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数周後。

    王都街道上原本舖设的石板路，经过法师跟士兵们的共同努力下，已经变成了相当平整坚实的路面。不仅下雨时不会积水，也不用担心走路时没注意就踩坑踩缝摔倒出丑。

    路上发出“喀哒喀哒”马蹄声，缓缓行驶过的马车，四个轮子都装上了黝黑的橡胶轮胎，坐在车上的人们脸上看起来也很悠闲且舒适。

    「号外！号外！剡爇报新头条！！新魔法道具：“冰柜”开发完成！」

    「新连载：长袖善舞第一章刊登了！！快来买喔！这次是晶胧国风格的新文啊！」

    「一份两枚铜币！谢谢惠顾！」

    街道上此起彼落的热烈叫卖声吸引着附近居民快步走去购买每三天出版一次的必买之物—报纸。

    「欸，上次报纸上提到的魔法灯，你买了没？」中年男子一手拿着刚买的报纸跟邻居闲聊。

    「当然买了！虽然比蜡烛还贵了些，但亮度可比蜡烛亮太多了，而且又不会晃眼！」邻居赞叹地竖起了大拇指。

    「而且听说要是上面的魔力耗完了，还可以去法师公会花一些小钱再重新充能呢！」

    「嘿，这算什麽情报，我可是听说了，加些钱还可以自选喜欢的灯具，请他们帮忙在上面刻印，就可以变成独一无二的魔法灯了！」另一个邻居听到後跑来插话。

    「什麽？！那我要拿家传的古董灯具去法师公会！那古董灯可美了……」

    街道另一边，数名女性手上也各自拿了份报纸，其中一名卷发女性手上还拿着一本书。封面有精美的图画，是一名穿着华丽礼服的美女在宫殿内跟白衣王子翩翩起舞的场景，上面还用艺术字体写着舞夜情深。

    她献宝似的将书秀给她的好姊妹们看：「快看！我买到最新出版的舞夜情深了！」

    「啊～你买到了？！我还没去买呢！」长直发女性有些不甘心地轻轻跺脚。

    「之前在报纸上连载时我就到注意这篇了，写得真好！」

    「就是就是！写这篇文的人真的好厉害！看文的时候，我都觉得彷佛在眼前看到了真实的场景一样！」

    「还有舞会上那段我最喜欢了！少女被坏人恶意针对辱骂，差点被推倒时刚好被王子发现并帮她解围，两人就这样一见锺情，呀——！」卷发女性脸颊微红，一手紧抱着怀里的书，一手捂着脸小声尖叫！

    「唉～我也好想碰到这样的男人啊～」

    「就是啊～」

    「可惜文章一开头就写了，书里写的情节并非现实发生过的事情，叫读者不要太过认真……」

    「不过幻想一下也开心啊～对吧～？」

    「就是说啊～」女性们银铃般的笑声此起彼落。

    从珅提供的情报得知目前各地的报纸销售状况跟民众的反应都超乎想像得好，炽羽也不禁弯起眉眼。

    「从没想过，我国人民居然可以这麽有活力。」

    「这可是多亏了小霜月所想出来的种种妙点子呢。」

    「……如果能因此减缓“大灾难”的脚步就好了。」

    「是啊……」珅叹了口气继续报告：「船只的建造进度已经大抵完成，大概再过一周就可以验收了。出海人员也募集了约五千人，已测试过相关忠诚度，并让他们签下“契约”了。」

    炽羽点头，但仍皱眉看着手上的报告。各地的状况仍不明朗，虽然天灾的进展似乎有所延缓，但还是持续发生中，并没有完全遏止下来的迹象。

    「报纸那边的盈利运用後续状况如何？」

    「报纸跟出版的盈利相当喜人，已经按照小霜月的想法，使用部分盈利，在各地建立学校跟印刷厂。我有让他们特别注明，这是小霜月指示建造的。主子，您可还满意？」

    「少贫嘴，快报告。」炽羽笑骂了一声，很明显是满意的。

    「建设完毕後，已经直接招募当地民众就学跟就业，民众的反应都相当不错。报纸上的投稿招募也收到不少作品，目前文化司正在加紧审核处理中。」

    珅转身拿了份文件，继续报告：「魔法道具的部分，因为有法师公会的协助，销售量也大增。法师公会还特别写了感谢函过来，对小霜月表达高度的敬意跟谢意。他们还汇整了公会内对於魔法道具的改良建议跟相关创意，写成一本报告一起送了上来。」

    炽羽“嗯”的一声接下报告开始翻阅，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珅略感头痛，轻轻叹了口气：「你们两个又怎麽了？」

    「…没事。」

    珅放下手中的文件问道：「信你才怪。说吧，到底怎麽了？小霜月这一个月几乎都在研究室打地铺，又吵架了？」

    「没有吵架。这次是霜月单方面避着我。」

    珅挑眉：「但你也没像之前那样烦躁？」

    炽羽手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下才开口：「该怎麽说呢…是直觉吧。我觉得霜月这次避开我并不是什麽坏事，所以我也不该将他逼得太紧，该留给他一点“思考”的空间。」

    珅翻了个白眼，看炽羽这表情就知道他八成又在打什麽坏主意。

    算了，看来并不是感情生变，随他们两个自己去瞎折腾吧，别增加自己的工作量就行。

    这时他想起一件刚好可以把两人绑在一起，顺便扔出自己视线范围外的事情。

    珅从怀中抽出一张请帖：「对了，再过一个月，晶胧国要举办他们双生皇子的庆生宴。」

    「庆生宴？没兴趣。你带队去就好了。」炽羽瞥了一眼，随手就将请帖扔到一旁。庆什麽生，没去炸掉他们的皇都就不错了。炽羽想起那些晶胧国曾经下过的黑手，还是气得牙痒痒的。

    珅暗暗咬牙，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他赶紧怂恿道：「小霜月来到这里後几乎没出过几次远门，刚好目前大部份的事情也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你确定不带他出去走走？」

    炽羽皱眉：「要去旅行也不需要去晶胧国吧？更何况他们这次很明显地不怀好意。」他用嫌弃的眼光将那张请帖整个扫了一遍。

    「总比你们现在这种不上不下的暧昧状态要好吧？而且，难道你没自信能保护好小霜月？」

    「当然有自信。」

    「那就去吧。」激将法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有用啊。珅将请帖塞到炽羽手中，开心地转身离开了办公厅。他内心畅想着自己即将得到至少两个月清闲假期的未来，嘴角不禁露出微笑。

    炽羽则是看着手上那张请帖默默下了决定。珅最近胆子又肥了不少，居然敢正大光明地把工作推到主子身上？扣他一个月的俸禄跟假期好了。

    ——————

    隔天，炽羽邀请霜月一同前往晶胧国参加双生皇子的庆生宴。令他意外的是，霜月很爽快地答应了。

    霜月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再继续看那些毫无下限的黄暴上古翻译，大概全身上下都要被污染变形成“黄暴细胞”了吧。

    秉持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霜月决定也该让文化司那些学者们嚐一嚐，自己被迫看了一个月以上黄暴文的惨痛经历了。

    几天後，两人带着浩浩荡荡的随行人员跟贺礼出发了。

    由於这次马车用了最新型的改良版避震器跟橡胶轮胎，加上路面铺设状况非常良好，终於乘坐马车不再是痛苦的事情了。霜月舒服地坐在马车上吃吃喝喝，观赏途中风景，这简直就是豪华公费旅游啊！

    但再怎麽说，本次的目的地—晶胧国，很难将其界定为友好国家，因此霜月也没真的放任自己轻松游玩。

    他在路途中欣赏风景的同时，仍继续平日的精神力训练，结果居然发现了精神力的新技能！

    新技能是可以将自己的精神力分出一部分，潜伏在生物的意识内，读取其想法、或是经由该生物的感官获知更多资讯。

    之所以会发现这个新技能，还是源於一个意外。在马车行进间，霜月在窗外看见天上飞翔的鸟儿，突发奇想便将自己的精神力探了过去。结果自己的意识居然进入了一个小房间，里面除了能看到从高空俯瞰的视角，还有几个简单的文字：飞翔、饿、找虫子吃。

    突然发现的新技能让霜月欣喜若狂。虽然还有很多细节还需要慢慢探索，但总算有事情可做了！不然风景再美，看久了也是索然无味。

    虽说不看风景也有眼前的美色可看，但霜月现在满脑子黄色废料还没清空，他可不敢正大光明盯着炽羽欣赏，要是起了什麽奇怪的反应怎麽办！！……虽然自己还是时不时会用精神力偷看就是了。

    这时，霜月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把新技能用在炽羽身上，会成功吗？是不是也能顺利窥探到他的想法？这能力对大陆最强能不能发生效用？还是会被他察觉？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霜月趁炽羽闭目养神的时候，悄悄地将部分精神力释放到他身上。

    精神力接触到炽羽时，他微皱了下眉，让霜月也跟着心惊胆跳了一下。幸好随即他的呼吸又平稳下来，看来并没有被发现，霜月不禁窃喜。

    随即他也闭上眼，专心沉浸到那股精神力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