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道歉(微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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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前一日傍晚,杨管事正一边拿着各府送达的礼单清点,一边盯着祭灶诸事的预备,忽然门房面露难色的过来通报:“杨管事,周侍郎今天又过来了。” 杨管事听罢微微叹了口气,合上单子道:“你别管了,我去吧。” 门房连忙应声,快步跟着杨管事到府门口。 前日又下了场雪,大门前直对着的车道早已做了清扫,余下两侧不常走动的地方还有些未化的白雪。杨管事还没迈出门就看到周府的马车旁边,一个只着了深色大氅的俊美男子立着,在后面大街熙攘人群的背景下透出股遗世独立的味道来。 见杨管事走近,周彦学轻声点头招呼:“杨伯。” 杨管事见了一礼,笑道:“周侍郎,明日是祭灶的日子,府上应当相当忙碌才是。” 周彦学不言,只看着他,眼中隐有恳切之色。杨管事自然知道他来的用意,只是主人家嘱咐过,即便是府上总管也无权干涉。 杨管事无奈道:“今日还是……” 周彦学看他犹豫的样子早已猜到,那日明白自己揣错了意之后便着急跑来找他,可往日常给他留的偏门紧闭,敲了许久也没人应。连着三四日拜府,也是如今日一般被杨管事挡回去。 周彦学兜手站着,敛眉盯了片刻地上的雪,点头道:“我知道了。” 杨管事看他这样终究有些心软,在他踏上车的时候回头大声跟门房嘱咐:“醉司命用的好酒待会儿会有专人送来,你去把西门打开吧。” “啊?采买不是都从东门入库么?” “西门离着少将军的小厨房近,直接送去省得再跑一趟,对了,让小厨房把汤给少将军送去。” “哦,是。” 周彦学听了,拾着衣摆定了一下,若无其事地钻进车里。周肆驾着车刚出将军府的车道准备进大道回府,便听车厢里自家大人说:“绕道,去将军府西门。” “啊?”周肆急忙勒马,准备从刚才的车道转到西门。 “别回头,出去绕大圈。” “大人,绕一圈多远啊,咱直接过去就是。” “快绕!” “行吧。”周肆撇撇嘴,心道真是搞不懂大人在想什么,不就是找蔺将军么,怎么整的跟偷情一样。 西门果然是开着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杨管事特意嘱咐了什么,进门后几乎没怎么见过人,偶尔有下人走动,见了他也当是客,躬身致礼。蔺昂院子他还算熟悉,径自往主屋去,只见房门紧闭,门前地上放着食盘,摆了汤盅。周彦学托起来摸了摸,尚还温热。 “先放那儿吧,我待会儿喝。”房内突然响起日思夜想的声音,周彦学一时忘情,未曾敲门就直接推门而入。 “谁?出去!” “……” 眼下日头几乎落山,房内昏暗,一侧角落简单用屏风挡了挡,还是能看到有氤氲的水汽散出来。 “……彦学?”蔺昂一眼辨认出屏风映出的模糊轮廓。 “是我。” 两人隔着屏风互相看着对方模糊的身影,一时无言。过了良久,蔺昂一动,拨弄出些水声,这才觉得自己这个样子有些尴尬:“先去外间坐吧,等我片刻。” 周彦学笑道:“没关系,我在这儿等你。”说着还往前走了两步,眼看要转到屏风这边。 “你别过来!”蔺昂话一出口,周彦学直接愣住了,片刻后低声说了句“失礼了”,而后默默转身退出去。 周彦学恍惚了一下,这似曾相识的场景一下子把他思绪拉到十年前,只是当时自己是怎么回应他来的? “谁稀罕看你了?你有什么好看的?” 等到蔺昂披了层单衣从内间出来,周彦学已经收拾好心情,甚至做出了轻松的模样。可一抬头看见他的样子心头大痛,惊道:“你、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说着忍不住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脸,又想起刚才他抗拒自己接近,一时手僵在半空。 蔺昂倒是像往常一样,浅浅弯了下嘴角,握住他前伸的手放下来,温言道:“我没事儿,前些日子有点风寒,胃口不佳。” “我以为,你是因为……”周彦学咬住舌尖,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是因为我那日说的话太过伤人。” 他上前一步:“我看到你给我的印章了。” 蔺昂淡淡道:“嗯,还喜欢么?” 周彦学觉得他有些冷淡,连忙先认错:“鸣野,你说得对,我确实错了。” “那日我决绝想断开,可我总是在想你,我每日每刻都在提醒自己不要去想你,可时间越长我就越来越后悔。” “我知道为时已晚,这话我自己听着都觉得假,我太过自以为是了,总是说下大话让你难受,”周彦学低头道,“十年前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你愿意原谅我么?还……愿意要我么?” 蔺昂认真看了他片刻,又似乎穿过他看别的什么,突然微笑着上前拥抱住他,在他侧耳说道:“我记得,之前在京郊行营说的话,你就反悔过一次,之后我们才算是在一起。那天回来我就在想,你这次还会不会反悔。” “本来我想着,若是你真的反悔再来找我,我就狠下来说,其实我也挺后悔答应跟你相好的……” 周彦学紧紧握着他的腕子,盯着他后颈被水打湿的发尾。蔺昂使了个巧劲儿一翻,手腕从他掌心逃脱,轻轻松开怀抱。 “……可我还是对你说不出来,”蔺昂深深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可能我才是舍不得的人。” 周彦学再也忍受不了他说这样的话,双臂一展将温热的躯体裹住,用力圈了一下又放开,手轻轻抚过他瘦出棱角的脸,拇指点在他唇珠上,不错眼地盯着他的眼睛问他:“那我还可以亲亲你么?”尾音带出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颤。 蔺昂轻叹了一声,伸出舌尖舔了舔他抵在唇上的指腹。周彦学喉间一滚,再也顾不上约束自己,手掌控在他颈侧,拇指摩挲着他的下颌,深深吮吻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解一解干渴。熟悉的唇齿舌头递过来,蔺昂习惯性地顺势迎接。 落日余晖已经映不到窗户,屋内愈加昏暗,可在情热的人眼里,反倒快速滋生出想放纵的欲望。 尤其是在自己久未纾解并且对对方身体了如指掌的情况下。 臂弯里的躯体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润,周彦学摸索着将人拥着推到床榻上时,下面已经硬着顶在蔺昂的大腿上了。 之后的事就顺理成章了。周彦学心满意足地亲吻抚摸他,一切都是熟悉的甘甜,仿佛一如昨日。当他忍不住将手顺着他的腰伸进衣摆时突然被按住,而后蔺昂拧腰翻身将他压住:“今天我想自己来。” 周彦学感觉今天的蔺昂有些不一样,但哪里不一样也说不出来,可能是更加主动了。他帮助蔺昂慢慢将自己的粗大纳进去,然后一手把着他的腰一手抚摸他身前同样硬挺的欲望。 天色渐渐暗到看不清人,但重新熟稔结合的两具身体并不受影响。逐渐润泽下周彦学配合他的起伏轻轻挺腰,让他感受具体的敏感所在。蔺昂学得飞快,渐渐自己开始掌控欲望的波动。但他并不知道如何延迟,于是很快便到达顶点。 第一次通过自己达到的高潮让蔺昂有些无所适从,似乎从骨子里极速漫上一股空虚,想得到更多的爱抚。他一边哆嗦着身体一边牵起周彦学的手,引到自己胸前,口中还不住呢喃:“彦学,摸摸我,你摸摸这儿……” 高潮带来的紧缩和湿热让周彦学不住咬牙,手指隔着轻薄的里衣捻着他的乳珠,脱口道:“你怎么能这样……” “嗯?”蔺昂在情欲中的嗓音像把有回音的琴,周彦学忍不住想去拨弄。 “怎么、这么、浪荡!”他将人拽下来,锁着他下巴粗鲁地啮咬他的嘴唇,边说边用力顶了三下,蔺昂不由得软下腰哼出声。二人床笫间甚少说些淫词,周彦学也不知自己今日是怎么了,浑身似着了火,说了些从柳巷听来的孟浪之语。趁着蔺昂卸了力,周彦学顺势就着插在里面的姿势坐起来,将人重新压在塌上,一根粗长的物件伴着滑腻的水泽快速进出。啧啧的水声和肉体撞击声伴着蔺昂忍不住的低哼,像一首专门为周彦学奏出来的美妙乐曲,断断续续一直奏到月挂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