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硬生生憋成一脸苦相,心里虽满不在乎,总觉得大阉人是在逗他玩儿,但多少还是感染到一丝半点紧张的气氛,也径自老老实实努力不发出声响。

    玩就玩,本王今个儿非要瞧瞧咱们谁先憋不住露陷。

    748.

    曹岐山待小崽子冷静下来,蘸一笔药汁,笔端连起额前拖下来的那一划在他的锁骨上下翻飞。

    那只蕴满红粉药汁的毛笔挥毫泼墨,紧随皮肤包裹骨骼肌肉或凸起、或凹陷的弧度收放有致,一笔轻浮一笔沉实。

    陆离仰起下巴,两腿并拢,难耐地小幅度扭动,齿尖咬紧下唇才没痒得哼出来。

    曹岐山见毛头崽子这副不行了的躁动模样,一手不停在他锁骨至胸口处勾画,分出另一手按压嶙峋的髋骨大力制住他。

    陆离也赶忙配合地抬手咬住自己的手背,眼睛闪闪发光,敛着下巴看大阉人在他的胸口鬼画符分散注意。

    粉中透紫的浓稠药汁在藕白的皮肉上反出星点亮光,因为倒着看,即便是大丘字,以这样飞龙舞凤的写法和角度,陆离看也看不出个头绪。

    更何况这并非大丘字。

    曹岐山落笔飞钩时快时慢,横划斜挑竖贯通,手腕一转以发丝制成的笔毛横掠过挺立的绯色乳首。

    “——!”

    尖尖的茱萸立刻染上一层莹亮湿润的光泽,勾得人食指大动。

    可惜在场二人均无吃点心的闲情雅致。

    控制不住的呻吟卡在喉咙口,咬手背已经不顶用了!

    陆离眉心纠结,胡乱含咬进自己的一两根手指堵住嘴巴极力克制,又得防着自己扭头摆尾不慎掉下狭窄的条案。

    749.

    所幸曹岐山及时收笔,再次蘸取小碗里的药汁,给了越王殿下一小会喘息的机会。

    陆离胸膛起起伏伏,迫使眼神落到旁的地方解痒,却惊异地发现外面的天色不知何时已经阴了下来。

    他竖起耳朵,还隐约听见远处传来滚滚闷雷声。

    曹岐山神色冷肃运笔如飞,字符从胸膛盘绕延伸至下腹。

    陆离刚想跟大阉人说好像突然要下雨了,下一刻想起曹岐山不让他开口,好歹及时止住了话头。

    虽然依旧摸不着头脑,但他谨记和曹岐山玩的谁先说话谁小狗的比试,不服输地闭紧嘴巴就是不出声,看看老阉贼究竟能搞出个什么名堂。

    750.

    曹岐山摁笔,由陆离的下腹部最后一字长而有力地拖画出锋,笔势一顿。

    窗外天色应而骤暗。

    极远的地方响彻一声悠长诡谲的尖啸。

    夜幕在一瞬间降临,仿佛有人在黑夜里吹灭房中最后一根蜡烛。

    陆离瞪圆双眼,原本不当一回事,这下亲眼目睹异象,全身汗毛陡然乍立。

    分明是朗朗白日,一笔尽了怎么就刚好地黑了?

    哪里会撞见这样巧的事?

    丝丝缕缕的透骨凉意渗染他的后脊心。

    “我要……”

    “我要你为我梳妆……”

    房梁上,低柔中性的女声哼唱悠悠潺潺流淌而下。

    陆离掀起眼皮恍惚一瞬,褐眸雾气萦绕,双唇张张合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