是最公正守礼的了,他的意思是,他会滥用职权罩着自己? 看着刘耀那藏不住心思的眼睛和忍不住上扬的嘴角,杜衡便知道他在瞎想些什么。 “啊…” 杜衡抬手轻敲了刘耀的额头一下,提醒他,“我的意思是,从今日起,课后我陪你补习和作业,清一测练并不难,有我督促,你必能通过。” 刘耀揉了揉被敲打的脑壳,惊讶道,“不是吧?你们清一的测练还不难?那不是一般的难好吗?正常人谁能通过啊?” 杜衡伸手想看看刘耀被敲得痛不痛,却被刘耀避开。 “很难吗?” “特别十分尤其的难好吗?我是不抱希望了…” “不行…”杜衡忽然严肃起来,眉头也微皱,“你得通过,不然…” 刘耀不明白,“不然什么?” 杜衡张了张口,又怕直说唐突,只能换了种说法旁敲侧击。“你不是愿意和我结为灵契吗?” “谁…”刘耀顿了一下,想到杜衡身上的毒还没解干净,还不能耍赖,便只能违心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那你就得通过阁中的测练。” 刘耀还是不明白,“我和你结灵契跟通不通过清一的测练有什么关系?” 当然是有关系的,因为杜衡想要的不止是和刘耀结为灵契那么简单,他想获得师长们的认可,他想… 娶刘耀。 而清一阁门规,入宗庙者,除彼此真心之外,还需通过三季测练。 这一来是为了验证外人的人品实力,不想阁中子弟所托非人;二来更是想让不真心的人知难而退。 刘耀这时还不知道,想进清一宗祠是件多么难的事情。 杜衡也怕说了给他徒增压力,看他每次见到自己生分的样子就知道他的真心并不坚定,万一把他吓跑了该如何是好… 现下只能先瞒着他,“我希望你通过。” 两厢静默,彼此望着对方的眼睛,杜衡慢慢靠近了去。 刘耀想逃,却被一把扣住了后脑,逃脱不了,刘耀只能勉强的闭上了眼睛。 “你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么倾慕我…” 刘耀睁开了眼,见杜衡的脸在离自己毫厘之处停下,看着自己的眼里有些许失望。 “不,不是的!”刘耀急忙摇手否认,“我只是…” 杜衡并未撤开,还是保持着那个近在咫尺的距离追问,“只是什么?” “只是…” 刘耀垂眸思索,杜衡一副看你怎么编的样子,刘耀猛地抬头,嘴正好擦过杜衡的嘴唇,杜衡一愣,刘耀却满心只在现编的理由上。 “只是我不太习惯与别人过于亲密,不过你不一样,我既然答应与你相好,便整个人都是你的,时间久了我就会习惯的。” 见杜衡不为所动,刘耀以为他不信,又连忙加了一句,“真的。” 杜衡不是不信,只是还在回味刚才那蜻蜓点水的一吻,见刘耀一脸祈求自己相信他的样子,杜衡只觉得好笑,决定逗逗他。“那你要证明给我看啊…” “怎么证明?” 杜衡便不说话了,只静静地看着刘耀。 “可是…我那里…还有些疼…” 杜衡还是不语。 看着刘耀从面露难色到思考挣扎再到眼神坚定的打定主意,最后主动献吻。 刘耀没有杜衡高,但所幸杜衡站在了低处,这样一来,两人基本算是平视。 杜衡淡定地被吻着,垂眸看刘耀,这个笨蛋也不知道把眼睛闭上,在那儿一个劲的盯着自己。而他的吻技依旧没有任何长进,还是只会做表面工作,看来昨晚的互动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刘耀却不知道自己技术有多差,一边亲着一边就开始解杜衡的腰带。杜衡有些吃惊,他一开始也只是打算激刘耀吻自己便罢了,并没有想做什么。昨晚刘耀的第一次才经历了那么激烈的欢爱,他当然知道此时若是再做,刘耀的身体定是吃不消的。 再者,这光天化日的,还是在人来人往的后山,杜衡可没有“野战”的癖好。 于是便抓住了刘耀点火的手,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缠绵,难舍难分,刘耀被吻得节节败退,腿更软了,便慢慢瘫倒下去。杜衡的大手揽着他的腰,支撑着他慢慢下去。 感觉到杜衡在解自己的衣服,刘耀连忙抓住了杜衡的手,而后又松开了。 是了,自己明明答应他了的,他想要,自己便该给他, 反正昨晚浑身上下都被看过来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做了,现在还躲什么?至于那里还疼着…自己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怕疼吗? 于是刘耀便张开了手,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可杜衡只是把背篓解了下来,扔在了一边,他不想咯着刘耀,让他不舒服。 杜衡一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抚过刘耀的脖颈、肩头、胸膛,在胸上揉捏了几下,虽是隔着衣物,但还是引得刘耀哼唧了几声。随后,抚过他的手臂、手肘、手腕,最后与他十指相扣,指间缠绵,复将刘耀的手按在头顶。刘耀的双腿不安分地乱动,不经意地蹭到了不该蹭的地方却不自知。杜衡被他蹭得早立起了分身,却顾念刘耀的身子一直隐忍着,愈发加深了吻。 刘耀被吻得喘不上气,他显然忘记了用鼻子也可以呼吸,想偏过头换气,却又被吻住,发出了唔唔的呻吟声,被握住的手和被压住的腿不知死活地乱动着。 “别动!” 杜衡惩戒似的咬了咬刘耀的下巴,带着浓厚的警告意味,“你要是再乱动,我便不管你还痛不痛…” 刘耀便不敢动了。 杜衡复将刘耀的整张脸吻遍,又在耳畔及颈上厮磨了好一会儿才起身。 直至身上的重量离去,刘耀都不敢相信杜衡竟然没进行下一步!甚至疑惑地问了一句,“这就完了?” 杜衡将刘耀从草丛中捞了起来,为他整理了凌乱的衣服,拨了拨发上的碎草,轻笑道, “你若想继续,我乐意之至。” 刘耀连忙摆手,“改日…改日吧…”又惊奇道, “杜衡,你笑了?” 杜衡勾唇一笑,忍不住又伸手敲了一下刘耀的额头,“怎么,我不能笑?” 刘耀没曾防备的又被打了脑壳,捂着头咬着口中小小的尖尖的虎牙,却不敢发作。“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木头,是个冰块,能见你一笑都是三生有幸。” “是么…”杜衡觉得刘耀实在是可爱至极,明明是个男子,却怎会如此可爱?让自己无时无刻想逗他。“你认为我是木头,是冰块,所以怕我是么?” “怕倒是不怕,只是觉得你难以亲近,琢磨不透你的心思。” 闻言,杜衡无奈的轻笑,“你若不靠近些,怎会知晓我的心思?” 又听见他说,“杜衡,你应该多笑笑。” “为何?” 刘耀大大咧咧的说道,“你笑起来特别好看,你长的也特别好看。” 杜衡一愣,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夸自己,而且还是一个男子,一时间竟然觉得脸上发烫。“你…更好看。” “你刚才在挖何物?是否受伤?” 想起了正事,刘耀顿时来了兴致,双眼都闪出光来,显得更加明亮,他激动的用双手比划着,“我看到了一棵大大大人参!” 杜衡被他这副滑稽的模样逗笑,又连忙忍住了问他,“有多大?” “有你的…”刘耀上下打量的目光让杜衡脸更红了。 一个低俗的念头闪过,他不会是要说…… 杜衡的脸红到了耳根。 “有你的手臂那么大呢!” 杜衡松了口气,内心检讨自己怎会想到那里去? 怎么修习了多年的清心淡欲,正道正气,一见到刘耀就忘了个一干二净,倒变得不正经了… 刘耀不知道他内心的波动,疑惑道,“你不惊奇吗?那么大的人参,定是成了精了!还会跑?!” 杜衡定了定心神,“阁中的生灵本就丰富,加之灵气充盈,有生灵修炼成形也不足为怪。” “还真拿它没办法了…成了精的人参,肯定能助我修为大增。” 见刘耀失望的模样,杜衡又想去碰他的额头,这次却被刘耀躲过,“啧!莫再打我的脑壳啦!打憨老你养我噶?” 杜衡愣住,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刘耀在自己面前说南诏话,虽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这种奇妙的语言语调听来十分好听,像是林中鸟儿的啼叫,忍不住想再听一遍。 “什么?” “我让你别打我的头了,打坏了你得养我一辈子!” 原来如此,着实有趣。 杜衡轻笑,伸手想轻抚他的脸,“养你便是,那有何难?” 见刘耀下意识地躲开,不信地朝自己撇了个白眼,杜衡也不与他认真,继续说道,“至于挖人参,需用红绳绑住。你既想要,我便寻来给你。” 之后,杜衡果真毫不顾家的挖了一大堆人参给刘耀,要不是背不下,两人怕是要把山都挖空了。 见刘耀一脸惊叹拜服的看着自己,杜衡心情没由来的好,领着刘耀又挖了好多山珍奇药,还是刘耀觉得不好意思了才罢休。 只是杜衡高兴过了头,忘了告诉刘耀这种大补的药材一次性不能吃太多,不然反而会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