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耽美小说 - 金主活好又黏人在线阅读 - 14:这是一个阔别重逢、两情相悦的吻/孕检单/口侍时迎合讨好

14:这是一个阔别重逢、两情相悦的吻/孕检单/口侍时迎合讨好

    这句话一被喊出来,前一秒还混乱不堪的气氛霎时安静了下来。

    阮晋云这才将注意力放在这个被他拽住的强奸犯身上,师千尧更是脸色惨白的垂下了头。

    两相对比起来,竟是师千尧的神色还要更差一些,在夜色中,白的都快像鬼了。

    片刻后,阮晋云看清楚了顾思心的脸。

    “小云……”师千尧都没有勇气抬头去看一眼阮晋云在见到那张和自己有些相似的脸时的面部神情,静了两秒,师千尧稳着声线开口道:“你走吧,快走。”

    顾思心这时候又想说点什么。

    “闭嘴,我答应你了行不行。”师千尧看着阮晋云拼命的砸碎车玻璃,手腕勒在破碎的车窗上,拽着车内男人时都快划裂了,心里不可自抑的升起了浓烈的愧疚和亏欠,他极小声的和顾思心喃道。

    与愧疚一同升起了,还有他浓厚的自厌。

    师千尧觉得自己如今做过的这一切,对阮晋云造成的后果,与当时的顾思心对他来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用被人伤害过的心灵,周而复始般再次去伤害了另外一个优秀孩子的内心。

    他和此刻的顾思心就是一路的烂人,师千尧彻底放弃了,就让他和顾思心在剩下的时间里互相消磨吧,别再去糟蹋任何好人了。

    谁道这时,一直沉默的阮晋云开了口,“嗯明白了,你就是师千尧口里说的前任?”

    “怎么?他和你说了?”顾思心脸色再次阴沉下去。

    “说过。”阮晋云脸色看不出什么喜怒,“怪不得,我就说像他这种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看上我。”

    “倒是有自知之明。”顾思心道。

    “我现在明白了。”阮晋云神色平常,“不过还多明白了一点,他既然能看上你这种人,那他如果真的看上了我,其实也不稀奇。”

    “……”

    阮晋云这时候才斯条慢理的把车门打开,再把顾思心从车里拽出来,“不过他把我当替身和我因为你碰他,所以想揍你这两件事之间,并不冲突。”

    说完把车门“砰”的一关,让师千尧自己待在车里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师千尧面前这扇鲜血淋漓的车门才被再次打开。

    一件宽大的风衣被扔在了他身上。

    师千尧闻得出顾思心身上的气味,顿时把身上的大衣一扔,不想穿。

    “我没穿太长的外套,裹不住你。”阮晋云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无奈。

    师千尧沉默不语,但还是执拗的不肯穿。

    阮晋云用力叹出一口气,猛地把自己外套拉链一拉,把衣服脱下来,探身钻进车里,动作毫无耐心的裹住了师千尧修长赤裸的肩颈。

    师千尧动作堪称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阮晋云的手腕,阮晋云还没来得及抽回手,一滴温热的眼泪就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他鲜血模糊的手腕上。

    “……”

    “你哭什么。”阮晋云语气生硬的把人一裹,然后又在自己身上脱下来一件,低头把衣服系在了这人腰胯上。

    说完,见这人还哭,阮晋云又不知道怎么办的补了一句:“二十七岁的正常男性。”

    “……”

    师千尧果然就不哭了,阮晋云狠狠松了一口气,在心里暗自给自己竖了一个大拇指,真会哄人!

    哭是不哭了,但下一秒,阮晋云的肩膀就圈上来两条修长的手臂。

    “这是英雄救美的待遇?”阮晋云勉强勾了勾嘴角,再次走出车厢,弯腰把人抱出来了。

    师千尧身上的衣服是一件都没有了,这种情况下没人帮忙,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走光。

    “麻烦。”阮晋云低头特地说给师千尧听了一句。

    “对不起……”师千尧低头轻声道。

    “……”算了,没办法。

    阮晋云在今晚叹的气都快赶上他一年的了,最后还是道:“我送你回去。”

    “回家。”师千尧继续小声道。

    “回你哪个家?”阮晋云道。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又戳到师小公主脆弱的心脏了,刚说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这下说二十七岁的正常老男人都没屁用了,阮晋云看着这人接连不断的眼泪,心里没来由的越来越焦躁,“你别哭了,你前任现在可是爬都爬不起来了。”

    不管用。

    阮晋云心疼的自己都想陪哭了,低头放低声音道:“好了,不是说眼泪是珍珠吗。”最后又干脆气急败坏道:“你哭吧,你算算你今晚得赔多少钱,臭资本家。”

    还是不管用。

    阮晋云简直无奈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乐意赔,我还想倾家荡产再重新换双眼睛。”师千尧道。

    “这我同意。”阮晋云越是心疼就越是生气,越生气就越嘴硬,“出身这么好,眼光这么次,找个家世合适,为人靠谱的很难吗。”

    说完,阮晋云见这人又想继续,赶忙住了嘴。

    “你确定不回庄园?我跟你说,你这样跟我走是只能坐出租车的。”

    师千尧抱紧了阮晋云的脖子,用沉默表示不屈。

    经过一番周折,主要是经过阮晋云差点被一群热心市民报警送监的周折,总算把师千尧圆满送回了家。

    门一打开,原本待在自己窝里睡觉的小团子就自发跑出来迎接它们俩人。

    阮晋云这会儿手腕疼的很厉害,他一脚将碍事的小团子挡开,把怀里的人抱进了卧室。

    顺便又去客厅倒了一杯水。

    “一会儿自己去泡个澡吧。”阮晋云回来后,坐在床边和师千尧说道:“对了,小团子先在你这里放一晚,我明天再把它接走,现在收拾也来不及,我今晚不住这里,回我家。”

    师千尧眼睛盯着杯子里腾起的热气,须臾后眨了眨,不动声色的掉进去一滴眼泪。

    师千尧用水杯挡着脸,坐在那自己安安静静的哭。

    阮晋云也只能当没看见,毕竟他们两个一开始的关系就不是很单纯,师千尧当初和他说的很明白,只是情人关系,是他自不量力,非得去以卵击石。

    明明不会有什么结果。

    这下替身前任的事情被捅破,他们两个之间更不可能再多纯粹了。

    “就这样吧。”阮晋云在心里想。

    “以后,你有什么事还是可以再联系我。”阮晋云说完,想了想还是补上一句:“如果用得到我的话。”

    师千尧没有做声。

    阮晋云站起来要离开,打算给师千尧一个安静的空间先让他缓一缓。

    谁知还没走出去两步,身后人就从床上跑下来,小心翼翼的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你这是做什么?”阮晋云开玩笑道:“难道是我的英雄救美起作用了?”

    师千尧明白,这人虽然是用了疑问的语气来询问自己如今的态度,但他心里其实已经不怎么在乎了。

    哪怕师千尧表达了自己的爱,在此刻也是最差的结果,阮晋云只会觉得他的感情太过廉价。

    “你手受伤了,我给你叫医生。”师千尧在他身后说道。

    等家庭医生到的时候,师千尧已经换好正常的家居服了,在看诊时,他几乎全程跟在阮晋云身后,贴切到就差把这人的伤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了。

    倒是医生率先发现了师千尧这种情况的不对劲,半开玩笑的提醒道:“师总是被这伤吓着了吧,没事,没伤透主要动脉,而且年轻人嘛,伤口恢复也快,过两天我再来拆个线,上个药就好了。倒是师总,您这精神状态可得多休息。”

    师千尧不以为意,倒是阮晋云注意到了,“他这样属于精神状态很不好吗?”

    “现在看不是太好,眼神无神不聚焦,而且频频看向你的位置,看起来很没安全感啊。”医生毕竟也不是专门学习的心理科,只能大概说一下,“你们遇到什么事了?”

    “哦也没什么,抢劫。”阮晋云也不好和医生直说,只能挑个危险程度偏高的。

    “这还没什么?你救的?”医生扫了一眼他的手。

    阮晋云点头。

    “那这应该只是短期的应激反应,你安抚安抚看看吧,先让他睡觉。”医生说道。

    “……好。”阮晋云迟疑了一秒。

    等医生走了之后,师千尧才再次开口说话,“你刚才说我的眼泪是珍珠……”

    还没等师千尧说完,阮晋云就纠正道:“那是你和你前男友之间的情趣,不是我说的。”

    “我知道,我是说你那时候都听见了?”师千尧的神色乍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瞳孔微微的涣散暴露出了他此刻的难受。

    “嗯……”阮晋云低低解释道:“我当时没走,正好就听见了,不过听的不清楚,不过结合起来再自己想一下大概就明白了。”

    “对不起。”师千尧抬头看他一眼,“我骗了你。”

    “也没有,你一开始就和我说清楚了,算包养关系。”阮晋云声音听起来淡淡的,其实说不难受肯定是假的,他一开始听见师千尧频频找借口要给那个男人机会的时候,他在后面听的都快气疯了,但是没办法,他确实是没什么立场。

    人家两个之间才是真正的平等相爱,他和师千尧却总是隔着一层膜。

    之前阮晋云还不知道那层膜到底是什么东西,如今出了这事后,也算搞明白了,没有什么遗憾了。

    阮晋云在心里这么和自己说道。

    “老公……”师千尧站起身抱住他,轻声在他怀里说道。

    有一瞬间,阮晋云简直想说去他妈的没有遗憾吧,谁谈恋爱不是奔着想和对方结婚去的,反正他是。

    可是很快他就清醒过来了,所谓谈恋爱,不过就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阮晋云看着贴在自己胸口上的人,纵使知道该及时止损却还是狠不下心,他伸出一条手臂轻轻环住师千尧,说道:“困不困?我带你去睡觉?”

    师千尧摇头。

    阮晋云猜不太出来师千尧此刻这幅状态到底是怎么回事,又不敢轻易离开,只好坐在客厅陪他待着。

    很快,师千尧就从他怀里钻出来,径直走向厨房酒柜,目光在柜子里挑挑拣拣,最后拿了瓶酒出来。

    “太晚了,喝酒伤身。”阮晋云作势要拿过来。

    师千尧却眼疾手快的把酒收了回去,语气的尾音都有些飘,“我好难受。”

    阮晋云以为这人是心里难受,没太注意,但等到师千尧低头倒酒的时候,他扫到了这人干涩发白的嘴唇。

    对了,那个混蛋不是给师千尧用了药吗!

    阮晋云这下总算是知道师千尧今晚的异常是从哪里来的了,这脑子都得烧糊涂了吧。

    “别喝了。”阮晋云起身走过去,堪称强硬的掰开了师千尧握着杯子的手。

    师千尧不肯,将杯子反手一推,贴在了阮晋云唇边,“那你喝。”

    “……”

    阮晋云趁机摸了一把师千尧的额头,果然都快烧成烙铁了,当即脸色就不太好看。

    “去浴室。”阮晋云拉住师千尧的手腕。

    师千尧不肯,盯着那杯酒道:“你喝了我就去。”

    阮晋云便直接端过来酒杯,仰头一口闷了,然后半拖半抱着人进了浴室。

    刚进浴室没多久,里面就传来了一声酒杯掉落时的碎裂声。

    阮晋云将怀里脱掉不着寸缕的人强硬摁在流理台上亲吻,下腹正往在拱火一般传出一阵阵的燥热。

    “你这是做什么?”明明强硬如阮晋云,此刻却狼狈的掩饰着自己眸中的欲火,质问着怀里的人。

    “对不起……”师千尧依旧是那副雷打不动的样子,他伸手解开了压在自己面前男人的裤链,然后缓慢的跪地俯身,一点点亲吻着那根在药物催动下强行勃起的男根。

    他和顾思心那种人的确没有什么不同,一脉相承的恶心。

    这是师千尧在与阮晋云发生关系以来,第一次在床上如此放下身段的伺候阮晋云,他将那根狰狞的巨物塞进自己的口腔里吮吸律动,将顶端溢出的所有白浊尽数吞咽,整个阴茎都在他的唇齿下被舔得湿漉漉的,表面暗红肿胀。

    师千尧仰头恳求的看向阮晋云,甚至主动转身过去,腰腹贴压在冰冷的流理台面上,抬起自己饱满的臀部将那根挺立在阮晋云小腹前的男茎蹭入了进来。

    “唔....啊.....”师千尧单薄的肩颈紧绷,内收流畅的腰线弯成了一道堪称凌厉的弓月,白嫩的臀部中央插着一根颜色深暗的茎柱,两瓣被顶开的肉红小唇正费力包裹着那根鸡巴,缓缓朝里吞吃着。

    阮晋云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应师千尧,他只是站在后面,炙热的眼神注视着师千尧迎合时的一举一动,仿佛是要盯着人看个究竟,看看师千尧如今能卑微到什么程度。

    师千尧拉过来阮晋云的手缠在自己腰线上,然后腰胯后贴,忍着疼,彻底和阮晋云的小腹贴在了一起。

    师千尧身体里太烫了,烫得阮晋云几乎都不敢动,生怕轻轻一动,他的丢人历史就再创新高了。

    不过在师千尧的再三催促下,阮晋云还是试探着轻轻在他身体里律动起来。

    “啊.....啊.....”师千尧仰颈断断续续呻吟着,叫出的声音如同猫吟般低缓,好听极了。

    阮晋云伸手轻而易举的圈住了师千尧小腹,然后贴近这人,用力将自己拔出再整根没入的送进去。

    师千尧身下的甬道夹得他太紧了,一举一动都带着令人头皮发麻般的亲近交融,让阮晋云完全忍不住。

    师千尧又疼又爽,呻吟声猛地一顿,随即再响起的就是更快更急促的喘息。

    “慢...慢点.....啊...啊....”师千尧垂头,纤长的手指紧紧扣住面前的出水龙头,剧烈的顶撞让他声音都发颤的衔接不上来,原本死死压抑的药效似乎在这一刻“轰”的一声炸开了。

    溅得火光四溢。

    师千尧彻底沦陷在了阮晋云堪称粗暴的疼爱中,整个上身都被身后男人抬起来,用力朝后箍起,平坦的小腹被顶的隐约有些起伏。

    “太深了.....”师千尧羞耻的垂下眸子,不肯看镜子里的自己。

    “舒服吗?”阮晋云也被师千尧的体温带的浑身像烧着了一般,内心压抑许久的偏激就在这时露出了一条缝,他几乎是报复般的问道:“和顾思心比呢?”

    师千尧掐紧了身后人圈在他腰间的手臂,闷声不语,等到身后男人因为他的沉默而越来越不爽的时候,师千尧开口道:“不要提他了,恶心。”

    阮晋云扳着师千尧的肩膀,强行把人转过来和自己面对面,“我那一晚的做法其实也没比他强多少。”

    “你情我愿的事,差距大了。”师千尧如是说道。

    “可你一开始不是也挺情愿的。”阮晋云捏着师千尧的下巴,打量他。

    师千尧眼中骤然闪过一起慌乱,下意识道:“对……”

    “打住,不用,你没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阮晋云说的话听起来有些过分理智了,“毕竟细算下来,我其实一点亏也没有吃。”

    师千尧抬手搂住了阮晋云薄肌紧绷的腰腹,面上却偏开头不想听,似乎不想让阮晋云和他算的这么清楚。

    阮晋云在心里微微叹息一声,气这人装傻,说完后直接弯腰把这人打横抱了起来,带去了卧室。

    事后,师千尧简直不想回忆起这一晚上的疯狂,当晚的记忆不管在什么时候想起来,都会令他极其的脸红心跳。

    太疯狂了,师千尧活了二十七年,都没有品尝过如此放纵又自我的性爱,那种仿佛能爱到骨髓般的深刻,只有阮晋云才能给他。

    但很不幸,那晚过后,师千尧还是没有能留住这个男人。

    阮晋云在师千尧第二天中午醒来之前,就彻底搬离了他的生活。

    就像阮晋云所说的,他没有拉黑师千尧的任何联系方式,师千尧如果有了什么问题,他依旧可以随叫随到,只是再也不主动联系他了。

    这种僵持的情况持续了整整半月,师千尧的父母又一次陪着自己儿子经历了他人生中第二次的情伤,看起来似乎是比和顾思心那次的症状轻很多。

    不过个中深刻,也只有师千尧一个人清楚。

    他从未如此平和的难过过,在顾思心一言不发的离开时,他尚且还能宣泄,还能怨恨,还能说服自己被分手后也算及时止损,然后轻松的笑一笑。

    但面对与阮晋云的渐行渐远,他笑不出来。

    他只觉得很悲伤,前所未有的悲伤,他甚至不能去想象,阮晋云以后也会如此深刻认真的再去爱另一个人。

    师千尧只能在这种无奈的分道扬镳中不断和自己内耗,到最后似乎连运动力都缺失了,非必要就会待在家里不动弹,谁叫也不肯出去。

    直到一个月后的一天,师千尧在喝酒时突然觉得小腹里传来阵阵刺痛,他以为自己是喝酒太多喝穿胃之类的了,于是自己去了一趟医院检查。

    但他万万没想到,医生最后的建议是要他去做孕检。

    师千尧几乎是瞬间就怔在了原地,他问这个长年给自己做检查的医生,“不是说……概率很小的吗。”

    “是,是很小。”医生似乎也没想到师千尧有这种运气,也不知是好是坏,只说道:“但任何不是百分百确定的概率,一百人里总会有一个人中标。”

    “你……”医生似乎是想说点别的,但最后还是问道:“你男朋友呢?”

    师千尧原本诧异的目光这才一点点暗淡了下去,强撑着叹了一口气,“没来,我先去再做个检查吧。”

    “行。”医生见状也没多问,直接给他开了单子。

    在等检查结果的那天,师千尧被医生安排着先住了一天院,原因无他,只是双性人怀孕风险太大了,还是要等检查结果出来,显示没问题,再放任他去自己生活。

    但师千尧却一点都不想看那该死的检查结果,就算健康无风险又怎么样,他要自己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然后再煞费苦心的养着吗。

    说实话,师千尧没有做好这个准备。

    于是在医生走进病房,给他送检查报告的时候,他还是问了一句:“如果现在打掉的话,会怎么样?”

    “打掉?”医生见状直接坐了下来,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检查报告,“其实这个婴儿现在除了有些发育迟缓的问题外,其余方面都很健康。”

    师千尧但听不语。

    “……也不是不行,只是很受罪。”医生看着他叹了一口气,似乎非常想说一句,感情既然有变动,当时就该做好防护措施啊。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现在常用的流产一般就是药物流产,无痛人流,可视流产。”医生顿了顿又说道:“说实话,这些没有不疼的,而且以后对你的身体伤害也不小。”

    “嗯,哪种更安全。”师千尧眼皮也不眨的问道。仿佛他只要再多眨一下眼,自己就会开始迟疑了。

    “第三种。”

    “那就第三种,你去安排吧。”师千尧语速很快的把话说完,随即就沉默下去了。

    医生点了点头,还没开口,就听见身后的病房“砰”一声被人撞开了。

    真的是撞,医生都想不到有什么人能和这块薄薄的门板有这么大的仇,一瞬间里,都以为是发生医闹了。

    师千尧看着撞开门后急急出现在门口的男人,目光结结实实的怔住了,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时隔这么久,竟然能在医院里再和阮晋云见面。

    “请问你是?”医生站起来,不动声色的挡在了师千尧病床前面。

    “我认识,朋友。”师千尧轻声解释了一句:“你先出去吧。”

    说完,他又把目光转到了面露急切的阮晋云身上。

    等门板再次被合上,师千尧才肯开口说话,“你也在这里?挺巧的。”

    “我……”阮晋云似乎脑子里太乱,乍一开口竟不知道先说哪句了,最后还是挑了最重要的说:“你怀孕了?”

    师千尧乍一听到从阮晋云口中说出的这个词,视线仿佛被烫了一下,赶忙转开了,“一个朋友。”

    “谁?”阮晋云追根究底。

    “你不认识。”师千尧面无表情的低头拿出来手机,他不太善于撒这种谎,只好做点别的来转移注意力,正好把今早秘书给他发的报告看了。

    阮晋云直接走过来劈手夺过了师千尧的手机,语气因为过度紧张,甚至都有些质问了,“那你为什么在这住院?”

    师千尧不咸不淡的看向他,“你现在是在讯问我吗。”

    “是啊,怀了。”师千尧懒洋洋的往后靠在软枕上,然后笑了笑,“不过不清楚到底是哪个野男人的,所以打算打掉。”

    如果说阮晋云一开始还是紧张中带着些希冀,那再骤听这话,简直如同被师千尧兜头泼了一盆冷水,过度的冷又激发了反热效应,他感觉自己的胸腔都在这短短半分钟的时间里直接被挤爆了。

    “你说什么?”

    师千尧听着阮晋云近乎咬牙切齿的恼怒,心头竟没来由的有些放松,笑了,“怎么?没听清吗?”

    “那我再给你重复一遍?”师千尧从枕头上直起身,刚开口说了那句话的头一个字,他就直接被阮晋云掐着摁进了病床里。

    师千尧倒也不害怕,反而还有空和阮晋云挑衅了一句:“一尸两命,你试试。”

    “……”

    阮晋云喘着气冷静了两秒,随即拽着师千尧的手腕要把他从床上带下来,不由分说道:“走,现在就去做亲子鉴定。”

    师千尧忘记了还能有这一茬,当即挣扎起来,“我现在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再做出这种出格的举动,我要让医生叫保安了……你放开我!”

    师千尧扒着门框不肯出去,阮晋云见状直接回身把人强硬的公主抱了起来,要带着他去就诊室。

    师千尧哪怕被他抱在怀里也挣扎的很厉害,阮晋云怕他一个不小心摔下去,只好又重新把人放了下来。

    几乎是这人的脚一落地,他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阮晋云原本以为这人下一秒是质问他,就算孩子是他的又怎么样之类的话,措辞都在心里准备好了,但没想到这人竟然是说都不说一句,打完他之后又径直跑回了病房,还把门反锁了。

    “……”

    阮晋云拿出手机,在满胸腔溢出的暴躁中,动作粗暴的给自己的手机换了一张手机卡,然后指间发着抖找到了那个藏在备忘录里的熟悉的电话号码。

    师千尧不接,阮晋云就给他发短信。

    短信也没有回应,阮晋云就干脆直接待在病房门口等,但他没想到师千尧在这件事上这么有骨气,直接让他从天亮等到了天黑。

    等天色暗下去的时候,阮晋云实在忍不住了,转身敲门道:“饿不饿?因为检查一天没吃饭了吧,开门。”

    “你不饿……”阮晋云这句话还没说完,屋里人似乎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掐着点给他发来了一天短信。

    ——那就饿死他。

    阮晋云看着他给这人的‘小师公主’的备注,再加上短信上的这句话,效果一叠加,简直显得出奇的任性。

    阮晋云飞快打字:你如果不喜欢孩子,那生下来就给我吧。

    师千尧回的也很快:骗宫男。

    阮晋云:你不是前一秒还是孩子不是我的??

    师千尧自知失言:嗯。

    阮晋云也没追问,只说:那我接盘还不行吗。

    师千尧:想得真美。

    “……”

    天是没法聊了,阮晋云选择去找医生拿病房钥匙。

    但等他好不容易向医生表明自己是师千尧孩子父亲,把钥匙拿到手回来开门的时候,迎接他的就是一间空荡荡的病房。

    阮晋云在原地深呼吸了将近一分钟,转身径直去了师千尧的家。

    走到门口输密码时,阮晋云手指在摁键周围迟疑了两秒,最后赌着师千尧会删指纹但是懒得改密码的可能性,输入密码试了一下。

    然后门开了。

    房间里光线幽暗,但阮晋云还是第一眼就扫到了坐在客厅落地窗前,自己喝酒的男人。

    这次竟然没有跑。

    师千尧仿佛也能读懂他内心的诧异,开口解释道:“跑又不是长久之计,而且我主要是因为饿了。”

    “你又瘦了要有五六斤吧。”阮晋云走过去,半蹲在师千尧面前仰头打量着他。

    “和你有什么关系。”师千尧淡淡的移开眼,“不是说好就这样了吗,你现在过来纠缠我是干什么。同性恋然后又想要个孩子?”

    阮晋云被这么说也不生气,他只是略显迟疑了一下,觉得‘他每日都跟在师千尧身后观察这人’这句话说出来太像个变态,只好改口道:‘我……我只是很担心你。’

    “担心我?为什么担心我?”师千尧闻言也半蹲下来和他对视,然后抬头对他示意门口的地方,“你看到了吧,我一直都没有改。”

    “嗯。”阮晋云不知为什么,嗓间开始有些发涩。

    “你临走前扔在垃圾桶里的衣服我甚至都没有丢。”师千尧直视着阮晋云,“你不是想看我对谁更卑微吗,你觉得这可以证明爱的深度是不是,那这个程度你满意了吗。”

    “或者说我还可以更没有脸面。”师千尧边说边靠近阮晋云,然后伸手解着自己身上的衣扣,“孕期是很爽的,我现在肚子也不大,两个方面都正好。”

    阮晋云似乎再也听不下去了,“啪”一声攥住了师千尧正在脱衣服的手腕,然后径直把人拉进了怀里。

    “我错了。”阮晋云闭了闭眼,想着去他妈的不合适吧,去他妈的隔阂吧,他就是喜欢这个人,依旧喜欢这个人,喜欢的快发疯了。

    “我自从搬出去后,每天每天都想着要见你,连梦里都是要去见你,但我不敢,我怕我依旧只是顾思心的倒影,怕自己以后连房子的首付都付不起,怕你父母说你眼瞎,找来找去竟然找了个更差的。”阮晋云低头亲吻着师千尧的耳鬓,声音越说越哑,“我就想每天都能偷偷看你一眼就可以了。”

    师千尧靠在阮晋云怀里安静的听着,听到最后,连日紧绷的嘴脸终于像卸下了重担一般,轻松的勾起来笑了。

    “你不差,你是最好的。”

    这句话其实是句典型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每个说出这句话的人却都是真心实意的。肯相信就是最真实的了。

    师千尧攀着阮晋云的脖颈,坐直身子和他对视,随后径直仰首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阔别重逢,两情相悦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