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演戏

    当我从昏迷中清醒的时候，德站在我的床头，他那如海般深邃幽蓝的眸子，带着深深的自责与内疚，他张开口，声音是那么的低沉暗哑：“雅，走了。”

    我望着他久久无言，那一刻我并没有过多情绪，有的只是平静，就好像这样的结局本就该发生，“为什么?”

    况且，除了问为什么我还能问什么？去责问、去质问德吗？我想我是没这份心情了，我累了，不想再去忧心他人。连自己都保护不好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护着别人呢？

    “对不起。”这是德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再之后德已经不是德了。

    我闭上眼，看见雅笑着喊我哥哥，让我抱她，可当我即将触碰到她时，雅直愣愣的倒下，躺下血泊中是那么的安详。染着雅鲜血的刀子掉落在地上，而一个身影朝远处跑去，越跑越远，直到消失。

    “装睡可不是乖孩子。”

    欧德将我抱起，我其实很想给他一拳，但我太累了根本不想动弹，我想睡觉，想休息。

    我想我是睡着了的，因为只有梦才能带给我那样的温暖，我见到了爸爸还有妈妈，他们将我抱着宠着，他们会对我笑，会斥责我。我还有德和雅，他们欢快的玩闹着，不知忧愁，不知疲倦，这样真的好好，可为什么不能这样生活呢？

    十二岁之前，我有一个完满的家庭，这个家庭并不富有，也没有滔天的权势，但它很温暖，我不需要忧愁吃穿，除了学习外，每天只晓玩乐。但，那一场火摧毁了所有，我成了孤儿，我需要扛起所有，我需要保护德和雅，我们逃串躲藏，最终，还是那个结局。

    “醒了？”欧德的身后似是长了眼，明明背对着我，却能察觉我的动向。

    我抬手想要坐起，手上那根长长的链锁就像是在嘲讽我，我凝视了很久还是坐起了身，不知是不是在自嘲，我的嘴角微微上翘。

    “我想，我需要向你说明一些事。”欧德坐到床边，我下意识往里挪动，他只是淡淡一笑：“伯伦家的那场火和我没关系，我可不想替别人背锅。”

    说实话，我多少还是信任他的，他虽然变态，但迄今为止，还没有骗过我，所以我望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可他却抓住了我的手腕，一个转身将我禁在一个小小的角落，他的盯着我，红色的瞳仁，是那么的诡异邪魅，“凯，还记不记得，我当初对你说过什么？”

    说过什么？他说过的话多了去了，我怎么可能会记得。

    “我很喜欢你，喜欢的只想欺负你，看你害怕，看你挣扎。”

    变态的喜欢，我承受不起，可变态的喜欢，是无法拒绝的，我要让他厌倦我，让他将我丢弃，让他还我自由，让他彻底遗忘我。

    “啊”手腕突然传来疼痛，欧德将我的手折了过去，我的大脑停止了思考能力，它的运转只是为了传达疼痛的讯号，可这个讯号，我宁可它不存在。

    “凯，你在想什么？离开我吗？可我不想放过你。”

    我当然知道你不想放过我，但我一定会逃出去的，欧德的喜欢一直很短暂，只要...只要我表现的顺从些，只要我让他觉得他得到了我，那他就会将我丢弃了吧。就算他不会丢弃我，那我是不是可以取得他的信任，然后杀了他。

    “欧德。”我开始尝试着呼喊他，可这种下贱的话，只让我觉得恶心。

    “凯，你的演技太差了。”他轻蔑的一笑，手上力道加重，我毫不怀疑他是想将我的手折断，“如果你要演戏，不如先试着控制一下你这双不听话的眼睛。”他停顿了片刻，继续道：“不过，凯，我很欢迎你来杀我，如果你做得到的话。”

    房门被人敲响，他在我的唇上落下一个吻，“等我回来。”随后松开了我的手，我想如果没有人敲门，他会继续让我痛苦吧，毕竟他就喜欢看我痛苦的表情不是吗？

    他离开后，我握着自己的手腕，那里的痛觉还未消散，我的手微微颤抖着，但已是无暇顾及，趁着他不在，我开始下床活动，他给我准备的链子很长，至少在这个房间里，我的所有行动都不会受限。

    我走到窗边，外边是一个小院落，除了几颗树便只有青草，单调极了。

    窗边有张桌子，是刚刚欧德所坐的位置，桌子上很空，只有一个本子和几只画笔，我翻开本子，上面是欧德画的画，我无聊的翻看着，直到看到最后一张，这张画并没有画完，那是我和他交合的画面，我厌烦的丢掉画本。

    在丢出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我想我应该认清楚自己现在扮演的角色和身份才对，这样不知死活的举动，还是要尽力克制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