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金错刀
岱钦说得理直气壮,让人几乎无从反驳,齐绍垂下眼,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脱下岱钦的外袍,自顾自整理起衣冠。 话题就此终止,岱钦用树枝拨了拨火堆,也站起身开始穿衣。 齐绍仍有些腰酸,身上却清爽干净,后穴也像是被清理过,除了被使用过度而留下的轻微异物感外,再没有别的不适,大概是岱钦在他睡着时抱着他去河边洗过。 不过岱钦应该是从没有帮别人穿过衣服,齐绍解开系得乱七八糟的衣带,又重新拉好系紧,忽然感觉到一点微妙的不同。 他隔着衣料摸了摸胸口,面色微讶,抬眼看了岱钦一眼,又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腿间——那几枚金环,竟都不见了踪影。 岱钦将他迷茫的神色尽收眼底,笑了起来:“我看你好像不大喜欢那玩意,就给你取了。” 说着,还颇有些惋惜道:“其实我觉得挺好看的。” 齐绍可不觉得好看,那金环纯然是他屈辱的象征,此时取下来,他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如同解掉了某种无形的枷锁。 草原上夜间有狼群出没,露宿并不是什么好选择,再强的武士若单独遇上群狼亦讨不得好,他们出来了那么久,也是时候回营。 齐绍把原来那匹胭脂马的辔头与鞍鞯解了,套到新得的白马身上,白马初时似有些不习惯,踱着步不停地甩尾巴,最后却还是垂下头,任由齐绍摆弄了。 岱钦看得有趣,笑着开口道:“这马倒颇通人性,我也想骑上一骑了。” “承煜,你我同乘一匹马可好?”他说的是问句,手上却已放下了自己的缰绳,走到了齐绍身边来。 只是同乘一马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齐绍嗯了一声,踩上马镫翻身稳稳地坐上马鞍,岱钦喜形于色,紧随其后翻身上马,从身后紧紧拥着齐绍,几乎将他整个人包裹在怀中。 胯下白马烦躁地打着响鼻,身后男人的怀抱宽阔而灼热,齐绍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摸了摸马鬃安抚坐骑,随后才催马动身。 白马载着二人小跑起来,岱钦回头打了个呼哨,另外两匹马儿便也跟在他们身后,一同朝营地行去。 夜色苍茫,两人同骑一路跋涉奔驰,岱钦的胸膛紧贴着齐绍的后背,双手环过他的臂膀与他一同拉住缰绳,跑着跑着,竟不知不觉成了十指紧扣的姿势。 齐绍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妥,这样的姿势实在太过于亲昵暧昧,岱钦干燥温热的掌心盖着他的手背,呼吸就洒在他耳畔,随着马匹颠簸而不断顶着他臀缝的硬物更是存在感十足,令他不禁僵直了身体。 岱钦倒是神色如常,仿佛勃起的不是他一般,扣着齐绍的指缝抓住马缰一拉,使得马儿放缓速度,故意从身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挨蹭怀中人,下巴也逐渐懒散地搁上对方的肩膀,活像只大猫似的用脸颊蹭着齐绍的颈侧。 齐绍哪里遇到过他这样温存又无赖的行径,一时手足无措,推开也不是,由他抱着也不是,一个没留心竟狠夹了一下马腹。 这一夹催得胯下白马骤然加速奔跑,齐绍惯性地向后仰倒,正与岱钦贴得更为密不可分,心跳声都随着马蹄声的节奏交织在一处。 岱钦低沉地笑了一声,抓着缰绳的手松开了一只,悄无声息地撩开齐绍衣袍的下摆,贴着腰际摸向了他腿间的性器。 那物果然早已半勃,此时被岱钦一把握住,稍微逗弄几下,便完全硬了起来。 齐绍死死握紧缰绳,却不敢再夹紧双腿,岱钦凑过去含住了他的耳垂,用牙齿轻轻厮磨,手上动作不停,有技巧地撸动起齐绍勃起的男根。 马背颠簸,岱钦不需要费太多的力气,便可以借着天然的晃动弄得齐绍气喘不止。 前方的男根被紧紧握着套弄,后方的穴口则隔着衣料被男人硬热的物事不住顶撞,一边是直接的快感,一边却是始终搔不到痒处的撩拨,齐绍死死抓紧马缰,咬牙泄出闷闷的呻吟。 他虽没有迎合,却也没有拒绝,岱钦只当他是默许,一面吻他的侧颈,一面用拇指打着圈揉弄龟头顶端的铃口,将黏腻的淫液抹得满掌都是。 齐绍不自觉地向后靠进岱钦怀中,只感觉马眼酸麻,射精感越发强烈。 岱钦似受到鼓励,愈加卖力地讨好起齐绍的男根,指尖拨弄铃口的嫩肉,刺激得齐绍弓起背脊,往前伏倒,颤抖着射了出来。 齐绍还在高潮的余韵中大口喘着气,岱钦亦向前倾了倾身,拉了拉马缰,白马的速度再次放缓,岱钦沾着齐绍精液的手终于忍不住探向了后方的臀缝。 才被肏弄过不久的后穴仍湿软着,借着精水的润滑,轻易地便吃进去两个指节。 岱钦正要再伸指进去扩张,马匹跨过一处陡坡,狠狠地颠动了一记,两根手指猝不及防地直直插到了底,甬道里的嫩肉被粗糙的指头猛地一剐蹭,齐绍被刺得呜咽一声,连缰绳都快要抓不住了,全岱钦把握着方向。 肉穴绞紧了入侵的异物,让岱钦几乎难以抽动手指,安抚了好一阵才得以顺畅地在那穴眼中进出。 白马已奔跑在平坦的原野上,岱钦抽出手指,从胯下掏出硬得发紧的阳物,唇舌还在齐绍耳畔与颊侧不住湿吻,一手撩起齐绍的衣摆便贴了上去。 滚烫粗长的阳具在湿漉漉的臀缝间滑动,翕张的穴口仿佛有吸力一般,引得岱钦长驱直入,顺势整根顶了进去。 马若要骑得稳,便时刻不能松懈,然而齐绍才泄过一次,又被粗长的阳物插满了后穴,腿根不由阵阵发软,再难以支持,往下一跌坐,瞬时被撞得臀肉发麻。 岱钦踩在马镫上,结实的大腿夹紧了马背,单手搂着齐绍,腰部发力随着马匹快步的节奏往前顶弄,比任何一次寻常的交合都抽插得更为有力。 齐绍身体更软了,双手勉强捞着缰绳,后穴连连紧缩,夹得岱钦舒爽叹息,不禁掰过他的脸吻上他的唇。 “唔……”齐绍被吻得喘不过气,皱着眉吞咽二人混在一起的津液。 因着马上空间狭窄,二人的下身一直紧密相连,男人的阳物抽出的余地极少,次次都深深插到底,顶得齐绍五脏六腑都快移了位,快感亦无比强烈而绵密,很快就被肏得射了第二次。 齐绍的高潮来得快而急,岱钦却仍未尽兴,马背上的起坐功夫此时全为追逐快感服务,圈紧齐绍的腰将他按进自己怀里,发狠地大力挺腰抽送。 胯下白马虽被收服,到底野性未驯,不知被刺激到了哪里,突然又发了性似的疾速驰骋,岱钦为了保持平稳向前倾身,几乎将齐绍压得趴进马鬃里。 剧烈的颠簸使得岱钦不消动作便能插得极深而重,捣得那甬道软烂无比,嫩红的肠肉红肿外翻,既痛且爽的摩擦让齐绍不住战栗,无援地抓紧了白马的鬃毛,不免又激得马儿疯跑起来。 肉体撞击的声响与二人粗重的呼吸声都被马蹄声盖过,而后全数逸散在夜风中,消失不见。 天蒙蒙亮时,岱钦才带着齐绍回到了营地。 齐绍已经又靠在岱钦怀里睡着了,跑累了的马匹踱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散步似的迈进王庭。 守卫迎上来牵马,向归来的单于与阏氏行礼,岱钦竖起食指嘘了一声,一众守卫会意噤声。 岱钦面上带笑,翻身下马,横抱着齐绍回了王帐。 齐绍在迷迷糊糊中被人搂着沐浴更衣完毕,才又被抱回床上躺好,重新进入了梦乡。 白日里去看练兵的便又只有岱钦一人了。 呼其图昨日还看见了齐绍同父王一起来校场,冲杀时表现得很是勇猛,颇有岱钦当年的风范,得了达汉的好一番称赞。 但是他再抬头看时,齐绍竟转头就打马追着父王走了,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呼其图知道自己同父王比还差得远,齐绍不看他也是寻常,但他就是觉得不高兴,胸腔里憋闷得慌。 夜里岱钦与齐绍都没回来,呼其图辗转反侧,终于按捺不住跑去了贺希格帐篷里。 贺希格不日便要带着“商队”出发,一路西行,往大宛与大秦去,路途颇为遥远,有不少需要准备的事。 他正在灯下清点所要带的人员与钱粮,便见他那侄儿咋咋呼呼地冲了进来,急吼吼的像是找他有什么事。 贺希格放下羊皮卷,招呼少年到一旁坐下,倒了杯奶茶给他,一挑眉笑道:“这么着急的跑过来,怎么了?” 呼其图不客气地盘腿坐在几案边,一头小辫子上的金饰在灯火下闪着光,他喝了口奶茶,喘匀了气,与岱钦极为相似的双眸灼灼地望着贺希格,认认真真地说:“二叔,我有件事想问你。” 贺希格眨了眨眼:“说来听听。” 呼其图又捧着奶茶喝了几口,有些扭捏地开口道:“我有一个很讨厌的人,那个人也很讨厌我,然后我想办法……欺负了他,我本应该觉得高兴,但那个人更讨厌我之后,我却觉得不痛快,这是为什么?” 贺希格看着这不识愁滋味的少年人,笑吟吟地支着下巴,假意思考道:“是不是你‘欺负’得还不够解气?” “也不是。”呼其图毫不犹豫地摇了头。 贺希格当然知道他口中的“那个人”代指的是谁,轻笑道:“那你不是讨厌他,而是喜欢他吧。” 呼其图又立即矢口否认:“我才不喜欢他!” 贺希格哦了一声:“真的么?” 少年信誓旦旦地想要点头,但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人的身影。 那一袭打眼的白衣与一张英气勃发的脸孔,还有那些床笫间混乱又淫靡的片段,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原本的回答便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喜欢? 他喜欢齐绍么? 呼其图从来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从小到大,他都是部落里最尊贵的嫡亲的王子。自他幼年丧母后,父王与二叔便加倍宠爱他,他是所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向来都是旁人喜欢他,没有他去喜欢旁人的说法。 他想要得到的东西,没有什么是弄不到手里的,所以也不懂得珍惜,只会一味索取。 是齐绍让呼其图第一次吃到了苦头,被看不起不说,还被狠狠地划了一刀,但他却根本没有什么怪罪对方的想法。 其实……本来也就是他的不对。 父王骂他骂得也没错,呼其图低下头,转着手里喝空了的金杯,止不住地胡思乱想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蔫巴巴地抬起头:“好吧,二叔,我喜欢他。” “可是他肯定恨死我了。” 呼其图虽做坏事做得理直气壮,却并非不知道自己理亏,只是有恃无恐而已,此时被说穿了那点小心思,才隐隐后悔起先前的所作所为。 贺希格仍扮演着少年温柔包容的叔叔,开口宽慰对方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既欺负了他,去向他道歉便是。” “若是他不接受我的道歉呢?”呼其图自知做得过分,齐绍现在有了父王的宠爱,恐怕理都不想理他,心里也有些忐忑。 贺希格又倒了杯奶茶给他,信口道:“他是君子,有容人之量,只要你拿出诚意来,真心向他赔不是,我想他不会再同你计较。” 至于这个“他”是谁,二人仿佛都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这回换呼其图问:“二叔,真的么?” 贺希格肯定地点头:“真的。” 少年立刻坐直了身子,双眼亮晶晶地望着贺希格:“那二叔教教我,怎么才算有诚意?” 呼其图又在贺希格的帐篷里待了许久才走。 第二日操练结束,他便火急火燎地回了营地,钻进帐篷里,也不知道鼓捣了些什么,裹着好大一张披风,鬼鬼祟祟地跑到了齐绍那里。 齐绍一直在王帐休息到午后才醒。 岱钦还没有回来,想起昨日的种种情形,齐绍不免有些脸热。 但更多的是忧虑,岱钦的野心已经摆到了明面上,对他的拉拢之意溢于言表,且对谈和完全不屑一顾,大战势在必行。 贺希格的计策是要他做卧底,要他先为岱钦所用,里应外合,传递消息,最后在关键时刻打岱钦一个措手不及。 而贺希格本人则还有别的去处,他要去叱罗部,借夏朝的兵和自己的亲兵再来一出里应外合的好戏,分裂乌洛兰部与叱罗部的联盟,从后方瓦解岱钦的大军。 齐绍原本也是这样做的,他已经做得很好,岱钦信了他的投诚,再多过些时日,大约就会顺理成章地邀请他做自己的大将。 但他却莫名觉得无比不安。 怀着这种不安,齐绍回到自己的帐篷,刚刚走进去,就差点被里面杵着的少年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里?”齐绍看着呼其图皱眉道。 呼其图早脱了披风,上身赤裸,露出少年人挺拔结实的身形,左侧颈到锁骨还有一道肉粉色的伤疤,背后负着的则是一捆荆条。 见齐绍回来,他便忙不迭跑过去摇尾乞怜 ,齐绍死死皱着眉退出几步远,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呼其图竟然在向他道歉:“小妈,我错了,对不起。” “之前都是我不好,你要是想打我的话,就打我吧。”呼其图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负荆请罪,自己从背上抽了根荆条,非要塞给齐绍。 齐绍压根不想理会他,道歉又有什么用呢?道了歉,便能当做以前的事都不存在了么?那根本不可能。 他只是无暇与他计较罢了。 齐绍没有接过呼其图的荆条,没好气地冷声道:“出去。” 呼其图牢牢记得二叔说的,要有诚意,要真心赔不是,哪里肯就这么无功而返,见齐绍不接荆条,他想了一阵,又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来。 齐绍瞥见那镶着宝石与黄金的匕首,感觉形状有些熟悉,稍一回想是在哪里碰见过这玩意,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呼其图却上前两步,把匕首捧到他面前,抽出刀刃对着自己,认真道:“你要是还不高兴,拿这个再捅我一刀也行……就是不能捅死了,我死了的话,你就要不好过了。” 齐绍气不打一处来,狠狠道:“把这东西扔掉!” “这是二叔从波斯带回来的,值五个奴隶呢……”呼其图有些舍不得,他就喜欢亮晶晶、金灿灿的东西,何况这匕首那么漂亮,还是二叔送他的。 看出少年对这匕首的喜爱,齐绍竟气极反笑,他深吸了口气:“那你把它给我,然后出去。” 呼其图犹豫了一下,点头道:“你喜欢的话,就给你吧。” 说着便把匕首递给齐绍,齐绍刚接过手,呼其图又忽然捉着他的手腕,握着匕首捅向了自己的肩膀。 锋利的刀刃没入皮肤,鲜血瞬间汩汩冒出,那柄匕首几乎整个扎进肉里,疼得少年龇牙咧嘴,倒抽凉气,却始终没有退开。 齐绍先是愣了愣,随即猛然甩开他的手,正将那匕首抽了出来,狰狞的伤口涌出更多血液,空气中霎时满是血腥味。 呼其图嘶了一声,脸上却还带着笑:“这一刀还给你,你喜欢那个苏赫,我就不再欺负他了,他勉强也算我弟弟……” “不行,他不能当我弟弟,他才不配拥有你。” 他说着,又反了口,无赖道:“反正我答应你不动他了,你收了我的匕首,就要原谅我!” 说完也不等齐绍反应,拖着受伤的肩膀,抓起披风往身上一裹,又飞快地闪出了帐篷,只留下齐绍一脸错愕地站在原地。 齐绍沾了一手的血,手里还攥着那把华丽的波斯匕首,一时竟无言以对。