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险胜（剧情章；私信调戏小冰果）

    问话出口的同时，埃蒙德立刻查阅了后翼的数据情况。被他安排在后翼的是一个23岁、名叫盖伊的年轻人。尽管这个年龄已经临近毕业，但他的精神力水平却仍只有C级，这个精神力水平在帝国军校可以说是十分难看的。当然，盖伊的缺点这样明显却仍被校领导以尖子生的身份安排上了作战席，他自然也有无可取代的优势。就两页简短的资料来看，在战力1:1条件下的纯沙盘模拟中，盖伊的胜率高达98％。

    “已经断开精神网连接，暂时无需支援。”盖伊的回复来得很快。

    埃蒙德听到有人发出了不屑的声音，大约是不相信盖伊能够撑住。事实上，断开精神网连接、使用手动操作的效率进行对战的感觉，大约就像是古地球时代的竞技游戏里别的玩家都拿着专业的键盘和鼠标，而自己手里只有一块触控板，也难怪有人不相信盖伊能撑住。但埃蒙德相信盖伊。一方面，此刻卡尔文的精神力仍然基本集中在正面战场，放在这一队隐匿绕后的的无人机甲上的精神力显然有限；另一方面，埃蒙德分神留意了过去一段时间内盖伊的操作，发现他反应极快，战术意识也足够强，进退都很稳妥，没有一点学生气。如果他的精神力水平能够达到A级以上，那么即使是在真实的星际战场上，埃蒙德也能放心把后翼的位置交给他。

    看样子要让你失望了，小冰果。埃蒙德想。卡尔文之所以派出一小队无人机甲绕后试探，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边的指挥官在精神力上的短板，因此想要尝试从后翼突破的可能性。想到这里，埃蒙德决定做一个大胆的尝试。

    “嘿，盖伊同学。”他直接向盖伊发起私频通讯，“卖个破绽。”

    对方立刻领悟了埃蒙德的意思，在回复“收到”后，不着痕迹地让后翼处渐渐出现一道缺口。与此同时，埃蒙德同时命令几十艘战舰改变阵型，如同一条露出獠牙的巨蛇，向卡尔文左侧翼方向咬过去。

    这算是一次赌博。见识过卡尔文在菲奥娜跃迁点一战中神迹般的操作，埃蒙德深知卡尔文完全有能力用一个人的精神力驾驭一整支舰队。然而一来他刚刚把卡尔文拖入了一段时间的消耗战，让他在精神力使用上开始有所保留；二来，在菲奥娜跃迁点那次，短短半小时里卡尔文的精神力水平就下降到了－32％，这种爆发式的操作显然不可能复制被他到眼下的对战中。更何况那次从驾驶舱出来后发生的事……埃蒙德忍不住翘了翘嘴角。众目睽睽之下，小冰果不可能允许自己硬着阴茎从驾驶舱里出来——他那东西那么大，剪裁得体的军装裤根本没法帮他遮住形状。

    因此埃蒙德断定，在这次模拟对战里，即使没有校方领导的刻意叮嘱，卡尔文也会在精神力的使用上有所顾忌。更进一步的推断是，眼前看似控制完美的战舰与机甲群中，必定有一部分只由AI控制，一旦交锋真正开始，那会成为攻击卡尔文的最大突破口。至于是哪一边？那可不由卡尔文来决定。

    果不其然，在发现埃蒙德后翼露出破绽、一边侧翼又遭遇猛烈进攻时，卡尔文的阵型发生了轻微的动摇。有两艘核心战舰被击中损毁了，虽然代价也不算小。盖伊果然成功守住了后翼，那队突袭后方的无人机甲被成功歼灭，也没有损失过多防御。埃蒙德兴奋起来，一个指令下去，阵型再变，远程激光炮开始对着卡尔文右侧翼猛烈开火。而趁卡尔文收缩阵型躲避后撤时，被安排接近卡尔文左侧翼的、精神力水平最高的十名学生已经成功夺取了十几艘防御机甲的控制权。他们毫不恋战，得手后立刻后撤回阵，并完美地错开了己方向卡尔文左侧翼发射的重型能量弹。

    这一手，于埃蒙德来说叫声东击西，对卡尔文来说则应该称为左支右绌。以一敌百还要有所保留？那总是要吃点亏的。

    成功占到了便宜，埃蒙德随手给卡尔文的私人频道发了条信息：

    ——怎么样小冰果，爽到了吗？

    三秒后，他收到了回复，只有四个字：

    ——浪费弹药。

    当然，论能源武器的存量，埃蒙德这边已经只剩56％，卡尔文那边至少还有70％，是个不小的差距。但埃蒙德没在意，顺手又连着发过去好几条信息：

    ——没关系，一会儿我就散开阵型和你慢慢磨。反正消耗精神力的人不是我。

    ——你会给自己留下多少精神力？我已经开始期待战后的事了。

    ——要是精神力消耗过度的话，我也不介意直接在指挥舱里和你做爱。

    ——我猜这里的小家伙们会愿意为你保密的。

    第四条信息刚刚发送，一颗能源炮就向着旗舰的方向送了过来。当然，旗舰周围的防御屏障是最厚的，炮弹在最外围的地方就被防御机甲挡了下来。但这一炮让缺乏实战经验、想象力又过于丰富的学生们惊疑不定，都以为卡尔文采取了什么特殊战略。

    “别紧张。”埃蒙德不得不出面安慰，“我刚刚在私人频道里调戏了一下对方主帅，所以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

    这话一出，大家倒的确全都住了嘴，但不是因为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更多是出于震惊：在私人频道里调戏……敌方主帅？这是什么联邦行为？卡尔文元帅居然也会搭理？他不是一向都不屑于回应这种东西的吗？而且，艾德不是卡尔文的私人AI吗？AI调戏主人？

    注意到好几艘精神网上的舰船的精神力匹配度出现了波动，埃蒙德立刻下发了一连串指令，命令舰队散开阵型。新指令的到达让这些军校生收回了被冲击的思绪，精神力匹配度也再次恢复稳定。埃蒙德舒了一口气，心想难怪很多帝国军人都会在战场上会关闭私人频道的对敌权限，这种心理素质要是上了战场，埃蒙德简直可以用嘴炮把人轰到举手投降。

    由于抢到了额外的防御机甲，埃蒙德在阵型上有了更大的发挥空间，战局再次陷入消耗。卡尔文很擅长各个击破，不过埃蒙德判断也够准，不时小小地骚扰他一下，围魏救赵的把戏玩得十分顺手。消耗战打了一段时间，从对方那边偷来的防御机甲的优势很快打没了，眼看双方防御和武装储备被再次拉平，埃蒙德估算了一下，又给卡尔文去了一条消息。

    ——今晚几次？

    作战室的另一头，卡尔文原本紧抿的嘴唇不禁露出了一个崩坏的弧度。他从来不在战场上关闭私频，对来自敌人的私信骚扰一向照单全收，从不回复，也自认从未被那些东西影响过作战情绪。现在看来，那并不是因为他的自控能力有多好，只是……该死。他真的有点硬了。

    等待了五秒，见对方毫无反应，埃蒙德忍不住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他发送了一条内部消息：“兄弟们，想不想玩点刺激的？”

    观战厅里，一段小小的静默后，议论声顿时沸腾起来。不同于身处战场上时只能看到己方数据，对于对手的情况只能通过初始战力设定和对战情况进行估算，身为观众的他们能够清楚地看到对战双方的所有操作细节。因此他们清清楚楚地看到，在几次阵型变换和互相消耗之后，埃蒙德那一方竟然更换了主帅权限，甚至利用两次暗物质武器的吞噬盲期隐藏起一部分能量装备。然后，埃蒙德驾驶的舰船带着两位精神力水平最高的军校同学开启了隐匿模式，偷偷消失在了战场中。

    此时此刻，主帅已经变成了盖伊。至于埃蒙德？看着观战厅全息投影里那个在角落中若隐若现、缓缓潜行的一簇点阵，众人只觉得心都悬了起来。很显然，他这是打算绕后突袭。

    这是实战中绝不可能出现的打法——虽然星际战争中也时常有绕后突袭的作战方式，但派出的大多是无人机甲，除非战况危急走投无路，这一战又非胜不可，才会让真正的人类去尝试这样的偷袭方式。原因很简单，成功率太低，基本有去无回。要知道，光是精神力水平足够操控机甲的人类就称得上万里挑一，而其中绝大部分的精神力水平又都在D级，这些人不可能被派上星际战场，只会被作为防御驻军安排到寓居星系。能够进入星际战场的人类，即使是普通兵士，精神力水平也至少是C级，尉官的精神力水平一般在B＋，校官则普遍在A＋级，至于做到将军的，那基本都在S级或更高了。也就是说，如果这是在真实的战场，埃蒙德这一步是扔掉了自己主帅的位置，还带着两个精神力水平S级以上的军官跑到敌方战场上去送死。

    这已经算不上什么演习，纯粹是策略游戏了。

    有几个军校领导忍不住摇了摇头，有的在心里感慨这帮孩子还是太稚嫩天真，没有用严肃的态度对待星际战争，有的则暗叹人工智能果然不能担任作战指挥，真打起仗来会出各种奇奇怪怪的BUG。

    但埃蒙德玩得非常兴起。在最初遇到偷袭时，卡尔文显然还按照常规思路，以为遇到了无人机甲的偷袭，于是改变了后翼阵型，调转了一部分武器装备进行反击。但后方异常猛烈的攻势让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次作战的不同寻常。他皱了皱眉，迅速调转了防御方向，堪堪在后方两台防御机甲被夺取了精神网权限后完成了防御布置。

    ——惊不惊喜？

    埃蒙德再次发送了往卡尔文的私人频道里塞了条消息。

    卡尔文皱眉。他突然产生了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并本能地向前“撤退”。调转、躲避、收缩、防御。他的预感一点没错，埃蒙德运了不少重型武器过来，这场偷袭可谓花了血本。他不得不把自己的精神力运用到相当高的水平——既要应付正面战场的消耗战，又要防备后方的突袭，这些工作全落在一个指挥官身上，这可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但他还是错估了一件事。

    他没想到此时身在他后方的人是埃蒙德——能量武器的命中率太高了。而在不断爆炸的冲击波和眩光里，三艘核心机甲已经再次悄然咬住了卡尔文的后翼。

    “圣诞快乐！”这句话是直接出现在公共频道上的。消息出现的同时，全息投影里爆破的光晕炸成一片，两名精神力顶尖的军校生疯了一样地夺取所有能够被夺取的机甲和舰船，并在成功夺取后只做一件事——引导自爆。埃蒙德则用极精细的微操控制着三人一边接近卡尔文旗舰的位置，一边尽量拖延时间。正面战场上，盖伊给予的配合也十分默契，恰到好处地给了卡尔文足够的压力，让他没法把作战重心彻底转移到和埃蒙德的对抗上来，成功打造了前后夹击的战术效果。

    埃蒙德三人显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回去，经过了十几分钟堪称自杀式袭击的作战之后，三人终于被各个击破。实时战力数据上，包括埃蒙德在内的三艘核心舰在势力图上暗了下去，代表三人彻底脱离战场。尽管代价巨大，但这次行动的成果显然更加显着：卡尔文这边的防御和武装都下降了30％有余，更损失了7艘核心战舰——要是在真实的战场上，那就是七名帝国军官。

    同一时刻，盖伊也完成了阵型的调整，开始对卡尔文发起最后的进攻。这一次真可谓不成功便成仁。此时双方的战力已经有了不小的差距，在军备上，卡尔文处于明显的劣势，而精神力的消耗同样不小。双方战力的消耗速度都开始急遽增加，虽然盖伊那边明显消耗得快很多，但埃蒙德给他奠定的优势还是让他能够始终保持冷静。

    他们没有打到最后。在防御机甲数量下降到个位数时，卡尔文选择了全速撤退。

    “所以这算……？”观战厅里出现了惊疑不定的声音。

    “恭喜你们，打得很好。”公频上，第一次出现了来自卡尔文的消息。

    三秒静默之后，全场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