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的记忆
“是……今天是我没控制好自己,数据都没问题吧?” 钟昱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大脑却一片空白。屋内窗帘大开,阳光充沛,又是一个好天气。他循着声音望去,看见穿着睡衣的男人站在窗前不知道正在跟谁打电话。 这间卧室很陌生,但并没有让钟昱因此而产生任何不安的情绪。男人的背影,好像也很熟悉,只是钟昱想不起来这个背景他在哪里见过。 金屿安突然回头,看见睁着双眼的钟昱,对电话说:“他醒了,我先看看情况。” “你好一点了吗?” 钟昱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人,却始终想不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我们认识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钟昱发现面前的这个人似乎松了一口气,眉头自然舒展,嘴角微微提起。 “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钟昱不假思索地说:“钟昱,我叫钟昱。我怎么会在这里?” 金屿安坐在床边,重重地叹了口气:“你是蓝景山动物园的管理员,之前因为摔进鳄鱼池受了刺激,导致记忆时常出现紊乱的情况。原本你住在动物园的管理员宿舍,但是最近你的状态很不好,时常会忘记去巡查,也经常忘记前一天发生的事情。” 钟昱这才仔细地打量起金屿安的脸,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下颌线清晰凌厉,看起来像是一尊石膏雕像。阳光洒在金屿安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柔和许多,钟昱问道:“你是我什么人?” “朋友,我是你唯一的朋友。”金屿安跳开了这个话题,说:“你最近状态不是很好,可以在我家里多住一段时间。如果你想现在回动物园复职,得先找医生再复查一遍。” 钟昱面对自己近乎空白的记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抉择。很多东西只是眼熟,对出现在面前的人和物并不觉得突兀,但也仅此而已。 “没关系的”,金屿安拍了拍钟昱的肩膀,安抚道:“没关系,你肯定觉得很不安,所以可以先在我家里适应一段时间。复查的事情,我可以找医生来家里做。” “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应该有自己的病历本。” 金屿安的眼睛仿佛有一瞬间在发光,“好,我去给你拿。” 饭桌上,两人坐得很近。钟昱手里翻看着一本薄薄的病历本,桌子上除了冒热气的早餐,还有一摞资料。 那是自从钟昱受伤以来所有的检查结果和病情记录。 “圣慈医院……”钟昱看着文件眉头上的几个字,疑惑道:“这名字不太像公立医院。” 金屿安往钟昱面前的碟子里夹了个汤包,语气和缓地说:“是的,当时你从鳄鱼池被救出来,外伤养好之后,整个人仍然精神恍惚。这家私立医院的精神科和神经科吸纳了很多顶尖医师,配备全球最先进的技术和仪器,我便决定给你转院。” “我没有家人吗?” “嗯。”提到这个话题,金屿安的情绪明显低落,“你对很久以前的事情应该会有模糊的印象,只是很容易遗忘近期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你的父母在你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就……就去世了。” 钟昱点点头,脑海中闪过一些父母去世的印象,那是他混沌一片的记忆中最清明的场景。 父母确实在他还很年轻的时候去世了,他抱着父母的骨灰从殡仪馆的灵车上下来,他跪在双人墓碑前烧纸钱,他被前来吊唁的人抱在怀里痛哭流涕……这些场景如同放电影一般在他眼前闪过,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模糊。 想到父母,钟昱竟然萌生出诡异的安全感。哪怕父母去世已经十几年,但仍然在他举目无亲、甚至记忆尽失的今天成为他的支撑。关于父母的记忆,是他真正存在过的证明。 钟昱从回忆中跳脱出来,又问:“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认识已经十多年了,我可以慢慢说给你听,但你先把早饭吃了。”金屿安看着他三两口吃掉小碟子里的汤包,目光柔和地说:“我大一那年寒假回高中做宣讲会认识的你,我们当时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你说对考我的学校这件事很有信心。半年后,你果然来了,成了我直系学弟,又参加了我在的社团,就这样我们越来越熟悉。” 一些琐碎的记忆占据了钟昱的大脑,只是这些都很模糊,模糊到连具体的场景都回忆不起来,连那个人是不是金屿安也无法确定。 两人一边吃早饭,一边回忆过去。多是金屿安在说,钟昱努力回忆,但总是徒劳无功。 实在记不起来,金屿安便会安抚地说,这些都不怎么重要,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钟昱现在还没有出门面对基本完全陌生的社会环境的勇气,金屿安便让他在家里待着。 于是,便有了书房里的场景。钟昱没想到金屿安直接在家办公,他们俩坐在书房里,一人面前一台电脑,金屿安线上开会,钟昱坐在旁边浏览新闻。 他想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模样,想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 “那个,我想问一下,我当时大学毕业了吗?”钟昱不知道该用什么称呼金屿安比较好,几番踌躇之下还是决定跳过称呼。 金屿安:“毕业了,而且是优秀毕业生。” 钟昱把笔记本电脑一转,页面上是那所大学毕业生的去向表和平均工资,“我为什么大学毕业之后,去了动物园做管理员?” “原本你已经跟心仪的公司签了三方,但是毕业那年你父母去世,导致你一蹶不振。其实你的主治医生也说过你现在间歇性失忆的情况跟当年的情感创伤脱不开干系,可能当年隐而未发,给你的现在埋下祸根。” 金屿安的表情很真挚,眉宇间常流露出一种怜悯的、爱护的情绪,让听者很容易放下戒备。 “你几乎是单方面毁约,甚至染上了酗酒的恶习。我当年刚接管父母的公司,忙得脚不沾地,也没能及时关照到你的心理状态。也因为这个原因,你原本就不大的的社交圈子缩小到几乎只有我,后来干脆连门也不愿意出,社交基本与死人无异。我觉得你再这样消沉下去,说不定哪天就……所以让你去动物园,或许跟动物接触的工作会对改善你的状态有效果。” 钟昱从金屿安的语气中听出一丝暧昧,他顺着金屿安的说法回忆,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一个色情的火辣的场景。 他穿着一件什么都遮不住的薄纱旗袍,一手撑墙,另一手往后撑住身后人的腰腹。之所以能看见,无非是因为墙上嵌着一整面镜子,他被撞得发丝颤动,身上遍布红痕和精液。 视线往上,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金屿安。 回忆如同洪水猛兽,惊得钟昱猛地站起。面对金屿安迷惑的目光,他觉得脸颊发烫,或许是已经红透了。 “怎么了?” 原本是很随意的一句话,但却让钟昱又想到了更多的画面。 金屿安穿着齐整,钟昱却脱得几乎一丝不挂,除了脖颈上围住的项圈。项圈后面伸出一条铁链,链子头部的皮套被金屿安抓在手里。 钟昱甚至能回想起被填满的感觉,粗大而火热的阴茎在他的身体里进进出出,每次都操进身体深处,阴茎上突起的青筋刮蹭过敏感点,让钟昱发出一声声舒爽的喟叹。 这时候,金屿安便拉紧锁链,加重了钟昱窒息的感觉。钟昱不得不大口喘气,清亮的呻吟声也因为缺氧而变得低哑。 金屿安也是用一种稀松平常的语气问道:“怎么了?” 紧跟着,就是更加猛烈地操弄。钟昱在微微窒息的感受中颤抖着身体高潮,后穴因为肌肉用力而紧缩,牢牢地钳住身体中的异物。 项圈被松开,大量的氧气冲入肺脏之中。金屿安扣住他的腰,强势地开拓着紧致的甬道,撞得又快又狠。 “啊……”钟昱双手撑住镜面,发出的呻吟变得黏腻,甚至有些魅惑的意思。 果然,身后人根本受不住这种勾引,恨不得把钟昱拆吃入腹,抵在他身体最深处射了出来。 温凉的精液迅猛而出,击打在肠壁上惹得钟昱的呻吟声连连不断。 这段记忆如同燎原的野火,东风一吹,势不可挡地蔓延开来。钟昱手指扣紧电脑,盯着电脑银灰色的外壳看,连头也不敢抬,生怕与金屿安对视。 所以他们是什么关系,旧恋人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前面那些觉得奇怪的地方便都顺理成章。 “没事,我想一个人待一会。”钟昱失魂落魄地回房间,他好像找到了除父母之外跟这个世界的另一层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