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眼眸的暴君/坏孩子只能乖乖被使用。
早上起来时,李月镜依旧是昨日容光焕发的样子,她一连往楚辞生脸上看了好几眼。 “昨晚你没事吧?” 李月镜知道以姜愫一贯的手段,定然是不会让人好过。 之前自己那几个小情人第二日就哭哭噎噎闹着要回去,自此对姜愫也怕的不行。 楚辞生听了他的话,表情稍微僵了僵。 他现在两腿似乎还有点抖,他勉强露出个笑容,慢慢的说:“没事。” “真的?要真有事不必替那个混小子瞒着。”李月镜狐疑,主要是楚辞生的脸色太过苍白虚弱,但又不是饱受惊吓的惊惧不安,更似是… 楚辞生:“……”别看了,要脸。 车队里整个气氛还算好,但不少人八卦的目光流转在姜愫和楚辞生身上,哪怕他们尽力压制住其中好奇,但也让人能很容易发现其中怪异。 楚辞生和李月镜坐在一块,而一向将女郎视为所有物,干什么都硬要黏在一起的姜愫却坐的远远的。 烈焰一众都是被选拔出来的佼佼者,因而粮食并没有带多少,大多数就地取材,也缺不了食物。 队里据说做菜的一把好手正在做食物,哪怕如今调料并不充足,但依旧能被他做出滋味来。 楚辞生只要了一点肉,便不太想吃了。 李月镜看了他一眼,随口调侃道:“怎么和姜愫一个样,吃的这么少,猫食似的。” 楚辞生只当自己是昨夜没休息好,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随后准备就绪的众人便上了路。 快到锡南县时,便先派了一队人去探路。 楚辞生在烈焰里的定位就是皮脆易折的小医生,他是后勤里面的人,探路这种事也用不着他。 于是觉得莫名困倦的楚辞生又睡了下去,等到他醒来时,才发现车队里依然只有当时的小半人。 楚辞生愣了愣:“他们还没回来?” 其中人也难免凝重道:“多半是出了问题。” 楚辞生闻言心里高悬,他上车翻队里的医疗箱,忐忑不安起来。 等到一群人回来时,说真遇见了事。 烈焰之前便在锡南载过跟头,这一次分明更加小心谨慎,却还是不留神着了道。 他们还没有进县城,只是在外村庄查看情况,便不知道被哪儿窜出来的丧尸给围住,更诡异的是,这些丧尸好似已经生了点神智,比起依靠本能行动,更似是身后有人掌控。 好在李月镜和姜愫都在,哪怕形容狼狈,到底带着人有惊无险逃了出来。 李月镜咬了咬牙:“没想到这些家伙比之前更精了。” 如今好歹也算走一起过遭生死,她对姜愫态度也柔和了些,女郎一张艳丽夺目的脸上表情鲜活动人:“也不知道姜愫哪儿得罪了那群丧尸,几乎是跟着他后面追。” 一群汉子们心大,哪怕才死里逃生,但也忍不住调侃着说:“之前我们还说姜兄弟运气好,丧尸对他从不感兴趣,可是这次可算长见识了。” 姜愫明显是受了伤,暗红的血顺着他手臂滴滴答答往下流,将少年雪白的衣衫都浸得鲜血淋漓。 哪怕众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伤,也没有他这般狼狈的。 今天的姜愫显然有点魂不守舍,也没和人群坐在一起,反而远远的呆在寂静的角落。 少年乌发有些长,散落在白皙的脖颈上,流露出不堪一折的脆弱美感,身侧是淌了一地的鲜血。姜愫表情微怔,那股子飞扬跋扈恶劣的气质便散去不少,配着苍白下去的精致五官,很能不让人忘掉他之前所有恶意的行为,而对其产生些许好感。 楚辞生给其他人清理完伤口后,秉持着自己的职责,他拎着医疗箱走到姜愫面前。 医生手上带着白色的手套,他们明明应该是是水火不相容的关系,可是青年如今却依旧正色而负责的道:“我给你看看。” 姜愫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出神,他被楚辞生突然蹦出来的这句话吓了一跳。 少年警惕的抬头,一双乌黑的眸子瞪得滚圆。 楚辞生这时候还有些好笑的想着,若面前这个孩子是只猫儿,估计早就被吓出飞机耳来了。 姜愫往后仰了仰,下意识将自己受伤的手臂往身后挪,嘴硬道:“我才不需要你这个废物可怜!” 少年自己都不知道他这副反应,仿佛是怕极了楚辞生将他怎么样似的。 楚辞生向来是个老好人,自小有两个性情恶劣的弟弟垫底,他为人又文雅温驯惯了,其实对姜愫并无太大恶感。 “不是可怜,这是我的职责。”楚辞生也不管姜愫骨子里头便透出来的满满拒绝,青年半跪在地上,自顾自便打开了箱子。 “滚!”姜愫眼见楚辞生说不听,心里烦躁地骂了一句,干脆起身就要进车里躲,“神经病。” 楚辞生没在意他的态度,在医院里当急诊医生的时候,他什么牛鬼神蛇没有遇见过? 之前他已经观察了少年右臂一眼,青年很自然的掏出应该会用到的工具,慢悠悠道:“这可不是好孩子的行为,如果你非得这样,我一个普通人当然无能为力。” 医生叹息了一口气,脸上却带着清浅的笑意:“但是让月镜将你绑起来,那便可以继续了。不过那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强大的异能者是个害怕医生的小鬼了。” 姜愫脸色阴沉下去,可终究没有再走动。 楚辞生一旦拿上了专业东西,那便如同换了一个人。 医生带着白色手套的指腹在受伤最重的右臂上滑动检查,鼻尖除了酒精消毒的味道,便是他极为熟悉的血腥味。 姜愫手臂只是稍显严重的外伤,看上去血流了一地,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楚辞生凝眉专心的处理伤口,他的唇色很淡,容易让人联想到清心寡欲的薄情存在。 但姜愫昨晚上是见过这张唇是被折磨成艳丽的颜色,如同某种娇艳欲滴的花瓣。 姜愫看见楚辞生极为认真的神色,眸光暗沉了一瞬,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奇怪的话。 处理伤口是个极为精细的活,更何况在如今的时代,医生也不知道他被什么鬼东西所伤,因而更小心翼翼。 “你真喜欢姐姐?”姜愫看见他沉稳专注的模样都忍住不愣了愣。 在少年心里,他一个好端端的一个大少爷,在基地里哪怕是个普通人,也有家族供着,何必和他们这样的人出来灰头土脸讨生活? 如果不是喜欢李月镜,那似乎没有别的理由。 楚辞生所有心思都在伤口上,不以为意的开口:“我不是楚家的亲生孩子,而且这么大了,总不可能要靠着家里养着。” 青年距离伤口极近,因此喷吐的炙热呼吸便轻轻触及在姜愫因为受了伤,却更加敏感的肌肤上,姜愫情不自禁的“呜”了一声。 好在楚辞生并没有在意,只是单纯以为他疼着了。 姜愫是个很能忍疼的人,因此受了伤也能一声不吭的扛着。 但是青年浅浅的呼吸喷吐在肌肤上,便让他觉得从那块皮肉上似乎都窜起一股子邪火,灼烧着自己紧绷的神经。 姜愫需要什么转移自己的视线。 “你倒还真是好心。”姜愫嗓音暗哑,神色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僵硬,“我喜欢你未婚妻,却还巴巴给我赶着治疗。” 楚辞生全当是小孩依旧对着李月镜执迷不悟,他勾了勾唇戏谑道:“毕竟月镜身边有那么多孩子,我也管不了。反正你们不也说,我才是正宫吗?” 楚辞生当然是说笑的。 但是姜愫真的烦死了。 明明眼前的男人是他现在最讨厌的人,但自己还在被迫承受着他的好意,甚至莫名其妙的对他也有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该死! 一定是这个家伙身上不正常所导致的。 楚辞生终于给他包扎好了伤口,言语是对病患一贯的温柔,他嘱咐道:“这两天要小心,不要撕裂了伤口。” 姜愫没理他。 少年心里暗自思索,应该是自己昨晚没有得手才导致的,今天晚上吸点楚辞生的血,说不定就正常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藤蔓又重新攀上了青年的身体。 可今晚姜愫没有对楚辞生下黑手,只是将其催眠罢了。 姜愫虽然性格的确恶劣至,但也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 要折磨,也明天再说罢了。呵,今天先放这个蠢货一马… 呜! 姜愫只想搞点楚辞生的血试试味道。 可是牵连神经的藤蔓一旦攀上了那具富有男性美感的身体,便如同不受控制想要往楚辞生衣服里钻。 姜愫明明可以立刻止住现在似乎有了自己喜好的藤蔓,但是他却难以扼制地想到了今天凑的极近的淡色唇肉。 月光下无知无觉的男性宛如一只被献祭的纯白羔羊。 姜愫不由自主的回忆起昨日窥见的风情,明明是个该死的圣父蠢货,一张平凡能让人看两眼就生厌的脸,可这具身子长得的确很好。 楚辞生皮肤白腻柔嫩,如果在上面轻轻摩挲,一定会露出花瓣似的印子。 李月镜是个自己风流浪荡,但是对于上过床的小情人却很有占有欲的一类人,如果她发现自己未婚夫身上有着暧昧的红痕,会不会自己就—— 姜愫给自己淫邪的行为找了个理由,他已经期待楚辞生被抛弃的情景了。 当然,少年没有忘记自己来时的目的。 藤枝上下层层缠绕住了猎物,似乎在选择从哪里下手。 猎物脖颈的鲜血应该是最为温暖炙热的存在,轻轻刺入进去便能立刻喷涌出好多血液… 如果从心脏穿进也不错,面前的圣父是自己的情敌,想必让他于不能醒来的睡梦中感受到钻心之痛也是活该! 可纠结到最后,细小的藤蔓只是化作针尖,轻轻刺入的男人的指腹。 伤口只沁出来一颗血珠。 藤蔓想要贪婪的吸食这具肉体当中更滚烫热烈的血液,却被它的主人无情抽出来。 姜愫捧着那只手,柔软的舌头轻轻舔舐上那滴血珠。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一天会这样心软。 大概…可能白日里真的有一瞬间被这个男人的温和真诚所蛊惑? 也可能是自己内心仅存的一点作为人的温存。 简直像个笑话。 这是姜愫第一次用口舌去品尝猎物的血液,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身体本身对血肉的极度敏感,还是因为楚辞生的特殊体质。 哪怕仅仅是一滴血,也让他心脏迅速跳动,想要… 不够…一滴血根本不够… 原本还在克制的少年尖利的犬牙忍不住咬在男人的手指上,他眼里是异能者兴奋时才会显露的盈盈绿光,姜愫根本不知道,楚辞生为何能让他如此发狂。 昨晚被压制的食欲翻倍涌了上来,舌尖从伤口舔舐到更多鲜血以后,那种满足与饥渴交汇的快感和难受将姜愫逼得几欲潸然泪下。 请让我吃掉你。 成为我饱食的一部分吧—— 请让我们… “啊!” 姜愫痛叫一声,他忍不住蜷缩起身子,方才因为吸食血液而贪婪跳动的心脏,如今却仿佛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握住,传来揪心的疼痛。 姜愫滚落在地上,他无力的张了张嘴唇,却疼得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有苍白的脸色和手臂上显露的青筋才能显现出他的痛苦。 姜愫感觉自己做了一件非常非常错误的事,并且诡异的是他在为这件事而发自内心的愧疚。 这样被操控感情的感觉,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冰冷的手指抬起姜愫的下颚,冷汗淋漓的少年在惊恐中,对上了一双猩红的眸子。 男人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谲艳丽,他慢条斯理的俯下身,冰冷的瞳孔中带着骇人的优雅笑意。 “喜欢在黑暗里做坏事的小朋友。” “你品尝起来应该很美味。” 姜愫浑身下意识哆哆嗦嗦起来,那是低等生物对于更高生物本能的畏惧与渴望。 少年觉得自己混沌的大脑估计已经半疯了。 面对性格陡然大变得楚辞生,他竟然想要… 想要被吃掉。 血肉被对方一点点咀嚼吞噬的那种吃掉。 “好想…” “好想变成您的食物…” 草! 这个变态对他做了什么! 姜愫的求生欲与他血脉中的本能在疯狂挣扎,少年最终催生起无数坚韧的藤蔓想要逃跑,却发现手腕被楚辞生攥住。 男人嗓音优雅低沉,甚至带着上位者令人生畏的轻漫笑意:“坏孩子。” 姜愫后背瞬间生出一股冷汗。 少年凄惨的闷哼出声,男人尖锐指尖刺入他的伤口,将白日才被包扎好的伤口无情撕扯开,猩红的血液在白皙的手臂上蜿蜒,产生了一种妖冶而残忍的视觉冲击。 疼… 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逃跑,可是灵魂和理智却绝望的知晓自己无处可逃,甚至不甚清晰的大脑还想将自己彻底奉献。 疯了,疯了… “我暂时还不想吃你。今天,便乖乖被我使用吧。” 楚辞生眉眼弯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