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幽暗石穴 喘息交织

    沈墨尚在纠结思索，他分明是想转身就走的，双腿却像生了根似的，无论如何都无法挪动半寸。

    对面那头没等来回应，沉声又道，“你是谁？”

    “沈墨。”他轻声回，“俞公子，是我。”

    “是你……？”对面默了一阵，“你缘何在此？”

    沈墨粗略地说了一下自己来到此处的过程，反问对方，“在下寻你许久，俞公子又为何在此？”

    俞白沉默不语。

    沈墨见他不愿开口也不追问，重新起了话头，“你伤势如何了？”他顿了一下，“你开个门我替你看看？”

    对方依旧沉默，半晌没有回应，只微微传来了衣料摩擦时窸窸窣窣的声音。

    “俞公子？”沈墨耐着性子又轻轻唤了一声，正欲再说，面前紧闭的石门忽而开了，发出一阵沉闷古拙的声响。

    而俞白便站在门后，一手搭在壁上，另一手负在身后，微偏着头，俊颜隐在一片阴翳之中看不清面上神色。

    沈墨快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他发丝凌乱，上身只着一件单薄中衣，衣领微敞，露出一片白皙胸膛，精致锁骨若隐若现，上头布着一片莹润水光。而他腰腹的伤口似乎又崩裂开来，中衣上暗红的痕迹又深了些许，似是被湿液浸透。而他中衣下摆有些凌乱，摆缘部分还塞在下裤之中。

    “伤口裂了？”沈墨见他形容有些狼狈，不由问道。

    俞白并未答话，只侧身让沈墨进门，待他进来后便将石门阖上，背靠着岩壁坐下，双目微阖，未看沈墨一眼。

    沈墨进门借着夜明珠的光，粗略扫了一眼室内。

    这里头是个洞穴，十分空旷，石壁上爬满不知伸向何处的深褐树根，盘根错节，壮硕无比，而树根尾部连着一方幽绿深潭。水质较清，水面甚至还飘着些许落叶。应该是活水，只是不知源头来自何处。

    沈墨收回目光，又将视线移至俞白身上。见他俊脸泛起异样潮红，双眉拧起一道山岳，额上布了细密汗珠，连双鬓都被汗水湿润紧紧贴在面上，薄唇紧抿，一副十分难受却又苦苦压抑的模样。

    方才他还听见这人痛苦的喘息，如今却硬是强压着一声不吭，倒是挺倔。

    沈墨观察片刻，不由走近了他，单膝点地，轻声道，“你没事罢？”他以为俞白又发热了，一面说着，将手里的剑放在地上，探身用手背去触他的额，“你又——”

    然而他还未碰到，他的手便猛地被俞白挥开，发出一声清晰的脆响。

    “别碰我——”

    方才还闭目假寐的人猝然睁了双眸，眼中狠厉之色一闪而过，漆黑的瞳如浸了浓墨一般，出口的话语更是冷得掉渣，声音却有些低哑。下一刻，他猛地睁大双目，呼吸微微一滞。

    沈墨蹲下身去触俞白前额是向前倾身的，而俞白方才挥开他时手劲很大，他便一时没稳住身子，右手凌空挥舞了一下便恰按在俞白平放在地面的腿上，恰恰压在腿根处。

    与此同时，他上身整个前倾，几乎是倒在俞白身上，双唇好巧不巧地印在俞白的唇角。

    而左手捏握的夜明珠立时从他手中跌落，在地面咕噜噜滚动一阵，最后竟是扑通一声落入水中，周遭立时又陷入一片黑暗。

    沈墨在夜明珠从手中滑落时便立时回过神来，连忙撤开身子往后退了数步，但他已来不及去捡拾，最后只无奈抬袖擦了一下唇，望着俞白的方向道，“抱歉。”

    “我……”俞白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并未说出口，只轻轻吐出一个单音。

    在黑暗之中，沈墨根本看不清对面俞白的面容，亦无从知晓他的反应，只闻见自己胸口处如擂鼓一般狂乱的心跳。他轻轻攥了攥手指，又抚了抚微微发疼的右手。

    对面这人昨日还抱了他整整一夜都不肯撒手呢，现下就能用这般语气对他说“别碰我”。

    沈墨抿了唇，心头涌起一阵微妙的落差感。

    黑暗之中，俞白似乎动也未动，也并不出声，他只闻见对方压抑的喘息似乎略略粗重了些许，再无其他。

    俞白宁愿自己忍着也不愿开口向他求助甚至还拒绝了他。俞白不是白屿，自己又与他非亲非故，何必要再凑上前去平白惹人生厌。既然如此，要不他干脆还是离开这里罢？

    沈墨思索片刻，终于决定还是离开这里，待他起身才忽而意识到，他的剑还丢在俞白那里。

    沈墨轻叹一声，又蹲身用手摸索着缓缓往前膝行。到底是肉体凡胎，比不得上一世修士的体质，在如此黑暗之中，他实在是看不清事物。

    “俞公子，你看见在下的佩剑了吗？”他一面摸索着，一面试探着出声询问。

    然而未等俞白回话，他的左手似乎触到了细长而冰凉的事物。

    他心中一喜，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剑，便往前膝行两步，同时左手顺着那事物往上摸索，又往自己这边轻轻拉动，却发现他并未拉动，不由有些疑惑。

    待他终于摸到顶端，以为自己会摸到剑柄，却触上一片温热甚至隐隐发烫的肌肤。

    “你……”

    沈墨怔了一下，连忙收回手，“抱歉，我不知这是你的剑。”他顿了一下，忍不住又伸手轻轻覆住对方的手背，“你又发热了？”

    俞白薄唇紧抿，漆黑的眸一瞬不瞬地紧盯着面前的人，他这回并未将人甩开，只微微颔首，又意识到在黑暗中对方看不见，便又轻轻应了一声。

    沈墨忽而忆起自己身上还穿着对方的衣物，连忙将外衣脱了下来，将穿在里头的玄色衣衫脱下递给了对方，“这是你的。”

    俞白没接，沈墨以为对方有些洁癖，不穿被别人穿过的衣物了，便捉住衣襟领口倾身盖在了对方身上，一面温声开口解释道，“抱歉，在下怕弄丢你的衣服便穿在身上，你若实在介意，待出去了在下赔你一件。只是你现下最好还是先穿上。”

    他为了行动方便将俞白的衣服穿在身上，还怕穿在外头可能会弄脏之类的便穿在里头。只是对方身量比他高大了些许，不太合身，有些会露出来。

    衣衫似乎因为被对方穿在身上，上头无可避免地沾染了一些对方身上清雅的淡香。他在嗅到这一股浅淡的幽香时，苦苦压抑的燥热冲动终于还是突破禁锢，转瞬便将理智狠狠压制。

    沈墨正将外衣披盖在对方身上，忽而被一只温热宽大的手掌住了后脑，随即往下猛地一压，唇瓣立时撞上了一片湿热柔软。

    沈墨一怔，还未及反应，唇上忽而传来一阵刺痛，他不由轻轻嘶了一声，微微张开了唇，立时被对方趁虚而入，将滚烫的舌尖挤入。

    对方的动作十分霸道而蛮横，只顾在他口中来回扫荡，肆意攫取着甘甜，与他的舌勾缠，吮吸的力道令他只觉舌尖微微有些发痛，舌尖还拼命往他喉中探去，仿佛要将他整个拆吃入腹一般。

    沈墨不由伸了手按在他的肩颈欲要将他推开，而面前坚硬胸膛却如磐石一般纹丝不动，甚至伸手圈住他的腰肢，将他整个紧紧锁进怀中，半分挣脱不得。

    俞白实在吻得凶狠，霸道而蛮横，沈墨的舌尖被他吮得发痛，最后忍不住咬了下他的舌，试图将他逼出去，而直到他尝到一丝铁锈味，对方仍在他口中翻搅，不曾退却半分。

    周遭一片黑暗，万籁俱寂，空气之中唯余他们粗重而凌乱的喘息以及令人面红耳赤的水泽轻响。

    沈墨半天都挣脱不出，早已陷在对方怀中索性随他去了，蓦然被俞白按住肩颈猛地推开，不由怔了一下。他喘息着望向对方，有些不明所以，半晌没有动作。

    俞白这是在做什么？一会儿让他别碰，一会儿又要强吻他，现在又将他推开，这是疯魔了吗？

    “你怎么了——”

    沈墨呼吸稍缓，不由轻声开口，然而他尾音还未完全落尽，手腕又被人握住而后整个扯了过去，被人揽住腰肢整个锁进怀里。

    这回他倒是没有再吻上来，只将下颌靠在沈墨的肩颈，微微侧头倚着他，将滚烫的脸颊贴在沈墨耳侧，接着轻柔而有些依赖地在他的肌肤上来回蹭了蹭，嘴里发出舒适的轻微叹息。

    俞白这般举动倒是令沈墨想起白屿装病时也曾这般靠着他的肩颈磨蹭，他恍了下神，不由抬手轻柔地抚了抚对方的后背。

    待沈墨将手触上对方后背，俞白的身躯似乎瞬间僵直了，来回轻蹭着他的动作也立时停了下来，连呼吸都微微一滞。

    而沈墨也在这时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撤回了手，又支起身子，将披盖在他身上的外衣稍微理了理，掩饰性地轻咳一声，“你先在此处歇一会儿，我去前头探探路。”

    而他将手撤开时，掌心忽而触到一个坚硬物事，在上头轻轻滑蹭过去。

    随即，对面立时传来一声闷哼。

    沈墨怔了一下，只感到对方精准地扣住他缩回的手腕，而后牵引着他令他将手掌整个贴在他方才滑过的那物事上头，轻柔而不容抗拒地覆住他的手掌，缓缓包裹。

    沈墨的手便被迫地包裹住了那玩意儿的顶端。

    “你……”沈墨不敢用太大的力挣扎，艰难地开口轻声唤他，“俞公子……？”

    他们统共认识不过一日……俞白这是疯了吗？

    俞白直起身靠坐过来，空出的另一手揽住沈墨的肩颈，将下颌轻轻抵在沈墨的肩上，“俞某武艺不精，不慎被那树枝缠上蛰了一下。”他一面说着，一面侧头轻轻磨蹭了一下沈墨脖颈冰凉的肌肤，“俞某别无他法，可否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