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走在晶胧国皇都繁华的街道上，霜月还是觉得非常不真实。若不是炽羽走在自己身旁，他真的会误以为自己又再次穿越了时空，到了另一个世界。 皇都街道上有各式各样的店铺、餐馆，路旁的摊贩，沿街叫卖的小贩，不管是建筑风格、贩卖的东西，都跟剡爇国完全不同。 「好热闹……」霜月不禁赞叹。 炽羽先带霜月去了昨天官员所推荐的，在皇都内颇具盛名的成衣铺。 「咦？为什麽要买衣服？」从剡爇国出发时，侍从早已经帮他们准备了好几箱衣物，连宴会用的礼服也准备了好几套呢！ 「入境随俗。晶胧国的服饰跟我们国内的风格完全不同，而且你不也说过，这边的服饰跟你老家那边戏剧内的很相似，你不想尝试看吗？」 ……其实没有很想。 霜月想起了在地球的损友—魏书礼。要是那家伙看到这里的服装，大概马上眼睛发光扑上去了吧，毕竟他可是主推各式古装的网红Coser。 炽羽发现霜月看起来似乎兴致不高，但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便继续劝说道：「我们穿剡爇国的服装太显眼了，换成他们的服装比较不会引人注目。」 霜月皱眉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但表情还是有点不情愿。因为……这服装层层叠叠的，一看就超级复杂，忒难穿的样子！而且，不管是穿还是脱，似乎都很麻烦，霜月光是想像穿脱要花费的时间，就完全熄火了。 可是炽羽说的也没错，俗话说的好，藏木於林，毕竟两国的关系并不算友好，太显眼确实很容易被人暗算…… 炽羽敏锐地发现霜月已经稍稍被自己说动，赶紧加把劲，凑到他耳边，软下语气，压低声音撒娇道：「我觉得你穿晶胧国的服装一定很好看，穿给我看，好不好？」 霜月被温热的气息吹入耳廓，下意识缩了下肩膀。他看了看服装，再看了看炽羽……真要说不想看炽羽穿中国古装绝对是违心之论，说不心动也是假的。最後他一咬牙：「穿！」 两人各自选了一套自己喜欢的样式。跟店家询问这些服饰该如何穿戴，并婉拒了店家提供的服侍人员後，两人便往更衣间走去。 炽羽拿着衣服硬是跟霜月挤进同一个更衣间。虽然更衣间内空间宽敞，塞十个人也不嫌拥挤，但霜月还是不满地嘟嘴抱怨：「…这里有好几间更衣间，你为啥要跟我挤同一间？」 「安全起见。万一更衣的时候有人闯进来把你绑走了怎麽办？」 「……我没这麽废材吧。」 「晶胧国有很多秘法我们都不了解，防不胜防。」 「……………」霜月眯起眼，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一脸正经表情的炽羽。如果之前在马车上不曾用精神力读过他的想法的话，或许现在可能就这样被他忽悠过去了……炽羽这家伙根本就是在馋自己身子啊！！ 「……你先换。」反正都要被看，还不如自己先看先占便宜！ 「好。」炽羽也不扭捏，面对霜月便开始一一解开身上衣扣。 根本没有自己这想法其实也是馋对方身子的自觉，霜月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美男的更衣秀。 炽羽挑选的是一套藏青色的束袖劲装。整套衣服没什麽花纹，非常地朴素，但仔细一看，这套衣服在衣襟跟下摆处，绣着纤细却又精致的云纹银线，让整套衣服在低调中却又带着一丝奢华。衣服的剪裁更是将炽羽高大健美的身材整个都衬托了出来，气势万千。他灵巧地将整套繁复的衣服穿上後，最後在额头处绑上了跟衣服同色的头带。 炽羽深邃的脸部轮廓跟焰红发色，不仅没有在服装的遮掩下变得低调，反而在这套衣服的烘托之下，更加俊美无俦，引人注目。 「……………」 霜月无言，这跟原本说好的目的完全不一样啊！但又仔细地将眼前的古装美男从头到脚欣赏了一遍，霜月决定将“换装以示低调”的目的抛到脑後。反正炽羽这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跟“低调”这两个字搭上关系的。 看着他这身装扮，霜月突发奇想，从更衣间角落拿起一根长木棍假装是长剑，让炽羽摆出持剑的姿势。向後退了一步，竖起大拇指满意地点了点头：「完全就是江湖剑客的感觉。」 见霜月还想继续将自己摆弄出各种姿势（？），炽羽赶紧阻止：「要玩等晚上回房间後再玩吧，再这样下去天都要黑了。」 霜月这才惋惜地收手，开始换起自己的衣服。 刚才霜月只是用眼睛收录美男换衣秀在脑海内，炽羽则是仗着霜月不会使用魔法，感应不到魔力流动，他正大光明地用上“录像”魔法，把霜月更衣的过程完完整整地录了下来。 「唔…好难穿…」霜月手忙脚乱地抓着衣带绑绳，小声抱怨道。 为啥中国古代的服饰都这麽麻烦啦！东绕过来西绑过去，又不是在绑叉烧肉！麻烦死了！ 炽羽看他已经快要炸毛，赶紧走过去安抚并帮忙。 「来，手平举…对，先不要动…」炽羽拿着腰带，双手绕过他纤细的腰身，仔细地在後方打结。从旁边看过去，就像是两个姿态亲昵，紧紧相拥的甜蜜恋人。 近距离感受炽羽的体温，还有他身上那若隐若现，像松木焚烧过後的香气充盈鼻间，霜月感觉现在两人之间的气氛暧昧到彷佛充满了粉红泡泡。这场景若真的画成少女漫画，大概旁边还会加上一丛又一丛的鲜花，跟一堆blingbling的特效吧。 就在霜月连耳尖都开始发烫之时，炽羽终於帮他将整套衣服穿戴完毕了。他退後一步观赏自己努力的成果。 跟炽羽选择的劲装不同，霜月选的是一套水蓝色的宽袖常服，外搭一件半透明薄纱大氅。若手上再拿把纸扇，就非常符合晶胧国常说的翩翩公子的形象。 「好看。」 「……你也，很好看。」霜月莫名觉得很害羞。明明之前两人吃穿住睡都在一起，也没觉得有什麽大不了的……为什麽现在就这麽让人心跳加速？……是服装的关系吗？ 炽羽欣赏着他绯红的脸颊，牵起他的手：「走吧，难得来到异国，就好好地观赏，好好地玩吧。有我在，不用担心。」 两人离开了更衣间，霜月在女性店员们的彩虹屁连环攻击下有点左支右绌，不知所措。炽羽则是走到掌柜面前，将晶胧国给的尊贵外宾腰牌交给他，并偷偷交代掌柜，将他刚才看上的几套不同风格，符合霜月身材尺寸的衣装也一并包起，送到迎宾馆找自己的属下请款。 炽羽心想，那些衣服一定很适合霜月，真令人期待。 —————— 一离开成衣铺，两人瞬间吸引住整条街所有人的目光。 一名身材高大的赤发男子，脸孔轮廓一看就知道是外国人，但穿着本国传统的藏青色劲装，却没有任何违和感，反而更加凸显了他的俊帅跟英气。而身旁被他揽着腰的小公子，则是一身水蓝色的衣着，飘逸如仙人，但灵动的双眼却又像小动物一样惹人怜爱。 「天啊…这哪来的俊俏公子呀！」 「是哪里的贵族跟他的侍卫吗？」 「不是吧……比较高大的那位应该是外国人，是不是这次来参加皇子们庆生宴的客人呀？」 「应该是军队里的人吧？难道是位将军？」 「这彷佛就是里面的男女主角啊！」 「……你说的是最近从剡爇国流传过来的“”？但娇小的那位看起来是男子吧？」 「哎呀！你不懂，女子在外多有不便，所以她是女扮男装啊！」 ………谁女扮男装了！！老子是男人！！！霜月差点把手上的纸扇给折了。 炽羽默默忍笑，搂着他往小吃摊走去，才转移了他的怒气。 霜月站在摊贩前拼命吞咽口水，眼前的美食让他想起小时候跟家人一起去逛过的庙会。糖葫芦、凉粉凉糕、包子、馒头、肉夹馍、画糖等众多美食，每一样都让人食指大动。 从街头走到街尾，霜月觉得自己吃到腰带好像都有点紧了。炽羽仍是一脸习以为常的模样，走在他身旁，负责付钱、试毒跟解决掉霜月想嚐鲜却又吃不完的食物。 之後藉着消食的理由，两人将接待官员推荐的，有着湖光山色美景的地点全都逛了一圈。在湖上凉亭看了一场绝美的夕阳後，两人又到皇都最有名的餐馆，吃了一顿丰盛又美味的晶胧国特色料理。一顿酒足饭饱，两人才意犹未尽地回到迎宾馆。 回到房间，霜月在中式古风的木头浴桶内泡澡时，回想起今天一整天的行程，总觉得好像有哪里怪怪的？但好像又没什麽怪异之处…… 炽羽坐在屏风外的圆桌旁，悠闲地品嚐着迎宾馆提供的高级茶水，一边听着水声，一边欣赏由“录像”魔法传来的美人沐浴影像。 炽羽这时同样也在回想今天的行程，勾起嘴角满意地笑了。 这才像是约会嘛。 他又抿了一口甘醇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