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们的修罗场/在外面吃了苦头的哥哥,自然会乖乖哭着回家
楚念北不像楚淮南那么一根筋,他一早便知道哥哥喜欢呆在哪里。自己温吞又平凡的兄长每每在这样觥筹交错的名利场都喜欢一个人待在某个角落,或与少有的熟人交谈,或单独喝着一些度数并不高的红酒,他会一直在那里,只要稍微抬眼,就能看见哥哥那道修长而安静的剪影。 只是和以前不同,哥哥不再是当初孤单又宁静的一个人坐着,他身边跟着了个婊子。 一个手段低劣,随时随地都能如骚母狗公然发情的婊子。 楚念北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明明在状若认真谦和的同一些长辈交谈,可是心思已经全然放在那两道暗处互相依偎的侧影身上。 不过哪怕出神如此,楚念北依旧慢条斯理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他比自己冲动易怒的胞兄而言,性格更加沉郁镇定,因此哪怕身为幼子,楚念北也是楚将军心里楚家下一任板上钉钉的继承人。所以楚淮南可以傲慢肆意,可以寄情酒色放荡不羁,但是作为楚家下一辈继承人的楚念北却不行。 他必须得一步一步,走得从容又镇定。 楚淮南看着那小孩跌跌撞撞离去,哪怕伪装得再好,他眉眼也悄然掠过一丝厌恶。 出生便受万千宠爱的小少爷表面如何知礼清贵,内里的高傲冷漠可不比他的兄长少一分。 楚念北瞧不上唐棣,哪怕对方现在依靠花言巧语哄得了哥哥的怜惜,甚至楚辞生现在还住进了唐棣的公寓中,哪怕对方此时是一位拥有极为特殊异能的强者。 但在楚念北看来,就算自己依旧及时止损,不会对哥哥做更多亲昵的事,但哥哥到最后也只能是自己的哥哥,顶多…中间再加上一个楚淮南。 唐棣对于哥哥而言,不过是心软捡到的一条流浪狗,哥哥好心见那条狗呜咽得可怜,于是才将他抱回家养着,可是唐棣靠卖惨扮可怜能装多久呢?哪怕按着哥哥这般柔软的心肠,在那完全不知道自己配不配的婊子一次次哭诉后,估计也很快能看清他的真实面目。 到那时候,无路可去的兄长自然又会乖乖回到楚家。 当然,虽然心里明明很清楚唐棣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但是看着少年一直黏在楚辞生身边时,楚念北心中依旧极度阴沉烦郁。 他不明白这样不正常的酸涩出于何种心理。楚家小少爷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借口——大抵是看见人指染属于自己东西,哪怕并不是放在心尖儿上呵护的心爱之物,但人类终究还是保留着宛如兽类的占有欲。 对于唐棣和兄长的之间暧昧流转的眉眼官司,楚念北哪怕嫉妒得要命,也不会真正的将唐棣当做对手来看待,他太过于傲慢和轻敌了。但是看见那婊子离开以后,饶是淡漠如楚念北也忍不住心里恶意猜想。呵…这骚货发情的畜牲模样,也不怕在厕所就被人拖走强奸了。 在楚念北眼里,唐棣不过是个哗众取宠的小丑,成不了什么大事。但是当他看见哥哥被白衡术拦住时,楚念北眼神悄然凝重起,在光影下,幼弟的面容显得冷酷又俊美。 所有人都说白衡术是末世里的启明星,赞美他是上帝给予人类所开的那一扇通往生命方向的窗户。 白衡术此人,就连楚念北也摸不清出他到底在谋算什么,哪怕众多人争相追逐着这位预言者,夸耀他是如何谦和与仁慈,但是楚念北却隐隐觉得,那是个极度危险的疯子。 更让楚念北心生警惕的是,那个疯子,似乎并不觉得他想要所做的事,是如何疯狂。 在白衡术看来,自己不过是追随在即将构筑新世界的那位神明脚下,做祂最忠诚而谦卑的信徒。无人知晓白衡术所谓的新世界是怎样的,只有这位能穿透未来种种可能的白发预言者知道。 不过很多人抱有极度乐观的想法——善良预言家所描述的那充满希望与美好的新世界,想必是末日结束,人类秩序重筑的美好世界吧。 于是他们对未来都有了期待。 白衡术这个人,从来也不曾主动接近某个人,楚家给他发了邀请函,那也仅是做表面功夫罢了,实际上所有人都没料到这位神秘又美丽的白发预言家会悄然而来。 那么…他接近楚辞生到底抱着何种目的呢? 楚淮南借口去洗手间,才面前获得片刻清静。他咬着烟身,凌冽俊美的眉眼于朦胧中显露出烦躁,当男人掐灭了火光打算再回到无聊宴会时,却见一道单薄的身影,脚步虚浮无力,跌跌撞撞走进卫生间。 楚淮南拿着烟的手指悄然一顿。 他一开始以为不知道是那个不长眼的东西带来的小情人,喝了不该喝的东西才躲到卫生间发情。 楚淮南对于救小白兔这样的事不感兴趣,他对趁人之危的事同样不感兴趣,男人甚至心里完全没有疼惜之意,反倒全然勾起了曾经不好的记忆,怜香惜玉之心半分没有,单纯只剩下恶心。 呵,上一个中了药倒在自己面前的是唐棣。 见鬼…那时候自己不知道怎么就鬼迷心窍了,觉得那个婊子生得当真好看,若是一夜春情倒也不亏。自己没能下手那是小事,可那时候喜欢多管闲事的哥哥却突然闯进来,把人带走了。 他的哥哥被一个婊子抢走了。 现在他哥不要他们了。 楚淮南看清楚来人时,脸色陡然冷下去:“你怎么在这里。” 唐棣现在浑身都流淌着被道具折磨出来的淫荡汁水,按理说正常人如此狼狈情态面对情敌时,应该是羞愧心虚的,但是唐棣哪怕已经被碾磨肠肉内的骚心到了汁液横流的地步,他却依旧勾起了得意洋洋的笑容。 原本隐忍的闷哼变成了放肆的呻吟,少年肆意发出痛苦与快乐交织的喘息,那双被水雾覆盖的乌眸是掩饰不住的恶意,唐棣面上氤氲出潮红,嗓音甜美又恶劣:“今天出门的时候,哥哥塞了点东西在我身体里。” 楚淮南脸色难看至极,他薄唇紧抿,冷漠道:“就你这条随时发情的母狗模样,还好意思出门丢人现眼吗?” 唐棣全然不在意楚淮南的刻薄,他伸手拨开自己汗湿的乌发,大刺刺露出雪白脖颈后面似花瓣的痕迹,那是一个清浅温柔的吻。 陷入到情欲当中而面泛桃花的少年笑意盈盈,嗓音娇滴滴染着喘息:“只要哥哥喜欢就好啦。” “而且…”唐棣睫毛上濡湿着晶莹水珠,双眸潋滟着泛着涟漪的情潮,美人含泪,明明如此夺人心魄的一幕,在楚淮南眼里却分外刺眼,“哥哥会喜欢这样的我,想必楚二少爷没看见吧,他害羞微笑的样子真的超级超级可爱…” 楚淮南身子僵硬了一瞬,下一刻他心里喷涌出自己也不知道的嫉恨。自小宠爱自己的哥哥在床上时,不甘不愿分外排斥,等在这个装模作样的婊子面前…却如此主动温柔… 难不成他是真的喜欢上了… 不…不可能… 唐棣看见男人眼里压抑的沉郁,他勾了勾唇,嗓音慵懒却带着挑衅:“楚二少想待在厕所就一直待着吧,只是我待会取小玩具的可能会有些吵,还请少爷见谅哦。” “要把哥哥亲手松的东西取出来,还真的有点不舍得呢,不过…谁叫哥哥担心我身体呢。” 楚淮南表情不变,只是脸色带着苍白,他现在完全没有心力想面前这乌发婊子主动挑衅的事,脑海里只反反复复重复着一句话:他哥哥可能真的不会在是他们的“哥哥”了。 或许楚辞生对于他们,依旧还是当初纯洁的兄弟之情,但是当哥哥找到了爱情之后…真正变成唯一的人,不再是他们了。 楚淮南来不及和唐棣争高下,他现在只有满腔愤怒,想要像曾经被宠坏的小孩般,去质问兄长,为何独独对唐棣这矫揉造作的贱人宠爱有佳,分明…分明以前特殊的都是他们兄弟! 楚淮南知道能在哪里找到长兄,可是他却焦躁的站在阴影里,不敢当前当真上前质问。 说句很可笑的话,穿梭在丧尸群里的楚小二爷都不曾畏惧,单纯只有面对成群腐肉的恶心,但是此刻他却仓皇起来,驻步不前。 楚淮南害怕自己真的听见那个答案。 他怕向来对他们兄弟宽仁以待的哥哥会说出那种温柔又残酷的话——我当然把你们当做弟弟了,可是小棣是不一样的。他是我这辈子,永远深爱之人哦。 那场宴会之后,优秀强大的两位少爷给众人忐忑不安的心中吃了味定心丸,然而作为宴会主角的双生子,他们却各自有了思量。 楚淮南和楚念北虽然算不得兄弟和睦,但以往在遇见事以后,他们二人总是会也有旁人没有的默契。不过…在楚辞生的事上,只要想想楚念北不知道背着自己,偷摸爬上了多少次哥哥的床,楚淮南心里就隔应得要命。 “你之前在军队里呆过,手底下有人吧。”楚念北正凝眉搜集着资料,根本没有看楚淮南,很自然的开始吩咐,“帮我用靠谱的人盯紧白衡术。” 在正事上楚淮南一般不会拒绝自己这测算少有遗漏的弟弟,但是心中暴戾影响之下,楚淮南依旧忍不住眼神冰冷道:“手无缚鸡之力的神棍罢了,盯着他做什么。” “如果白衡术真的妄图靠着那些所谓信徒搞事,直接杀了他就得了。”楚淮南年少时层被父亲扔进军队过,楚将军也是极为头疼这个孩子纨绔又暴戾的性子,干脆吩咐了心腹往死里训练,因而楚淮南是真正从血肉尸骨拼杀出来的人。 更何况…这是文明秩序倾颓的末世,与其日日防着白衡术,那么干脆杀了痛快。 楚念北懒得给胞兄细细讲解里面的弯弯绕绕,他抬头面无表情,淡声道:“白衡术对长兄很有兴趣,你如果不想看他对哥哥到底存着什么样的心思,那你可以不管。” 楚淮南闻言,垂下眼帘,遮住了一片幽暗冰寒:“啧,知道了。” 明明长相那么普通,好好待在家里不行吗,惯会勾搭人的狐媚子。这么会勾搭人,迟早要把哥哥绑在床上… 楚念北算一个,唐棣算一个,还有莫名其妙的白衡术… 楚念北也知道哥哥有想要加入李月镜团队的意思,他在思索着用什么手段将楚辞生困在基地里,现在基地外面是何种光景,楚辞生又是个普通人,稍不注意便会死。 然而楚淮南却拒绝了帮他。 楚淮南无动于衷迎接着幼弟冷漠的眼神,他站起来转身离开:“他不是自己想要离开吗?与其放着他在基地里勾三搭四,还不如让楚辞生跟着李月镜走。” “李月镜不可能让哥哥出事,但是他身边那不好相与的姜愫,总能让他吃些苦头的。”楚淮南面容冷峻阴森,在阴影下显出几分鬼艳来,“哥哥这些日子被我们保护的太好了,还以为这和当初和平世界一样呢。” “等他吃够了苦头,自然会愿意乖乖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